劉噶這模樣就是老鼠見了貓。臉上的畏懼可比見那幾個甲頭的時候來得真切。
聽聲音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李權好奇了,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把劉噶嚇成這樣?
李權側頭,瞳孔一縮,前方‘女’子倒真是讓李權眼前一亮。
‘女’子穿的是一身民居衣服,白底藍‘花’,普普通通,但‘花’布之下,似乎空‘蕩’‘蕩’,再看那腰間被腰帶束縛的水蛇小腰,那身段感覺手掌輕輕用力就能被掐斷。‘胸’前被‘花’布掩蓋的山峰,堅‘挺’有力,高高地聳起了薄薄的衣衫。
臉蛋兒白淨,一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此時正寫滿了驚訝。
李權看着‘女’子,那‘女’子也注意到了李權。覺得李權只不過一身平凡的青衫,其貌不揚,更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什麼時候像劉噶這樣的人都能進天豐樓了?是天豐樓的檔次降低了?
不管是什麼,‘女’子都不認爲這劉噶有資格跟自己在同一間屋子裡吃東西,兩眼一瞪:“劉噶,給我滾出去!本姑娘看着你就沒胃口。”
劉噶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小的這就滾!”
說完就要離開。
“走什麼走?”李權突然一把抓住了劉噶,暗道這小子也太不爭氣了,一個土鱉丫頭就把他給唬住了,除了身材好點兒,臉蛋兒靚點,還有什麼嚇人的地方?
劉噶急得都快哭了,可憐巴巴地望着李權:“老大,您就饒了我,讓我出去吧!”
李權也怒了,一把將他按在了桌上:“老子請你來的,結果你被人攆出去,你TM是故意打老子的臉吧?”
劉噶爲難地看了看兩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只能坐在桌上不‘亂’動。
‘女’子開口了,帶着濃濃的火‘藥’味:“你是誰?敢跟我作對?”
“你管我是誰?你再嚷嚷信不信讓你滾出去?”李權回到了座位上,一邊給綠竹喂東西一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找死!”‘女’子大怒,作勢要在大廳中動手。
而就在這時,天豐樓的老闆娘趕來了:“哎哎!這是要幹嘛?以爲我天豐樓是外邊兒的路邊攤?想動手就動手?還有沒有規矩了?”
天豐樓也是碧州有頭有臉的地方,不管是誰來此都有些顧忌。
聽了老闆娘的話,‘女’子猶豫了,悻悻地收了手。
但所謂的顧忌也只讓大部人顧忌,李權李大老爺自然不會包括其中,坐在桌上,沒有擡頭,平靜道:
“讓她滾出去。”
平靜的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讓她滾出去?
貌似是一種命令的口氣!
客人們都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試問碧州之中有幾人敢用命令的口氣跟天豐樓的老闆娘這麼說話?
看李權一身普通打扮,還以爲好似某個沒來過天豐樓的鄉巴佬,不知道天豐樓的規矩,更不知道這老闆娘身後有多少背景。
當所有人以爲那口出狂言的土包子要被打出去的時候,天豐樓地老闆娘竟然恭恭敬敬地欠身行了一禮。
天豐樓老闆娘竟然給那個其貌不揚的傢伙行禮了!
這還不算,施禮之後,老闆娘起身冷冷地朝那‘女’子道:“出去!”
出去?
天豐樓老闆竟然真的按照那男人的要求做了!
客人們呆了,那‘女’子也愣住了。
不管她在別處有多囂張,在天豐樓卻不敢拿出半點兒小姐脾氣來,面對天豐樓老闆娘的呵斥,漲紅了臉不知怎麼回答。
這老闆娘也是剛聽夥計報告,說李大老爺來了。
這可是李大老爺第一次來天豐樓,能不好好招待麼?
天豐樓雖然名震碧州,背後也有不少達官顯貴幫襯。但是,李大老爺是什麼身份?布行遍佈全國各地,到了哪兒都是受萬人景仰的。天豐樓跟人家李家布莊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層級。就像是黑社會遇上了軍閥,人家分分鐘滅掉你。
一個是富甲天下的李大老爺,一個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該幫誰自然不用多說。
老闆娘還在盤算,今天要把李大老爺伺候好,誰料有不長眼的客人對李老爺大呼小叫,這還能忍?正想着如果對方再不動,自己就叫人把她打出去了。
就在此時,一個衣着華貴的公子哥走了上來:“老闆娘,何必如此?這位姑娘是我歐陽衡請來的朋友。不知老闆娘能否看在歐陽衡的薄面上就此罷了?”
摺扇一搖,“李家布莊”四個大字再次出現,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啊!
歐陽衡,這個人物大家都不陌生。要說名氣,在碧州還真有那麼一點的名氣,主要是因爲對方是文人。換句話說就是古代的媒體,搞不好就會掌握當時的輿論走向。
老闆娘可不想改天聽到別人作詩來給天豐樓抹黑,想着之前也算給了李老爺面子,這事兒應該就這麼過了。笑了笑,語氣變得和善起來:
“原來是歐陽公子的客人,不過也不能在此隨便動手。下不爲例了啊!”
