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 我會待你好的!
阮依依回到國公府的時候,魚娘和老叟正興高采烈的抱着一大堆布匹到大門口,身後,還跟着一輛馬車,上面擺滿了綾羅綢緞古玩擺件,剛停住,從上面還滾下個酒葫蘆。
魚娘看到阮依依時很是驚訝,她猛的回頭看了一下,發覺她一直認爲跟在身後的阮依依正是眼前這個,大驚小怪的將手裡的布匹往老叟身上一扔,迎了上去:“依依,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們逛街的嗎?你什麼時候走丟的?哎喲,你沒事吧。”
阮依依心中的陰霾,隨着這句話,立刻煙消雲散。
魚娘久居水境,老叟又被關在天庭,人間平常能見到的東西在他們眼裡都是稀罕貨。特別是他們難得熬過千年再次相遇,雖然已經忘記了彼此,但還是重新走到一起,不但難得還很順利,讓旁人看着,心裡都是歡喜的。
就在魚娘問阮依依到底去哪裡時,柴智也從外面回來。他騎馬從街尾奔馳而來時,引得街邊姑娘紛紛側目欣賞,桃花含羞的盯着他看,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纔會遺憾的離開。
“魚娘,老叟……”柴智很自然的跟他們兩個打招呼,看到阮依依時,只是滯後半拍,馬上禮貌的說道:“你也回來了?”
“嗯。”阮依依怕魚娘會把他們中途走散的事說出來,徒惹柴智憂心,到時候又要派那些護甲兵整日跟着她,便先應了話,然後馬上岔開話題:“魚娘和祖師爺買了好多東西,你叫人幫忙搬進去吧。”
柴智早就發現魚娘身後這馬車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一揮手,國公府裡跑出十幾個小雜役,七手八腳的就把東西給卸了下來,搬進國公府裡,還拿了些銀子給那馬伕做跑腿費。
魚娘還沒有從血拼的興奮中平靜下來,反正阮依依沒事,她很快就不去細想剛纔走散的事,歡天喜地的拉着阮依依去她的房間,把她買來的東西一一抖落了一番。
阮依依心裡有事,但她不想讓魚娘擔心,勉強打起精神,配合她就每一樣物什都點評了一番。魚娘象三歲小孩般開心,興奮的差點要給每一樣東西取名字,阮依依不忍心打擊她,仍然很用心的坐在那裡,仔細聽着看着,偶爾,找個機會發發呆。
老叟中途總是會溜進來打岔,他的到來解放了阮依依。魚娘有老叟在旁邊吵嚷,也沒在意她。阮依依樂得清閒,靠在窗戶邊呆呆的望着外面的風景,想着自己與吳洛宸的對話。
那晚她去找王仕青的時候,曾聽他說過,吳洛宸發瘋的時候,朝中上下一片慌亂,全是由齊濃兒暗中主持大局。儘管她半貓半人見不得人,還被罰在後宮不受寵愛,但齊濃兒爲了皇子右右能順利繼承大統,想盡辦法利用這半人半貓的劣勢去嚇唬朝中大臣,以前她所拉攏的黨羽也暗中給她幫助,力推她輔助右右。
吳洛宸一瘋,齊濃兒就垂簾聽政,將無憂國治理得妥妥當當。時間一長,衆臣也服了她,爲了無憂國的未來和吳洛宸的名聲,都不再反對。
齊濃兒震住了朝堂,自然不怕後宮。不過,也許是經過這些劇變之後,她也變得豁達,不再阻止吳洛宸臨幸其它嬪妃,還主動送女人到吳洛宸的牀上去,希望能開枝散葉,多些血脈。
慢慢的,吳洛宸也感知了齊濃兒的真情,兩個解了心結,不再有芥蒂。只是,齊濃兒再聰明能幹,她還是半人半貓的怪物,爲此,她不肯搬離冷宮,一直躲在裡面也不讓人近身。
只有吳洛宸來看她的時候,偶爾會出現見見面。
當時,阮依依聽到這些時,心中還很是感慨,覺得他們兩個歷經千山萬水,看盡人間喜怒悲哀之後,還能重修舊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所以,吳洛宸抓她威脅她先治好齊濃兒時,阮依依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感動的。只是,吳洛宸利用王仕青來威脅她,這個手段,阮依依覺得太過下流,也很氣憤。
