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觸感,像是吐着蛇信子的蛇,宋得之的身體忍不住顫慄了一下,她知道她沒有辦法繼續裝睡了。
緩緩的睜開了眸子,帶着一絲迷濛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困惑懵懂的眸子看到面前的三個人,宋得之驚叫,
“你們是誰?”
“宋得之!你不知道我是誰?”陶子對宋得之的反應感到奇怪。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你們是誰?我……我又是誰?”
陶子蹲了下來,盯着宋得之驚慌的目光,探究的目光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宋得之,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假裝。”
“我叫宋得之?”宋得之嘴裡反覆的唸叨着自己的名字,然後擡起迷茫的眸子看着陶子,“……你是我什麼人?”
“仇人!”
宋得之抱着腦袋,後退,身後的牆,她瑟縮着身子緊緊的靠在牆上,害怕的說道,“你們要殺我嗎?”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宋得之抱着腦袋,表情脆弱又無助,彷彿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舅舅,該不會她被打中了後腦勺,打的太狠,所以失憶了吧?”
白成剛看着哭泣的宋得之,很是懷疑這個女人的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要不,找個醫生給她檢查檢查?”郝傑建議道。
陶子諷刺道,“要不要在給她安排一個病房,在給她配上一個看護?”
“你們不是懷疑她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嗎?找一個醫生過來檢查檢查不就知道。”
白成剛看着頭腦簡單的郝傑,反問道,“那檢查完,那個醫生怎麼處理?放回去,他可能會泄密,殺了他,會增加我們暴漏的危險。”
“這個……”郝傑說不出來了。
陶子瞪了一眼沒有腦子的郝傑,心裡十分瞧不起這個男人。不過也多虧了他沒有腦子,這才讓她得了手!
“一切都聽我舅舅的,我舅舅以前是警察,比你有經驗多了。你什麼都不懂,就不要添亂了!”
“我不過是幫忙罷了?如果不是我,你們以爲能輕易的把這個女人藏在這裡?”
白成剛看着哭泣的雙眼都腫的女人,冷酷的說了一句,“……是真是假,試一試就知道了。我這幾天會把你的孩子抓來一個,也讓你嚐嚐自己的親生孩子死掉,你卻無能爲力的感覺。”
宋得之倒不擔心孩子,他和薛仲揚身邊的保鏢撤了,孩子們身邊的保鏢沒有,霍家也在家的附近安插了幾個便衣的保鏢。
她之所以被擄走,是因爲自己大意了,去了陌生的地方,否則他們也別想這麼輕易的抓到她。
她現在很被動,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拖”,爲自己拖延時間,給薛仲揚爭取時間,薛仲揚找到她,她就安全了。
“孩子?我有孩子?……”宋得之停止了哭泣,茫然的看着白成剛,“我結婚了?我有老公?……我老公呢?他爲什麼不來救我?”
“……”
“你們到底是誰?你們到底爲什麼要綁架我?你們綁架我要多做什麼?”宋得之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問,干擾着他們的判斷力。
“你們放我走吧,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你知道你的家在哪裡嗎?”
宋得之搖頭,“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你們是從哪裡綁架了我。”宋得之抱住了頭,“……我的頭好痛,好痛。”宋得之疼的在地上打滾。
“舅舅,殺了她吧!”桃子被宋得之吵得頭疼。
“我是誰?……誰來救救我……嗚嗚……”
“現在還不是時候!”白成剛最後看了一眼宋得之,將一個饅頭丟給了宋得之,“就這麼殺了你,太便宜你了。反正我等了十八年,也不差這幾天。你最好響起來,你曾經做過了什麼,否則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到底怎麼得罪了你?你要殺了我?我不想死,你放我走,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嗚嗚……”
“道歉?因爲你我坐了十八年的牢房,我的大半輩子都在監獄裡渡過,你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就想我放過你?”
“……十八年的牢?十八年?我多大了?十八年前,我還是個孩子……你坐牢關我什麼事情?”宋得之迷茫的看着他。
白成剛被宋得之吵的頭疼,皺緊了眉頭,“走吧!先把她關在這裡,她我還有用處。”
三個人離開,宋得之撲上去,抓住了陶子,“放我走,我不要一個人呆在這裡。”
“哎呦……”陶子的頭髮被人扯痛了,痛叫一聲,一巴掌扇了上去,宋得之順勢跌在地上,郝傑一腳踢上來,宋得之順勢一個翻身,狼狽的躲過,“……你們放我走吧,求求你們了。……”
“宋得之,你在不識好歹,我就找人揍你一頓!”
