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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他對問她感覺如何似乎異常執着,她記得她說過他不舉,說過親吻的感覺像泥鰍,以爲他此生不會再問,怎又問了起來?
暮青一愣,她深知某人的不正經,知道他問的絕對不會是補衣之事,很大的可能是問剛纔帳中纏綿之事。
男子沒碰她,只在她身後笑問:“剛纔感覺如何?”
暮青沒出聲,隻身子繃緊了些。
半晌,步惜歡披着龍袍撩了華帳進來,坐在榻邊笑看少女,自覺地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想挑剔花樣,去找繡娘!”暮青拂袖而起,進了帳去。
步惜歡笑難自抑,暮青看了龍袍一眼,卻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愧疚感。她愛竹,爹的衣褲鞋襪磨破了,她便會繡枝青竹上去,時日久了,爹每件補過的衣衫上都有她繡過的青竹,臨霜而生,風吹不折。十年來,她都是如此繡的,繡別的她不會,繡青竹足以栩栩如生!
“青青,九龍銜珠,你可聽過九龍銜竹?”龍口中銜着竹子!她可真是個人才!
暮青冷眼盯去,她繡得不好?
步惜歡低頭一看,捧袖低笑,難以自抑的愉悅,“青青……”
舊日往事浮上心頭,暮青也有些恍惚,待回過神來,手中的衣袖已縫補好了。
娘故去的早,家中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家,家境清貧,爹的衣衫常有縫縫補補之時。她從未覺得拿解剖刀的手不可拿針線,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學不會的,沒有繡娘願意教她,她便將娘生前的繡帕翻出來自學,三歲拿針,十年練一功,雖練不出出神入化的繡技,也足可爲爹補衣。
屋裡無人說話,一張圓桌坐着兩人,他望着她的半張容顏,她望着他的一袖衣袍,只此對坐,歲月靜好。
美色當前,少女半低着頭,紫貂毛襯得鵝頸雪白,她隨意取了簪子綰了青絲,青絲遮了半顏。男子枕臂坐在對面,凝着她那半張清卓的容顏,恍惚想起幼年時,父王不得先帝喜愛,府中人卻依舊錦衣玉食,他的衣袍時常換新,從未有人爲他補過。原本他只是想讓她爲他做些女兒家爲心儀男子做的事,卻未想到看她垂首對燈,縫縫補補,竟忽覺這便是一生所求。
桌對面,男子懶坐椅中,裡衣半敞,燈燭暖照,胸膛玉色生輝。
話音落,燈已來,三盞燈燭照着三尺圓桌,暮青抱來龍袍,對燈補衣。
“掌燈!”
步惜歡負手桌邊,笑聽帳中穿衣聲。暮青很快便出來了,青絲披散,衣帶緊繫,領口一絲縫隙都不見!這般她還不放心,又將紫貂大氅拿來將自己裹嚴實了,這才坐去桌邊。
“娘子是想說明日再縫,今夜咱們早些歇息?”步惜歡笑着將針線收起,躺下便伸手去攬暮青,暮青不動,只目光如針。男子遭萬針戳心,低頭笑得愉悅,笑罷自覺起身下了榻去,拂袖一送,平地生風,榻下的素白裡衣便飛入了帳中。
暮青裹在龍袍裡,盯着那針,不動。
敢情他連這都準備好了!
步惜歡對此的回答是從枕下拿出只小巧的針線盒子來,遞給暮青。
暮青這才知道他想幹嘛,這回輪到她氣得笑了,“步惜歡,你花樣越來越多了!”
步惜歡笑了聲,眸中流光醉人,漫不經心道:“嗯,車伕是該死。不過,娘子心都能補,想必補衣手藝甚爲精湛,不如娘子來補補,補得好,爲夫不惱了,就饒了那車伕,如何?”
逗她很好玩?
她懶得以微表情揭穿他,這人知道在她面前說謊無用,他根本就是故意爲之!
“哦,釘子。”暮青信纔有鬼,“你的馬車裡有釘子,車伕不想活了嗎?”
“釘子。”
“何物所刮?”
“馬車上不慎刮破的。”步惜歡睜着眼說瞎話。
只見那月錦龍袍的袖子上繡着的銀龍馳雲氣衝九霄,雍容華貴,卻刮破了半幅。
暮青把龍袍往頭上一蒙,懶得理!但頭剛蒙上,她便愣了愣,手摸了摸龍袍,探出頭來一看,問:“怎麼破了?”
