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畫兒坐着臨村老餘的牛車回到了鎮上。這畫兒一回,食爲天的夥計都挺好奇的,不是說今兒是恆兒過繼給他四叔四嬸的日子嗎?怎麼大小姐一個人回來了?那小東家呢?
畫兒也沒有多解釋只是說了一句:“過繼的事兒族裡沒同意,恆兒就以義子的身份跟着四叔四嬸了。這恆兒想多挨着他們住住,我就一個人回來了。對了,昨個晚上生意怎麼樣?”
吳老先生忙接口:“生意還不錯,盡掙了近六十多兩。”
畫兒頓時一笑:“那可以啊!這火鍋生意做到正月底,二月開始迴歸到從前的經營模式。”
“爲什麼啊?這生意這麼好?”衆人不解。
“火鍋每年只做正月和臘月的生意。其它的時候還是按照常規模式來,過了正月廿十五就寫個水牌公告一下。二月初一開始,火鍋撤市,快餐和藥膳重新上市。”畫兒吩咐完便把程永和叫到了辦公室。
畫兒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讓程永和坐在她有對面:“程哥,這裡也沒有旁人。我問你一件事兒,你要如實作答。”
程永和忙點頭:“大小姐您說,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我初四回來那天,你說你時不時來食爲天看看。那段時間你可遇到過?特別的事兒?”畫兒問。
程永和想了想:“大小姐,特別的事兒倒是沒有,不過抓到兩個小偷。半夜跑到食爲天來偷東西,剛好被我碰到,我打了他們倆一頓。”
“哦!”畫兒略爲沉思了一下,這和那夜下毒的兩個人說的話算是對上了。
程永和見畫兒一副沉思的模樣,就試着問了一句:“大小姐,食爲天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畫兒搖了搖頭:“不是!沒丟東西。那我回來的那天晚上,你回食爲天沒有?”
程永和一愣,馬上又搖頭:“那天我把華小寶帶我那兒去了,想着大小姐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敢進來,所以那天晚上就沒來。”說完後,試着問了一句,“大小姐,那天晚上進賊了嗎?”
“不知道進沒進賊,不過早上起來蓋井石有被人挪動過。我還怕井水是不是給人動過手腳,便用銀針試過井水,還好,沒人動手腳。”畫兒起先猜不到那天那個黑衣人是誰?不過後來看到程永和滿手是繭,便猜想程永和是不是會武功?那天那個人是不是程永和?
程永和愣了愣應了聲:“哦!這樣啊!”
畫兒盯着程永和看了一會兒,程永和不再說話,畫兒便說了聲:“好了,沒事兒了。這往後你夜裡替元子守夜中不?多給你一兩銀子的月錢。”
“行啊!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睡哪兒也是睡。大小姐也不用額外再多給我月錢。”程永和一臉隨意。
畫兒笑:“那怎麼行,從前元子守夜也有一兩銀子的月錢。”
程永和聽畫兒這麼說,便沒有再說什麼了:“那謝大小姐。”
“行了,你忙去吧!幫我把元子叫進來。”畫兒起身送程永和。
“誒!”程永和忙退了出去。
畫兒看着程永和離開,更覺得那天晚上就是他。當她說怕有人對井水做手腳時,他沒什麼大反應。石井蓋被人挪動了,他也沒有多問一句。只是隨口應了聲。若不是他早已知情,就是他對食爲天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關心。
不一會兒元子進來了,元子一臉的緊張:“大小姐,有啥事兒吩咐?”
“坐吧!”畫兒示意了下,元子便坐在了畫兒對面,畫兒笑了笑,“元子,你這過了年十七了吧!是願意一直做雜役還是想學點兒別的?”
元子愣了愣,撓了撓頭:“我能學別的啥嗎?”
“我是這樣想的,現在生意越來越好,羅伯伯採購的壓力有點兒大。你能不能跟着羅伯伯學採買?幫羅伯伯分擔一些?我再招雜役替你。”畫兒試着跟他商量,畢竟這還是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
元子眉頭皺到一塊兒了:“我,我能行嗎?我怕我做不來。”
“人不是一生下來就啥事兒都會幹,就看你願不願用心去學。你這天天跑堂打雜各個桌上收錢,算術難不到你吧!要不這樣,晚上你回家跟你爹孃商量一下。”畫兒也知道元子不是柱子,柱子機變靈活,而元子跟他爹很像,實誠,幹啥事兒都有規有矩的。這突然讓他換個崗位,他肯定一下接受不了。
“那行,那我晚上回去跟我爹孃商量一下,晚上值夜……”元子想着晚上他還要值夜。
畫兒笑:“這事兒不擔心,我讓程哥替你。”
“誒!那沒事兒,我忙去了。”元子說完便退了出去。
畫兒覺得這食爲天想要發展,必須得多培養出一些人來,到時候讓他們都能獨擋一面。選中元子做採買是因爲元子他爹謝正聲,正直、原則、一絲不苟,這樣的人養的兒子必定也是如此。何況元子這人她也熟悉,本份,就是做人沒啥大目標,得過且過,給他一個方向他必定不會讓她失望。
畫兒看着從前她在紙上寫着的名字,那被圈起來了的得月樓當家和掌櫃。是他們,還是另有其人,她實在想不到除了得月樓,還有誰會那麼恨她食爲天,恨到需要在井裡下毒。
正在思索之際,羅忠祥一臉笑容的跑過來:“大小姐,外頭來了三個人,你趕緊去見見唄!”
畫兒一愣:“什麼人啊?是要見我的嗎?”
羅忠祥眼裡明顯透着激動:“不是,不是!你趕緊去見見,這酒樓的菜若是能得到他的認可,那食爲天的名氣可就又響亮了。”
畫兒從來沒有見過羅忠祥這麼激動過,他向來是最穩重的,忙起了身:“什麼人啊?縣太爺啊!”
“比縣太爺還厲害,美食界響噹噹的饕餮貨,濟寧府的趙致遠。各大酒樓都想請他去,都不定請得到。這他自己來了,天大的機會啊!”羅忠祥臉的表情依舊激動。
畫兒愣了愣,趙致遠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是嗎?名氣很大?美食界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