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書秋上班時看見甘露神清氣爽的樣子，便走了過去。
“露露，早上好。”
甘露回頭一笑，“小秋啊，早上好。”
“對了，蛋糕怎麼樣，我想一定很好吃吧？”
甘露不明所以，“什麼蛋糕？”
路書秋糊塗了，柯令茹不是一大清早就回去了嗎。
“就是那個小……”
“小秋！”柯令茹忽然出現。
甘露見着她，面上有隱隱的快意，卻作出一副抱歉的樣子，過去拉着她的手，懊惱地說，“哎呀，小茹，真是對不起。昨天阿光家裡忽然有急事，我就陪着他回去了。怎麼樣，你昨晚有沒有很辛苦？”
急事？柯令茹聽在耳裡，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他們倆一唱一和在牀上嘲笑奚落自己的聲音。
“是嗎？這麼巧，大半夜的就有急事啊。”柯令茹也許遲鈍，但她絕不是傻子。
甘露沒料到她會說這一句，楞一下又掛出招牌笑容，軟軟糯糯地摟着她一直胳膊，搖啊搖，“對不起嘛。小茹原諒我好不好？嗯？下次請你吃飯就當賠禮道歉啦。”
路書秋在邊上看着，柯令茹心裡對好友是既惱怒又傷心，但還是忍下來，儘量平靜地開口，“好。”
甘露立刻起身，開懷叫，“小茹最棒啦！”
柯令茹只是努力擠出一個笑。
甘露歡樂地離去，看着她的背影，柯令茹依舊有種如置夢境的感覺，也許早上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那些傷人的讓人心碎的話語只是她的一個噩夢而已？
“小茹……”路書秋叫着，“小茹？”
“在。”柯令茹回神。
路書秋關心地問，“露露好像不知道蛋糕的事情？你早上沒有回去？”
夢境瞬間破滅。
柯令茹心有慼慼，臉上有些尷尬，“回去了。但是，那個……徐奇光也在。”
路書秋一挑眉，“他在有什麼關係？”轉念頓悟，“哦……”臉上也不好意思了。
柯令茹面不改色地撒謊，“所以咯，我就把蛋糕當作早餐吃掉了。”
路書秋叫，“那麼大一個，你一個人？”
柯令茹神秘地笑起來，“人不可貌相啊，呵呵。”說着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路書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搖搖頭也去工作了。
昨天剛被前輩痛罵過的甘露並沒有悔改，在文件裡擺弄了半小時，對柯令茹擠眉弄眼，小聲地丟下一句，“我去找阿光，問問他今天中午去哪裡吃。”
“可是，工作……”
她一下子就跑得無蹤影，柯令茹回頭看看成疊的文件，無聲地嘆氣。
這跟她大學四年的經歷如此相似，甘露招來的麻煩，到頭來都是留給她解決，無一例外。不同的是，她那時候是心甘情願的。
而現在呢？她翻閱文件的手因爲這個問題停頓，很快又將那一夜翻過去。
她不能想，也不願意想這個問題。
快中午的時候，甘露回來了，眉開眼笑地說，“小茹，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阿光要介紹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給我們認識。”
柯令茹還埋首在文件裡，聞言只是簡單地應聲，“哦。”
午飯的時候，兩人下樓坐上徐奇光的車。
甘露自然是坐前面，柯令茹打
開後車門時，發現裡面已經坐着一個人。
一個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
她呆愣住，對方對她展開一個笑容，“你好，我是艾菲菲。”
愛，妃？
“哦，你好。”柯令茹有些侷促，“我叫名字，不，我的意思是名字……”
橙色脣彩的麗人又是一個笑，“我知道，你是柯令茹，我叫你令茹吧。”
她的口氣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地下車庫裡，柯令茹的腦袋裡塞滿了奇怪的聲音。
愛妃，愛妃？誰的愛妃？
四個人去了附近有名的西餐廳，剛落座，那個艾菲菲就指着璧山的掛畫說了一句話。
柯令茹和甘露聽不懂，面上都迷惑不解。
徐奇光笑着解釋，“菲菲說的是法語，她說她在法國讀書時見過這副畫的作者。”
哦。
甘露兩眼發亮，很崇拜的樣子，“菲菲你好厲害！居然還會法語！”
徐奇光在一邊拉開她的椅子，又拉開一張，接着說，“不止法語，包括中文在內，艾菲菲小姐一共會說七種語言。”
甘露驚呼，“厲害！”
柯令茹正要就着拉開的椅子坐下，徐奇光卻先率先落座，她的身體還保持尷尬的姿勢。
那三人卻已經熱烈得聊起來。
甘露支着下巴，“菲菲，你給我說說法國的事情吧，一定很有趣。”
