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呆在這,我們就回去吧。”展文彥走到莫輕語面前來,不慍不火的說道。
莫輕語根本沒有見死不救的意思,只是看不慣莫雅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輕語?”顧城澤從外邊進來,不顧賓客的目光,一把拉過莫輕語的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莫輕語一顆心凌亂着,突然被顧城澤拉住手,她還沒來得及掙脫,整個人就被拽走了。
“顧先生,衆目睽睽之下,言行舉止是否應該注意下?”與此同時,展文彥拽住莫輕語的另一隻手,賦予磁性的聲音穿透整個熱鬧的大廳。
顧城澤的面色稍稍難堪,連忙鬆開莫輕語的手,埋頭致歉,“對不起展總,我一時情急,忘了分寸。”
“如果你是來懇求我太太當你未婚妻的伴娘,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畢竟我不捨得讓我老婆受委屈。”展文彥的言語聽起來的確是一個男人保護一個女人的擔當,可在莫輕語聽來,竟全是諷刺。
他們真實中的感情哪有那麼深刻呀。
顧城澤把目光停留在莫輕語清秀的臉龐上,懇求道:“輕語,我知道你心裡恨透了我,可婚禮在即,你能不能拋卻個人情緒,幫幫你姐姐?”
這還是顧城澤第一次有求於她,可笑的是,竟然是爲了另一個女人而求她。
莫輕語心口一抹痛楚襲過,思忖了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到莫輕語點頭,顧城澤高興不已,激動的抓住莫輕語的雙手,千恩萬謝地說:“輕語,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一直以來,你都那麼的善解人意!”
這麼多的誇讚,出現在不合時宜時,給人只會是一種遺憾和諷刺。
莫輕語情不自禁的往展文彥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正一副看熱鬧的不在乎表情。
“莫輕語,你不用在乎我的心理感受,再說了,我說過會盡全力配合你。”展文彥忽然走過來,在莫輕語耳邊,清淡的說道。
莫輕語抿脣不語,換下淡紫色的伴娘禮服後,展文彥直接帶她到了婚禮現場。
天氣晴朗,可莫輕語的心情並沒有因爲晴好的天氣而明朗絲毫,反而感到莫名的緊張。
“說實話,你比你那個姐姐有氣質,不過身材嘛?”展文彥的聲音忽然遲疑,停頓了半會兒才接着說道:“估計這也是她能搶走你男朋友的優點。”
莫輕語當然知道展文彥那話是什麼意思,言外之意是莫雅麗以性感的身材取勝。
“這麼說來,展總也喜歡莫雅麗那樣的?”莫輕語快速反擊,狠狠地鄙視了展文彥一眼。
“哦,還有她的智商,略勝你一籌!”展文彥不客氣的再添一筆。
“展文彥,別以爲這樣就能刺激到我!”莫輕語別過臉,不再搭理展文彥那些損話。
莫輕語和展文彥抵達婚禮現場時,主持人剛好宣佈婚禮正式舉行。
婚禮現場佈置豪華,賓客滿座,笑聲不斷,與剛剛在莫家的冷清勁兒完全不同。
在悅耳動聽的結婚進行曲下,新郎新娘攜手走進婚禮殿堂,莫輕語小心翼翼地走在後面,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掃到坐在臺下的展文彥,不自覺的,莫輕語的臉就紅了。
因爲伴娘禮服是抹胸短裙,胸前白皙的肌膚她入眼就能瞧見,一向穿着保守的自己,頭一次穿得如此暴露,所以當看到展文彥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醉酒的那一晚,感覺自己被展文彥看光了。
“請問新郎顧城澤先生,你是否願意迎娶您對面的莫雅麗爲你的妻子,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愛她、尊重她,直到永遠嗎?”
