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深打通了一個電話:“你睡覺了嗎……嗯……給我查一個人。”
……
“小淺,你在酒吧幹活有兩個月了吧?”尹經理問。
“快了。”
“你還沒見過我們劉老闆吧?”
“是啊。”我說:“老闆好神秘啊。”
“咱們老闆劉超是我表哥的好朋友,四年前因爲一起案子,劉老闆被人誣陷,我表哥當時接了這案子,幫老闆洗清了罪名,而且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大學同學,關係好着呢。”
“原來是這樣。”
“其實,劉老闆今天要來酒吧,說是有事找你。”
“我?”
“沒錯,就是你。”身後傳來沙啞的聲音。
“我去。”尹經理說:“我的大哥,你這走路沒聲音的功夫怎麼練的?”
“小尹你幹活去。蘇小姐,有些事情,裡面談。”
“嗯,你們聊。”
“老闆好。呃……是什麼事情?”
“你先坐下。”劉超說:“你叫蘇霜淺對嗎?”
“是的。”
“你的父親是不是叫蘇振?”
“你怎麼知道?”
“我來捎個話。你的父親是陸秋深的師父,他想讓你去他那裡一趟。”劉超點上一根菸。
“我父親……他……”
“四年前的事情,我算是受害者,我不知情也無可奉告,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去找陸秋深。他就在樓下。”
陸秋深早已在樓下等我:“上車。”
“你怎麼知道我是……”
“第一次見到你時,我感覺你的眼神非常熟悉。我想起了師父的眼神,一摸一樣,而且你姓蘇。所以我確定你就是師父的女兒。當年他背井離鄉拋棄的女兒。”
“拋棄?爲什麼用拋棄這個詞?”
“你不知道嗎?他和你母親離婚後,纔來了省城當律師。”
“離婚?爲什麼我母親沒有提過?”
“看來你母親是瞞着你吧。”陸秋深轉動着方向盤,進入另一條路。“人生就好像這些路一樣,轉來轉去,最後的終點還是偵探事務所。你繞來繞去,該來的還是來了,該面對你的我也無法躲避了。”
“什麼意思?難道我父親的死另有隱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就像是一部長篇推理小說,先跟我去事務所吧。”
……
CV寫字樓從天空中看呈CV兩個字母狀,sunshine偵探事務所是陸秋深的工作地點,位於C弧的中點。陸秋深沒有去偵探事務所,而是去了V字的右上角,star律師事務所。
“這是你父親曾經工作的地方。進去看看嗎?”
star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名叫李矜儀,也是我父親的徒弟。
“陸先生,老闆正在寫材料,您先坐會兒吧。這位就是蘇小姐?”
“是的。”陸秋深說:“介紹一下,這是李律師的助手,葉華予。”
“你好,我是蘇霜淺。”
“你好。”葉華予微笑着和她握手。
“最近的案子怎麼樣?”陸秋深和葉華予聊了一會兒,一個非常有氣質的美女從屋中走出,還叫了一聲:“大師兄!”
“我怎麼聽着和西天取經一樣。”陸秋深笑道。“矜儀,這位就是蘇霜淺小姐。”
“你好,我是李矜儀,律師。蘇振先生的學生 。”李矜儀轉頭對葉華予說:“客人來了你怎麼不去倒點水?”
“瞧我這腦子。”葉華予趕緊去飲水機倒水。
“都自己人,還講究什麼。”陸秋深說:“蘇小姐,這次請你來,是要和你商量個事。”
“嗯,你說吧。”
“你的母親身體不好,現在急需用錢,這個我們可以幫助你。”陸秋深說。
“我可以自己掙錢的,沒必要麻煩你們了。”我說。
“我已經知道你母親的情況了。腎衰竭,已經很嚴重了,可能需要器官移植。”
“大偵探,你調查我的事情?有意思嗎?”
“我們是真的想……”
“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小淺你聽我說一句。”李矜儀說:“其實這是你父親的意思。師父曾經說過,當年他因爲一些事情不得不遠走他鄉,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是你和你的母親,所以他基本上把掙的錢都打回家……”
“沒錯,我的父親是著名律師,而我對他所有的印象就是一臺取款機,他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既然他有決心離開我們,就一定有決心永遠離開我們。”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和父親不能相見,但我對父親的印象很不好,我感覺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騙子。
葉華予說:“小淺,蘇老師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們不就是想替我爸爸彌補嗎?對不起我不需要。我沒有爸爸,我爸爸十二年前就死了。”我絕不會原諒我的父親,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不值得原諒。我起身離開律師事務所。
李矜儀很是頭疼:“怎麼和師父一樣的倔脾氣呢!深哥你趕緊去追啊。”
葉華予也輕嘆一聲。陸秋深追出門:“小淺,如果我說,不是師父想挽回,而是我想挽回呢?”
“什麼意思?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師父。他是我爲了救我們才死的。”
“他……”
“你的父親是個好人,他絕不是你想的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十二年前的事情一定另有隱情,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去尋找那個答案。”
我冷笑一聲:“十二年前的案子,有價值的線索、證人、證據早就找不到了。物是人非,我們憑什麼去解開那個迷。”
“憑心。”
“你一個半路出家的偵探。我一個不學無術的法學畢業生。”
“錯。我們的陣營還有兩個律師,一個酒吧老闆,一個打掃衛生的女神經病。加一塊,沒準還真行。”
“什麼意思?”我說:“你要我留下來和你們一塊當偵探?我可沒那本事。”
“有些秘密我們解不開,你的父親,你的家族,你,或許都是關鍵所在。”陸秋深說:“你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考慮。我們可以爲你支付你母親的手術費用,而且,我這裡的工資是超人酒吧的兩倍。”
“我說過,不需要你來付錢,我自己可以掙。”
“我還沒說完。”陸秋深說:“手術費就當是你借我的,以後的每個月從你工資里扣,這樣總行了吧?就算你恨你的父親,我又不是你父親,朋友借給你錢,你總不能拒絕吧。”
“誰跟你這種人是朋友,又暴力又自以爲是。我要回酒吧了,不用送我。”
“只可惜你母親的手術費我已經交上了,而且劉超那邊我也說好了。酒吧那邊呢,沒有你的地方了,現在你得去醫院籤個字,你是家屬。然後明天就來sunshine偵探事務所上班吧。”
“你是強盜嗎?你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
“單純的圖謀不軌總比花哨的虛情假意要好,而且偵探事務所還有一位朋友呢,有三個人,就算我圖謀不軌也沒有作案的條件啊。”
這個陸秋深,有的意思,他救過我一次,這次又要幫我,雖然他表面上是以彌補我爸爸過失的名義,但我總覺得這人不簡單。
我突然想去尋找那個答案了,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