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想太多了。”蔡思雅白了他一眼,抱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看着顧弘凱嗤笑出聲:“前天我去顧家找你,結果卻讓我聽到了外公和大舅舅的對話。”
顧弘凱心裡一緊,臉色迅速一沉,眼裡閃爍着嫉妒的光芒,咬牙切齒的道:“爺爺是不是提到了那個野種?”
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沒錯,是提到了他,而且外公的意思是想讓他回去,不過因爲夏若的事情讓外公很不高興,根據我對外公的瞭解,遲些時候肯定會派人來對付夏若。”
蔡思雅看着他眉眼一挑,冷冷笑道。
“爲什麼?夏若不是懷了那個野種的孩子麼?”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爺爺要對付夏若的時候,顧弘凱心中莫名一緊,隱隱的有些不安。
“你以爲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成爲顧家的媳婦麼?如果那麼容易外公早就接受了林亦青,也不至於到現在還不承認林亦青這個兒媳婦。”蔡思雅撇了撇嘴不屑的道。
當初也不知道林亦青給大舅舅罐了什麼迷湯,讓大舅舅寧願被逐出顧家也要娶她,這讓外公很沒有面子,直到今天也不承認林亦青是顧家兒媳的身份,這讓林亦青這些年在京都很不好過,不過她命好,失蹤了多年的女兒居然還能被找回來,而且現在還是龍家的孫媳婦,真是醜人多作怪。
顧弘凱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爲什麼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先不說家世,就憑夏若這些年在演藝圈混還能幹淨得了麼?而且最近她可是出盡了風頭,全國人民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外公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所以遲早會派人過來讓野種消失。”
蔡思雅平靜的說着,雖然這些都是她的猜測,但憑外公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讓夏若這種女人進顧家大門的。
“爲什麼?”
顧弘凱皺眉看着蔡思雅,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爺爺好好的爲什麼要干預顧以恆的事情,這不科學,按照以往的形式,爺爺只會隔岸觀火,從來沒有插手過他們的事,爺爺越是這麼做,就代表越重視顧以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蔡思雅擡手打了個響指,笑了笑,一臉神秘的道:“表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顧弘凱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些不耐煩的道:“有什麼話就說吧,裝什麼神秘。”
蔡思雅也不在乎他的態度,只顧只的說道:“我聽說外公最近跟嚴老走得很近,兩人經常一起下棋,喝茶,而且還約好了這個星期去登山。”
“那有怎麼樣?”顧弘凱面上露出一絲不悅來,爺爺幾乎每天都會拉着一班老兄弟下棋喝茶聊天什麼的,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是不怎麼樣,不過我知道嚴老有一個孫女今年也有二十五歲了吧,嚴家上下正急着替這位孫小姐招婿,你要知道嚴家這位孫小姐可是嚴老的心頭肉,以後只要誰娶到她,那後半輩子就不要愁了。”
蔡思雅眼中閃爍着不知名的亮光看着顧弘凱,那意味很明顯的想要表達着什麼。
顧弘凱眯了眯雙眼,眼裡閃爍着陰驁狠厲的光芒,憤怒、嫉妒和不甘一一涌現他的心頭,鬆開的雙手又握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爺爺想跟嚴家結親,而對象是顧以恆?”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爺爺居然偏袒顧以恆到這個地步,什麼事都想着顧以恆,那他呢?他算什麼?