宋得之這才徹底的老實,她往牆角躲過去,身體緊緊的抱成了一團。
三個人離開,噠噠噠的腳步聲隨着酒窯的門關閉上,徹底的消失。
酒窯的頂上掉着一個燈泡,燈泡發出了昏黃的燈光,有幾個小飛蟲圍繞着燈飛着。
寂靜,可怕的寂靜,陌生的環境,讓宋得之的心跳的厲害。
這裡是哪裡?
幾點了?
雙胞胎是不是餓了?
薛仲揚呢?他知不知道她被綁架了?宋得之想到孩子和薛仲揚,淚水就止不住。
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到讓宋得之放鬆了警惕,所以才陷入了危險中。
“仲揚,你在哪裡?”
“……”
“我害怕……”
……
今夜,註定無眠!
薛仲揚熬紅了眼,沒有等到綁匪的電話,而是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今天早上凌晨,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在維多利亞港彎被發現。
女人疑似的宋得之!
薛仲揚聽到這個消息,感覺簡直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頭重腳輕,掛了電話,邁開腿要走,結果一頭栽在地上。
“薛總!”
“……不會是她的!她會武功!怎麼可能輕易被……”
“……”
“不會是她,一定是搞錯了。”
俞偉超架住了身子都軟了薛仲揚,安慰道,“……薛總,你別自亂陣腳了。警察也不肯定是夫人,你去看看,也許只是誤會一場呢。”
“是誤會!一定是誤會!”
“恩。”
……
薛仲揚趕到了警察局,正是上班的時間。往常這個時間,一家人正在吃早餐,家裡吵吵鬧鬧的。
天堂和地獄,咫尺之間,一切天翻地覆。
“薛總,你慢點。”
薛仲揚腳步踉蹌,好幾次差點摔倒。俞偉超看的難過,薛仲揚何曾這麼狼狽過。
進了停屍間,裡面有幾具屍體,屍體上蓋着白布,薛仲揚不敢看,站在那裡,僵着身子。
“聽說今天早上在維多利亞港發現了一具女屍,請問是那一個?”俞偉超問警察到道。
警察走到了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前,說道,“就是這位。我們發現的時候,她赤身裸體,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還是一個女警官看到她的長相,覺得她很像薛太太,我們這才找到了一點線索。你們看看,這是不是薛太太?”
俞偉超說道,“你先出去。”
“好。”
薛仲揚的目光盯着那句蓋着白布的屍體,半天都沒有的動,俞偉超見狀,說道,
“薛總,我來吧。”
“不!我來!”他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手勁很大。
“薛總,不會是夫人的!”
薛仲揚大步走過,盯着她看了半響,這才顫巍巍的伸出手,手在臉的上方停住,俞偉超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掀開了蓋住女屍臉的白布,然後,薛仲揚笑了……
“哈哈哈……”
俞偉超感覺湊過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俞偉超的心就涼了,是宋得之!
雖然屍體被水泡的腫了,可是是宋得之的臉!
“哈哈……”
薛仲揚笑的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咳咳……”他笑的眼睛裡帶上了淚花,俞偉超以爲薛仲揚受刺激過度,安慰道,“薛總,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順變吧。”
“你說什麼?”薛仲揚還在笑,笑的都岔氣了,還止不住笑容,俞偉超越發的肯定,薛總受不了這個刺激,魔怔了。
“薛總,我知道你和夫人感情頗深,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還請你……節哀順變。……夫人雖然不在了,可是還有孩子呢?薛總,爲了孩子也要保重自己!”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薛仲揚止住了笑容,正色道。
“啊?”俞偉超一頭霧水,看到薛仲揚嘴角噙着笑容,嶽偉超徹底的懵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薛先生,請問她是不是薛太太?”
“是!”
“我還有點急事要處理,你們有什麼問題,問我的秘書就好了。”
薛仲揚大步離開,把一頭霧水的俞偉超留了下來。
這是什麼回事?
誰能夠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請你給我來錄信息吧。”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