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聽老爺子這麼說,就知道兩條道行不通了,這三百兩的債務就要落到他們自己頭上。便就地一坐撒起潑來:“我的娘誒,老楚家這是要逼死我們吶!都黑了心肝,喪了良心的。我白替老楚家生了兩個孫子兩個孫女,到頭來要逼死我們吶……”
“行了,你瞎嚎什麼?想把村裡人都招來啊?”錢氏嚯得一下從炕上下來,走到劉氏跟前,“想讓全村兒都知道弘厚欠人賭債啊!你面上有光是吧!”
劉氏不依不饒,接着嚎:“老楚家人的心肝全被狼叼了去,只認錢,不認兒子、孫子,這讓我們二房怎麼活呀……”
姚氏嘴角掛着隱隱的嘲諷,走過去把婆婆錢氏攙着:“娘,您別動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我說二弟妹你也別哭了,老楚家有多少家底,你不是不清楚,把田地賣了,這祖屋賣了也湊不到三百兩。這怪只怪二弟一時鬼迷心竅染了賭性,能怪老楚家嗎?”
劉氏聽姚氏這話,一下就不哭了,直接從地上站起來,上前掐着姚氏的脖子:“老楚家賺的銀錢都用在你們大房了,你還有臉站在這兒說這話,我今天跟你拼了。”
姚氏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秀才娘子,所以舉止都刻意跟鄉村粗婦保持不同,劉氏這冷不丁的衝上來掐她,她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只是本能的掙扎着。
當她意識過來,下一秒就開始反擊了,尖尖的指甲直接朝劉氏臉上招呼過去,劉氏吃痛更是發了瘋般的扯姚氏的頭髮。姚氏也不客氣,手撕腳踹的,把劉氏打得嗷嗷叫。
四房媳婦陳氏見狀,忙上前扯架:“大嫂,二嫂,別打了,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別動手啊,有事好商量。”
楚老爺子看這情形,看着一旁愣着的幾個兒子:“還不上前拉開,丟不丟人啊!”
老爺子一聲令下,幾人忙上前把她們分開。劉氏被拉開臉上明顯出現幾道血溝子,人還往前衝,嘴裡罵罵咧咧的,姚氏一被拉開,就忙整着衣衫,捋了捋頭髮。
經她們這一鬧錢氏也想明白了,二房沒錢還這三百兩銀子,這個債務自然要落在全家人身上,要想還這個債只能賣田地房屋,要真賣了,他們一大家子怎麼生活?
“行了,都別鬧了,畫兒、恆兒,你們也是老楚家的子孫,你們也是你二伯養大的,該儘儘你們的孝心,要麼把酒樓賣了,要麼畫兒你去陸家。”
看這情形想解決這個債務,只能靠他們姐弟兩個了。
恆兒想着姐姐寧可被二嬸打死也不願去陸家,所以忙回了一句:“把酒樓賣了吧!”
畫兒忙阻止:“酒樓不能賣。我也不去陸家。”
劉氏怒了,上前推畫兒:“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跟恆兒是誰養大的?那酒樓沒你二伯打理,早關張了,早成了一堆破爛。你不去陸家,又不讓賣酒樓,你是想逼死你二伯啊?還是想讓一大家子喝西北風啊?你心咋那狠呢?老楚家這些年白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