不管怎樣,吳洛宸求的是齊濃兒的平安,而魚娘他們也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所以,應該不難處理。
一想到這裡,阮依依就有了主意。她站起身準備去找顏卿時,就發現他正站在門口,似乎是來找老叟的。
“祖師爺和魚娘聊得開心,就先別打擾他們了。”阮依依迎了上去,與前些日子相比,今天她平靜了許多。吳洛宸的威脅,有效的淡化了她看到顏卿時的喜悅。
顏卿見她說話時淡淡的樣子,帶着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超脫,不禁愣住。聽到她說她找他有事要說時,腳就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阮依依剛在角亭裡坐好,下人們就自作聰明的擺上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阮依依本不想喝酒珠,看見了便突然的來了興趣,倒了一小杯,拿在手上來回晃着,不時的小抿兩口,然後問顏卿:“明日,你進宮嗎?”
“我方纔找師傅,就是商量這事。”顏卿坐了下來,他不喝酒,不過看着阮依依意興盎然的樣子,他也倒了一杯,放在那裡應景。
“哦,那明日就進宮吧,先把皇后的咒語給解了。”阮依依說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這是廢話。魚娘他們來本就是打着來治齊濃兒的名號,進宮了,不治她還能治誰,犯不着她在這裡多此一舉。
看來,果然是關心則亂,亂了,就沒有分寸。
顏卿卻沒有別的反應,只是“嗯”了一聲。長長的手指,在杯沿上來回畫着圈,明明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分,阮依依卻覺得這角亭裡清爽無比,曬着微斜的陽光,暖烘烘的。
“她是你師妹……那個咒語,是你畫的,你知道嗎?”阮依依害怕進宮後齊濃兒會把過去的舊賬翻出來,便事先給顏卿提個醒。
她見顏卿搖頭,想想他這一身冷冰冰的樣子,見到齊濃兒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齊濃兒若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說對自己不利的事,她的擔憂,又是多此一舉。
唉,今天怎麼總是在做多此一舉的事呢?阮依依有些沮喪。
“會治皇上嗎?”
顏卿擡起眉眼,細細的瞅着她,看了一會兒,才說:“他的失心瘋,是心病,不是病。”
阮依依抿着嘴,忍住沒有告訴他,吳洛宸的心病就是他們兩個給弄出來的。雖說當時顏卿那麼做也不過分,但現在他們又跑回來收拾殘局,多少有種輪迴的錯覺。
阮依依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問顏卿:“你有沒有本事,讓一個人睡着了,然後你進入他的夢境裡,帶他重回到過去,看他所經歷的,令他發瘋的場景。”
其實,阮依依是想問顏卿懂不懂催眠術。假如這樣問了,她解釋催眠術就要解釋到天黑,所以阮依依換了一種方法來問他。
既然他現在已經是神仙了,這個應該難不倒他。
顏卿思忖了很久,問她:“你所說的,跟勾魂術有些相似。”
“假如你能做到這點,你可以試試,進入吳洛宸的夢境裡,把他帶回到五年前令他發瘋的現場。我想,只要有時間,讓他經常的勇敢面對自己的過去,這心病應該能解吧。”阮依依想了想,又說:“當然,也可能會瘋得更厲害,甚至崩潰……假如有藥物從中幫忙,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
