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心中一驚,暗責自己的大意,難道她猜錯了,外面還有他們的同夥?
是啊,白天見着的明明是三個人,現在卻只有兩個,她怎麼沒有想到?還有,她聽了門外覺得已經沒有人,可她只是個不會武功的三腳貓,要是有江湖高手壓制呼吸屏息靜氣,她根本聽不出來呀。
因爲手腕被扣,她全身的力量都使不出來,她咬咬牙,用極大的毅力,忍着全身的痠痛,用另一隻沒有被制的手去拿腰間的銀針。
可是,平時一伸手可取的銀針,因爲腕脈被制的關係,竟然變得無比遙遠,她就好像一個生了重病全身無力的人想要拿一件東西似的,明明很近的距離,卻有咫尺天涯的感覺。
終於,她的手摸到了銀針,她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平穩,拔出一根針來,然後對着那個扣住他的人慢慢移過去。
她的動作十分的慢,倒不是怕驚動那人,實在是她現在沒有力氣,而胡亂出手,反倒連這次機會也沒有了。
其實在她感覺度秒如年,但真正的時間不過兩三分鐘而已。就聽一個聲音詫異地道:“是顧大小姐?”接着,腕脈一鬆,顧汐語便覺得全身力氣都回到了自己身上,這種感覺簡直就像失而復得。
顧汐語一得力量,趕緊收手,這時候,她的銀針已經觸到了那人的衣服,若是他不放手,下一秒,銀針就會刺進他的身體。
顧汐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秦叔?”
那個扣住她腕脈的人,竟然是紫竹身邊的秦叔。
秦叔衝她道:“顧大小姐,冒犯了,我以爲是有人對你不利。”
顧汐語驚魂初步,只擺了擺手,這秦叔看起來忠厚木訥,沒想到他竟是個高手,不但在門外毫無聲音,而且一手扣腕,十分精準且迅速。
秦叔小聲道:“既然大小姐沒事,就進屋休息吧。”
顧汐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苦笑,屋裡被人放了迷藥,還躺着兩個準備擄掠她卻被綁成糉子的大男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有事。
但是從秦叔的語氣和態度來看,他似乎並不知道她房間裡進去過人?她道:“紫竹姑娘呢?”
秦叔小聲道:“姑娘應該睡了。”
顧汐語嘆了口氣,道:“麻煩你請她請來,我有事找她!”
秦叔有些納悶地看了顧汐語一眼,顯然覺得這大小姐的小姐脾氣犯了,這大半夜的,叫醒姑娘,是要幹什麼呢?難不成睡不着,要姑娘陪她聊天?但是,姑娘吩咐過了,顧大小姐是她最好的朋友,秦叔雖然心中納悶,還是去敲門了。
顧汐語直接走到舅舅舅母的房前去敲門。
這件事她還是得讓舅舅知道的好點,因爲對方來路不明。
很快,董翰宇和董夫人便起來了,紫竹也出現在房門口,顧汐語晃亮了火摺子,把他們引進自己的房裡。
好在剛纔門開着,裡面的迷藥已經被放出一些,爲了保險,顧汐語仍是給他們一人發了一顆藥,低聲提醒:“這屋子裡有迷藥!”
不論是那兩人的低劣迷藥,還是自己研製出來的那種,都是可以致他們昏迷的。
他們正納悶顧汐語爲什麼要給他們一人發一顆藥,聽了她的話,紫竹直接放進嘴裡,董翰宇和董夫人臉色都有些變,但也把藥放進嘴裡。
秦叔大概覺得顧汐語的話不盡不實,既然有迷藥,你怎麼沒事?你給我我就吃?萬一是毒藥呢?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房裡,一入房中,又有光亮,自然不免看到地上的兩隻糉子。
董翰宇一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紫竹是直接看了秦叔一眼。
秦叔的表情像被人摑了一巴掌似的,在鬱悶之中整張臉都有些發紅,卻又有些奇怪地看了顧汐語一眼。
這兩個人都被綁成這樣了,他竟然毫無發現,顯然是顧大小姐自己料理的,沒料到她小小年紀,竟然不簡單。
想到剛纔她的話,秦叔哪裡還有懷疑,忙把那藥丸放進嘴裡了。
紫竹詫異地道:“他們果然來了,而且看來,是衝着姐姐你來的!”
顧汐語苦笑,點亮蠟燭,道:“我不知道這是些什麼人,爲什麼針對我,所以請你們來一起商量一下。”
董翰宇把一根燭臺握在手中,舉到那兩人臉上一照,道:“這兩人不是白天的那批人!”
紫竹也低下頭,道:“嗯,的確不是。”
董夫人卻有些害怕,一隻手緊緊攥住董翰宇的衣袖,董翰宇回過頭來在她的手上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紫竹側頭看着,道:“秦叔,你看看,能看出什麼嗎?”
秦叔搖搖頭,道:“沒有見過!”
紫竹皺眉道:“看來他們不是江湖人!”
秦叔道:“也不一定,我雖然認識不少江湖人,而且知道他們的特徵,但是畢竟還有很多沒有見過,又沒見過他們的身手,所以不能確定。”
紫竹道:“他們是誰發現的?”
秦叔慚愧地道:“我一直守在屋頂,居然沒有看見他們從哪裡來,只是聽見顧小姐屋子裡有點動靜,所以潛在她房門口,等門一開,便出其不意用了擒拿手,可是出來的卻是顧小姐,這兩個人,是顧小姐發現的。”
顧汐語道:“他們在我的房間裡放迷藥,好像想要擄走我。”
董翰宇臉色大變,道:“擄走你,爲什麼?”
顧汐語苦笑:“我要是知道爲什麼,就不請你們來這兒了。”
紫竹道:“弄醒了問問吧!”
秦叔卻道:“只怕問不出什麼來?”
紫竹看他。
秦叔道:“這兩人膚色很白,但不是天生的白膚,只是少見陽光而已。江湖上有些殺手習慣暗夜動手,不常見光,像他們這樣。如果真是殺手,那就問不出什麼來。還有一種可能,一些大的家族和府第會蓄一些死士,這種人也是極少見陽光,這種人的的嘴更緊,更問不出什麼來。”
顧汐語沒料到這中間還有這麼複雜的可能,不禁道:“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