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有人得到了消息。
“什麼?江庭君和陸秋深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江庭君那個笨蛋辦出這種事來也倒正常,不過還是要盯緊,萬一是陸秋深裝的呢,他最擅長假死、假跑了。我們下一步計劃看來可以提前執行了。”
“G準備好了嗎?”
“他可迫不及待了,去地獄遊覽一遭。”
“他是魔,地獄本就屬於他。”
……
這天,震驚全城的新聞不再是陸秋深的事情,而是三起大案的兇手G前來自首。
陸秋深顯然有點着急:“這是來送死?當然不可能,這一定是他們的下一步棋。”
“關鍵是現在G只說自己是G,說案子都是他謀劃的,還講的有模有樣。但是沒有一樣證據,所有現場指紋都不是G的,就連檢察院都沒有起訴的權利。”
我說:“這不會是一個故意來冒充兇手想出名的吧?”
“不!”江庭君說:“我親自審訊的他,G叫廉永,是個13歲的未成年人,但他的言行舉止太詭異了,情商和智商的水平絕對高。我們就差給他做智力測試了。”
陸秋深說:“既然現在我們對外公佈了我是殺手集團的人,我就不如僞裝下去,不再出現在明面上,讓所有人都以爲我消失了。”
“爲什麼?我可以爲你澄清的。”
“不,有的時候身份很重要,我估計他們挑釁的不止是警局,有可能是我。”
江庭君說:“你是說……”
“我懷疑是他們回來了。”
“那這個廉永怎麼辦?”
“這交給你們了,能怎麼樣看法院和檢察院吧。”
“那我給你先找個地方假裝你逃跑了,暫時不要出現。”江庭君說。
“我北外環那兒有一套呢,只是還有一個人,也得暫時躲起來。”陸秋深說:“蘇小姐的父親是誰你忘了嗎?這夥人多半衝着我和她來。”
……
“我們兩個以後就要暫時住這裡了。”陸秋深對我說:“這是我很多年前買的一處房子,在郊區,清淨。”
“你幹私家偵探牟取了多少暴利啊?”
“私家偵探嘛……和搶銀行販毒盜墓差不多,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要是春秋天碰見大客戶賞個十萬八萬的,就可以冬眠。”
我們都笑了。
“我媽怎麼辦?”
“已經安排了住處,也有人照顧。你也可以去那兒,我們現在要面臨很多危險,你得注意安全。”
我說:“我還是少去嗎,我可算是讓你害了,幹這行,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呵呵,說實話,我就沒打算能活多久。人啊,與其渾渾噩噩的糊弄一輩子,還不如將生命交託於信念。”
我挺欣賞秋深這種思想、覺悟方面高大上的人,我在想我的信仰是什麼?
“你發什麼呆,我住北屋,你住南邊,劉莫嫺還是在star律師事務所那邊,負責給我們送東西,需要什麼聯繫她,我們儘量不出去,現在我們可是他江庭君手裡的王牌。”
“那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是什麼?”
“分析案情,我會給你一一說清楚四年前的案子,以及現在的案子,這些案子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莫嫺不過來行嗎?我……不太會做飯啊……”
“呃……對啊,御用廚師走了我們就只能叫外賣了,不過我們也可以學習做飯,哈哈哈。一個高材生,一個名偵探,不能讓做飯問題難住吧?”
事實證明……這兩個人有個共同的黑洞……這個方面真的沒天賦……
“這是李律師那兒捎過來的資料。”劉莫嫺說:“你們兩個的同居生活過的怎麼樣?”
“什麼叫同居生活?你去star律師事務所是不是也和葉華予同居了?”陸秋深問。
“哼!矜儀姐可是臉色不太對勁哦。”
“怎麼?你黑我們幾個也就算了,連工作認真,作風優良的李律師都八卦,人家是那種人嗎?”
劉莫嫺靠近了小聲說:“其實我真的感覺你師妹有點喜歡你,但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至於是和蘇姐還是李姐在一起,都不關我事。”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這就給葉華予打電話?我就告訴他你要向他表白了。”陸秋深說。
“別別別哥……我這就撤退。”劉莫嫺吐了吐舌頭,陸秋深白了她一眼。
“你別在意,她這人腦子有點問題。”
我說:“沒有啊,莫嫺挺可愛的,有什麼說什麼,有些事情說出來比悶在心裡好受。”
陸秋深眼睛一亮:“哎!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話要說,我憋這老難受了。”
“你幹嘛?”我心想:這貨在搞什麼花樣?
“就是你父親的事情,我得告訴你。”
“你一直沒機會對我講的,四年前的案子,現在終於可以跟我說說了。”
陸秋深說:“你等等。你喝茶還是咖啡?”