正視自己的過去和恐懼的東西,多而變得勇敢並且不再逃避,這是現代的心理治療方式之一。阮依依覺得,可以在吳洛宸身上試試。
吳洛宸綁架她威脅她時,他的言行,已經很好的證明了,他想與齊濃兒繼續正常生活的意願。只要有這個意願,有強大的思想後盾,利用催眠術來治療他的失心瘋,阮依依有五成的把握。
顏卿是第一次聽說用這種方法來治療的,他想了很久,覺得是可行的,便點頭說好。
阮依依忽然想起什麼,再三交待:“你進入他夢鄉的時候,最好是換個面孔……你的臉,會刺激他。”
因爲是你把他弄瘋的——這句話,阮依依沒說出來。
顏卿不是個愛追問的人,他只是點頭答應,並不多問。
治療方案一確定之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阮依依有千言萬語,無奈說出來也只是對牛彈琴,所以,她選擇保持緘默。倒滿了酒杯之後,又是一口飲下,開始覺得身體燥熱,被太陽曬得難受,扶着額,說了聲再見,便自己跌跌撞撞的往竹屋走去。
顏卿覺得很奇怪,他自見到阮依依後,只要在她附近,心絞痛就會不治而愈。但今天,他明明就坐在阮依依的面前,卻沒有得到緩解。
他能看出,阮依依心不在蔫,也能感覺到她心裡藏着事不肯說。他發覺,當她開心的時候,他便會通體舒暢,當她情緒低落的時候,他的胸口就會悶悶的痛。
總之,他的心裡好象有根弦,怎麼撥弄全在於阮依依的心情,時好時壞,時強時弱,總是跟隨得一步不差。
想着想着,顏卿收了手,酒杯裡的酒印着耀眼光芒,那抹小身影,正躕踟在離他不遠處的湖水岸邊。
顏卿一甩袖袍,腳點水面,如蜻蜓般輕盈的掠過,攔在了阮依依的面前。
阮依依醉眼朦朧,睏意上頭,連睜眼都變得困難。
“還有事嗎?師……”阮依依剛說到這裡,忽然覺得,在顏卿記起她之前,怎樣親暱的喊他師傅都不會有迴應,索性不喊,改口說道:“神仙……”
顏卿聽着覺得很有種譏諷的感覺,質疑的話脫口而出:“我不是你師傅嗎?”
“你是我師傅,只是我每次叫你師傅,你都不理我。”阮依依脖子一梗,擺出一個霸道的樣子來。
顏卿上前扶她,低聲問道:“你酒量不好?……不好爲什麼還要喝?”
“喝酒也要理由嗎?”阮依依扭頭看了看那角亭,突然覺得,那潭湖水之中,波光粼粼的美景之上,她已經獨自在角亭裡喝了許多天的酒,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
結果,他回來後,忘得徹徹底底。現在還反過來質問她爲何喝酒,就象他拿把刀捅了她的心還問她爲何會流血一樣。
“唉,又想遠了。”阮依依及時剎住了車,再想下去,又會陷入到一種莫名的荒涼之中。不如不想,反正現在能看着活生生的他站在自己面前,就好了。
阮依依忽然笑了起來,大概是她前後的態度轉變得太快,顏卿看着毛骨悚然。
阮依依想盡量站穩來好好的跟他說兩句話,可是剛開口,就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一軟就要倒下去。顏卿急忙將她扶住,扶着她的腰,正想問她能不能走路,阮依依半睜着眼睛,突然問他:“治好了皇上和皇后,你和祖師爺要回天庭嗎?”
顏卿沒有說話,阮依依見他沉默,也跟着沉默。
兩個人象石像似的,保持着這個姿勢,遠遠看去,彷彿被石化了。
過了會,顏卿才扶着她慢慢的往竹屋走去,有了前面兩次的經歷,去她房間的路變得特別的熟悉。顏卿扶她上牀裡,阮依依本能的勾着他的頸想把他一起帶上來,顏卿僵着身體不動,她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一下,自己滾了進去。
阮依依以爲顏卿會走,可是他還是站在原地,當他看到阮依依終於翻過身來與他面對面的時候,才問她:“我們以前,很親暱嗎?”
