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爲師,終生爲夫 一百一十二章 他們生分,與你有關(累積小額打賞,加更)
阮依依並不喜歡齊濃兒,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齊濃兒的敵意和仇恨。阮依依覺得齊濃兒自私自利,做事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喜歡耍手段,翻臉比翻書還快。
但是,齊濃兒是顏卿的師妹,他們感情深厚,阮依依自然也不希望他們因此決裂。所以,阮依依儘量不在顏卿面前表現出自己對齊濃兒的不滿和提防,也不願意出現在齊濃兒面前,令她總是有意無意的爲難顏卿。
顏卿見阮依依替齊濃兒說話,撫着她的臉,笑道:“就算阮阮涼薄,爲師也不會這麼做的。”
阮依依聽顏卿這樣一說,心裡甜蜜蜜的,當下把自己曾經說過不入後宮的話也拋在腦後,點頭答應顏卿現在就帶魅然進宮,早些平息這些麻煩事。
等他們走到醉香樓時,魅然已經把那些在阮依依指點做出來的新品全都嚐了個遍,正坐在椅子裡拍着肚皮撒開四肢休息。
魅然聽到阮依依說要去宮裡認罪,跳了起來,拉着阮依依就要跑。顏卿緊跟其後,到了宮門時,這裡早就得了話要放他們入行。
阮依依沒想到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當他們來到朝鳳殿時,王仕青正在向吳洛宸彙報他的發現,無非就是說那花粉是魅然身上的。
齊濃兒聽見也頻頻點頭,極力證明王仕青的話並無錯誤。
當他們把魅然帶上來時,吳洛宸已經順水推舟的認爲,月美人臉上的花粉是因爲上次她在大鬧太醫院時,不小心撞到了魅然,沾染上去的。這也正好證明了爲什麼吳洛宸留宿美人院,卻沒有沾到花粉。
正如阮依依所猜想的那樣,吳洛宸對月美人遲遲不能懷孕早有微詞,齊濃兒又投其所好的送來大量年輕美女待寢,急着冬播夏收的吳洛宸早就沒有心思在月美人身上。再加之她早晨那張臉實在太嚇人,王仕青又再三保證能治好只是留疤後,吳洛宸對月美人的興趣已經直接降到冰點。
魅然又是無心之過,吳洛宸見阮依依急着求情,大手一揮,免了魅然的過失之罪。
顏卿見事情能得以完美結束,正準備道別,齊濃兒卻出聲挽留:“師兄,阮姑娘很久沒有進宮了,皇上也很久沒有見過阮姑娘,不如就留下來用午膳吧。再說,魅然整日在太醫院裡待着,連宮裡的御花園都沒有來看看,不如也趁這個機會瞅瞅。”
魅然圖新鮮,一聽到說可以去御花園裡逛,馬上點頭答應。
阮依依見魅然答應了,又想到這也許是齊濃兒向顏卿再次拋出橄欖枝的行爲,爲了求得一團和氣,阮依依便輕輕的用手肘頂了顏卿一下,要他點頭。
顏卿見阮依依答應,便點頭答應。齊濃兒熱火朝天的傳來午膳,衆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阮依依見吳洛宸的心情並沒有因爲月美人毀容而有絲毫影響,心底暗自感嘆這後宮女子的可悲。
“阮姑娘的氣色,比以前好了許多。”項陽趕來後,與吳洛宸小酌幾杯,他的興致更高,看見阮依依一直安靜的坐在顏卿身邊默默的吃着東西,便找她說話。
阮依依見齊濃兒眸色漸暗,看似並不在意,實際上身體已經不知不覺的靠近吳洛宸,特別是看到吳洛宸看阮依依的眼神帶着幾分關懷和欣賞時,更加的警惕。
阮依依知道齊濃兒不喜歡吳洛宸對自己親近,便客氣的寒暄兩句,便主動沉默下來。
顏卿適時的全筷子夾了塊魚肉,小心的替她剔去魚肉再親自喂到阮依依的口裡,吳洛宸見狀,訕訕笑着,又端起酒杯與項陽對飲了幾杯。
“師兄待阮姑娘可真心是好,只是……唉,不說了不說了,好好的,我說這幹嘛!”齊濃兒這話說到半截又縮了回去,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後半句是什麼。
阮依依本來見事情解決得順利心情還不錯,見齊濃兒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不想理會,可是又會忍不住去想那些不可預測的未來。
顏卿見阮依依停了筷子,剛喂進嘴裡的魚肉只含着不停的嚼,卻沒有嚥下去,神情之間多有落寞,不禁心疼。
“魚不好吃嗎?”顏卿低聲問她。
阮依依有些木然的看着他,好象沒有回過神來。顏卿又問了一句,她纔有所反應,立刻覺得這魚肉索然無味,嚼之如蠟。
“嗯,師傅,我想回去。”阮依依輕聲說道:“宮裡的東西不好吃。”
