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有些乏了,咱們回去吧!”說着蘇若晨以手絹掩嘴打了個哈欠。
“二嫂!”龍月傑思忖半晌,終於下定決心敲開安玉溪的房門,進得房中。
“咦?晨兒呢?她怎麼沒跟你一道來?”安玉溪奇怪道。
龍月傑與蘇若晨自完婚以來幾乎日日出雙入對,今日偶見龍月傑單獨出門,安玉溪自然會問道。
“今日此來是有些事想找二嫂覈實,她在身邊不甚合適,因而只得將她留於府上。”龍月傑解釋道。
“問吧!”安玉溪已經猜到龍月傑此來所爲何事,“二嫂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Wшw ★тt kдn ★¢o
“既然嫂嫂如此爽快,三弟我便直說了!還望嫂嫂幫我保密!”龍月傑懇切地說道。
“但說無妨!”安玉溪答道。
“實話講,我一個男子,難免偶爾不夠仔細,敢問嫂嫂,驍兒與惠兒滿月宴那日晨兒是否可曾有些異樣?”龍月傑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太子殿下可是查到了什麼?”安玉溪緊張地問道。
“無。”龍月傑搖了搖頭,“只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之感。”
“本以爲當日只是由於自己的錯覺,由此看來,這一切絕非偶然。”安玉溪思索了一下,斷言道。
“嫂嫂,依您來看,晨兒……”龍月傑見安玉溪不答,仍舊問道。
“近來晨兒到我這兒來的次數本也不多,自冷驍與雅惠滿月以來,除了滿月宴那次,晨兒便再沒來過,”安玉溪回憶道,“實不相瞞,滿月宴那次她來,我也曾發覺她舉止有些怪異,只是當時未曾往深了想,如今想來,倒是也有些說頭的!”
“此話怎講!”龍月傑見安玉溪一再猶豫,不禁急着追問道。
“其一,驍兒與惠兒出生第二日她來過,我本與她說好私下裡喚我作‘姐姐’的,但中間只隔了不到一月,她再來時卻重又喚我作‘安嫂嫂’,即便我提示她‘此處並無外人’她亦不曾記得起來。待我將此意重又說與她聽,她的神情便有些許不自然……此事足以說明晨兒心中似有牽掛,一時失了神,亦或者……”
“此人根本不是晨兒!”龍月傑大膽假設道。安玉溪素知龍月傑如何對待蘇若晨,如今聽聞龍月傑將如此話主動提出,不禁吃了一驚。但想必龍月傑所言自然是有其緣由,便不再多問。
“第二,晨兒於驍兒、惠兒剛出生第二日前來道賀,當時她給驍兒與惠兒各送了一套銀製的長命鎖,”安玉溪停頓了一下。
“這我知道,請銀匠時,她曾提前告知於我。”龍月傑毫無吃驚之色。
安玉溪接着道:“而滿月時晨兒又送來了兩套金質的長命鎖!她說此物乃太子殿下所贈禮金之外你二人的一點心意,那敢問太子殿下既然是一番心意,那連送兩次長命鎖又是何講究?”
“妍兒,去將那金鎖銀鎖拿來給太子殿下一看!”安玉溪
吩咐妍兒道。
“此事晨兒未倒曾告知於我!”龍月傑奇怪道,“雖然晨兒執掌太子妃大印,但她遇事總是先與我商議,從未私自定奪。此事倒可作爲疑點之一。”
“那倒說不準,或是晨兒自覺此事無須驚動於你也未可知,唯一可以作解的是,贈送銀鎖時,晨兒特意強調過,她聽聞新生兒佩戴長命鎖銀製的爲佳,倘若第二次是她有意而爲之,必是覺得銀鎖太過尋常,期望百天之後孩子改換金鎖?”
“此解釋似是有些牽強,”龍月傑看着手中的長命鎖思索片刻道,“打製長命鎖之時,晨兒曾對那銀鎖費了不少心思,沒少提及銀鎖,而打製金鎖之時,卻閉口不提。你看,這金鎖明顯比銀鎖粗糙了不少!因而晨兒此舉尚有疑點。那第三點疑問是?”
“當日她來我處的確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樣子,太子殿下進門時,我二人尚未說過幾句話,倘若說此事還有疑點,那隻能是與太子殿下一樣——只是直覺她行爲舉止、神情談吐似是有異,卻是毫無證據。以理來看,感覺算不得證據,而且人的行爲舉止會受情緒等因素影響,算不得數。”安玉溪亦是捋不出頭緒來,“倘若她不是晨兒,那她是何人,爲何要假扮晨兒?倘若她是晨兒此番怪異之狀卻又是爲何?”
“嫂嫂如此一說,我心中倒是明朗了幾分。”龍月傑抱拳道,“多謝嫂嫂!”