“我該給你安排個女侍衛的。”他道,省得她每晚沐浴過後都喊月殺,那束胸帶終究是她貼身之物。刺月門裡女子少,但也不是沒有,楊氏還不知她的身份,是該給她挑個貼身的人了。
步惜歡坐在帳中,眸光又暗了些,但瞧見暮青扯着龍袍將自己裹得嚴實,只露個腦袋在外頭,又不由覺得好笑。
話沒問完,暮青已忍無可忍,抓起龍袍便抽向步惜歡。步惜歡慢悠悠往暮青身旁一倒,輕鬆避過一擊,瞥了眼暮青,眸光漸暗。暮青覺出身前涼颼颼來才發現盛怒之下竟忘了龍袍下自己身無一物,又被這廝佔了便宜!她忙將龍袍拉上,奈何步惜歡眼力好,還是瞧見了方纔的春光。只見少女半坐榻上,青絲垂落,遮了玉峰紅梅,盈盈楚腰柔若水影。
“好,好,解釋。”步惜歡沉吟了一陣兒,笑意濃郁,問,“解釋何事?是解釋我在帳中之事,還是窺你沐浴之事,亦或是窺見了多少之事?還是剛纔……”
暮青眸中頓時竄出星火!
步惜歡笑聲更沉,打趣問:“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還有何可解釋的?”
“解釋!”暮青沉默了許久,磨着牙咬出倆字來。
從他揹負昏君之名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懼世人的眼刀。那些眼刀沒能將他千刀萬剮,他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纔不懼她這把小刀。
步惜歡沉沉一笑,偏不怕她的眼刀,更捨不得不看她。男子聲音還有些低啞,卻聽得出帶着寵溺,道:“說話,別總拿眼刀戳人,我不懼這個。”
暮青不言,眼刀已經說明了一切。
暖閣裡久無聲息,不知多久,潮涌退去,男子眸中漸見常色,這才走回榻旁撩了華簾,瞧着還蓋着龍袍未動的少女,笑問:“生氣了?”
步惜歡墨發披着,負手窗前,吹着寒風殘雪。暮青在帳中蓋着絳紅龍袍,盯着華帳,目光殺人。
夜靜如水,燭影搖動,映盡一簾春情,素白的裡衣滑落榻下,簾中少女青絲溼散,如玉粉嬌娥,動人心魄。她越是掙扎,越是刺人,帳中雲雨越盛,男子平日裡的懶散繾綣皆不復見,只見霸道執着,撫捻輕撥,輾轉深纏,教她一識情之滋味。直到他定力消磨殆盡,纔將華袍扯來往她身上一覆,起身下榻。
少女眸中星火竄起,燎了身下之人。男子眸深如海,吮住她的脣,輾轉深嘗,抵死纏綿。
腰間玉帶被人一勾,忽的一鬆,胸前乍涼!
一聲剛出,尚未喚罷,帳中忽然伸出只清俊如玉的手將她一扯,那力道纏綿裡融着霸道之力,暮青震驚之下一扯竟掙脫不得,整個人跌入了帳中!
暮青從衣櫃裡拿出條新的褻褲來便往暖榻去,到了榻旁撩開華帳時才喚道:“月……”
暮青將洗好的束胸帶搭在浴桶邊上,褻褲她穿的是男子式樣的,不懼楊氏收去晾曬,但束胸帶卻不能讓她瞧見,這些日子她換洗的束胸帶都是月殺收走去曬的。她不管他拿去何處曬,只要按時送來就行。
少女未拭身,雪臂一展便扯過了掛在圍屏上的裡衣,轉身一披,玉帶一系,玉潤珠圓忽現又隱,少女從水中邁出,玉腿纖長,瓊珠生香。
冬夜寒冷,熱水已溫,氤氳漸散,少女起身,青絲遮了玉背楚腰,楚腰之下隱約見琵琶倒懸,玉般顏色,驚心勾魂,那靜立之姿如巫峽雲深處的神女。
待快要沐浴罷,暮青纔在水裡解了束胸帶褪了褻褲,一番清洗,起身穿衣。
樓梯口與浴桶之間隔着座屏風,四扇圍屏,竹意盎然,少女坐在浴桶裡,邊擦身邊戒備地透過屏風縫隙盯着外頭,熱氣氤氳,眸光清亮,警覺如豹,似是洗個澡都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暮青知道月殺在閣樓附近,她沐浴時沒人能靠近,因此便解了玉簪雪冠,寬了裡衣,穿着束胸帶和褻褲入了水。從軍半年,她在男兒堆裡養成了穿着衣物入水的習慣,哪怕是在都督府,她的身份一日未公開,一日心裡便沒有安全感,因防備着突發之事,她連沐浴時都是面朝閣樓樓梯口的。
除了那套解剖刀。
她左袖藏着寒蠶冰絲,右袖藏着解剖刀,身上還穿着件暹蘭大帝留下的神甲,這些東西一樣一樣擺去桌上,隨便哪一件現身江湖都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暮青回府時見竈房裡的燈燭亮着,自知守門的王大海會去告訴楊氏她回來了,於是便拿了本醫書到桌邊對燈細看,等着楊氏送沐浴的水來。也就等了一盞茶的時辰,水便備好了,楊氏退了下去,暮青便合上醫書起身寬衣。
都督府的人素知她的習慣,她去侯府前用過晚飯,回來後沐浴更衣便會歇息了,因此每逢她夜裡出府,楊氏都是早早就放好牀帳被褥,竈房裡一夜都燒着熱水,她一回府便可沐浴。
暮青回了都督府時後院無人,閣樓裡的牀帳已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