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門裡面傳出姐妹花的婉轉嬌吟,戴楊的腦海中自然勾勒出兩具玉體互相糾纏的淫糜光景,他瞪大眼睛,彷彿要確認什麼似的望向忌妖。
(喂喂,這該不會是在……)
(嗯,汝猜得沒錯。)忌妖點頭肯定了他的判斷。
(……趁機衝進去把她們打昏,應該沒問題吧?)戴楊考慮着。
(打昏?汝真是沒有情調。)忌妖白了他一眼,眼中放射出異眼的邪氣。(汝啊,難道就沒想過進去摻一腳嗎?)
(……進去摻一腳?)戴楊被這個近乎妄想的提議給嚇到。(喂喂,這種事能做到嗎?)
(咱的話,就能做到。)忌妖如此斷言着。
忌妖的自信不像是僞物,隔着艙門傳來的嬌喘淫吟,在黑髮青年耳中彷彿成了惡魔的誘惑。戴楊輕舔着嘴脣,試圖按下從心裡甦醒過來的惡意,然而腦海中浮現的卻全是集市上被無故非難,以及鬥技場上命懸一線的光景,其效果就像火上澆油一般。
(要怎麼做?)不自覺間,戴楊的嘴角也拉出邪氣的弧線。
(汝啊,還不知道咱的刻印是什麼吧?)忌妖對他露出貓一般的笑容。
(刻印?)戴楊愣了下,然後回想起梅杜莎曾告訴他的事情。
刻印是妖魔力量的象徵,根據驅動妖氣的方式不同,可以呈現出千變萬化的效果。例如梅杜莎的刻印是“鏡花水月印”,希魯妲的刻印是“疾風翔動印”,而戴楊自己修行的是“君子殉兇印”。雖然他也曾聽忌妖介紹過許多刻印的效果,但卻不知道忌妖所持的刻印爲何物。這是因爲刻印關係着妖魔力量的秘密,並不是可以隨便向人透露的東西。
“咱的刻印是,‘天魔銷魂印’。”忌妖的嘴角揚起妖魅的微笑,並宣言着。
“只要咱願意,任何人也會拜倒在咱的石榴裙下。”
忌妖的聲音彷彿仙樂綸音,那絕美的容顏映入眼中,令得戴楊心中頓時泛起波瀾。恍然間眼前的忌妖彷彿成了天底下最熟悉的人物,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過去。
在那無以言喻的魅惑下,戴楊不由自主的朝忌妖伸出手,想去撫摸那幻夢般的容顏。忌妖脣角帶着盈盈笑意,而戴楊卻瞥見那雙紫瞳的一抹哀傷,心底沒來由的一痛,悚然間清醒了過來。
“你……”戴楊退後一步,駭然看着忌妖。“剛……剛剛那個,就是‘天魔銷魂印’?”
“……沒錯。”看到戴楊擺脫天魔銷魂的魅惑,冥夜不知爲何露出高興的神情。“普通人的話,這時候應該已經跪在地上親吻咱的腳趾了……汝啊,果然是特別的呢!”這樣說着的忌妖,忍不住興奮的在戴楊臉頰上吻了下。“好吧,作爲對汝把咱放在心上的褒獎,咱就幫汝實現願望吧!”
忌妖說着推開了艙門,戴楊則因爲那帶着魅惑氣息的香吻而恍惚了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忌妖已步入卡蘭姐妹的寢室中。
預期中的衝突並沒有爆發,在忌妖施展“天魔銷魂印”的魅惑下,阿芙拉和阿瑞莎彷彿都陷入了某種心醉神迷的境界。她們以怯生生的目光看着走過來的忌妖,好像很想靠過去,又像是在畏懼着什麼,但完全沒有警戒或攻擊的跡象。只不過,當戴楊的身影出現在忌妖身後時,阿芙拉迷惑的神情瞬間轉爲了警戒,呲牙咧嘴的展露出動物般的攻擊性,戴楊差點就以爲忌妖的妖術失效了。
“阿芙拉,阿芙拉……”冥夜搖搖頭,在阿芙拉的耳邊輕喚着。
冥夜的聲音裡似乎有道看不見的枷鎖,阿芙拉眼中流露出掙扎的目光,身子也有些不安分地動起來。但冥夜連着呼喚了幾聲後,阿芙拉終於安靜下來,像一隻溫順的羔羊俯首帖耳地依偎在了忌妖的懷裡。
“汝啊,不認識他了嗎?”
冥夜伸手指着戴楊,繼續用溫柔的聲音在阿芙拉耳邊說着。“他是汝最思念的人,看看,不就是記憶中的那般模樣嗎?”
“啊……啊啊……”阿芙拉的目光落到戴楊的身上,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想想看那溫暖的懷抱,汝想在那裡盡情撒嬌吧?”冥夜輕輕說着,並把阿芙拉推了過去。“就去吧,做汝想做的事情吧……”
在冥夜的慫恿下,阿芙拉開始慢慢的挪向戴楊,不過卻是一步三回頭,而神情顯得頗爲畏懼。另一方面,戴楊也還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在原地緊張的看着阿芙拉朝自己走來,此時忌妖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呵斥着他的遲鈍反應。
“呆子,美色當前,汝不會有點表示嗎?”
“表……表示?呃,像這樣嗎?”
戴楊下意識的張開雙手,動作顯得頗爲僵硬。然而那邊的阿芙拉卻像是得到什麼訊號似的,突然歡叫一聲,如乳燕投林般撲入他的懷裡。
“咦?咦咦?咦咦咦?”
