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歐胡島停留了兩天,第二天去了珍珠港軍事紀念基地。
戰爭可怕得無情,奪走無數鮮活年輕的生命。交戰雙方的士兵沒有錯,有錯的,是那些躲在背後拿着指揮棒的掌權者。
和平,才應該是世界的主旋律。
第三天,兩人才啓程去西雅圖。
正是西雅圖晚秋的時節,天氣霧濛濛的,一直被冷空氣所包圍。這是個多雨的城市,陽光實在難得一見。
舒靜曼之前在一本小說上說西雅圖市沒有春天,沒有夏天,沒有冬天,只有下不完雨的季節。
她沒在西雅圖停留四季,不過,一下飛機,她就被迎面而來的雨絲和寒意侵襲全身,不住縮着脖子。身後的穆煜澤沒好氣地給她圍上圍巾。
無疑,他是熟悉這個城市天氣的人,飛機還沒降落,他就讓她穿好外套,並強調她戴上圍巾,但是顯然,她把他話當耳邊風了。
雖然氣惱她的不聽話,不過轉個身還是把她手握住,他沒忘她很怕冷這件事。冰冷的觸覺傳到他的手心,剛氣消的人一下氣血又亂了。
“冷都不知道說嗎?”
舒靜曼被他突然兇巴巴的樣子嚇得呆愣了兩秒,感受着被他緊握的雙手,源源不斷有暖意傳過來,她不由“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因爲你會給我暖手啊。”心裡也是一片暖。
穆煜澤瞪她一眼,忽地把手鬆了,氣沖沖地向前走去。
“喂,等等我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好小氣啊。”
舒靜曼追了上去,攥住他的手。她怎麼會捨得鬆開這獨一無二的暖呢?
“不過你要答應我,要牽就牽我一輩子,給我暖一輩子的手才行。”
一輩子?
某人抓住了關鍵詞,心裡冒起了滿意的泡泡。他喜歡這個詞。
“買杯咖啡暖手吧。”
“好啊。”
西雅圖是需要咖啡溫暖的城市,所以它的咖啡消費量極大。
舒靜曼捧着熱氣騰騰的咖啡,輕抿一口,脣齒間都是咖啡醇厚的濃郁芳香。
因爲天氣的緣故,兩人到酒店後一度膩歪着都不想出門。舒靜曼是不大喜歡下雨,穆煜澤則是覺得在房間裡的活動他更喜歡。
半天過後,舒靜曼氣鼓鼓地跑到陽臺上關了玻璃門不理他了。
穆煜澤不緩不慢地在外面敲門,反正她不開門,他也有各種辦法打開。
“曼曼,開門。”
“不開!你太過分了!”
“曼曼,開門。”
“你——你知不知道要……”
“要什麼?”
“就是……要節制。”
“節制什麼?”
“你……”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聽得懂。”
“你明明就懂!”
……
下午兩人勉強找景點轉悠了一圈,舒靜曼怏怏的提不起興趣,記不住什麼東西,穆煜澤精神倒是極好。
“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逛了?”
“嗯。”
“回酒店?”某人意味深長。
舒靜曼點頭,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
“我說的不對嗎?”
“你這個**!”
她跑開,穆煜澤從後面輕鬆追上她,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我只對你**。”
舒靜曼羞得滿臉通紅,想推開他,但是力氣不夠,撼動不了他半分,可他還在她耳邊不停耳語,“怎麼辦呢,曼曼?嗯?你說怎麼辦?”
這樣一鬧,兩人找了家餐廳吃了晚飯後,當真是直接回酒店了。
經過酒店大廳時,前臺的服務人員叫住了他們。
“您好,打擾一下,請問是舒靜曼小姐嗎?”
“您的朋友寄了包裹給您。”
沒有寄送地寄送人的包裹。
穆煜澤如臨大敵,小心翼翼親自拆開,不準舒靜曼靠近。
等拆開一看,才發現是一本書,而且,是本童話書,正是借給吉娜的那本。穆煜澤動了下嘴角,走開了。
舒靜曼則是不解地看着他走開,低身把書拾起來,沒想到吉娜把它寄來了。其實到歐胡島時穆煜澤就重新給她買了一本,只是是英文版的。
書裡隨帶的還有一張紙條,娟秀的筆跡,寫着“謝謝”。
“吉娜寫中文比我寫得還好呢。”
穆煜澤隨意瞟了一眼,“你不覺得我寫得更好嗎?”
舒靜曼撇嘴,“你是中國人好不好。”
“都是人,有什麼好區分的?”
舒靜曼無言以對。
她算是知道了,這人見不得她誇別人半句,除非那個別人是他。
正說着,吉娜的電話打來了。
“收到了嗎?”
“嗯,其實可以不用寄給我的。”
“不行。”
舒靜曼笑,吉娜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單純堅持得像個孩子。
正說着,吉娜突然低了聲音,“靜曼,我、我想和你說件事。”
這麼嚴肅,舒靜曼暗想着會是什麼大事,“嗯,說吧,我聽着的。”
“卡夫,他向我求婚了。”
“啊?”的確是件大事!
“嗯,半個小時前。”
“天啊!真的嗎?吉娜,恭喜你啊!”舒靜曼替她高興起來,隨即卻發現電話那頭不對勁,不是應該高興的事嗎,怎麼……吉娜不是很開心的樣子,“然後呢,吉娜?”
“……我沒有答應。”
舒靜曼又是“啊”了一聲,不過剛出聲就趕忙捂住了嘴,吉娜心情已經很亂了,她不想添亂,“你不是……”
“我不知道,靜曼,我不知道,我沒有別的人可以說,就找你了,我……”
“沒事沒事,我不忙的,你能和我說我很高興,哦,對了,你現在在哪?卡夫呢?”
“我在我房間裡,他、他在門口,我把門鎖了。”
這……
舒靜曼皺眉,然後小心翼翼試探着,“你爲什麼……我是說,你那麼喜歡卡夫,是他求婚不夠浪漫嗎?還是其他原因?”一般說來,女人不答應男人求婚,要麼是不夠愛或者說不愛那個男人,要不就是心裡愛,但對男人求婚的表現不滿意。
“我不知道……”
……
從接打電話到掛上電話,吉娜說得最多的,就是“不知道”,因爲經歷過,所以舒靜曼明白她的不安。或許,幸福來得太突然,反而讓人不知所措吧。再或者,往壞了想,卡夫他,真的愛吉娜嗎?誰都想要一份真摯純粹的愛情,女人天性靈敏,若不是這兩個原因,這麼愛卡夫的吉娜,怎麼捨得狠心去推開?
舒靜曼接吉娜電話時,穆煜澤也在和卡夫通話,不同於女人間的細語安慰,男人間的對話乏味不說,更貼切的說法是卡夫對着電話的述說獨白,穆煜澤半天不講話,他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笨蛋,連騙個女人都不會。
其實卡夫做了什麼呢?
他用了大部分男人用爛的招數,捧着玫瑰花出現跪下然後遞上求婚戒指。最大的破綻就是從一開始就是破綻,沒有驚喜的出場,玫瑰花戒指盒也是早就擺放在吉娜前方,不用說,吉娜早就發現,他就順手一拿,倒是方便。
沒有比這更直接的了。
用穆煜澤的話說就是情商堪憂,怎麼不把玫瑰花戒指單膝跪地求婚的環節全省了,直接辦婚禮得了,然後在婚禮前一秒發郵件通知吉娜?
卡夫聽了他的話,竟是一拍腦袋,後悔不迭道:“直接辦婚禮?好啊!我怎麼沒想到?你怎麼不早說?”
穆煜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