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過去,黎明已至。
白文禮和榮蘭的婚禮當天,一大早,白家別苑所有人便開始忙碌起來。
白季寒和喬以恩從醫院回來後,雖睡得晚,但還是早早起來了。
喬以恩額頭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經過一晚上的修復已經不太礙事,只是仍然有一個明顯的傷口。
白家專門請來的化妝師替她梳妝的時候,放了一撮頭髮下來剛好遮住。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高腰長裙,配着小外套,恰好將她的腿部線條拉長,再加上銀色的高跟鞋,讓她看起來與身邊一米八七的白季寒顯得更加般配。
“以恩,你今天真美!”白季寒摟着她的腰,偷香一個。
“你的意思,我平時很醜?”她上了妝,臉上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粉底還是羞紅的。
“當然不是,我們家恩恩每天都很美,今天特別美!”
白季寒絲毫不忌諱地說着情話,在化妝師驚豔的目光下摟着她走出門。
外面有點兒冷,喬以恩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帝都的天氣果然是不能和s市相比,就算穿了外套,她畏寒的體質還是受不了。
“冷嗎?”白季寒轉身雙手捉住她的小手,面對面地盯着她說,“我們還是進去吧!”
“不要。”喬以恩急忙道,“今天是大哥的婚禮,等下會有很多人來,爸媽會忙不過來的,你多少幫襯着點。”
“這些都不關我的事。”白季寒皺眉道,“我今天的任務就是好好看着你。”
昨天她突然失蹤,可急壞他了,今天這種人又多又亂的日子,他怎麼敢放她一個人待着。
“我有什麼好看的?”喬以恩笑道,“你還怕我飛了不成?”
“我不管,我就要看着你。”白季寒少有的不聽她話,固執起來。
喬以恩知道他一旦堅持一件事,她再多說些什麼也沒用,便無奈地笑道:“那我們去找點吃的吧!好餓!等會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呢!”
“原來是餓了,這還不簡單!”白季寒邪魅一笑,朝一旁打了個響指,馬上有傭人走過來。
“弄點吃的送到我房間,最好是湯或粥之類的,要熱一點。”
聽着他體貼的話,喬以恩微微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只是任由他摟着回到房間。
這個男人貼心起來,簡直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回到房間之後,果然暖和多了。
傭人很快端了早餐上來。
“恩恩,這粥看起來還不錯,而且正冒着熱氣,吃過之後應該會暖和許多。”白季寒體貼地替她攪拌了一下粥。
可是,喬以恩看着那碗不知道是什麼粥,突然嘔心起來:“嘔……”
因爲房間裡熱所以白季寒正想將西服脫下,聽到她的動靜急忙轉過身緊張道:“怎麼了?”
“嘔……”喬以恩不停地想吐,卻又吐不出來,根本就沒有時間回答他的問題。
白季寒鷹眸一沉,朝那碗粥看一眼,然後飛快地轉頭看向還沒有離開的傭人,冷聲道:“這是什麼?”
那名傭人是一箇中年婦女,從來沒有見過白季寒這麼兇,嚇得急忙道:“三少爺,這……這個是海鮮粥……剛出鍋的,還是熱的……”
她是按他的要求端上來的啊,到底怎麼回事兒?
白季寒一隻手輕輕地摸着喬以恩的背,一隻手端起那碗粥聞了聞。
很新鮮的海鮮,廚師處理手法也很到位,完全沒有一點兒奇怪的異味。
“以恩,怎麼了?”他見喬以恩暫時停下想要嘔吐的動作,便緊張地問道,“是不是聞不慣這個味道?”
喬以恩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剛纔聞到那股味道就突然想吐,好奇怪我以前是吃海鮮的,從來不會這樣……嘔……”
她話未說完,又開始想吐,看一眼洗手間的方向然後急忙奔過去。
白季寒緊張地將手中的碗放下,站起身就跟上去。
“三少爺……”中年女傭諾諾的聲音突然響起,整個人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白季寒皺了皺眉,轉頭盯着她冷聲道:“這個端走,重新弄一碗皮蛋瘦肉粥上來。”
以恩喜歡吃皮蛋瘦肉粥,這個他一直都知道,怪只怪他方纔沒有交待清楚。
他說完飛快地奔進洗手間去看喬以恩,根本就沒有給女傭說話的機會。
女傭無奈地抿緊嘴巴,將粥端走。
過了一會兒,女傭又上來,手裡端着皮蛋瘦肉粥。
“三少爺,三少夫人,你們要的粥。”
白季寒正在安撫喬以恩,聞言頭也不擡地說:“拿過來,放桌上。”
皮蛋瘦肉粥應該沒問題了吧?