直到胸前傳來緊實的壓迫感,戴楊才從茫然中回過神來,看着依偎在懷中的火熱嬌軀,一時間不禁口愣目呆。就算此刻親眼目睹也難以置信,那個勇猛兇悍的卡蘭血翼,竟然會這般毫無抵抗的臣服。
“只要咱願意,任何人也會拜倒在咱的石榴裙下。”
冥夜笑着說道,本來戴楊還以爲只是忌妖誇海口,然而呈現在眼前的事實令他不得不相信這句話。想想看,連阿芙拉這樣的上位強者都如此輕易的淪陷,那還有什麼人能抵抗得了“天魔銷魂”的魅惑力量?戴楊以驚訝到說不出話的表情看着忌妖,而忌妖卻已拉起另一邊的阿瑞莎,朝先前的密室走去,途中回頭對他拋來媚眼如絲的一吻。
“好好享受吧,親愛的……”
這樣的說着忌妖,竊笑着帶上艙門,偌大的寢室裡就只剩下孤男寡女一對。
※※※
隨着艙門關上時的輕響,戴楊霎時間察覺到自己的狀況,低頭向懷裡看去,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被忌妖打斷時,阿芙拉顯然正在和妹妹親熱的途中,鎧甲和外衣早已脫掉,身上只穿着內衣褲,露出緊實勻稱的身體。或許是長年日曬雨淋的緣故,阿芙拉的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深綠色的制式內衣緊緊束着豐盈的胸部和挺翹的屁股,腰肢和腿上沒有絲毫的贅肉,入手處更是充滿彈性。比較來說,戴楊更喜歡小家碧玉的女人,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阿芙拉有着野生的魅力。
阿芙拉似乎完全陷入魅惑的狀態,把戴楊當成了最親近的人,緊緊摟着他,並半個身子都靠在他的腿上。從戴楊的角度俯瞰下去,宛如雌豹般優雅的女體橫列在牀上,擺出任君朵頤的誘人姿態,強烈吸引着男人上去鞭撻馳騁,征服和蹂躪。
“唔,要上嗎……”黑髮青年心中的惡魔伸出觸角,戴楊伸手托起阿芙拉的臉。雖然阿芙拉在戰場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卡蘭血翼,但就這樣看去,眼前的也不過只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罷了。
“父親……”接觸到戴楊的目光,從阿芙拉的口裡漏出這樣的話語。“終於又見到你了,父親……”
“啥?”這樣的稱呼讓戴楊一愣,只聽得阿芙拉又繼續說着。
“爲什麼要拋下我們呢?父親……你不知道,在你離開後,我和阿瑞莎遇到了什麼事情……大家都說我們是不祥的雙子,是災厄的化身,把我們趕出了部族,趕到魔物出沒的荒野上……”忌妖說的“最思念的人”,阿芙拉好像真的把戴楊當成了她的父親。她摟着男人的脖子,就像小孩般在他的懷裡低聲哭泣着。
“我們又怕又餓,荒野上根本找不到東西吃……阿瑞莎餓得奄奄一息,我嚼着草根把她背到水潭邊,一羣魔狼卻突然蹦了出來……我想保護阿瑞莎,但根本打不過它們,連翅膀都被它咬斷……”
“呃……”聽着阿芙拉傾訴的戴楊,察覺到自己陷入很尷尬的境地。
身爲勇猛血翼的阿芙拉,個頭原本就比尋常男子要高上一頭,此時作着性感媚人的打扮,卻像小女孩般坐在大腿上,把他當成父親來傾訴苦難。那凹凸有致的弧線緊緊貼在男人的身上,每一個動作都撩撥着男人的心火,但現實中的氣氛卻是完全相反——像這樣同時具有滑稽性和嚴肅性的事情,戴楊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
另一方面,不知道男人的尬尷,阿芙拉依舊在那邊訴說着。
“路過的士兵救下我們,把我們帶到神殿的那裡……神殿的司祭收養了我們,後來又進了帝國學院,但不管到哪裡,都有欺負我們的傢伙……他們用棍子抽打我的翅膀,拔下阿瑞莎的羽毛去裝飾帽子,強迫我們喝下帶血的泥漿……”
“什麼?還有這種事?”
阿芙拉的話讓戴楊聽得無名火起,不過當他察覺到自己的怒氣時,卻忍不住露出頭痛的神情。
他和阿芙拉因集市事件而結下怨恨,在隨後的食人鴉事件和黑衣人事件中,這樣的怨恨更進一步昇華。原本對戴楊來說,這個揹負着血翼的卡蘭女人,不過是再單純不過的憎惡對象而已。此刻聽着阿芙拉的傾訴,知道那對血翼背後隱藏着的苦難,戴楊覺得自己很難再把眼前像小女孩般哭泣的阿芙拉,當成十惡不赦的壞蛋看待。
“阿瑞莎就算遭到再大的痛苦也不會說出來,但我卻看到她在房間裡偷偷哭泣的模樣……那天起,我發誓要保護阿瑞莎,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對手,我都要保護阿瑞莎……我拼了命的鍛鍊自己,在吐血又吐血後,我得到了阿爾貝斯的眷顧……凡是敢傷害阿瑞莎的傢伙,我都讓他們付出了永生難忘的代價……我做得對嗎?父親……”
“呃,你受苦了……”戴楊不自覺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在阿芙拉的腦袋上。
阿芙拉顫了一下,但沒有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