“不好吃就吐出來,師傅待會就帶你回府裡去。”顏卿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放在阮依依的嘴邊,示意她將嚼成肉泥的魚肉全都吐到他的手心裡去。
阮依依怔怔,尷尬的瞟了一眼齊濃兒和吳洛宸。吳洛宸略帶酒意的雙眸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而齊濃兒,則臉色煞白,上好的胭脂也蓋不住她的震驚。
阮依依本來還覺得吐到顏卿手掌裡太髒了,不好,但看到齊濃兒氣急敗壞的樣子又各種舒服。阮依依想都不想的直接將魚肉全都吐到顏卿手裡,然後拿起他的衣袖擦嘴巴。
顏卿見阮依依面露笑意,這才鬆了口氣,將魚肉扔在桌上,用絹帕拭淨手後,自己將衣袖捲起,幫阮依依擦嘴。
阮依依吃得清淡,嘴邊本來就沒有什麼油。但是,顏卿身上這袍子是織女精靈所織的霧錦絲衣,與阮依依身上的雲錦月裳有着異曲同工的功效。
可是顏卿卻拿來給阮依依擦嘴,實在是太過奢侈。
顏卿幫阮依依拭淨嘴角後,又開始替她捋髮絲,捋完髮絲又幫她整理衣領。期間一直絮絮叨叨的小聲說着什麼,完全不管現在正在朝鳳殿,不遠處還坐着無憂國的皇帝皇后。
項陽和魅然早就見怪不怪,各吃各的,不亦樂乎。吳洛宸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倆秀恩愛,手也不自覺的放在齊濃兒手背上,時輕時重的拍着。
而齊濃兒身上灑的催情藥水香氣若有若有的直往吳洛宸鼻子裡鑽,他看阮依依的眼神多了幾分情.欲,摸着齊濃兒時,好象此時懷裡摟着的正是阮依依,手上的力道大了些,痛得齊濃兒差點叫出聲。
齊濃兒見顏卿做得是自然而然,吳洛宸又覬覦阮依依的身體,看得她差點長了眼瘡,七竅生煙。
她用力的咳嗽兩聲,仍不然將這兩個男人咳醒,最終還是耐不住,不悅的旁敲側擊:“師兄,你這霧錦絲衣是織女精靈專門爲你織的,你竟然這樣不愛惜。”
“呵呵,織女精靈真好,也給我織了一件呢,皇后娘娘。”阮依依被顏卿伺侯得高興,一時忘了這是哪裡,只當平時嘮嗑,便順口說了這話。
誰知齊濃兒馬上變了臉色,冷哼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用衣袖擋着一飲而盡。重重的放下酒杯時,杯底與堅硬的桌面撞擊發出的聲音,將吳洛宸也驚醒。他意猶未盡的瞟了瞟阮依依,端起酒杯自飲一杯。
阮依依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茫然的看着顏卿。項陽趁機湊腦袋過來,小聲說道:“皇后娘娘以前在佛牙山時,求織女精靈做衣裳,被拒絕了。”
阮依依差點就笑出聲來,但用力的憋着,看着顏卿得意的笑。阮依依真想告訴齊濃兒,織女精靈不僅僅是給她織了衣裳,而且還給她織了兩件。但是她不能這麼說,因爲阮依依非常肯定,假如她說了,齊濃兒一定會氣得當場掀桌子。
顏卿見阮依依笑得開心,不再象剛纔那樣黯然,也很開心,趁機又多餵了幾口魚肉給她。這回,阮依依突然覺得這魚肉鮮美多汁,吃完後還嫌不夠,扯着顏卿的衣袖鬧着還要吃。
項陽正準備把自己面前的魚拿給阮依依,忽然看見吳洛宸一招手,就有宮女將他面前的魚肉端了過來。
如此殊榮,弄得大家都很尷尬,阮依依也覺得有點過,正糾結着詞語該怎麼謝恩時,魅然不知情的伸手端了過去,直接將那魚倒進了嘴裡。
“小心魚刺……”阮依依對魅然的不知禮數感到很無奈,但他也正好解決了一個難題,會心的微笑着,將項陽面前的魚也端給魅然,叫他多吃點。
吳洛宸的臉色有些難看,相反的,齊濃兒卻笑得很明媚。阮依依覺得這頓飯吃得真心無味,又扯了扯顏卿,鬧着想回國公府。
齊濃兒大概也是看夠了他們兩師徒的親暱,實在忍受不了,所以當顏卿告辭時她也沒有反對。吳洛宸則不甘心的瞥了一眼魅然面前舔得乾乾淨淨的魚盤子,頭痛的撫着額頭,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阮依依臨走時,隱約聽到齊濃兒問吳洛宸是否在朝鳳殿歇息,等他們走出朝鳳殿時,阮依依回頭看,見宮女太監們如臨大敵的都往裡面跑,知道齊濃人喚人侍奉吳洛宸午休,這才步伐輕盈的跟着顏卿他們離開。
阮依依知道,只有他們兩個感情好了,齊濃兒纔不會這樣來煩惱顏卿。
魅然見阮依依一步一回頭的,跳到她面前問道:“小依,你喜歡這裡?我看那男的瞅你的眼神就象色鬼,那惡女就恨不得要把你吃掉,你竟然還喜歡這裡!”