徐奇光無奈地聳聳肩，抱歉地對艾菲菲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就是這樣。”
甘露不幹了，轉頭瞪他，“誒，我怎樣啊？”
艾菲菲一直面帶笑容看着，開口說，“我覺得你很好啊。又開朗又活潑，長得又漂亮。”
好話誰也不嫌多，尤其還是出自一個出色的女性同胞嘴裡，甘露聽着簡直是心花怒放，“菲菲，你真是，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艾菲菲一雙大眼睛圓睜，“我說得都是實話，你爲什麼不好意思？”
甘露捧着臉害羞了一會兒，大咧咧地擺擺手，“也是哦。哈哈。”
徐奇光好笑地捏她的鼻子，“羞羞。”
甘露又嗔叫，“討厭！”
艾菲菲和徐奇光都笑起來，“哈哈哈哈……”
柯令茹被徹底忽略，沒有人發現她的窘迫和尷尬，就連那個愛妃，除了剛剛開門時一個自我介紹的兩句話，後來也沒有再理會過她。
一桌子的其樂融融，只有柯令茹一個人，默默地吃着她的牛排。九分熟的意大利上等牛排，吃在嘴裡味同嚼蠟。
好不容易熬過這頓午飯，柯令茹又回到她最愛的工作裡。
吃完飯一同走來的路書秋和江童看見她，招呼說，“嘿，小茹，怎麼樣？午飯好吃嗎？”
柯令茹身子一滯，蒼白的臉居然平靜下來，她笑着說，“嗯，我們吃了牛排，很好吃。下次我們一起去啊。”
“好啊。”路書秋點點頭，“等我們忙完這一陣就去。”她說着扭頭看身邊的人，“江童，你吃牛排嗎？”
江童面色懊惱，冷着臉說，“不吃。”
路書秋“哦”一聲，便說，“那你就吃邊上的配菜好了。”
江童聞言詫異地看着她。
“噗！”路書秋破功，“我開玩笑呢。”
江
童的臉變得又臭又冷，哼一聲，就快步走了。
“她生氣了。”路書秋很愉悅地小聲嘀咕，對着柯令茹拜拜手，“我先去賠個不是，拜拜。”
“拜拜。”
“誒，江童……真生氣啦？我是開玩笑的啊……”
柯令茹在身後看着，眼裡卻浮現自己和甘露。
她們也曾這樣好。
然後又記起剛剛的那一頓飯，嘴角揚起一絲苦笑，現在呢。
接下來的幾天，柯令茹忍受着來自甘露的各種隱性的捉弄和奚諷。無論是在徐奇光的其他好友面前，把她大學裡的糗事當作笑話講出來，還是神神秘秘又羨慕不已地告訴大家，說她最近有一個瘋狂的暗戀者，即使那個人又老又禿頭並且已經已婚。
柯令茹忍耐着，爲了以前的情分。內心深處，她帶着這樣的希冀，也許等甘露的怒氣發泄完了，她又會跟自己撒嬌請求原諒，然後她們和好，一切就會跟從前一樣了。
她的美好的願望在三天後就宣告破滅。
馮志新果然如同徐奇光所說，三天後就回來了。他剛回來就跑來柯令茹這邊，又摟又抱，只說想她想得不得了。
柯令茹心裡雖然甜蜜高興，但到底放不開，紅着臉推開他。
馮志新臉上的失落很明顯，很快又笑起來，“對了，阿光他們說要聚會，爲了慶祝我回來。”
徐奇光那個公子哥熱衷於聚會，各種理由層出不求，柯令茹從甘露那邊聽得都習以爲常了。
“聚會啊。”柯令茹皺着眉，“我不能去。”
“爲什麼？”馮志新不開心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就不想和我多待嗎？”
“我要工作啊，很多事情都沒有處理好。”柯令茹眉眼低順，很抱歉地看着他，“對不起，要不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去，好不好？”
工作工作工作，永遠都是工作！馮志新想着自己在老家心裡腦海裡都是她，千趕萬趕，下了飛機一步不歇立刻來公司，還不是爲了早一分鐘見到她。
而她呢，說不定這幾天連一次都沒有想過他，因爲她要工作！
他臉色不好，柯令茹看出來，走過去想拉他的手，“對不起……”
馮志新冷着臉躲開，“不用。你要工作嘛。我懂。我自己去就是了。再見。”
柯令茹着急地叫，“誒，阿新……”
身後一個前輩叫她，“小柯，來一下！”
柯令茹來頭爲難，躊躇之間，還是朝前輩那邊回着，“我來了，前輩。”然後快跑着過去，伸手抱住的腰，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下次一定補償你。”
馮志新剛剛浮現的笑容瞬間又泯去。
“小柯！”
“來了！”
柯令茹鬆開手，很快就往回跑去。
馮志新黑着臉，暗暗咬牙，大步邁腿離開。
路上的時候碰見甘露，衝他喊，“喂，阿新，晚上的聚會不要忘了。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要介紹給你認識呢。”
馮志新隱隱怒氣的聲音遠遠傳來，“放心，我一定去。叫你男人準備好酒，老子今天不醉不歸！”
甘露聞言挑挑眉，然後脣邊又露出一抹笑。
酒？喝酒啊，好啊。酒後很多事情都會發生。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