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駐地後,秦梅利立即就召集了全體隊員開會。他首先將偵察的情況跟大家詳細做了介紹,最後說:“大家好好分析一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然後再討論找到他們的辦法!”
波拉曼在社會上闖蕩的時間稍長一些,他說:“我懷疑他們是土匪!從他們作案的手段和兇殘程度來說,應該是土匪。這些人怕引起莊園裡的人大面積反抗,才冒充我們武工隊的。”在當時的印度,有幾類土匪:一,占上爲王的;大部分在偏遠的地方,土匪有大概的勢力範圍,在這個範圍內收取保護費。二,集中在一起的;因爲印度法律極端保護個人財產,一般的家庭、莊園是可以不允許別人進去的。這樣,有土匪就利用這一點,在一個特定的地點(比如山林)聚集一些亡命之徒打家劫舍。三,半匪半農的;這些土匪平時在自己家裡幹活,有機會的話,就聚集在一起搶劫,分完髒後,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幹活。
大家都想了一下,覺得波拉曼說的有道理。確實,也想不出還有會什麼人會去打劫這個莊園。這個問題確定後,秦梅利又說:“大家討論一下,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會場上一片寂靜,要想找到這個土匪,還真的是很難!就像警察要找到我們武工隊一樣,是很難找到的!隔了良久,印多爾舉起手來,說:“我談一下個人的看法;我們要想一開始就找到土匪的窩點,是幾乎不可能的。這些人都將自己隱藏得很深,甚至狡兔三窟。我們能不能換一個思路?”
秦梅利說:“你說說看,換個什麼樣的思路?”
印多爾在江湖上也闖蕩過多年,有很豐富的經驗,他說:“根據我的江湖經驗,這些人這次取得了成功,吃到了甜頭,肯定還會下手,我們能不能在這方面動動腦筋?”
秦梅利笑了,說:“你還真的說對了!我研究過他們洗劫的這個莊園,發現了一些端倪:第一,這個莊園不大,護莊隊員只有二十多個人。第二,這個莊園離鎮子有至少五百米的距離,這中間是田地,沒有居民。我一直在想:他們爲什麼會選擇這個莊園動手?我判斷是:他們人數少,戰鬥力差;要打下大莊園,幾乎不可能!還有,這個莊園是孤立的,不擔心鎮上的人會去支援。這些都是他們的戰鬥力有限的原因。”秦梅利看了看大家,大家都盯着他,集中注意力在聽講,他接着說:“我們可以請情報部幫我們調查一下,在那個莊園幾十公里範圍內有多少具備這個莊園的兩個特徵的。我們派人去盯着,我想,他們在攻打前應該會去踩點。這樣,我們就能抓住他們的尾巴!”
德吉說:“這樣的小莊園估計會有很多,那怎麼辦?”
秦梅利笑了笑,說:“我們只能用這個笨辦法。找不到其他的好辦法的話,先用這個辦法試試,雖然概率不高,但還是有可能找到他們的。”
緊接着,大家一起討論了一些細節,決定先採取這個辦法試一試。會後,秦梅利就將自己的請求發給了情報部。
巴魯阿接到電報後,立即請那一帶的情報員蒐集這方面的信息。幾天後,秦梅利收到了情報部的電報,以那個莊園五十公里爲半徑,符合:一,小莊園;二,護莊隊員只有二十人左右;三,跟小鎮有五百米以上的距離的、孤立的,這三個條件的莊園一共有五十多個。
秦梅利將這五十多個小莊園在地圖上標註出來。他選擇在五十公里這個大圓圈外圍的十個莊園。將隊員們分爲五個小組,每個小組二人。各個小組負責監視兩個相鄰的小莊園。任務分配完成後,次日天不亮,大家都騎着馬分頭行動去了。
秦梅利跟波拉曼倆一組,負責西南面的兩個小莊園。兩人來到一個莊園的外圍,在那個莊園盯了兩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秦梅利說:“波拉曼,我們到下一個莊園去看看吧!”
波拉曼正在旅館的窗戶上遠遠地盯着那個莊園看,他揉了揉已經發酸的眼睛,說:“這個莊園附近一直沒有看到什麼異常。是應該換一家看看。我們今晚就出發吧!”
秦梅利笑着說:“你盯了半天了,不累嗎?”
波拉曼使勁地扭了幾下脖子,頸椎骨發出咯咯的響聲,說:“剛纔像長頸鹿一樣,將脖子伸的太長,就是頸子有點疲勞,其他的都還好!”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收拾東西。
兩人騎着馬在天黑前來到另一個小鎮上,找到一家離那個小莊園最近的一家旅館,秦梅利來到二樓的客房,朝那個莊園看了看,距離約有八九百米,還好,中間沒有障礙物,能看得清莊園外圍的情況。
偵察工作很枯燥,兩人除了吃飯以外,都得盯着這個莊園。白天,兩人換着睡覺,晚上還要帶着睡袋、雨衣去莊園附近潛伏。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次日中午,波拉曼看到有個人圍着那個莊園轉了一圈,就把秦梅利叫了起來,說;“隊長,發現了情況!”
