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再橋一路開着快車飛奔到了妹妹所說的餐廳時用的是救護車的速度,一路上紅燈攝像頭卡嚓卡嚓的對着他的保時捷閃了好幾次他也顧不得了,只要路上沒人就成,不過身邊的那位妙齡女郎倒是好像有些吃不消了似的,一路失聲尖叫着過來。
如果不是非常緊急的情況,苒苒不會打電話向他呼救,因爲這三年以來,她應該多少有些見慣了瀚澤的發病,所以這次,瀚澤一定是有些嚴重了。
還好自己就餐的地點離那家餐廳也不遠,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不到,沈再橋的車就到了餐廳的門口,然後,一眼就在旁邊的路口看到了抱着瀚澤的身子坐在地上的沈苒苒。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苒苒,瀚澤怎麼樣了?”
一見到哥哥,沈苒苒一下子就像是在地獄裡憋了許久又重見了陽光的人一般,放鬆了之前所有一直努力堅持着的緊張情緒,大聲地喊了一聲,“哥哥!”然後就又開始掉起眼淚來,淚水吧嗒吧嗒地持續不斷地落下來,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一般,止都止不住,卻,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再橋此時也顧不得苒苒的委屈了,現在更重要的是苒苒懷裡那個雙眼緊閉的像是已經昏死過去的馮瀚澤,沈再橋低下身子用手探了探瀚澤的脈搏,而後又翻起馮瀚澤的眼皮看了看,還好,好像體徵還算穩定,“剛剛吃過藥了?”
“嗯……嗯……”苒苒顫抖着應。
“慢慢的,跟我一起把他扶到車上去,安全起見,還是把他送到我醫院去觀察一個晚上。”說着,沈再橋一把抄起馮瀚澤的手臂將他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往車上走去。
一路上沈再橋沉默地開着車,這回他不再將車開得飛快,因爲車後座那位患有心臟病的馮瀚澤會受不了,而沈苒苒,也一直在沉默着,只是,眼淚漸漸地少了一些。
進了醫院,再經過一系列的檢查,確定體徵正常,只是因爲前面吐過所以有些脫水症狀,於是護士幫忙吊上了一瓶點滴後醫生們便離開了病房。
沈再橋讓自己的“女朋友”先回去之後便折回病房開始審問沈苒苒,這丫頭,成天跟屁蟲似的跟在馮瀚澤的身邊,怎麼這次也會讓他發生這麼嚴重的事!
“怎麼回事?最近瀚澤的身體變那麼差了麼,他不是已經有蠻長一段時間沒發病了嗎?”沈再橋走到沈苒苒的背後,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死人一樣一臉慘白的馮瀚澤這樣說道。
沈苒苒很久都沒有回答。
三年了,她以爲,瀚澤早就已經忘記素素了,可是他剛剛,卻在他自己差點都快要死掉的情況下,還在想着千萬不要讓他的素素看見他生病的樣子!
她輕輕地握起放在被子下面的馮瀚澤的手,手心冰涼,像是一具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她的心,重重地墜痛了起來。
“他,又見到了那個,安若素。”沈苒苒緩緩地吐出這些字,聲音低沉而艱難的樣子,是的,讓她的口中吐出那個安若素的名字,對她來說,不吝於是一場磔刑。
“你說什麼?”聽了這話的沈再橋也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那個安若素?”
沈苒苒困難地點了點頭。
沈再橋半天也喘不上來氣,真是見鬼,他以爲,已經什麼都過去了。
“他爲了那個安若素,喝了很多很多酒,在餐廳裡吐到走路都快走不動,然後走到大門口就發病了,”沈苒苒繼續困難地在敘述着,語氣裡暗含了深重的怨恨與無奈,“他甚至,害怕讓安若素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而用盡全力地命令我帶着快要掛掉的他的身體離開安若素可能會看到的視野。”
沈再橋默默地聽着,不發一語。
然後沈苒苒再一次痛哭失聲,“哥,你看這樣,瀚澤是不是還在愛着她啊,而且還是很愛很愛的那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