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吃醋

立鷹和立蝶二人在一塊放爆竹,既然剛纔蘭漪都已經說要讓他們二人成親,彼此間便不再那麼拘謹,手牽着手,一邊帶着笑,一邊在那裡絮絮地私語着。

臥蝶卻跑到寧不歸的身邊,要和他一起放爆竹,寧不歸只淡淡地笑一笑,並不多說什麼,靜靜地看着煙花帶着尖銳的呼嘯聲升空,然後綻放,眼中卻是一片冷然的神色,而臥蝶站在他身邊,一改往日多話的習慣,也是一句話也沒有,或者、此時此刻,只覺得是無聲勝有聲罷。

另外的幾人倒是聚在一起,只不過,醉蝶的心思都放在了蕭莫的身上,心不在焉的,臥鷹於是便沒讓她放爆竹,怕炸傷了她,而小六,也是神色之間淡淡的,不時扭過頭去看了看蘭漪,就連醉鷹,也是無心無緒地,擡頭仰望着佈滿硝煙的夜空,有時也望一望醉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終於,煙花放完了,衆人都笑笑鬧鬧地回到大屋,開始了一年一度的除夕守夜,講笑話、喝酒、聊天、猜謎,怎麼熱鬧怎麼來。

接着,蘭漪和蕭莫以一琴一笛合奏了一曲,而小六,則更是出人意外地,畫了一幅《除夕守夜圖》,將衆人紛紛畫入畫中,眉目之間竟頗爲傳神,蘭漪驚奇地讚道:“呀,原來小六你除了本事好、醫術高以外,就連畫畫也能畫得如此地好,。”

蕭莫倒是之前便聽蘭漪說過在“藥谷”的事情,更是知道蘭漪所謂的公子是指小六的主人俞代語,此時聽到蘭漪隨意說的一句話,他不禁皺了皺眉,擡眼去細瞧那小六,卻見小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便散開去了。

蘭漪拿着幅畫左看右看,一邊說道:“畫得真是好,可是、怎麼總覺得好象這畫裡缺了點什麼呢?”小六於是疑惑地看着蘭漪,卻聽她又說道:“啊,我知道了,小六,你把你自己給畫漏了呢,快、快補上。”

小六於是又拿起畫笑來,將自己的模樣畫了進去,蘭漪卻笑道:“小六,你把別人都畫得那麼好,可是畫自己卻畫得這樣普通呢。”

小六微微一笑,卻聽得蘭漪又說道:“小六,你這般地多才多藝,我看都不比你們家公子要差呢對了,哦,對了,你這段時間有跟你們公子聯繫過嗎?他和小五可還好?是還在藥谷住着嗎?你是不是很想他?改天空了,我們去看看他們啊?”

小六於是在一張紙上寫道:他們都好,多謝掛念。

蘭漪笑道:“不謝不謝,我都還得謝謝他呢,若不是他救我,我早就喂野狼了。”

一席話說了出來,大家一時間都靜默不語,臥鷹於是說道:“小姐,你爲什麼不讓我們去給你報仇?都是凌玉鈴那個賤人害的你,害的景家莊呀。”

“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前的事情,過去便過去了,我不想再多提,哥哥已經殺了凌夫人替我娘報了仇,所以,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蘭漪說道。

“小姐,你知道嗎?那個賤人大約就是躲在三皇子府呢,我們的人打聽到說三皇子回府時帶回來一位姓玉的小姐,給了她一個單獨的院子住着,據說生得是十分美豔動人,只是不知道近來何故,那位小姐卻被禁足了,所以她的長相倒是沒有見到,但是結合前面的那些訊息,多半就是凌玉鈴了。”臥鷹說道。

蘭漪點了點着,說道:“嗯,哥哥說那日你們去抓了凌夫人,卻沒有找到她,之後恕言,哦,之後三皇子便回了京城,估計就是帶了她回來吧,我們大家現在都不要再去招惹她了,我在想,要不了多久,她也許就會成爲三皇子妃的,我們不過是一介平民,犯不得去和皇家的人來鬥,我要我們大家都好好的。”

“什麼?三皇子妃?小姐,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立蝶驚奇地問道。

“多半不會有錯罷,前日裡皇宮設筵,不知怎地,皇帝竟有意將禮部侍中李由甲的長女訂爲皇子妃,當時大皇子和三皇子二人均起身推辭,三皇子說自己已有心上人,按他所說,多半便是凌玉鈴了罷,所以我說,你們不要再去找她報仇了,以後,但求相安無事便罷。”蘭漪說道。

“哦?竟有這樣蹊蹺的事情?若是那朱常洵想要凌玉鈴爲皇子妃,爲何不直接奏明聖聽,請聖上賜婚?若是那凌玉鈴就是他府中,被他寵愛有加,卻爲何要被禁足?這裡面,只怕是還有些古怪,漪兒,你將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來聽聽。”蕭莫說道。

蘭漪朝着臥鷹和醉鷹一努嘴,說道:“那晚,他們兩個也在場的,你不在京城,不知道也不出奇。”

蕭莫的眼望向臥鷹和醉鷹,於是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便將當晚的情形講了出來,蕭莫很細心地聽着,卻忽然皺起了眉頭,對蘭漪說道:“漪兒,你覺不覺得,那朱常洵說的,也許並不是凌玉鈴,而是你?”

“什麼?”蘭漪剛拈了塊碧玉糕放入嘴中,聞言嚇了一跳,差點被嗆着,趕緊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拿一雙俏眼瞪了蕭莫一眼,然後說道:“哥哥,你可別亂說,你還說我呢?我、我都還想說你呢?你知道那個無顏是誰嗎?她、她可是當今的玉顏郡主呢,我還親耳聽到他在皇帝面前說,要自己挑選郡馬,她還告訴皇上,她已經有了意中之人,還說她的意中人是:一介寒衣,極有能耐,你看,你看,你惹了一身的桃花回來,看看,還是冬天呢,這桃花呀,就漫天飛了。”說完撅着一張小嘴,拿着幽怨的眼神看着蕭莫。

衆人都被蘭漪的表情給逗得笑了起來,蕭莫淡淡地說道:“無顏竟是玉顏郡主,嗯,其實我一早就覺得她的身份非富即貴,只是沒想到她竟是郡主罷了。”話說到這裡,蕭莫俊眉一挑,望向蘭漪道:“不過,漪兒,你這樣含嗔帶怨的語氣,可是在吃醋?”

“就是在吃醋,你能把我怎麼樣?”蘭漪理直氣壯地說道。

蕭莫伸手來摟住她的肩,說道:“你能這樣,我很是高興呢。”

蘭漪瞬間石化,呆呆地說不出話來,卻聽得蕭莫又說道:“漪兒,以後,若是能避得開朱常洵的話,便儘量避開他,我很擔心,既怕他會對你不利,又怕他會對你、別有企圖。”

蘭漪笑得眉眼彎彎地道:“哥哥你這算是吃醋嗎?”

蕭莫望着她秋水一般的雙眼,很肯定地說道:“嗯,是的。”蘭漪頓時笑得猶如風光霽月般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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