秦梅利一骨碌爬了起來,連忙揉了揉眼睛,朝着莊園方向看,說:“發現什麼情況?”
波拉曼指着莊園門口的一個人,說:“這個人在莊園外圍已經轉了一圈。現在,還在那附近磨蹭。我看他有問題。”
秦梅利看到這個人在莊園門口蹲在那裡繫鞋帶,但眼睛卻盯着門口的幾個門崗看着。鞋帶繫好後,又找了個小樹,面朝莊園在樹邊坐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乾糧吃了起來。在那裡足足坐了一個小時,直到下雨了才朝鎮子方向走了過來。
這時,波拉曼已經辦好了退房手續,秦梅利、波拉曼立即下樓,到旅館後面的馬廄裡牽出各自的馬,騎着馬就追了上去。
雨下得很大,兩人也不能跟的太緊。只能在朦朦朧朧雨霧中盯着那個人。秦梅利看到他走向東南邊的一條大道,就對波拉曼說:“你先到前面找個地方等着,我倆換着跟。要是算着時間我還沒有到,你就回頭找岔路,要是轉彎的話,我會做好記號的。”
就這樣,兩人一直跟蹤了二十多公里。在天黑時,那人來到一家飯館,他脫掉雨衣,大喊:“老闆,給我來點好酒好菜!”便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了下來,將雨衣放在另一條凳子上,將溼漉漉的腳也翹在那條凳子上。
飯館的老闆過來了,兩人嘀咕了一陣。酒菜一會就上上來了,那個人坐在那旁若無人地大吃二喝起來。那個飯館很小,裡面就他一個客人,秦梅利、波拉曼不敢進去吃飯,擔心被他發現。只得在遠處盯着。
一個多小時後,那人吃飽了、喝足了,又走了約兩公里,走進一戶人。不久,那戶人家的燈熄了。秦梅利朝波拉曼擺擺手,兩人退了出來,找到一家小飯館,在裡面點了一些酒菜,吃了後,就在那後院的客房裡睡了下來。
關燈後,秦梅利輕輕地問:“波拉曼,你怎麼看這個人?”
波拉曼轉過身子,那小牀被壓得咯吱咯吱地響,他用胳膊枕着腦袋,說:“經過這半天的觀察,這個人是江湖中人,我已經能肯定。是我們要找的土匪概率很高!如果我前面的判斷是準確的話,我有點懷疑那家飯館是那夥人的聯絡點。”
對於這個人,秦梅利基本同意波拉曼的觀點,普通老百姓跟江湖中人還是有區別的。他回想了一下那個人在飯館裡的整個過程,沒太發現什麼疑點,就問:“飯館的事,說說你的理由。”
波拉曼說:“我也沒有太多的理由,但我看到有兩點:一,這家小飯館裡的跑堂的大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不像一般的飯館裡大都是一些中年人,或者是十四五歲的小孩子;並且,這麼小的一個飯館裡,有四個跑堂的。就算是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也不需要這麼多,這很不正常。更何況今晚只有這麼一個客人,說明這家飯館的生意並不怎麼樣,根本就不要這麼多跑堂的。二,那個人進門後跟老闆嘀咕了幾分鐘,這肯定不是點菜。並且,這個人在這裡喜歡吃什麼,這個老闆是很熟悉的。因爲那個人並沒有具體說上什麼菜。飯館裡一會就上菜了。”
經波拉曼這麼一分析,秦梅利也覺得這個飯館有點不太正常。他在心裡暗暗讚許波拉曼,說:“你這個老江湖的觀察能力很強啊!儘管我也感覺這家飯館有點不太對勁,但我還沒有看出來這麼多問題。那你看,明天我倆怎麼辦?”
波拉曼說:“我倆明天要分開行動,一個人盯住那個人,一個盯着那家飯館。”
秦梅利覺得他說得對,就說:“你對飯館裡的跑堂觀察得很仔細,那你去盯着那家飯館吧!”隨即,兩人就商量了明天的聯絡方式。
次日天不亮,波拉曼就騎着馬來到那飯館的附近,他正在盤算等天亮了自己應該找個什麼地方來盯着這家飯館。觀察點既不能太近,否則,會被發現;由於在村上,如果離得稍遠一點,還會被遮擋了視線,看不到飯館的大門。這時,飯館的院門開了,一個跑堂的牽着一匹馬走了出來。然後,他將院門關上,翻身上馬,朝着東南方向跑了過去。
波拉曼不敢怠慢,立即騎上馬,遠遠地跟了上去。天還沒亮,波拉曼憑藉着敏銳的聽力,跟着那匹馬一直向前跑。
大約跑了三十餘公里,波拉曼看到那人跑進了一家果園。波拉曼不敢停留,繼續往前跑了一公里,停下來,他想再觀察一下這個有籬笆圍牆的果園。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波拉曼!波拉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