“是是是。”歐陽衡抱拳賠笑,他也不敢把老闆娘惹‘毛’了。
歐陽衡到了‘女’子身邊,小聲說道:“小苗姑娘,這兒比不得碧溪村,可別‘亂’來了。”
“哼!”被稱作小苗的‘女’子似乎很不爽,惡狠狠地瞪了李權一眼,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當所有人都以爲事情會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時,李權的聲音再度冷冷地傳來:
“老闆娘,你是沒聽清楚我說的話還是怎麼?我叫她滾出去,還有那個男的,我看他也不爽,一起也滾出去!”
老闆娘臉‘色’一變,知道李老爺是動了真火,面‘色’凝重地走到了李權身側,低着身子小聲道:
“李老爺,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李權也小聲迴應:“反正他們在這兒我是吃不下了,他們不走也行,我換個地方吃。”
李權作勢‘欲’走,嚇得老闆娘一身冷汗。
“李老爺,您可開不得玩笑。這哪兒輪得到您走?就是這裡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也輪不到您走啊!您放心,我立即把那兩個礙眼的傢伙攆出去。”
老闆娘已經做出了決定,大喝一聲:“來人,請那兩位客人出去!”
聽這口氣,衆人都知道這是沒有迴轉餘地的事情了。
歐陽衡和小苗還未落座,桌上的飯菜已經被趕來的小二連同桌布一併捲走,幾名大手模樣的壯漢擋在了兩人身前。
小苗漲紅了臉,感覺怒火已經燒得她快冒煙了,瞪着李權,同時也瞪着劉噶!
“劉噶!有種你別回碧溪村!”
“小小小……小苗姐,不不不,不關咱咱的事兒。”劉噶已經被嚇成了殭屍臉,心道自己是不能在碧溪村呆了。
而小苗覺得已經夠丟人了,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呆。
歐陽衡偏偏看不出人家的心思,上前攔住:“小苗姑娘,先別急。讓我跟老闆娘說說。”
小苗第一次來天豐樓這種高大上的地方,被歐陽衡‘花’言巧語騙來的,說什麼自己在碧州城多牛‘逼’,名望有多高。小苗在碧溪村是天之驕‘女’,但在碧州什麼也不是,對碧州的上層生活充滿了嚮往,所以纔跟歐陽衡來了這裡。
但好好的感受上層生活卻成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丟臉,這讓小苗的怒火升到了頂峰,看着歐陽衡的樣子就想打,擡腳一記撩‘陰’‘腿’就踹在了歐陽衡的襠下!
“歐陽衡!你不是說你面子很大麼?滾吧你!”
歐陽衡立即到底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捂着襠下成了被火燒的跳蚤。
小苗走了。
李權繼續給綠竹餵食。
但劉噶傻了,剛纔的事情中包涵的信息太多,一時間消化不過來。
擔心會碧溪村被人小苗姐打死,又驚訝老大是有什麼能量,能在天豐樓這樣的大場子裡呼風喚雨?
“喂!那個‘女’人有這麼兇?能讓你怕成這個樣子?她到底是誰啊?”
劉噶嚥了口口水:“老大,您不知道,她就是胡家家主唯一的寶貝‘女’兒,叫胡小苗。可兇了!功夫又好,一匹馬,一張弓,就是十幾個男人都鬥不過她!不單是我怕,就連胡家的人見到她閃都來不及。您這次算把她得罪透了,小的擔心回碧溪村被她撞上,那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她折騰啊!”
“怕個卵!跟哥‘混’!哥是專治‘女’人各種不服!看看這丫頭,以前還想着整我呢,現在還不是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吃飯吃飯。”
“老爺。”
綠竹聽得小臉兒一紅,輕輕抱怨了一聲,埋頭自己吃東西,不敢說話了。
李權哈哈一笑,‘摸’了‘摸’小丫頭的臉蛋兒:“哎呀,老爺跟你開玩笑的。”
吃了東西的綠竹氣‘色’好了很多,跟之前乾瘦的小丫頭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劉噶在一邊看着,這才注意到不起眼的小丫頭竟是個如此的美人兒胚子,暗道難怪老大如此傷心。
這老大,有錢,出手闊綽,身邊的‘女’人也這麼漂亮,之前也展現出了足夠的隱藏勢力,說不定還真能在碧溪村安安穩穩地當這個保長。
不對!應該是肯定能制住胡家的那羣惡霸!
劉嘎突然變得肯定起來,看着滿桌想都不敢想的好酒好菜,抓起了筷子,把之前沒吃到的紅棗蜜餞含在了嘴裡!
甜糯爽口!美物無比!
“怎樣?老大請你吃的東西不錯吧?”
“太太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