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姓高名升,高空墜落而死,不用分析太多,摔成這個樣,最起碼是10樓以上。”趙藍說。
“屍體帶走吧。”孫樂說:“他那個遺書寫的什麼?”
“大致就是生意賠本,不想活了的意思。”
“蘇主任,甄警官,任警官,何教授,你們四個先留在這兒,這不是重案,我們沒必要留太多人。”
“不,我覺得不太對勁。”我說:“剛纔我看見樓頂有一個人影,而且你想想,高升跳樓的話,幹嘛非要選這種公共場合?”
“跳樓還需要躲着人?”
“你沒發現嗎,這是有人在故意案件造成社會影響力,讓更多人看到。”我說:“這座樓的樓頂,這一面是最不好跳的,因爲必須爬上一座牆,而其他三面,邁出腳就能跳,他爲什麼要選這邊跳樓?”
“這邊對着公路?”
“而且你看看這個高升的體重,能一個爬上幾米的牆嗎?”
“的確不太符合常理。”
……
“高升,電器行業的知名企業家,一年前,他向別人借款一百五十萬,月息10%,後來他把房車都抵押上還沒能還上。”甄蘋告訴任天泓。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利貸?”
“沒錯。他跳樓之前,遇債主逼債,隨後才跳樓。”甄蘋說:“我們現在正在找那個放高利貸的。”
“高升死了,他也就要不着錢了,他纔不會殺高升。”
我問:“高升的辦公室在那棟樓的12樓嗎?”
“1205。”
“走,我們上去看看。”
“我們走樓梯吧。”甄蘋說。
何蔚民問:“有電梯幹嘛不坐?”
“減肥。”
“你們又不胖?”
“沒有認爲自己不胖的女生,你不懂。”
我和甄蘋要減肥,所以爬樓梯上去了。在經過6樓的時候,一個穿黑衣的小夥子和我們迎面而過,我和他的目光剛好對視,他的眼神我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他沒有停下來,和我擦肩而過後便往樓下走去。
“喂,你發什麼呆?”甄蘋問。
“哦哦,沒事。有點累了,休息一下。”
……
12樓一共有6個房間,1201和1203沒有租出去,所以在12樓辦公的一共有四家,1202是賣保險的,1204是個搞理財的,1205是死者的辦公地點,1206是一個商人,叫嶽月嫋,年齡在40~50歲。由於賣保險的王老闆和理財的那位大叔比較忙,我們就先去走訪了1206的嶽大媽。因爲1206也面向公路 可以看到超人酒吧,所以不排除高升是在這兒掉下去的。
“你好,嶽女士,您是做什麼生意的?”
“成人用品。”嶽大媽發家致富的手段果然不一般,我心想,高升是做電器的,這個嶽老闆是賣套套的,他倆應該不會涉及到經濟上的衝突。
“那您和高先生熟嗎?”
“他搬到這裡是最晚的,我和他也不算很熟悉,偶爾碰面說幾句話,畢竟我和他沒有生意來往。”
“高老闆最近是在做家用電器還是工用電器。”
“不太清楚,應該是家用電器吧。”嶽月嫋說:“現在工業電器沒什麼市場了。”
“那平常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找他?”
“以前倒是很清淨,這幾個月經常有一羣催債的來。”
“好的,謝謝你了嶽女士。”我的電話鈴響起,走到走廊接起:“老趙啊,什麼情況?”
趙藍說:“高升的屍體有問題。”
“我知道啊,他生前大量飲酒。”
“不是這個,高升的身上除了有高空跌落造成的傷口,還有低空墜落所造成的傷,如果不仔細分析觀察就漏了。”
“也就是說,他摔死之前還摔過一次對吧?”
“應該是這樣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轉身問嶽月嫋:“你這個地方的上面應該就是高升跳樓的地方,高升跳樓的時候你看到沒?”
“我當時不在辦公室,我剛從外面回來,在樓後面放車,當我停下車來到這兒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一羣人圍了起來。”
我心想:看來她不在場。“停車場有監控嗎?”
“入口應該有。”
“打擾了,嶽女士,我們也是要辦案,得排除一切可能,見諒。”
“沒事沒事,幫助你們也是應該的。”
任天泓問我:“去哪兒?”
“天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樓頂上一定有一個關鍵證據。”
“你懷疑嶽月嫋嗎?”任天泓小聲問。
“她的嫌疑佔三成吧。”我說:“放貸款的那人也有嫌疑,當然,和他離的最近的12樓的幾個人也有嫌疑。我們先去樓頂看看。”
我和任天泓、甄蘋來到樓頂,何蔚民去走訪賣保險的那個了。剛順着梯子爬上去,就接到一通電話,一看是警局物證鑑定組的座機:“是老牛嗎?”
