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這樣快這樣措手不及,讓人不敢相信,如飄在雲端上的虛無,感覺下一刻就會跌落下來。真怕某一天突然醒來這一切都如夢幻泡影消失,發現只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閒人莊拿到蝕心草的消息並未對外公開,只是飛鴿傳書給了遠在青田鎮上的賈什衣。那日今朝好不容易擺脫了玲瓏塔內幾位星君的拷問,奔到閒潭的藥廬時非常不雅的踹門而入,然後石化。
因爲她知道閒潭的藥廬算是閒人莊的半個禁地,沒有她的允許是不能隨便進入的,而作爲她的藥人今朝早已拿了無限制通行證。而且兩人平時相處的也算是和諧,所以經常沒大沒小的直接‘推’門而入,真沒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這會,她瞪着眼前的這位白衣公子,在確認自己沒有看花眼時果斷的退出門外,然後擡望眼,沒走錯地方啊?然後她又走回屋內,眼前這位帥帥公子貌似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見過面?她想不起來唔~~
此時那人也直射在今朝身上,眼神閃過一絲錯愕。今朝這會根本還回不了神,一心沉醉在回憶裡,究竟在哪見過呢,如此美男……如果說閒雲是一件精雕細琢的奢侈品,那麼他就是那個藝術品。不同於影子的陽剛魁梧高大,身高比例雖然不錯,但比起閒雲還要單薄幾份,深邃的五官,鏡湖冰封的雙眼,臉色卻有些蒼白的接近透明,泛着冰晶冷澤的光芒,襯着他的凜冽氣勢,竟然比當初的一笑公子更多了幾份不容人靠近的距離感。
“勝寒,怎麼了?”這時閒譚聽到聲響,手中正捧着一個藥罐子就從裡屋裡衝了出來,看到門口的那個身影才拉高了聲音:“今今,你像個木頭一樣佇在那幹嗎?”
被打斷思路,今朝期期的收回打量的目光,理理裙襬一路小碎步攆到閒譚跟前,然後小聲的訊問:“我說怎麼幾天不見人影,原來是在這裡雪藏了一個極品帥哥,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閒潭報澀一笑,掩去一抹羞澀的目光,然後又落落大方的介紹:
“這位是賈什衣的徒弟亓勝寒。”然後又轉頭點點旁邊的今朝隆重介紹:“這位呢就是傳說中閒人莊未來女主人,江湖人稱醉仙子的李今朝,哈哈哈~~”
這笑聲頗有深意的響起,讓她聽的毛骨悚然,這賈什衣的徒弟……她想起來了,不就是當年因門弟之見而見死不救的什麼輪轉王嗎?怪不得如此眼熟,果真的冤家路窄。
“李今朝麼?”他冷冷的嗓音如山澗幽深冷冽的寒泉,冰凌凌地在人心底流過。
今朝剛想賞他一記白眼,誰知對方先快他一步,非常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然後非常有氣場的轉身就走,這感覺冷到了極點。從頭到尾,他只正眼瞧過她一眼,就是那非常震驚的一腳,今朝表示她今天嚴重被氣到了,爲什麼總會傷在他的手下。
更令她氣絕的是今天閒潭這吃裡扒外的傢伙,居然一見到美男也魂不守舍的跟着跑了,扔下一句請他一塊來研究研究蝕心草的毒性和解藥的,因此她非常光榮的被掃地出門了。
仰望着蔚藍蒼穹,她感覺被人遺棄了,就這樣毫無懸念的被遺棄了,至始至終她都還沒見到過那個害她至深的蝕心草到底長什麼模樣。有異性沒人性,千古不變的名言啊,只是她瞧着這什麼寒的長的雖然不錯,但氣場過冷,不是她家閒潭良配,還是力挺自家哥哥閒趣。
等待婚禮的過程總是有些忐忑的不安、焦躁、失眠,雖然還有個把月的時間,但心裡早已把那些絢麗的場面想象彩排了幾百遍,只等最後的真正演出。按照她的意思是婚禮儘量低調舉行,但是以一笑公子的名號,此消息一旦傳開,想低調也低調不到哪去。
開冬的寒意來的晚也來的突然,一場大雨淋走了悽情的秋季,送來了絲絲涼意。湛藍的天空一碧萬里,透着朵朵白雲,今朝向來對所有事都不太關心,但爲了這些婚禮也算是熱情到了一定份上,畢竟是盼了一輩子的想望,雖然嘴上總是扯着不想嫁不想嫁,但其實心裡等着這紅嫁衣已經幾十年了。
藉着去天衣店家嫁衣的份上,終於在熙攘的大街上血拼一回,好的壞的稍看的上順眼的全往腰包裡塞,這種暢快淋漓的購物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享受,真是回味無窮。
等擠到店裡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連午飯都未趕得上,看到老闆娘亦青正嫺熟的繡着一隻飛天鳳凰時徹底佩服了。這已經是很低調的霞披已經如此驚豔了,若是高調的話該闊綽到什麼份上?瞧着這指下飛針走繡的模樣,的確當的起天下第一繡孃的封號,血日教想進軍江湖武林的生意場,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一脈獨享的生意之前已經完全被閒人莊給壟斷,而血日教之後的介入不過才冰山一角。
挑了幾塊成色較好的錦帕回去打算打發下足夠無聊的時間,順便也學學鴛鴦戲水的美景。緊接着又去金店看了一下正在打造的鳳冠半成品和圖紙,只覺得額上的兩根青筋突突的跳了兩下,她李今朝究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怎麼就攤上了一笑公子這樣的謫仙人物。果然是用折了壽才換下來的幸福,若是換了一般人肯定也是願意的,別說是三年,只是一年也當是一輩子過了。
雖然閒潭和那個輪轉王都已經竭力在研製解藥,但她心裡清楚自己體內已經不單單只是蝕心草的問題,長年累月的藥物壓制產生的病變和腐屍毒,所以壓根也沒抱多少希望,這樣至少也不會太過失望。
這樣的想法她不敢讓閒雲知道,雖然這是大家都共同知道的事實,但世人就是喜歡這樣自欺欺人。
回去的路上經過城中的告示欄,旁邊圍滿了羣衆,今朝本着八卦的心情想去一探究竟,等閒潭反應過來她已經擠到了人羣的最前面,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一張紅紙黑字上瞧。不看還好,看了才知道閒雲下的禁足令只是爲了讓她杜絕對外的一切消息來源。
左護法刑離、臘月初一、傳位大典,幾個詞組突入眼簾,那一瞬間只感覺幸福原來真的這和短暫,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莊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