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大慶變成大淫,也爲了防止大慶變成大軟腳蝦,全京城的人都沸騰了,不少人高舉匾額和橫幅往宰相府衝過去,要求蘇中正承諾絕不把蘇家和宰相位置交給蘇蘇。
還有更多的人,秉承着“男丁才能繼承家業”的思想,連同反對蘇中正傳給蘇蘇的部分,一同在相府外抗議,要蘇中正立蘇真爲繼承人。
哪怕是私生子,也是兒子啊!
短短一天的時間,形勢就變得十分緊迫,儘管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蘇真,可不反對的人畢竟不如這些煽動起來的人強勢,只能眼睜睜看着情勢如此。
蘇中正因爲精力不濟,並沒能第一時間把這些壓下去,才導致羣衆聚集起來,圍在宰相府門前。
“不準蘇蘇繼承?要蘇真繼承?”蘇中正冷冷一笑,道,“他龍寒宮算盤倒是打得響,可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
對於龍寒宮,蘇中正向來看不起,他覺得自己輔佐着長大的這個小皇帝,除了臉皮、心機和狠毒增長得快,起來完全不夠看。
蘇蘇笑嘻嘻的捏捏蘇中正的肩膀,狗腿一樣的說:“沒錯沒錯,我爹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哪裡是龍寒宮可望其項背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蘇中正頓時做出生氣的樣子。
蘇蘇連忙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爹啊,我這是誇張,誇張修辭。”
雖然被蘇蘇搞得哭笑不得,但看女兒依舊生龍活虎活蹦亂跳,蘇中正就很欣慰,再想想他這一倒下,都是女兒在竭盡全力的挽救,他又欣慰又心酸,最後還是滿意的捋了捋鬍子,道:“我蘇中正的女兒,就是好樣的。”
雖然不明白自家爹幹嘛突然誇自己,不過蘇蘇很得意,昂首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哦?不知蘇大小姐如何稱呼?”
難得心情好,蘇中正也跟女兒開個玩笑。
蘇蘇昂首冷酷的答道:“既然爹都問了,我也不得不告訴爹,承蒙江湖上朋友厚愛,稱在下一聲‘一劍西來天外飛仙東方不敗西門吹雪’是也!”
“你這丫頭,都什麼跟什麼啊。”蘇中正大笑。
蘇蘇滿面笑容的看着他,直到他笑完了,才問:“爹啊,那現在外邊的人怎麼辦?”
蘇中正毫不在乎的說道:“小角色,走,蘇蘇,跟爹出去,看看龍寒宮怎麼被打臉。”
“好!”
蘇蘇狗腿子一樣的攙着蘇中正往外走。
旁邊橫過來一隻手,只見紫霄笑嘻嘻的說:“師妹,你現在還是紅蘇姑娘,就乖乖站旁邊吧,還是叫別人扶蘇大人吧。”
紅蘇這張臉還沒到換下的時候呢,說不定之後要用到,可不能現在暴露了。
蘇蘇便乖乖放手,神色冷淡的跟着蘇中正走到相府大門。
此時,蘇真正在門口苦口婆心的勸告外面的人,說:“此乃我蘇家家事,無論家父如何決定,蘇某都心甘情願,還請諸位快快回家吧。”
論這厚臉皮,還真是除了龍寒宮,沒人比得上蘇真。
蘇蘇跟在蘇中正身後,看也不看蘇真一眼,站在門口往外一看。
因爲蘇中正的現身,外面聚集的人就鬨鬧起來,紛紛嚷着“蘇蘇滾出宰相府”“蘇真纔是繼承人”“不能讓大慶變成大淫”之類的口號,聽得蘇蘇眉頭一跳一跳的,恨不得一錘子砸下去,fireinthehole!
這不知情的,還以爲穿越到二戰期間,活像她蘇蘇就是個漢奸,他們都是來打漢奸的。
蘇中正面不改色,久居高位而自帶威壓,也不說話,站在門口用目光淡淡一掃在場衆人,就彷彿有人按了音量鍵,很快就讓現場鴉雀無聲了。
ωωω★t t k a n★C○ “老夫近日方醒,有勞諸位掛念登門,甚是慚愧。”蘇中正面帶微笑,真誠的衝圍在宰相府門前的人羣拱了拱手。
這叫不少人一下心虛愧疚起來,人家宰相大人才從昏睡中醒來,他們這一個個鬧到門上來都不是事兒啊。
人羣中蘇真派出的探子眼見沒人站出來了,連忙粗聲粗氣的叫道:“蘇大人,我們聽說您要叫蘇蘇繼承家業當宰相,這可是不成的!”
“對對,不同意!”
人們又嚷了起來,紛紛叫道:“一介女子如何擔當一朝宰相的責任!”
“蘇大公子能文能武,人中俊傑,皇上都十分看重他,宰相大人就這麼一個兒子,不給他給誰?”
“爲什麼不叫兒子繼承家業!”
“哪怕宰相大人您看不上蘇少爺的私生子身份,也該想想您就一個兒子啊!”
“何況您一病不起,都是蘇少爺在操持家業,到處尋訪名醫爲您問診!”
“蘇大公子實在是孝子,孝子啊!”
蘇真立在一旁,一派謙虛君子的模樣,心裡卻暗暗點頭,局勢在往他預料的方向發展。
蘇中正聽着,微微帶着笑意,十分誠懇,對衆人所說也一一點頭,最後淡淡道:“諸位所言極是。”
圍在門前的人心裡很舒坦,叫宰相大人這麼認同,打心底的成就感滿溢而出。
然而,蘇中正語氣一頓,忽然搖頭道:“不過,老夫不曾生病。”
宰相說他沒有生病!
頓時,在場衆人紛紛喧譁,交頭接耳,被這轉折弄懵了。
蘇中正拿出一張寫着診斷他病情的紙,道:“老夫不但未曾生病,反而是遭人暗算中毒在身。”
看着這一幕,蘇真僵住,他萬萬沒想到蘇中正還留了這一手。
一個探子眼見不妙,夾在人羣裡質疑道:“宰相大人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有人給你下毒,身邊人都吃乾飯的嗎!”
“沒錯,說不定是庸醫亂判斷的,大人是叫御醫治好的呢!”
蘇中正笑而不語,身後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那張臉是蘇真已經認識的臉孔,可此時這人穿着青色道袍,一根木簪束髮,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女孩子的氣息,赫然是一位靈氣逼人的少年郎。
蘇真看着這位少年站到蘇中正身旁,開口也是少年的聲音,不是他過去幾天聽過的清脆女聲。
這位容貌俊秀可愛的少年帶着淡淡的倨傲,掃視一圈道:“所以,你們是懷疑我,懷疑道門之主的首徒,懷疑醫聖弟子的判斷了?”
他一隻手微微擡起,亮出一枚銅質令牌,。
冬季陽光下,令牌上古樸的道字引人注目,四周的雲紋更顯朦朧。
有消息靈通的人連忙說道:“我記得上次佛女事件裡,道主首徒就是這個年紀的少年,這,這是紫霄本人啊!”
一時間,全場譁然。
既然是道主首徒本人在場,身爲醫聖的弟子,怎麼可能會誤判!
所有人的八卦心理赫然高漲,紛紛嚷着“是誰”“什麼人下的毒”,全然忘記自己過來是要逼着蘇中正把家業傳給蘇真。
什麼繼承家業都不關他們的事,眼前就有驚天大八卦,不聽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