當神父將莊重的結婚誓詞宣讀後,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對新人身上,唯獨展文彥一雙好奇的眼神落在了伴娘莫輕語臉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爲什麼會去在意她是什麼反應,只是目光情不自禁地往她的方向搜尋。
與顧城澤戀愛的五年時光裡,莫輕語不止一次少女心的幻想過她和顧城澤的婚禮,也設想過顧城澤會用感人肺腑的結婚誓詞承諾給予她一生幸福,卻萬萬沒想到,本該成爲新娘的她,成了他婚禮上的伴娘。
她的確見證了他的幸福,只是位置變了,一顆本應感動幸福的心,此時失落又淒涼。
婚禮儀式順利結束,莫輕語仿似做了一場夢,當下場後,她才發現自己一雙**在外的胳膊凍得雪冰,她用手粗略的搓了搓,準備到後臺去換掉身上的晚禮服,剛走兩步,她冷凍的手被一直強有力的手遏制住,她驚惶的回過頭,發現拽住自己的是展文彥,她緊湊的額頭才慢慢鬆開。
“我還以爲你走了呢。”她站定腳跟,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捂住了前胸,略帶羞澀的埋下了頭。
展文彥捕捉到了她臉上的羞澀,加之她手臂的雪冷程度,他立馬將身上做工精良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披在了莫輕語身上。
一瞬間,渾身的冰冷被驅散,剩下的是漸生的暖意,還有滿心的驚亂。
這個舉動,莫輕語在偶像劇裡看到過不少,不過此時親生體會,心裡別有一番感觸。
她擡起頭,恐慌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拘謹的笑,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平日裡莫輕語都是一張素顏,今早稍微的修飾了下,倒把她身上的出塵氣質給呼之欲出了,特別是那低頭淺笑的那一瞬,竟讓展文彥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久久地注視着她,冷冷的輪廓有了一絲溫潤,脣角隨之有了好看的弧度。
“呀,文彥,輕語,你們在這呢,讓我好找!”正當展文彥盯得莫輕語出神時,莫雅麗尖尖的聲音劃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展文彥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溫柔的表情消失,恢復到平時的一臉冷峻。
剛還一襲雪白婚紗的莫雅麗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大紅色旗袍上繡着牡丹圖案,肩上搭了一方披肩,捲髮綰起,倒有一番風情。
“雅麗,媽讓你多穿件衣服,你怎麼不聽呢?”這時,顧城澤走過來,手裡拿着莫雅麗的外套,眉頭皺得極深。
莫雅麗一臉的不耐煩,不高興的說:“我不是搭了塊披肩嗎?再說了,今天我是主角,哪能穿得像個糉子!”
莫雅麗平時愛美慣了,素顏不出門,大冬天穿薄絲襪,每週都要做一個髮型,偶爾還抽菸,最大的喜好就是泡酒吧,和三朋四友聚會。
現在懷了孕,什麼都要受限制,也不知道她習慣不習慣。
莫輕語想到這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暗罵自己一句:多管閒事。
“你現在有了身孕,不能像以前那樣。”顧城澤眉頭就沒舒展過,輕言細語的懇求道。
莫雅麗怒了,轉過眼質問:“你答應娶我,是不是因爲我肚子裡這個孩子?”
顧城澤面色駭然,驚慌的眼神朝向莫輕語,用很抱歉的語氣說道:“輕語,展總,謝謝你們來參加我和雅麗的婚禮,招待不週之處,還請見諒。”
“顧城澤,你幹嘛要轉移話題,我在問你話呢!”聽到顧城澤喊莫輕語的名字,莫雅麗眼睛裡瞬間鍍上了一層忿恨,她扯住顧城澤的袖口,不可理喻的逼問,“你今天當着莫輕語的面,告訴她,你已經不愛她了!”
莫輕語神情愕然,對莫雅麗瘋了一般的反應感到極爲不解。他們不是剛剛舉行婚禮嗎?爲什麼莫雅麗心裡還有所顧忌呢?
對於顧城澤,莫輕語心裡黯然的是那五年的守候時光,對於顧城澤這個人,她真的沒有什麼留戀。
在她的認知裡,愛情本應該是兩情相悅,互相尊重。
顧城澤忘記了他們感情的初衷,選擇和莫雅麗在一起,對莫輕語來說,是感情的失利,也是自我的營救。
自從劉靜過世,她在莫家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個傭人。繼母車淼時常給她臉色看,莫雅麗變着法兒欺負她,直到顧城澤出現,對她體貼入微,讓她涼冷的心感到溫暖,所以毫無保留的信任他,以爲他會是這個世上,除了莫海清以外最親近的人,可沒想到,他們還是成了陌生人。
“雅麗,你別胡鬧好不好?”顧城澤面子有些掛不住,面色窘迫之下,對莫雅麗低聲下氣的懇求道:“雅麗,你現在已經是我的老婆,能不能給我一點信任?”
莫輕語神情淡淡的看着向莫雅麗苦苦求饒的顧城澤,心裡禁不住一陣冷嘲。
“要我信任你可以,不過你得當着你前女友的面,親口說你愛我!”莫雅麗臉上劃過一抹得意的笑,微微揚起下巴,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瞟向莫輕語,那樣子,根本就是在向她宣戰。
“老婆,我愛你。”
一個厚沉的聲音在莫輕語的耳邊響起,柔柔的,卻又那麼響亮。
莫輕語感覺到自己的耳際有一團熱氣流在噴薄,混着呼吸,那種酥麻的感覺一直延伸到了脖頸,使得莫輕語面紅心跳。
這樣的畫面在對面兩人看來,無疑是恩愛到了極點。
“顧城澤,你看看人家!”莫雅麗生氣地瞪了一眼發愣的顧城澤,然後冷着臉對莫輕語警告道:“既然你和展文彥這麼相愛,那我就放你一馬,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我發現你對我們家阿澤哥念念不忘,我一定會讓你成爲A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