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珠那樣柔弱而可憐的樣子落在歐陽華林的眼裡,卻使他更加興奮,更加不遺餘力。
逼宮的失敗,使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六皇子,變成現在這樣的落魄,連門也不敢出,即使在田莊裡,也要壓制着心底的不甘和驚恐,裝得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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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這時候,他纔不用僞裝,也只有在這時候,他纔可以暢快地把那份壓抑發泄出來。
顧妙珠有孩子他不是不知道,顧妙珠的孩子是他的骨肉,也許將是他用來對顧柏楊談判和尋求幫助的唯一維繫,他也知道。
但知道不代表就能控制。
尤其是一個從高處跌落的人,心裡既不平衡,又難以找到發泄之處的人,在欺凌比他更弱小更沒有反抗之力的人時,他心中會涌起一種**的殘酷的冷漠的興奮和快意。
就在他無比興奮忘乎所以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急促而焦慮的聲音:“莊主,有一對人馬自稱是禁衛軍,來到莊裡見人就殺,咱們的人正和他們惡鬥!”
歐陽華林一聽,臉色大變,殘忍而陰狠的眼神變得驚恐而慌亂,剛纔鬥志昂揚有如金剛,卻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好像被什麼抽去了身體裡的力量,軟倒在顧妙珠身上。
他眼睛死魚般翻了一翻,屁滾尿流般趕緊穿上衣服,立刻出門去看情況。
顧妙珠以爲今天她怎麼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了,在那樣不管不顧的折騰下,在歐陽華林殘酷狠虐的眼神之中,她心中一片絕望,但是就在這時,歐陽華林從她身上滾下來,穿衣出去了。
她的眼淚滾滾而落,屈辱地撐起身子,艱難地穿上衣服,輕輕地撫着肚子,沒有感覺到孩子有什麼異樣,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
但鬆口氣的同時,她又想起剛纔這個人的稟告,禁衛軍來了?
那是他們的行蹤暴露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禁衛軍出現在這個地方?
她趕緊也出門而去,她必須跟在歐陽華林的身邊,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哪怕歐陽華林這樣的折騰她,那也是因爲他對她的愛和對她身子的迷戀,她自欺欺人地想。
歐陽華林大步走出去,在寬敞的莊子空地,三十人的禁衛軍隊伍正與他的人混戰一處,他一看,就知道那真的是禁衛軍。
在皇宮之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又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但是,他眼神一厲,大聲道:“現在的賊寇,妄想扮成禁衛軍來打家劫舍,若真是禁衛軍,又豈能沒有本地官軍相隨,你們不必顧忌,給我殺,殺死了算我的。”
先前報訊的人還有幾分懷疑,囁嚅道:“他們有腰牌!”
他們沒有和禁衛軍打過交道,可也知道若真是禁衛軍,他們是不能反抗的。
歐陽華林冷冷一個眼神掃過去,冷聲道:“愚蠢,腰牌難道不能仿製嗎?本公子見多識廣,與禁衛軍的張校尉是朋友,從沒見過這樣的腰牌,這些人,也只能騙騙沒見過世面的蠢貨。你們怎能上當?”
聽他這麼說,那人才吁了一口氣,也揚聲道:“兄弟們,華莊主說了,這些人是假冒的,你們只管放心動手!”
那些禁衛軍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麼頑強的抵抗,他們只是先行者,來打探消息的,見只是一個田莊,便以爲三十人足以手到擒來,沒等統領來到便率先動手,準備立個頭功。
可誰料到這個田莊並不是普通的田莊,裡面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不但敢還手,而且還敢要他們的命。在人數上他們並不佔優勢,一下子就陷入苦戰。
禁衛軍身手不弱,而歐陽華林私蓄的這些人也頗有幾分本事,鬥得難解難分,還是那個禁衛軍統領身手略強,在打鬥間隙,放出了一個信號彈。
歐陽華林一看那個信號彈,就知道這是在叫援兵,原來來的禁衛軍竟然不止這三十多人,他臉色頓時變了,立刻對護在他身邊的四人道:“你們幾個護着我從側門離開。”
他正準備走,一眼看見出現在他身後的顧妙珠,立刻拉住她,從另一個側門走去。
那四個人手執武器,護着他離去。
禁衛軍看見他們離開,卻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歐陽華林拉着顧妙珠出了田莊後,略一打量,立刻往東走,東面有路途四通八達,那些人就算追來,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哪條路。
有四個人在身邊相護,必要時候,也能擋上一擋。
雖然這麼想,但歐陽華林卻並沒有多樂觀,禁衛軍的厲害他是知道的,不知道這次來了多少人,只是探查消息的就有三十人之多,可想而知,父皇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抓到他才甘心。
田莊是怎麼被泄露的,還是父皇的人查到的,都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怎麼找機會逃掉。
還能逃掉嗎?
他在幾條通路上布了幾個疑陣,喪家之犬一樣帶着顧妙珠跑。
顧妙珠感覺陣陣難受,但是她也明白現在是危難時期,不是撒嬌的時候,再說,從她的爹爹參與了二皇子的逼宮事件,而且失敗之後,她就只是罪臣家屬,沒有撒嬌的資本了。
顧妙珠咬着牙,跟着歐陽華林深一腳淺一腳地跑。
皇子們從小就有專門的教習師父教習武功騎射,歐陽華林又胸有大志,學得不差,體力本來不錯,不過之前剛在顧妙珠身上消耗了不少。
這些天裡更是一直在消耗,沉於酒色之中,把他的身子掏得有些空,又拖着個顧妙珠,哪怕是生死交關,也實在跑不了多快。
歐陽華林額頭的汗不住地往下滴,不知道跑了多遠,身後隱隱有腳步聲傳來。
鄉間的小路,並不是條條道路都適合騎馬的,所以那些禁衛軍棄馬追來。他們身手不弱,提一口內力,奔行起來也不比騎馬慢多少。
跟在他們後面護着他的四個護衛道:“華莊主,他們已經追上來了,現在怎麼辦?”
歐陽華林冷冷地道:“身爲護衛,保護主子的安全,是你們的責任,你們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