阮依依怔住,差點激動的要哭出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會這麼問,並不是因爲記起了自己,而是因爲她的一些言行舉止。
“嗯……你佛牙山只有我這麼一個徒弟……魅然是你後來收的,不算親……佛牙山上也有間象這樣的竹屋,不大,只有一張小牀,所以……所以我們一直睡在一起……”阮依依斟酌着言詞,但她真得詞窮,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解釋這些:“我是紙片化身來的,比較嬌氣……天天吃藥……你照顧我……所以,比旁人親密許多。”
到底,還是沒有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那天衝口而出“我是你的女人”的話,阮依依沒臉再說一次。
顏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大概是覺得這個理論是說得過去的,便說:“我在天庭,夢見過你。不過,看不清你的臉,只聽過你的聲音……夢裡的聲音和你現在不太一樣……你現在很消沉。”
“我已經很快樂了。”阮依依無力的解釋着。
顏卿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鄭重的說道:“如果你是擔憂因爲我不記得你,而對你生疏的話,你大可不必這樣消沉。你和魅然一樣是我的徒弟,我會待你們好的。”
此好非彼好。
阮依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她真得不再貪心了,有顏卿這句話,至少保證了他們的關係不會陌生,至少,他從心裡認可了,她是他心愛的徒弟。
以前,不也是從心愛的徒弟這個關係開始慢慢發展成夫妻的嘛。
顏卿見她笑了,又說:“以後能不能乖乖的,別再喝酒了。”
“爲什麼?”阮依依這會是真笑了,她沒想到顏卿這麼介意她喝酒的事。
顏卿有些尷尬的臉紅了一下,不過還是說了實話:“你喝酒的時候,看上去很悲傷……女孩子喝醉了,也容易被壞男人佔便宜。”
“哦?”阮依依若有所思:“天庭也是這樣的嗎?所以師傅會這樣的擔心。”
顏卿聽到她又重新喊他師傅了,很開心。心絞痛,也緩解了。
阮依依本來醉得想休息,顏卿這番話之後,竟沒有睡意了。只是因爲喝了酒,頭有些重,她想擡頭看顏卿都覺得困難。
顏卿發覺了,主動坐在牀沿邊,看他的意思,他還想留下來好好的跟她聊會。
阮依依見他留下,喜出望外,手腳並用的從牀裡往牀外爬。顏卿怕她又象上次那樣從牀上滾到地上去,急忙攔住她,阮依依手一軟,趴了下來,腦袋正好擱在了顏卿的腿上。
顏卿在天庭,見到仙娥都會保持至少三步以上的距離,別說把頭擱在他的腿上,就連衣角都碰不上。當阮依依靠到他時,顏卿本能的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把腿伸了過去,讓她的頭,舒舒服服的枕在上面。
“師傅,你跟我說說天庭好不好。”阮依依覺得,自己在人間過的五年,真心沒有太多快樂的事。顏卿忘了她,在天庭的生活,再枯燥,至少是平安自在的。
顏卿見阮依依終於能心平氣和的跟他好好聊天,乖巧得象只小兔子,枕着他的腿,舒舒服服的躺着,還俏皮的翹起腳丫,抖着上面的小鈴鐺,配着顏卿的嗓音,叮叮作響。
果然,顏卿在天庭的生活,正如阮依依所想像的那樣,整日的,在藥材裡轉。聽着聽着,阮依依忽然覺得,顏卿與她分離的五年,就彷彿他回到了佛牙山,而她就象偷跑出去的小孩,玩了五年,又回來了。
“師傅沒看上哪位仙娥嗎?”阮依依問他。
顏卿笑了一下,搖頭。
阮依依不信,又問:“難道天庭有清規戒律,不許神仙戀愛嗎?”
