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光華如潮水般依次暴漲,每種的顏色的光華盛過之後,便會消失不見,先是金光大方,如萬箭齊發,刺得衆人連眼睛也不能完全睜開,繼而便化作了幾乎透明的淡淡青色,柔和的如同一汪清水,滋潤着衆人被金光刺傷的眼睛,就連被困其中的滄水猿,也顯得甚爲享受,狂亂揮舞的手臂,微微頓了一頓。
青光一閃即逝,色澤逐漸加深,清脆地幾欲滴出水來,洋溢着蓬勃激盪的無邊生機,忽地綠光隱去,換做赤紅跳躍的熊熊烈焰,灼熱的氣息驀然大漲,天地間就像突然多出了一個太陽,熾烤得人心煩意亂。
就在滄水猿也顯得極度狂暴,增大了攻擊陣盤頻率的時候,整個光球已完全轉爲了土黃之色,渾厚沉重的氣息撲面而來,如大山般壓在了滄水猿頭頂,身上的青光驟然黯淡下來,使它露出了疲憊不堪的神情,竟似已被完全壓制。
五行相生相剋,一身妖力盡皆屬水的滄水猿,最怕的就是這渾厚無匹的土系禁制!
葉蕭見狀心中大動,隱隱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在玄心道**的幫助之下,對天地之間遊離的五系元氣,可以說是明察秋毫,若是能利用神奇的截術,將其轉化利用起來,豈不是也可以象五行陣法一樣克敵?
玄心道和其所錄的法術,絕非像他以前理解的那麼簡單。
“這頭猴子,可算是無法再囂張了!”滄水猿陷入困境,最爲解氣的當屬王五,他一向自詡武力過人,術法精通,卻在一頭猴子面前屢屢受挫,法術都處於下風,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當下便恨恨地說了一句。
孰料這一句話,竟然引來了的嘲笑:“師妹的五行陣法本就沒有完成,現在又倉促運用其變化,雖然暫時佔了上風,卻根本無法持久,那頭滄水猿要破陣,也只是轉眼間事,與其不懂裝懂,在這裡瞎嚷嚷一通,還不如想辦法如何面對那隻猴子的怒火吧!”
對於陣法的理解,兩個王五加起來也比不過,更不知道如何反駁,當下便被弄了個面紅耳赤,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在的提醒之下,雖然意識到了即將面臨的兇險,葉蕭看到王五那副吃癟的樣子,心中還是止不住地暗樂。
事態的發展,果然一如所說,在陣法轉爲土系之後,雖然對滄水猿形成了極大的壓力,使它攻擊的強度大大降低,但陣法的損耗也在急速增加,土黃色的光芒,不再如剛出現時那般猶如實質,而是變得虛浮起來。
就在此時,烏天所祭出大印上的光芒逐漸亮起,瞬息之後,便從灰濛濛一層,便成了純正的土黃色,倏地飛入了陣法所結出的光罩之中,水**融一般,不受半點阻攔,照着滄水猿足有桌面大小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一下,一下,勢若千鈞,就算身在光罩之外的葉蕭,被隔絕了所有聲音,也感覺有些慘不忍睹,而王五興許是想起自己被葉蕭生生砸入地下的慘痛經歷,對面臨類似境地的滄水猿,竟然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被陣法剋制的滄水猿,頓時顯得狼狽不堪,雖然仗着強橫到不可思議的,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還是嘶吼連連,極其痛苦,收起了身上的青光全力防禦,再也沒有餘力攻擊頭頂的陣盤。
“雲雪師妹,快抓緊時間,佈下完整的小五行羅煙陣!”然而正在擔任主力攻擊手的烏天,卻沒有絲毫懈怠的神色,反而是緊張地喊道。
配合着烏天凝重的神情,大印的攻擊頻率也越來越慢,而滄水猿身上的青光卻相應地氣勢大漲,漸漸已經可以凌空托住大印,免除了皮肉之苦,雖然暫時還抽不出手攻擊陣盤,但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雲雪答應一聲,蔥蔥十指上下飛舞,五彩光罩繼續變幻起了顏色,慢慢恢復最初的樣子,只是速度卻慢了許多,想必是因陣盤已被滄水猿攻擊了許久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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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天的神情愈發地疲憊不堪,臉上已經漲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騰騰熱氣不斷冒出,嘴角已沁出一絲鮮血,儘管已經拿出靈石補充法力,然而大印下落的速度,卻還是止不住地越來越慢,葉蕭在一旁看得大爲焦急,卻又無計可施。
滄水猿身上的壓力大大減輕,隨時都有可能脫陣而出,眼見得頭頂的大印,再一次以蝸牛般的速度迎向自己,這頭智慧程度甚高的猴子,竟然以視若未見的態度,一抓擊向頭頂的陣盤,看其架勢,是要藉此一舉脫困!
“烏天師兄,再堅持一下!”雲雪見狀大驚失色,急聲喝道。
其實無需她提醒,烏天便已做出反應,眼中露出一絲決絕之意,手上已變幻了一套法決,張口噴出一蓬精血,體內所有殘餘的法力,盡皆狂涌而出,口中叱道:“疾!”