話說蘇若晨入了霍都將軍府,驀然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細想之下才發覺霍將軍府乃完全仿照蘇府所建,一花一樹、一蟲一魚,均乃蘇府之縮影。
蘇若晨忍不住感嘆霍將軍府中格局涉及巧妙,霍都將軍聽罷臉瞬間紅了,略帶羞澀地解釋道:“本以爲今生能有幸娶你進門,想着儘量爲你營造一種熟悉的氛圍,不至於你時常想家,不成想……。”
蘇若晨聽霍都如此說來,倒真有些思念蘇母與何柔,更是有些思念自己上一世的父母親人、朋友同事,但她不想於此作何感懷只是淡淡地打趣兒霍都道:“此事霍將軍勿望掛懷,倘若今生你我有幸成爲紅顏或是藍顏知己,這心血也不算白費!”
“此話當真?”此乃蘇若晨只是隨意說說,霍都卻將此當了真,裂了大嘴笑道,“晨兒甘願做我紅顏知己?”
“這……”蘇若晨瞧了一眼霍都粗獷的模樣不禁有些猶豫了,遂靈機一動將此事推與了龍月傑,“如今我已是太子殿下的人,此事還需太子殿下定奪纔是。”
“那好,等你痊癒,我便與你同去太子府探問此事!”霍都信誓旦旦地道。
蘇若晨不置可否。
其實蘇若晨內心之中並不想與霍都有半點牽連,以免龍月傑心有不滿,但霍都畢竟救了她的性命,且自己方纔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只得聽任霍都躍躍欲試。
霍都命人將自己所居望塵殿緊挨的西子殿收拾出來,將蘇若晨安置進去,並立即請來方圓百里內的郎中爲其診治
,確認蘇若晨所中確實是“軟骨散”,方立即將自己珍藏的解藥餵給蘇若晨。與此同時,霍都讓下人安排了豐盛的晚宴來款待蘇若晨。
經過一番折騰,蘇若晨倒也乏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醒來時,蘇若晨只見一癡癡笑着的黑臉正盯着她一動不動。
“你要作甚!”蘇若晨心中一個激靈,霍然坐起,一個聲音清脆的耳光打在那黑臉之上。那黑臉大漢猝不及防,竟重重捱了這一耳光。
“晨兒你誤會了,我並未對你無禮,”霍都摸了摸被打的臉,將手中一疊紅薯糕舉起,委屈地道,“晨兒,我想你是誤會了!廚房的小雨滴做了一碟點心,我特意拿來給你品嚐!”
“那你爲何不曾叫醒於我?”蘇若晨餘驚未了,不滿地問道。
“這不是看你沒醒麼……真沒想到你睡着了亦是如此好看!”霍都再次陷入癡想。
“那個……點心拿來吧!”蘇若晨還想再爭辯什麼,但手掌中火辣辣的痛提示着她方纔自己那一耳光使出了多大的勁兒。做客於霍都府上卻莫名地打了霍都一耳光,於理於理均不合,因而蘇若晨面上略有尷尬之色。
“好好,點心在此!”霍都毫不介意,奉承般的將點心碟遞給了蘇若晨。
雖說蘇若晨從未見過早膳前用點心的,但念在霍都一片好意,只得接了過來。
“哦!”霍都一拍腦門,似是想起了什麼。
“我此來是專程喚你到‘火頭軍’用膳的,你把那點心先放着,趕緊梳洗,用完了膳再回來吃亦不遲。”霍都嘿嘿地笑着道。
“‘火頭軍’?蘇若晨聽了這用膳堂的名字,不禁一下子忘了之前的不快,亦抿了嘴笑了起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過了幾日,蘇若晨在霍都及霍府一干丫鬟婆子的悉心照料下不僅所中“軟骨散”被盡數解除,而且手足筋骨比之前強健了許多。
“晨兒多吃點!”看霍都貌似粗人一個,對蘇若晨倒是分外上心,“多吃點東西,身子更壯實!”
“我的身子已然痊癒了,”蘇若晨淡然道,“我準備趕回東宮!”
“什麼?”霍都震驚道,“這才住了幾日,你便要走了?”
“是的,有些事必須儘快解決,免得夜長夢多!”蘇若晨放下碗筷,正色道。
“好吧,明日一早,我讓小賀爲你收拾行囊。”霍都見蘇若晨去意已決,無奈道。
“不用了,我本身沒帶什麼東西來,不勞駕小賀了,一會兒用完膳我便走,還勞煩霍將軍借我一匹快馬!”蘇若晨婉拒道。
“既然晨兒去意已決,那我亦無法強留,就讓我親自送晨兒到太子府吧!”霍都請求道。
“好吧,多謝霍將軍!”蘇若晨心想,或許想要進入東宮,少不得藉助外力,霍都或許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另外,還需勞煩霍將軍幫我弄一套普通隨從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