蔡思雅挑了挑眉梢沒有說話,見顧弘凱已經面臨暴怒的邊緣,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進了過道,往空置的房間走去。
……
因爲豆豆受了傷,夏若這幾天也沒有再出門,索性開始製作衣服的小樣,以前她用手縫製過布娃娃和公仔,但對縫紉衣服還是第一次,不免覺得有些窘迫。
“還是讓我來吧,你只管裁剪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見夏若那生疏笨拙的模樣,秦盼盼眼角抽了抽,她真沒見過這種擁有天才頭腦,卻四肢不發達的人。
夏若撓了撓頭髮,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我以前沒做過,不過我想多做幾次應該就可以了。”
作爲一名服裝設計師,如果連縫紉衣服都做不到,豈不是會被人笑死。
秦盼盼很不優雅的翻了個大白眼,“我看還是算了吧,如果你真的要學,等有空了再慢慢學,這個裁剪好的布料可不給你。”
說着,將那水藍色精緻的雪紡布料抱在懷裡,生怕被夏若拿去亂用。
夏若有些泄氣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撇嘴不說話了。
“夏若,說真的,顧少對你可真體貼,一說你要開服裝設計工作室,知道我們需要縫紉機,馬上就讓人送一臺電腦縫紉機過來,真是本年度最佳貼心男友。”
秦盼盼坐在電腦縫紉機面前,還不忘打趣夏若。
被她這麼一說,夏若的臉便不自覺的紅了起來,雖說她跟顧以恆的關係已經是人盡皆知,但說起顧以恆她還是會忍不住臉紅。
秦盼盼見她脣角含笑的幸福模樣,老毛病犯了。
“看你笑得一臉*的樣子,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兒童不宜的事情了,我可告訴你,女人懷孕頭三個月可是不能行房的。”
夏若的臉更紅了,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我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
說完才發覺自己是不是掉入秦盼盼的陷阱裡了。
果然,見秦盼盼笑得一臉曖昧的模樣,夏若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趕緊弄吧,我還等着看成果。”夏若清了清喉嚨,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看着秦盼盼。
“你放心吧,就這裙子,用不了兩個小時保管弄好了。”秦盼盼豪氣的拍了拍胸脯說道。
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了一句:“對了夏若,你跟顧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只要讓顧少徹底貼上你夏若的標籤,以後準沒人再敢造謠生事。”
對於顧氏跟左家聯姻的消息,她還是挺在意的,雖然顧以恆對夏若很好,她也相信顧以恆不會對不起夏若,但這個消息被放出來,她就有一種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所以她覺得還是兩人結婚纔是上上之策。
卻不想她的話卻讓夏若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拿着剪刀的手一鬆,“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嚇得秦盼盼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那剪刀差一公分就掉在夏若腳上了。
“夏若,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啊?”秦盼盼背脊一涼,冒出些冷汗來,剛纔真是嚇死她了,尤其是看到夏若蒼白的臉色,急得她忙拉着夏若檢查。
這邊的動靜不少,本來在窩在窩裡養傷的豆豆也跑了過來,“汪汪。”
好似也在擔心夏若。
夏若忙回過神來,看着秦盼盼一臉焦急的模樣,面上頓時有些愧色,“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檢查完夏若身上完好無損時,秦盼盼火了,怒目瞪着夏若,道:“夏若,你怎麼回事啊?你知不知道剛纔只差一公分你就要血濺當場,你的腳就報廢了,剛纔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那把剪刀是縫紉剪,還是新的進口的,跟縫紉機一起送過來的,鋒利無比,如果倒插在腳背上,腳不報廢纔怪,一想到剛纔的情景,秦盼盼就是一陣後怕。
夏若看着她發怒,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複雜得很,糾結得很,不是因爲秦盼盼發怒,而是因爲秦盼盼剛纔的話。
結婚?
她跟顧以恆麼?
不,不可能。
她充其量只是顧以恆的女人而已。
可是爲什麼心會這麼痛這麼酸呢?
看着看着,眼眶一熱,鼻子發酸,很快眼淚便模糊了視線,看不清秦盼盼臉上的表情,一滴熱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對不起。”道完歉的夏若,轉身便回到房裡,緊靠着房門擡起頭,想讓眼淚回到眼眶裡,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不行。
結婚,多麼美好的詞,可是她這輩子註定跟這兩個字無緣了,多麼讓人絕望的事實。
伸手撫住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哭了,無聲的哭泣,這種哭帶着壓抑和絕望,而她卻要在絕望中求生。
活着,一直以來她都只是想要活着而已,這麼簡單的事情,可如今卻發現好難。
客廳裡的秦盼盼愣住了,看着夏若的背影愣住了,一時之間摸不清頭腦,難道因爲剛纔的事情被嚇哭了?還是因爲她剛纔的口氣不好?
“夏若,對不起,我剛纔只是急了,所以語氣有些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出來好不好?”
秦盼盼有些擔心的站在房門口,擡手去扭動門鎖,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而且房裡沒有一點聲音,也不知道夏若怎麼樣了?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夏若靠在門牆上,搖了搖頭,胸前的衣襟早就被淚水浸溼,鼻音很濃。
“那你開門好不好?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秦盼盼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皮,明明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慢慢回想剛纔發生的事,在剪刀掉下來之前還是好好的,剪刀掉下來之前她好像在說結婚的事,秦盼盼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
夏若不願意結婚?還是顧以恆不願意結婚?
看夏若傷心的模樣,那肯定不是她的原因,既然不是夏若的原因,那就是顧以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