可是,誰知道喬以恩才吃一口,便急衝衝地摟着嘴朝洗手間奔去。
白季寒挫敗感頓生。
“三、三少爺……”女傭諾諾地叫道,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季寒有些煩躁地擡起頭:“什麼事?”
“那個……那個……我看三少夫人她可能是懷孕了吧?”
“咚!”白季寒手上的碗應聲落地。
“你說什麼?”他霍地站起身,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名女傭。
“三少夫人她可能是懷孕了,我剛懷我女兒的時候也是這樣吐,什麼味兒都聞不了……”
女傭的話沒說完,白季寒便飛快地朝洗手間奔去。
懷孕?
她懷孕了麼?
白季寒此時說出自己心裡是股什麼滋味兒,感覺又驚又喜,整個大腦完全無法思考了。
“怎麼了?彆着急,我沒事兒的……”喬以恩被白季寒小心翼翼地扶着,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撫道,“這早餐看來是無福吃了。”
白季寒面帶一絲竊笑,不言不語地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那動作是小心了又小心,仔細了又仔細,好像生怕挨着碰着她一樣。
見他這樣,喬以恩好笑道:“我又不是古董瓷器,有那麼嬌貴麼?”
白季寒在她身邊坐下,認真地盯着她看。
他一臉肅靜,看不出到底是喜還是悲,反正就是很怪異。
“怎麼了?”從來沒有見過白季寒這樣,喬以恩握住他的手,緊張道,“發生什麼事了?”
白季寒一直就那麼盯着她,聽到她的聲音後,目光緩緩地移到她的肚子上。
那目光溫柔而細膩,帶着一股珍之重之的謹慎。
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摸上她的肚子,眼神緊緊地鎖住自己手掌的位置。
“到底怎麼了,季寒?”喬以恩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你摸我肚子做什……”
一話話說到最後,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瞪大雙眼盯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白季寒微微擡頭,盯着她的眼睛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以恩,你說這裡會不會已經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生命存在呢?”
他的大掌緊緊地貼在她肚子上,雖然隔着一層布料,但喬以恩卻感覺很溫暖。
他的聲音低沉魅惑,眼神裡更是帶着一股蠱惑人心的光芒。
喬以恩盯着他,微微有些失神。
會不會已經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生命存在呢?
小生命?
她和白季寒的孩子?
喬以恩一下清醒過來!
她擡眸盯着上方看不見摸不着的空氣,仔細地回想起來。
她這個月的生理期好像還沒有來,已經足足推遲了兩個星期吧?
“季寒!”她霍地低頭,緊緊地盯着白季寒的雙眼,因爲陡然想起的那事而驚訝得一下愣住,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她這樣的表情中,白季寒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盯着她笑着,很溫柔的笑着。
好一會兒喬以恩才從這個震驚之中驚醒過來,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白季寒的大掌依舊緊緊地貼在她的肚子上,傳來一陣溫暖。
她緩緩地伸出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這裡,真的會有一個小寶寶嗎?”她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白季寒。
白季寒將自己的手從她手心裡抽出,然後握着她的手按在她肚子上。
“會,一定會!”
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只要一想到這些天他不懈的努力,他就非常堅定她肚子一定是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
“可是……”喬以恩沒有他那麼確信,猶豫着開口道,“生理期推遲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不一定就是懷孕啊!而且……”
“那還有孕吐呢?”白季寒蹲在她身前,雙手捉住她的小手,堅定地說,“你方纔不是孕吐了麼?”
喬以恩微微蹙眉,狐疑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孕吐?”
她問完就臉色微白地低下頭,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他都有白予熙那麼大一個孩子,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孕婦常見的孕吐。
不料,白季寒卻笑着說道:“我聽方纔傭人說的。”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解釋又像只是實話實說。
喬以恩一時倒覺得自己多心了。
不過,她真的不一定就是懷孕了啊!
“季寒。”不想他只是空歡喜一場,握住他的手臂低聲開口道,“現在沒有經過確診,一切都有可能,也不一定就是懷孕了,你別想太多……”
白季寒霍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我們現在就是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