顏卿又搖頭。
阮依依撥弄着鈴鐺,邊想邊說:“我看祖師爺這隻桃花是要開了,就是不知道魚娘會不會答應。師傅,你說,假如祖師爺要和魚娘結婚,我們倆送什麼禮物好呢?”
“哈?”顏卿先是呆了一下,難得他心情好,見阮依依興致正濃,便認真的想了想,說:“魚娘是美人魚,師傅是老鼠,他們能結合也是一段奇緣……不如給送他們一艘精緻小舟,讓他們可以時時泛舟湖上,還是很別緻的。”
阮依依沒想到顏卿還這樣浪漫,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連聲稱好。
顏卿見她總玩着腳上的鈴鐺,覺得奇怪,便問:“這鈴鐺很精緻。”
阮依依也不客氣的將腳伸到他眼皮子底下,笑嘻嘻的說:“是師傅你送我的啊!”
顏卿尷尬的避開了眼,他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他們曾經非常親暱同牀共枕的過去,但阮依依總是會在無意間說出另外一些親暱的事,顏卿卻沒有半點印象,令他覺得很窘迫。
阮依依發覺了,連忙收回腳來,也不再提這鈴鐺的事。
顏卿忽然的想起什麼,他從腰上取下乾坤袋,問她:“還有精神嗎?裡面有些東西,我猜可能是你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這些東西的來歷?”
阮依依一咕嚕的爬了起來,伸手進去掏。很快,那些她曾經放在裡面的東西,都被她掏了出來。
當阮依依看到那被她咬了半根的油條還在乾坤袋裡保存得象剛炸出來的一樣,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了。
“師傅,你知道麼,阮阮最喜歡吃油條豆漿了!可是師傅總說沒營養,不讓阮阮吃,所以,阮阮每回偷吃,怕被你抓,就四處藏。沒想到,這根油條還在乾坤袋裡,竟然沒有壞!”說完,阮依依就要把那油條塞進嘴裡去。
顏卿急忙搶了過來,隨後一扔,那油條就象變戲法似的憑空不見了。顏卿見她鼓起腮梆子,解釋道:“放了這麼長時間,再好也不能吃了,更何況,沒營養。”
阮依依哪裡是真得生氣,當她看到顏卿扔她油條的那個動作時,便想起了以前。儘管他不記得她,但不要緊,她的記憶裡,永遠有他。
多了這些小物品做媒介,阮依依與顏卿的話題更寬了,兩人交談起來也更加的歡快。
阮依依不必再小心翼翼的避過她曾經以爲的雷區,既然已經大方的告訴了他,他們在佛牙山同牀而眠,其它的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阮依依一直不想讓他知道,他們曾有夫妻之實的事。畢竟,這個時候告訴他,對他不公平,對自己,也不公平。
顏卿見阮依依越聊越開心,索性奉陪到底。阮依依幾乎把他們相處過程中的大部分的事都告訴了他,顏卿時而大笑,時而鎖眉,時而頷首,時而沉默,他在阮依依面前也不掩飾他聽到這些故事的情緒,他也在努力的接受阮依依傳達而來的各種信息。
顏卿第一次感覺到,他很渴望恢復他失去的所有記憶。
阮依依趁機,將吳洛宸和齊濃兒的事,也告訴了他。當顏卿得知他們會有這樣的下場,其中最大的“功勞”是他時,有些哭笑不得。
“師傅,你把他們治好吧。”阮依依真誠的說道:“難得他們悔改,而且感情更好了。假如能治好他們,也是功德無量。”
顏卿摸摸她的頭髮,笑道:“這個自然,竟然是天註定的事,我必定會努力做好。”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之時,窗外不遠處,站着來叫他們去吃飯的魚娘和老叟。當他們看到阮依依和顏卿正親密聊天時,相視而笑,感覺欣慰。
另一邊,則站着柴智,擰在一起的劍眉之下,是一雙哀傷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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