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出來,榮蘭睜大雙眼滿臉憋得通紅,竟無法說出任何話來替自己作解釋。
她知道,自從那天白文禮出去見過一個朋友之後,就已經徹底不相信她了。
“哈哈哈!”榮蘭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很悲涼,就像個瘋子一樣。
白文禮見她這樣,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捏着榮蘭手腕的手下意識鬆了鬆。
手腕被捏得通紅,榮蘭彷彿沒有知覺一樣,也不呼痛,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文禮,我現在就告訴你。”榮蘭一邊笑,一邊大聲地說,“喬以心是我害的是我害的!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要害她?因爲我嫉妒她!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是嗎?” щщщ¤Tтkā n¤c ○
看着像瘋了一樣的榮蘭,聽着她親口承認害死喬以心,白文禮整張臉都白了。
他狠狠地盯着她,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一樣,一字一句地吼道:“嫉妒?就因爲嫉妒季寒對她好一些,就因爲嫉妒跟季寒一起被綁架‘受苦’的是她,所以嫉妒到要害死她?嗯?”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來,眼睛變得通紅,一張臉何止用“陰沉”兩個字來形容。
“文禮……”原本像瘋了一樣的榮蘭被他嚇得面色蒼白,不停地後退着,開始語無倫次,“不是,不是這樣的……我……”
“不是哪樣?”白文禮陰沉地吼道,“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她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是啊!她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這個男人都不會相信她。
因爲,在他心裡,最愛的人始終還是喬以心。
“哈哈!”榮蘭笑了,就像突然之間看破一切之後那種嘲諷的笑,“我確實沒有什麼狡辯的。文禮,傅明珠一定跟你說過很多事吧?比如,十歲那年,我們三個一起去郊遊,我和她偷偷將喬以心推下河,差點淹死她。再比如,十五歲那年,我們三個一起放學回家,我和她看着喬以心被外面的小混混欺負,卻只顧自己逃跑。又比如,十八歲那年我們三個一起去酒吧,我和她眼看着喬以心被灌了很多酒,被壞男人調戲……”
“閉嘴!”白文禮眼中的腥紅幾乎佔滿整個眼框。
榮蘭像是不在乎一樣,繼續開口說道:“文禮,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一直愛的是喬以心,你掩藏得可真深!”
白文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瞪着腥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將她吞食入腹。
榮蘭臉上帶着虛弱的微笑,像是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恨一樣,忽然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白季寒。
“呵呵!”她嘲諷一笑,對着白季寒的方向輕輕地說,“你大哥真正愛的女人是喬以心,那你呢?你真正愛的女人也像我們以爲的那樣是喬以心嗎?”
她說着頓了頓,目光輾轉到喬以恩身上,嘴角微微扯開一道弧度:“哦,我忘了!季寒你愛的女人是喬以恩!你不愛喬以心,不愛她!”
“哈哈哈!”她有些自嘲、有些不甘心地笑着說,“沒想到我榮蘭這半輩子跟傅明珠兩個人鬥來鬥去,結果卻是這樣徹徹底底地輸給這兩個女人,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喬以恩!喬以心!你們很得意是嗎?”
喬以恩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一點一點將榮蘭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沒想到,榮蘭和傅明珠以前對喬以心做過那麼多惡事!
她也沒想到,喬以心的死竟然真的和榮蘭有關!
這趟帝都之行,還真是讓人太意外了!
現在回想起來,之前在s市,有好幾次傅明珠和榮蘭碰面時貌合神離,而且提到喬以心的時候,時不時還會有所掩飾甚至不太願意提起。
原來,那時候她們就在心虛!
如今,傅明珠在榮蘭大婚的日子當衆拆穿她僞善的真面目,而榮蘭也絲毫不客氣地扇她一個耳光,並承認那一切都是她跟傅明珠一起做的。
看着這樣兩個心思惡毒的女人互相殘殺,還真是一件令人覺得無比快意的事!
這樣兩個女人,還好白季寒和他哥哥都沒有看上,不然真是夠令人噁心的!
既然榮蘭提到她,喬以恩又怎麼還會做縮頭烏龜。
她緩緩地向前走出兩步,站到離榮蘭更近的地方。
她想問一下她,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心理,才能做出如此傷害喬以心的事?
可是,就在她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突然被一把輕輕柔柔的女聲搶了先。
“真不知道你們的臉皮是什麼東西做的,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杜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喬以恩身後的,這時正悠閒地朝前走了兩步,盯着傅明珠和榮蘭,一臉輕蔑。
“你是誰?”看着這人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聽着她充滿嘲弄的話,榮蘭臉色變得很難看,“憑什麼管我們的事!”