阮依依見魅然嘴裡沒大沒小,敢在皇宮裡說吳洛宸是色鬼,說齊濃兒是惡女,嚇得趕緊捂着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魅然見狀,只好乖乖的閉着嘴巴往前走。剛走幾步,阮依依看見謹嬤嬤在樹底下衝着她招手,便跑了過去。
“謹嬤嬤,上次你差人送來的小零食很美味,謝謝你。”阮依依行禮後,很感激的說道:“年嬤嬤說你不方便出宮,所以都是託年嬤嬤出去置辦這些東西,真是讓你費心了。”
謹嬤嬤死板的臉上終於有絲笑意,她見顏卿他們站在不遠處等阮依依,便說道:“我今天來,是有事提醒阮姑娘你。”
“哦?什麼事?”
“阮姑娘回京都後,雖然很少來宮裡,但是,宮裡還是有不少事與姑娘有關。”謹嬤嬤好象很爲難,但她還是斟酌着說出來了:“阮姑娘離開京都的半年,皇上皇后有些生分。後來阮姑娘回來,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吵過幾次,每次,都是爲了阮姑娘你……”
“唔……不知嬤嬤能否坦言相告?”阮依依直覺,謹嬤嬤還有話未說明白。
謹嬤嬤看了又看,瞅了又瞅,想了好久,才勉強說:“其實,皇上心儀阮姑娘這事,想必阮姑娘應該知道……”
阮依依點頭,心裡卻在想,自己與顏卿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吳洛宸也應該知道,怎麼還對她有想法。
謹嬤嬤見阮依依坦坦蕩蕩的,終於說了實話:“皇上一直想娶阮姑娘,借姑娘的身體綿延香火!”
阮依依打了個寒戰,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顏卿,他似乎也發現了她的不安,正要往這邊走來。
謹嬤嬤見顏卿要過來,變得也有些緊張。阮依依連忙示意顏卿等等,這才又轉過身來,向謹嬤嬤深深一鞠躬,說道:“依依在這裡謝過謹嬤嬤。”
“阮姑娘千萬別行禮!”謹嬤嬤伸手扶住她,一臉愧疚的說:“我們做奴才的,本來應該一心爲主,不該在背後嚼舌根……唉,也罷,說也說了,我也不瞞阮姑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前的感情一直不錯,自從阮姑娘你進宮後,皇上動心,幾次提出想納姑娘爲妃,收爲已用,這才惹得皇后娘娘不快。如今他們越吵越兇,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才知道……阮姑娘還是要小心些,別到時候……唉,不說了,宮裡是非多,阮姑娘好自爲之……”
謹嬤嬤匆匆說完就要離開,剛走了兩步,又躕踟不前。阮依依猜想她應該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說,等了會,見謹嬤嬤有轉身的意思,便上前,小聲問道:“謹嬤嬤,如果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會令嬤嬤爲難的便不要說。依依已經很感激嬤嬤,真的。”
“罷了,這些話,就算不說,遲早也會有人傳到你耳裡。不如讓我先告訴你,讓你心裡有個準備。”謹嬤嬤謹慎的四處看了看,確定隔牆無耳,這才壓低嗓音,說道:“現在宮裡都在傳,皇上這麼多年之所以無所出,是因爲皇后娘娘暗中使了毒,讓這些嬪妃皆不能受孕。假如皇上真得有心於姑娘,還望姑娘提防着點,飲食起居,都要用貼心的人。”
阮依依沒想到謹嬤嬤說的是這件事,她不能立刻分辨這件事的真假,但阮依依的內心深處已經相信,此話是真。謹嬤嬤見她好象有點混亂,嘆了嘆氣,沒有再說別的事,轉身走了。