“隨便。”
他跑客廳去拿來衛生紙,端來了咖啡壺和兩個精緻的小杯子:“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估計要將好幾壺咖啡,反正我講完了,你今天晚上也睡不着覺。”
“說吧。”
“這還得從12年前說起,這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清楚了,也是我媽告訴我的……”
……
陸家祖上是地主,是我們老家那塊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戶人家,不過我小時候對誰家有錢並不在意,現在也不在意。我和陸秋深小時候是鄰村,但是不認識。
陸秋深的父親叫陸鯤,是一位初中教師。陸鯤的弟弟,也就是陸秋深的二叔名叫陸鵬,是個無業遊民,這兩個人雖然性格各異,但是畢竟是手足手足兄弟,之間的關係也很好。
就在陸秋深12歲,我9歲那年。一件事情將我們聯繫了起來。
我的母親叫張虹,我還有一個小姨叫張雯。我的小姨嫁給了陸秋深的二叔陸鵬,這是家裡人訂下的婚事,小姨和陸鵬兩個人都不同意,但是無奈鬧不過家裡。但是兩家人都不知道一件事,陸秋深的爸爸陸鯤和我的小姨張雯是初戀情人。
後來,小姨懷孕了。就在生孩子前不久,大家得到了一個消息,陸鵬在醫院裡無意間查出自己不孕不育。
經過調查,陸鵬知道了陸鯤和張雯的關係,陸家當時亂作一鍋粥,陸鯤的老婆尹露絕對容忍不了這種事,就像瘋了一樣,這時,張雯失蹤了,徹底失蹤了。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整個陸家發生了變化。
陸鯤的老婆,陸秋深的母親懷疑是陸鯤將我小姨藏了起來。面對弟弟和妻子的“兩面夾擊”,陸鯤精神崩潰,以至於他砍死了一個鄰村的孩子。
這也是江庭君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如果當時不帶着妹妹去走親戚,或許妹妹就不會死在那個殺人犯的手裡。
……
“聽師父講過,江緣君是你小時候最好的朋友。你還記得嗎?”
“我有些事情是記不住了,比如說江庭君我都忘了,但是我記得江緣君,不過我的家人當時告訴我,她搬走了。”我說。
那個沒有朋友概念的少女時代,我也不清楚朋友是什麼,而今天的我,彷彿真的失去了她。
“這也是我和江庭君之間永遠邁不過去的坎,畢竟是我父親殺了他的妹妹。”
“上一代人的事情了。沒必要在細究,大家現在估計該放下的都放下了。”
“這件事情並沒有結束,有趣的地方纔剛剛開始。”陸秋深說:“你就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你父親陸鯤的發瘋不對勁,爲什麼他要莫名其妙砍死人呢?還有,我小姨失蹤之後去了哪裡?”
“對,沒錯。察覺到不對勁的還有警察。他們很快就把嫌疑落在了我二叔我媽的頭上。”
“你怎麼看?”
“其實我自己也是這麼覺得,儘管我瞭解我的母親和二叔,可他們的嫌疑實在太大。”
我說:“那時候,能操控別人殺人的,有什麼?致幻劑?還是催眠術?”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覺得有可能不是致幻劑也不是催眠術,他們沒有這麼高超的技術。”
“那是怎麼回事呢?”
“接下來的事情可就要感謝你的父親了,他當時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律師。不過他幫陸家打贏了一場官司,證明了我母親和二叔的清白。”
“那你的父親呢?”
“他自殺了,殺完人之後他就跑了,後來人們在一座山上找到了他的屍體,割腕自殺。”
“他們到底誰對誰錯,你是不是也跟本沒弄明白?”
陸秋深說:“我媽是我唯一的親人,哪怕這起案子真的和她有關,我也不願意追究什麼了,12年前的事不重要,但是如果沒有12年前的事,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
由於父親在法庭之上勇辯檢察官一事,媒體大加報道,在那個年代,敢站出來反對強權的人的確值得讚賞。
父親莫名其妙的與蘇霜淺的媽媽張虹離婚,遠走他鄉,來到省城。
陸秋深當時就在省城上學,我父親蘇振成了陸家的救命恩人,陸家便拖蘇振照顧陸秋深。
“秋深啊,我有個女兒,比你小三歲,和你一樣可愛。”
“老師,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破案的故事。”
……
陸秋深喝了一大口咖啡:“那曾經是我最崇拜的人。但是隨着我長大,我漸漸感覺我爸的死另有原因,而這個原因,離不開我的母親、二叔,還有你的父親。”
“所以……”
“所以我決定打入他們內部,去調查當年的事情。”陸秋深說:“我拜了蘇律師爲師父,那段時間我上高中,家裡也不經常回去,不過和母親、二叔相處的也算融洽。”
“你證明了什麼?找出真兇沒?”
“沒有,而且……我最懷疑的師父成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那是四年前的案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