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人道:“這位小姐看來是醫道中人?那麼不知道小姐怎麼看?”
顧汐語嗤地一笑,道:“我可不是什麼醫道中人,只不過,你們說我二哥留下了病根,這話我不愛聽。我說你們是胡說八道。”
這話連顧柏楊都聽不下去了。
顧柏楊道:“汐語,不得無禮!”
當面說對方下的結論胡說八道,這是對一個郎中的污辱,若是他們能忍下這口氣,那他以後也不用混了。
這兩個郎中看看顧汐語,雖然她現在的容貌實在是驚人絕豔,可是,想到她之前在京城的名聲,他們頓時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雖然顧柏楊口中斥着叫顧汐語不得無禮,他們卻不能因爲這一句而忍下這口氣,左邊那人道:“病根的事,不是我們說有就有。而是二公子體內真的留下了,大小姐這麼說我倆,未免有些過份!”
孫芳玥在一邊笑道:“兩位大夫不要多心,小語也是擔心二公子的病,心裡着急,說話不免不中聽了些,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
這話表面上是在安撫兩個郎中,實際上卻是給顧汐語打上無理取鬧的印記。
顧汐語道:“兩位也別不愛聽。你們治不好我二哥,自然有人能治好我二哥。再說我二哥留下病根,以後只能溫養,不能享常人之壽,我就派人去砸你們的醫館!”
“這……大小姐,咱們的話已經說清楚,二公子這病根的確是早就有了的,並不是我們信口開河,你怎麼能把這事賴到我們頭上?所謂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右邊那大夫氣得氣息都粗重起來,要不是顧柏楊站在這裡,而威遠侯府又是位高權重的高門大戶,他們都要罵人了。
顧汐語冷笑道:“你們說人不能享常人之壽,還不是信口開河?你們自己醫術不高,治不了病就算了,還要詛咒我二哥,我這麼對你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顧柏楊沉下臉,道:“汐語,少說兩句。”他雖然覺得顧汐語這些話說得有些咄咄逼人,但他身爲朝廷一品武侯,對別人的臉面自然不會怎麼顧及。加上這大夫說什麼不能享常人之壽這話,也着實難聽了些。
要換在以前,他對顧桓也沒有什麼感覺,他最看中的,只是顧卓陽和顧妙珠這一對兒女,但是之前見顧桓在演武場上的表現,多關注留意了一些,對這個兒子生出幾分欣賞和喜歡出來,就算大夫說的是事實,可這話多麼刺耳?
這兩郎中卻不幹了,憑什麼你一個外行的仗着有錢有地位就來質疑我們?有本事你自己治!左邊那人道:“大小姐,雖然我倆的醫術不能通神,在京城卻也是小有名氣,我敢說,我們治不了的病,京城也沒有幾個人能治得了。”
“是嗎?這口氣未免太大了。”顧汐語淡淡一笑,道:“那妙手館的程館主也治不了?”
這兩郎中一怔,他們在京城是有些小名氣,但和程子越比起來,卻又差了一個檔次,不過他們也清楚,程子越最喜歡做的事有兩樣。
一是聽說有奇難雜症纔有興趣,至於那急病什麼的,未必是他感興趣的範疇。
二是程子越這個人最喜歡到京郊的山上去採藥,常常一進深山許多天,經常不在醫館中。
他的名氣是有一些,但真能找到人的,卻不多。這兩郎中心想,程子越未必在京城呢,就算在京城,哪怕威遠侯府位高權重,但是程子越也未必會來呢。
就算程子越來了,他們兩個人剛纔可是診了好幾遍脈,確定自己沒有斷錯,難得的是兩個人的意見都很統一,說明出現誤差的機會很小,就算程子越來,也未必不是這個結果。
因此,這兩郎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右邊那人道:“就算程館主親自來,也未必能診斷出不同的結果!”
左邊那人更直接,這可是關乎面子的事,他當即道:“對,如果程館主來,診斷的結果和我們不一樣,我就義診一個月,分文不收!”
他冷笑一聲,道:“不過,也得你能請得到程館主才行!”
顧汐語看向右邊那人,道:“如果程館主診斷的結果不一樣,而且,他還能治好我二哥,你也義診一個月嗎?”
被她這麼一將軍,右邊那人哪能輸了這陣勢,斬釘截鐵地道:“當然!”
“既然如此,那一言爲定!”顧汐語見他們和孫芳玥攪和在一起,雖然未必是孫芳玥收買的人,但也心中不喜,若是讓他們義診一個月,京城那些看不起病的窮人,倒是有福了。
孫芳玥在一邊暗暗好笑,當初顧嶽的情況十分的詭異,顧宏親自去請,還是費了好多口舌,才請來了程館主,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爲一個急病就能請到人嗎?
而且,她本人就在這裡,頂多派出個嬤嬤,這簡直是把程館主當下人啊。
顧柏楊聽了顧汐語的話,臉上的表情沒有分毫變化,雖然他心中覺得顧汐語有些胡鬧,但若是顧汐語真的能把程子越請來給顧桓看病,他也樂見其成。
如果顧桓真的如這兩郎中所說,從此後身體必弱,而且不能享常人之壽,那他也不用花什麼時間精力在這個兒子身上了。在威遠侯府裡,讓他好吃好喝養着等死吧,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算仁至義盡了。
兩個郎中見顧汐語說完這話之後便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心中都是鬱悶得不得了。
他們和個跋扈的草包小姐治什麼氣啊?要是贏了,雖然揚眉吐氣扳回了面子,可必然也被人笑話他們和個孩子一般見識,那孩子還是個女子。
要是輸了,義診一個月不說,那面子可就丟得光光的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有任何退縮呀。這進一步,退一步,於那大小姐都沒有什麼影響,於他們卻是騎虎難下。
左邊那郎中有些不甘心地道:“大小姐,既然你要去請程館主,爲什麼不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