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穎珠突然跪在地上,衝着顧汐語道:“大姐,如果你不幫我,就沒有人能幫我了。13579246810四皇子這麼做,就是想叫哥哥成爲他的打手,哥哥辛辛苦苦掙得軍功,有錦繡的前程,不能因爲我讓他捲進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利。大姐,看在哥哥的面上,你一定要幫我,你幫幫我……”
顧汐語輕輕嘆了口氣,扶起她,道:“我是能幫你,但是,就算你沒有這個孩子,歐陽智端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至少也要去外面躲上一陣子。”
如果她在,她能幫她,可是她後天就要離開,這件事這麼隱秘,又事關顧穎珠的閨譽,即使是顧桓,也是不方便告訴的。
從發生這事都已經一個半月,顧穎珠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卻連趙琴心也沒有告訴就能看出來。
顧穎珠茫然地道:“我能去哪裡呀?”
顧汐語道:“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可以讓人送你去我舅舅家小住。一年之後再回來,想必這件事的風頭也過去了。歐陽智端知道你已經不在京城,就算想翻什麼花樣,也玩不出來!”
顧穎珠又要跪下,淚流滿面地道:“大姐,謝謝你!”
顧汐語輕鬆地笑道:“放心吧,再過一年後回來,你依然可以做威遠侯府的三小姐,好好嫁人生子,以趙姨娘對你的疼愛,一定會爲你找一戶好人家的。”
顧穎珠低着頭,幽幽地道:“大姐,我不想再回京城了!”
顧汐語一怔,笑道:“那怎麼可以,京城裡有你哥,有你娘!”
顧穎珠搖了搖頭,神色之間很是有些慘然,她低聲道:“這些天裡,我想了很多很多,以前我覺得,一個女子,嫁個豪門顯貴,便是最好的歸宿,可是,現在我不覺得。嫁了豪門顯貴又怎麼樣呢?就是與別的女子一起爭一個丈夫,就是衣食無憂,****勾心鬥角,過得絲毫都不開心嗎?孃親是威遠侯府的三姨娘,也算是衣食無憂,也算是很好的歸宿了,可是她開心嗎?她一點也不開心。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如果我不是威遠侯府的三小姐,歐陽智端也不會這樣待我。所以,我再也不想做威遠侯府的三小姐了。”
顧汐語沒料到這個一向頭腦簡單,只會跟在顧妙珠身邊搖旗助威的小丫頭竟然想到了這麼多。
也許,歐陽智端對她做的事使她對一些事情大徹大悟了。這樣也好,她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後也不愁收穫不了自己的幸福。
看在顧桓的面上,能幫就幫她一把吧。
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遞給顧穎珠,輕聲道:“如果你還想做歐陽智端的側妃,就千萬別碰這藥。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吃下里面的藥丸,那藥丸吃下去之後,你可能會肚子疼,不過到了明天早上,你煩惱的問題就不存在了。”
顧穎珠驚訝地看着顧汐語,但是她什麼也沒有問,只是拿過那個藥瓶。
顧汐語不禁又高看了她一眼,看來她真是成熟了很多,也學會動腦子了。
顧穎珠當着顧汐語的面把那顆藥倒出來,盯着那藥看了一眼,神色間泛上一絲悽苦之色,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淒涼地苦笑了一下,一仰頭,把那藥吞了下去。
顧汐語沒有阻止,她猜到這一個半月以來,顧穎珠早就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
自己這幾次見到她,她都已經不似從前。那個孩子,原本就不該來。與其以後讓他在世間受苦,揹着私生子名義,不如趁早讓他去另投好胎吧。
顧汐語把瓶子收起,卻又放了一顆藥在桌上,站起來道:“你吃下的藥要到三更時候才發作,所以,在三更之前,你若是後悔了,就吃下這顆藥。”說着,她不再停留,走出門去。
做到這一步,她已經不需要再多做什麼。
第二天,顧柏楊去上朝,朝堂之上,出現了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當歐陽禹來到朝堂,一眼看見站在衆臣之中的歐陽宇凌,不禁吃驚,脫口就道:“你不是已經求親成功了嗎?還來幹什麼?”
這話叫堂下的朝臣們都是一陣無語,雖然他們都有這樣的疑惑,畢竟,歐陽宇凌第一次來上朝,是他第一次去威遠侯府求親。
第二次來上朝,也是因爲他要看威遠侯什麼時候下朝,仍是爲了去求親。
昨天他去求親,上午卻並沒有來上朝,可今天卻來了。
不過,昨天雖然他沒上朝,可關於他帶着一千擡的聘禮去威遠侯府求親的事,卻早已經傳遍到各家府門,皇帝也是得到消息了的。
歐陽宇凌眉飛色舞喜笑顏開地道:“父皇,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啊,本王雖然求親成功了,可是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本王今日上朝來,就是爲了這件事!”
歐陽禹也不問朝政了,他想先把歐陽宇凌打發走,再說他也有些好奇,於是饒有興趣地道:“哦,什麼事?可是要朕給你們下旨賜婚,定下婚期嗎?”
歐陽宇凌道:“婚期倒是不急着定,本王與顧侯之女簽下了婚書,都簽名畫押了,不過還缺一道程序。有道是三媒六證,本王昨天下午已經請了三媒畫押,這不還缺六證嗎?所以現在就是來辦這件事的。”
顧柏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三媒本來是男方請的媒人,女方請的媒人,還有說合的中間媒人,共稱三媒,歐陽宇凌卻去找了京城最有名的三個媒婆,充當三媒。
那三個媒婆的嘴巴,一個早上能把一件事播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也正因爲這樣,他昨天找了那三個媒婆後,現在整個京城是有井水處都知道英王歐陽宇凌要娶威遠侯府的嫡小姐。
他這個威遠侯,是完全沒有反悔的餘地。
現在又來玩六證,他不禁道:“王爺,這裡也沒有尺子之類的東西啊!你要找六證,何必上朝堂來?”
禮部尚書更是像聽了一個大笑話似的,想看歐陽宇凌出醜。身爲禮部官員,他最清楚一些禮儀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