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涵自是沒想到這三人齊刷刷將矛頭直指向她,因此短暫的詫異後也免不了冷笑一聲:“妹妹自是比不過安姐姐這個正妃福澤深厚,不過既然有安姐姐庇佑,想必妹妹我也無甚大礙。”
安玉溪的“側妃”這個稱謂可謂是戳中了方以涵的傷疤,但是在場也不止她是側妃,伊影和言云溪也是側妃。方以涵眼珠一轉,索性打算挑撥起伊影和言云溪,自己則坐觀虎鬥。
“不過在場有三位側妃,不知道安姐姐所說,是哪個側妃?”
安玉溪被方以涵這麼一說,才明白自己的話終究還是不大妥當。她眼含歉意地看着龍月傑的兩位側妃,想要用目光解釋她並沒有指桑罵槐之意。
不過還不等她說什麼,反而是伊影開了口。她半睜着眼,似睜似閉,看上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妹妹我向來身子強壯,安姐姐想來也不會過多擔憂。因此,安姐姐的好心,還是給需要的人吧。”伊影說出這番話時的樣子擺明了就不把方以涵放在眼裡,方以涵看到伊影的這副樣子更是氣急敗壞。
“橫豎呀,是有福的人才能擔得起安姐姐這份關心。我福薄,可不敢妄攬了這份體貼呢。”言云溪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那聲音如同蜜裡滾過一般的甜糯。
畢竟伊影和方以涵都是側妃,平起平坐,所以方以涵雖然氣惱卻也拿她奈何不得。只是言云溪是何等人物?那青樓出身的女子,居然也敢在她面前逞口舌之快?
方以涵臉色陰沉下來,像是暴雨來臨前黑壓壓的天空。她拿起桌上的茶,往地上摔去:“來人!”
外面候着的侍女不解其意,聽到碗瓷落地聲,驚得慌忙入室來看。安玉溪和伊影也不知道方以涵是何等心思,因此也只是默不作聲地看着她的舉動。
“這茶誰準備的?居然是這等次品,你可看清楚了,今兒來的都是有見識之人,用這等次品,還不夠她們笑話
的!”方以涵對着進來的侍女發着好大的脾氣,侍女不解其意,只能瑟瑟發抖地低頭諾諾。
“這等次品,你們下人喝喝也便算了,還不快撿好的上來?”方以涵冷哼了一聲,那侍女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往外走了。
方以涵的這席話明擺着是衝着言云溪而來,畢竟她剛剛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方以涵便摔了杯子,話裡話外都暗示這種茶只配給下人喝。
方以涵自是痛快,得意爬上了她的眉眼,她衝着言云溪一挑眉,好不得意。只是伊影和安玉溪臉上卻都有些掛不住了。
尤其是安玉溪,剛剛她也端茶抿了一口,方以涵這話,也無疑於重重地往她臉上打了一巴掌。更何況方以涵是側妃,她是正妃,安玉溪的臉面受辱,則意味着龍日翔的臉也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若是安玉溪自己一人受辱也便罷了,一旦這事情牽扯到龍日翔,安玉溪便由不得自己不拿出正妃的架子,教教這個方以涵要如何爲人處世了。
伊影則是心知肚明,她連忙伸手按住了言云溪,輕輕一挑眉毛,用眼神示意着安玉溪。言云溪和伊影也是老相識,看到伊影的表情便明白等等必有一場好戲發生。
因此她也按住了反擊的心思,和伊影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跪下。”安玉溪聲音十分平靜地衝着方以涵說道。她的聲音是如此的平靜,但是這平靜裡又蘊含着堅定的力量,確實像極了安玉溪平日給人的感覺。
方以涵只當安玉溪和她玩笑,因此也只是斜睨了安玉溪一眼,身體仍然是站在原地。她不相信安玉溪居然會真的讓她跪下。
“方以涵,跪下!”這次安玉溪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怒,她柳眉倒豎,明眸中頓時迸發出了奪人的燦然光芒。
方以涵卻仍是沒能轉過心意來,她仍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突然發怒的安玉溪,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突然這麼憤怒。
而安玉溪只當方以涵不把她放在眼裡,仍在挑釁她作爲正妃的尊嚴。她冷冷一笑,她素日柔美的臉龐頓時如三九寒冬的冷風颳過,帶來一陣肅殺之氣。
“本妃以二皇子正妃身份,命你這個大皇子側妃給本妃跪下!”
伊影和言云溪雖然知道安玉溪會發火,但是沒想到她居然也有這等駭人氣勢,因此面面相覷,眸子裡都不免露出驚訝之意。
方以涵看到安玉溪這等發怒,心下膽怯,但是卻仍是有些不太甘心。平日這等不顯山不露水性子溫和的安玉溪,怎麼會突然露出這等姿態?
因此她雖然跪了下去,頭卻高昂,一臉的不服氣的表情:“妹妹何錯之有?”
安玉溪因爲龍日翔的臉面受辱,因此收起了素日的溫婉氣質。她站起身來,金蓮微移,走到跪下的方以涵的面前。
她認真地盯着方以涵,就像是要用眼眸吞噬掉面前的她一樣,將她永遠地困在自己幽深的眼眸中:“你目無尊卑,隨意散漫,這是其一。”
“妹妹我只是爲了梳妝打扮,不敢無禮以待姐姐而已!”方以涵立刻爲自己叫起冤來,她現在仍以爲安玉溪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找她的麻煩。
安玉溪卻並不理會她的伸冤之詞,伸出了蔥指細細盤點着她的罪狀:“屢教不改,出言犯上,這是其二。”
“妹妹我並未出言犯上!這等罪責何來?”方以涵素日挑釁慣了,只不過安玉溪性子平和,也就多忍耐避讓了去。所以方以涵看到安玉溪居然會因爲這事而生氣,不免有些愕然。
“詆譭身份,指桑罵槐,這是其三。三樁罪狀,歷歷可數,你還有何好辯!”安玉溪重重地一拍桌子,方以涵和伊影那兩人的身體也不免抖了一抖。
誰能想到溫和的安玉溪發起火來居然也是如此的恐怖?
“我不服!”在安玉溪數完之後,方以涵大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