這些年來宮裡只有齊濃兒有龍子,其它嬪妃皆無所出。而吳洛宸以前對齊濃兒都很疼愛,突然的生分,應該是知道了她下毒的,而自己的原因應該只是導火線而已。如今齊濃兒母憑子貴,又有仙醫爲背景,吳洛宸身爲皇帝做事決斷都要深謀遠慮,故不可能隨意動齊濃兒,只能疏遠她提防她,儘可能的從些龍子龍女,才能穩住政權。
謹嬤嬤違揹她多年來的行事原則,主動來示警,議論後宮謠言,可見她對這些謠言還是相信的。吳洛宸是否涼薄阮依依不能一言而斷,但他一心求子,保住江山社稷的心思阮依依是明白了。如今她已是顏卿的女人,吳洛宸明知她非處.子之身還對她念念不忘,可見他有多麼渴望綿延後代。
齊濃兒善妒記仇,在她眼裡,阮依依搶了她的師兄,還“勾.引”她的丈夫,她怎麼可能不視其爲眼中釘除之而後快。謹嬤嬤一定也是擔心齊濃兒會對自己下毒手,這才冒着風險來找她吧。
阮依依站在原地看着謹嬤嬤離去的背影發了一會呆,這才木然的折身走了過來。
顏卿見她神情有些亂,問她何事。阮依依覺得事關重大,又涉及齊濃兒,如果告訴了顏卿怕事情會越來越亂。再說,這畢竟只是宮裡的傳言,萬一是假的,自己何苦要去做這種以訛傳訛的小人。
而且這些都太過複雜,顏卿身爲齊濃兒的師兄,是否能客觀看待也是個未知數。
阮依依抿了抿嘴,故做輕鬆的笑笑,只說是年嬤嬤最近愁沒有新花樣要她畫幾幅,隨便的搪塞了過去。顏卿知道年嬤嬤一直有找阮依依畫花樣,但阮依依不願意再接觸後宮事務拒絕過,所以她爲此煩惱也是正常的。
顏卿安慰了她幾句,一行正準備離宮,魅然卻不願意了。
原來,他還惦記着御花園。
項陽無所謂,反正喝了點小酒,走走可以散散酒氣也是好的。顏卿正在徵求阮依依的意思,魅然就等不急了,蹭的一下就不見,圍着他們身邊又來回跑了兩圈,繞得阮依依頭暈,後來還答應了魅然的請求,準備去御花園看一眼再離宮。
項陽在前面帶路,往御花園去。剛走幾步,魅然又停了下來,神經質的抽動着鼻翼,一會四處轉動腦袋,一會低頭細嗅,在朝鳳殿的附近轉着圈圈。
“魅然,你在做什麼?”顏卿問他。
魅然沒有理他,繼續對着空氣嗅了半天,最後不太確定的說:“仙醫,我聞到了一個氣味,跟那在我在後巷聞到的……有點象……又有點不象……”
阮依依心一驚,問他:“你確定,是後巷那三個神秘男人的氣味?”
項陽的酒勁頓時也醒了大半,再三提醒魅然:“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是皇宮!是後宮!那三個神秘男從來路不明,且不說身份來歷,平白無故的,三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出現在後宮之中!”
魅然被他們唬得是一愣一愣的,聽完後也覺得自己剛纔聞錯了,正準備認錯,忽然一陣風吹過,那股熟悉的味道便順着風飄了過來。
“不對!仙醫,我沒有聞錯,確實是那三個男人的味道!這麼濃的羊羶味,如果不是因爲被薰香蓋住,我早聞出來了!”這次魅然說得很篤定,他不但聞出味道來,還順着這味道慢慢的走到了個宮門前,指着宮門說道:“那三個男人,肯定在這裡面!就算沒有全在裡面,也至少有一個在這裡!”
項陽大驚失色,阮依依也吃驚不小,只有顏卿,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看着宮門上的三個大字,緩緩念道:“悅熙殿!”
阮依依推了魅然一下,小聲提醒他:“這可是婧貴妃的宮殿,她一直閉門不出,吃齋唸佛的,怎麼可能藏着男人。”說完,肯定的說道:“魅然,你會不會是聞錯了……或許,有人送了烤羊給婧貴妃,你才聞錯的。”
“你剛剛還說她吃齋唸佛,怎麼突然又來了烤羊?”魅然翻了個白眼,不滿的說道:“再說,烤羊是熟的,怎麼可能有血腥味。我這次聞的,跟上次一樣,不但有羊羶味還有血腥味,還有……男人味!只是這味道比上次的弱了許多,所以我剛開始的時候不確定!”