“牛科長不在,我是老葛。”
“怎麼樣?是不是筆跡鑑定出來了。”
“沒錯,那封遺書不是高升的筆跡,是有人模仿。”
我掛下電話:“都打起精神來吧,是謀殺。”
“你來樓頂找什麼證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在這兒有排水管。”
“你是說,排水管裡放上繩子,兇手在樓底下把人拽下去?”
“不對啊,這個樓的排水管道怎麼在南邊呢?死者是從北門掉下去的啊?”我看着南邊的排水管道,然後去了13樓一趟,13樓沒有人租,空蕩蕩的房間裡有一些建築廢料,其中有一塊大鐵板倚在北面的窗臺上,我想了想,對任天泓說:“快!別讓嶽月嫋跑了!”
何蔚民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1202走訪,接到電話他就去了嶽月嫋的辦公房。
我聽到樓下傳來聲音:“沒人,跑了!”我跑到13樓南邊的邊緣,往下看去,一輛紅車已經駛出停車場。
“總部,能受到嗎?嫌疑人駕車離開和平路,正往南方開去。”
孫樂接到消息:“嫌疑人什麼車?”
“紅色,我從上面看不清,車標是橫着的,看款式應該是奧迪。”我說:“等會我給你下去調監控看車型。現在立馬去南邊堵住她,省城南和東收費站必須立馬關閉,以免她逃脫。”
孫樂接通另一個電話:“各單位注意,目前有嫌疑人正駕車沿和平路向南行駛。請立即封鎖東南方向的出城道路。各單位注意,重申一遍,目前……”
我對任天泓說:“你在上面留着,這裡比較高,你盯着這輛車的動向。我們下去查車型和車牌。”
保安大爺看着三個土匪一樣的人衝進了保安室。“警察查案,快,快調監控錄像。”
“奧迪A8,車牌號是A6T987。”我把車牌號給了孫樂,甄蘋已經把我們的車開來:“上車!”
“不等任天泓了嗎?”我說:“我和何蔚民先開這輛去追。你等任天泓下來和他一塊,去東邊堵。”
任天泓傳來消息:嫌疑人從和平路上了立交橋,往西跑了。
“往西?你確定?”我問。
“沒錯。”
“好,那就通知孫樂,把東南堵好了。”
“爲什麼?”
“因爲西邊有人替我們堵着。”我笑着說:“你沒來過省城當然不知道。”
任天泓還在疑惑的時候,我們的車已經駛入了一個岔道,上面的牌子寫的是:前方200m,京師路,京師路是貫穿省城的一條大路,世界上最長的距離不是從一個時空穿越到另一個時空,而是沿京師路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別的不說,就問你見沒見過橫跨一個城市的堵車隊伍?
“嶽月嫋明顯不是常年在市裡住,估計不知道怎麼繞路。”
“那這樣的話,她應該已經堵在半路上了。我們從這邊繞過去,說不定可以在前面第三個路口截住她。”
“如果截不住呢?”我問。
“大不了把城西也封住。還不信抓不住他。”
就在何蔚民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我的眼睛很敏感,我好像是看到了狙擊鏡的閃光。“停車!”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一霎那,何蔚民踩住了剎車,我再往那個閃閃發光的地方看去,卻沒有發現什麼。
“怎麼了?”
“沒事,應該是我看錯了。我剛纔好像看見狙擊鏡的反光。”
“如果附近真的有狙擊手,我們還是小心爲上,得趕緊離開這兒。”
“那嫌疑人怎麼辦?”
“這麼多警察,跑不了。”這時車內傳來孫樂的聲音:“抓到這個娘們了,各單位注意,可以收工了。”
“怎麼這麼快?”我問孫樂。
“我專程來京師路堵着呢。”孫樂說:“還是我的自行車快。”
……
“怎麼?你還是不想承認?”
“我沒殺人。”嶽月嫋說。
“沒殺人爲什麼跑?”我問。
“我沒有跑,難道你們還不允許我開車出去?”
“那我告訴你幾個關鍵詞,13樓,釣魚線,排水管道的缺口。”
“你在說什麼?”
“你的槓桿原理學的不錯,運動學知識的確很豐富,用在殺人上就有點大材小用了。”我說:“你車裡的魚線就是證據,難道你非要我揭穿你的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