在她的主觀意識裡,白文禮可以說她可以罵她,但別的不相干的人卻完全沒有資格管她,就算是用那種眼神看她一下也不行。
“我是誰重要嗎?”杜秋嘲弄一笑,“像你們兩個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任誰見着都有義務好好教育一番,不然整個國家的素質都要被像你們這樣的人給拉低了。”
“你!”榮蘭氣得牙癢癢,擡了擡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隻手腕痛得厲害,好像被白文禮給捏廢了一樣。
“怎麼?想動手?”杜秋勾脣一笑,“我勸你動手前先考慮清楚,畢竟我不是傅明珠那個蠢女人,不會白白站在一旁被你打。”
“……”
衆人默。
就連喬以恩也有些呆呆地盯着身旁的杜秋,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時的心情。
她莫名地發現,這個時候的杜秋竟然跟之前給她的印象完全不同,她犀利得近乎毒舌,說出的話令榮蘭和傅明珠幾乎沒有還口之力。
這份毒舌的功夫跟某個男人還真的如出一轍。
杜均……
杜秋……
他們都姓杜,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不過,在華夏姓杜的人真是太多,應該是她想太多,他們怎麼會有關係?
“瞪什麼瞪?”杜秋輕哼一聲,轉頭朝着傅明珠輕笑着說,“你是不是在想,我說的兩個不要臉的女人裡面是不是有你?呵呵,你雖然是我堂姐,但還真不好意思,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裡面確實有你一個!”
“你!”傅明珠氣得臉色發白,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起,指關節都泛白了,“杜秋,我看在你是大伯女兒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但你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請注意你說話時對我這個堂姐該有的態度!還有,你怎麼說也是我們傅家出來的女兒,請表現出一點該有的修養!”
“哈哈哈!”杜秋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好笑地盯着傅明珠,諷刺道,“身爲傅家的女兒,堂姐的修養可真好!真不知道爺爺和二伯知道你這些年來的僞善和做過的那些事,會說我沒修養呢?還是說你沒修養?”
傅明珠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榮蘭將她們這些年對喬以心所做的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這不僅讓她的臉掛不住,喬家人也不會放過她,更重要的是如果爺爺知道,不知道會怎麼對她?
她想起來就一陣後怕,迅速低垂下眼眸,擔心得目光左右搖擺不定。
那模樣就像只偷吃了主人的食物而擔心前途的小花貓,可憐又可惡。
三兩句話就將傅明珠嚇成這副樣子,杜秋瞬間沒了嘲弄她的興致,十分自然地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榮蘭。
“榮小姐,你方纔說,你和我堂姐在十歲的時候,推喬以心下河差點淹死她,十五看着她被小混混欺負轉身就跑,十八歲又灌她酒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壞男人調戲……我猜,這些事情喬以心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吧?不然,她不可能到最後都對你一點兒防備之心都沒有,還被你害死?你說呢?這個女人可真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所謂的好姐妹一直嫉妒着她,一心想要她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榮小姐,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憐?”
聽她這麼說,所有人都有些訝異。
本來以爲她是替喬以心報不平,卻不想她竟然連帶着嘲諷起喬以心。
雖然對喬以心這個名字存在一定排斥,但喬以恩還是看不過去,她盯着杜秋的側臉,涼聲說道:“小秋,你……”
“以恩。”杜秋快速打斷她,平靜地說,“不想聽聽榮小姐想說點什麼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看向喬以恩的目光也很平靜,平靜得好像剛纔不斷挑釁嘲弄傅明珠和榮蘭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喬以恩微愣,悄然抿了抿脣,沒有再開口。
她也想知道,榮蘭到底是怎麼害死喬以心的。
見她不再說話,杜秋滿意地笑了笑,轉頭看向榮蘭:“榮小姐?”
榮蘭帶着審視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杜秋,眼底有些疑惑而又不太確定的光。
想到她方纔的問題,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呵呵!你說的都不錯,喬以心就是一個自以爲是、天真到愚蠢的女人!被害卻不自知,真是蠢得……啊!”
榮蘭一聲驚叫,大家才驚覺,原本坐在一旁的喬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起身,二話不說揮起手中柺棍就朝她身上打了一下。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敢害心兒,我打死你!打死你!”
喬老爺子底氣十足的聲音裡充滿不可預估的憤怒。
他將手中的柺棍倒過來,蓄滿全身的力氣,用柺棍龍頭的方向朝着榮蘭的頭猛地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