顏卿伸手拍了拍魅然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四人站在悅熙殿前正一籌莫展時,朝鳳殿的小宣子剛好路過,見到他們上前來行禮。
“國師大人、仙醫、阮姑娘好!”小宣子看着魅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魅然已經先抓着他的衣襟兇巴巴的問道:“這裡頭住着什麼人啊,我要怎樣才能進去!”
阮依依見魅然的嘴沒有門閂,人家還沒有問他就自己嚷嚷着要進去。萬一裡面沒有男人,被他這麼一嚷敗壞了婧貴妃的名聲,後果不堪設想。阮依依不在乎婧貴妃會怎麼樣,她是不想魅然惹事生非。
“小宣子,他是魅然,是我師傅剛收的徒弟。他是山窩窩裡出生的,什麼都不懂,你別介意。”說完,又扭過頭去衝着魅然使眼色,然後假裝生氣的罵道:“這悅熙殿是婧貴妃靜養的地方,裡面的梅花是香,你想看也不能這樣衝進去啊!”
小宣子恍然大悟,笑道:“阮姑娘這話沒錯,悅熙殿裡的梅花確實是宮裡最美最香的。只是現在婧貴妃靜養,怕是不會歡迎你們去賞梅的。”
“是的是的……小宣子,我聽說婧貴妃前段時間身子不好,遣走了不少宮女太監,如今只剩下三五個貼身的,是嗎?”阮依依趁機打探,當她聯想到上次王仕青所說的話時,心裡不安的直打鼓。
小宣子不疑有它,老實回答:“是的,前幾天,柳翠姑姑又領了兩個回來,說婧貴妃嫌她們手腳不乾淨,打發出來。如今算算,婧貴妃身邊除了綃梅,好象只有一個太監一個宮女了。”
阮依依與顏卿互換了一下眼神,衆人又與小宣子打了聲哈哈後,便在悅熙宮分手道別。顏卿也無心帶魅然去御花園賞花,魅然見他們都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不敢再鬧,一聲不哼的跟着他們出宮。
到了宮門外,項陽要坐馬車。魅然見狀,怕沒位置,閃身躲進馬車裡,靠窗坐好。項陽伸手要拉阮依依上馬車,她卻不肯,挽着顏卿的胳膊,說:“師傅,我想走走。”
“也罷,坐了大半天,爲師也想走走。項陽,你帶着魅然先回去,正好考考他醫書背得如何,再施針三遍,最後讓他去看看小五的胎養得如何,開個藥方給小五。”顏卿把這些都交待完了,便揮手要他們趕緊的回去。
魅然粗略一算,把這些考完,整個下午都過去了。他立刻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可憐巴巴的問阮依依:“你們去哪?我也要去。”
“我們只是走走,你快回去,別等師傅回來了又要打你。”阮依依將魅然勸走後,緊了緊衣領,挽着顏卿,躕踟前行。
京都的大街,依舊繁華。臨近除夕,在街面上採購年貨的人也多了起來。小兒多喜熱鬧,等不及除夕就開始放爆竹煙花,成羣結隊的四處玩耍。也有調皮的鬧着要穿新衣,偷東西吃的,被大人追着打,雞飛狗跳,歡聲笑語。
阮依依被這樣歡喜的氣氛感染,方纔在後宮裡的鬱悶頓時消失,拉着顏卿在路旁看了會,感嘆道:“小娃娃真可愛……”
“阮阮喜歡,以後多生幾個。”顏卿在她耳邊輕語,說得阮依依臉皮子滾燙得,羞得低下頭,雙手捶着他的胸口,哼哼哈哈的說不出連貫的話。
顏卿被她的嬌態逗樂,什麼神秘人什麼霍家都拋到九宵雲外,只想抱着懷裡的女娃回佛牙山去好好享樂去。
兩人正在卿卿我我低低私語時,突然眼前的那羣小娃一鬨而散,好象受到驚訝的小雞,全都躲到了老母雞的翅膀下。
不遠處傳來騷動,小孩們都被嚇得哇哇亂叫,躲到父母的身後去,卻不肯回家,紛紛探出頭來要看熱鬧。而那些父母似乎也不害怕來者,站在街邊看笑話,不時的嘲弄着,開着下里巴人的玩笑。
阮依依往騷動處那一指,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卻看不太清楚,便問顏卿:“咦,師傅,那是誰?怎的看着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