大印霎時間黃光大漲,以一種比初始時還要兇猛的速度和氣勢,砸向滄水猿的頭顱,而大意之下暫時放棄了防禦的滄水猿,登時吃了這一記重擊,即使以它的強橫,也禁不住地晃了晃身子,陷入了遲遲不能擺脫的眩暈之中,對於陣盤的攻擊,自然也就無疾而終。
雲雪抓住機會一指高懸的陣盤,平地升起一陣大風,絲絲縷縷地元氣,不斷地涌入陣盤之中,化爲各色光柱涌了出來,光罩上的五色光華,也自如地流轉起來,相互之間的轉換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半點的勉強。
隨着陣法的最終佈下,陣盤,光罩,連帶被困住的滄水猿一起,都從幾人眼前消失,就似從未存在過一樣。
王五長出一口大氣,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沒有再敢胡亂發表感慨,扶起神情萎靡不堪,癱倒在地的烏天,關切地詢問起來。
“雲雪師妹,那頭兇猿可是已被制住?”看到雲雪面色依然凝重,葉蕭也不敢太過樂觀,遞過一顆天狂子臨行前賜下的丹藥,張嘴問了一句。
雲雪面色微紅,也不知是因方纔太過緊張,還是不適應葉蕭這種關切的緣故,尚未開口,便聽本應正在打坐調息的烏天開口道:“葉師弟手上,可是天狂子師伯的回元丹?若是還有多餘,爲兄也想叨擾一粒!”
“丹藥我這也有,就是不知是不是師兄口中的回元丹。”王五存心讓葉蕭多接觸一下雲雪,急忙拿出一顆相同的丹藥,堵住了烏天的大嘴,同時對那個不負責任的師傅,也產生了一絲怨懟之心:“那有這樣的師傅,隨手賜下的丹藥靈符,也不解釋一下?”
不提王五這粗豪漢子的小心思,雲雪已收攝了有些不着邊際的思緒,沒有推辭葉蕭的好意,這回元丹的名頭,她也曾聽師傅天梅子提過,乃是一種對恢復法力極有助益的丹藥,而且藥力瞬間便會自行化開,不會耽誤任何一點時間,正適合她現在的情況。
“若是有人在此操控陣法,那頭兇猿想要脫困而出,就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斬殺它,卻不太可能,若只靠陣法自行運轉,恐怕最多隻能困住它幾柱香的功夫吧!”雲雪一邊維持着陣法,一邊抽空回答了葉蕭的提問。
葉蕭心中一沉,按照雲雪的說法,他們明顯已被困在了這裡,可就算這樣,還是要面對滄水猿破陣而出後的怒火。
雲雪話音剛落,虛空中產生了一陣詭異的震盪,透出淡淡的五彩毫光,隱隱還傳出了滄水猿狂怒的吼聲,而這一點,在小五行羅煙陣尚未布成之時,也沒有發生過,明顯是因爲滄水猿受困之後,不再保留實力,全力轟擊陣法的緣故。
“葉師兄,你帶大家先行離開,我獨自堅持一會,再去尋找你們便是!”雲雪面色一變,急掐陣訣,重新穩住大陣,沉默半晌之後,輕輕地咬了咬牙,說出了一番讓葉蕭大感驚異的話來。
此言一出,五人一陣沉默,王五緊握雙拳,微微搖頭,烏天雙目緊閉,眉頭皺起,也不知是在調息恢復,還是苦思良策,最爲出乎意料地是,一向和雲雪情同姐妹的,沒有說出任何一句反對的話來。
“這就是他-媽的修行者!自詡上體天心的修行者!”葉蕭根本沒有心思,去猜測這樣的表現,究竟是冷靜還是自私,他只是替王五感到悲哀,這樣的一位女子,根本不配王五那一份剛剛滋生的感情。
隨着彼此之間逐漸熟悉,對於雲雪柔弱的性子,和不時流露出的一些小女兒之態,葉蕭已經慢慢有所認識,說實話來自於現代社會的他,對此其實是有些反感的,然而此時此刻,當雲雪說出這樣的話語,還是將葉蕭狠狠地刺激到了。
“死鳥!有沒有辦法幹掉那隻猴子?!”葉蕭暴躁地在心中狂吼着,然而說實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情緒爲何會如此失控。
玄心道再一次囂張地運轉起來。
“本來沒有,現在有了!”火鳥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度,不僅原諒了葉蕭的無禮,而且還積極地開始出謀劃策。
“快說!”葉蕭對於自身情況置若罔聞,連聲催促道。
“藉助你修煉的鬼玩意,在不破開陣法的情況下,讓本鳥暫時掌控你的身體,進入大陣之內,然後利用元離命火,燒那隻小猴子的屁股!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個進入的方法危險無比,稍不留神,本鳥就會神魂消散,你小子也會受到牽連,形神俱滅!幹還是不幹,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