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太輕了些,用不上勁啊。”
眼光的餘角一瞄到秦彪那等呆滯之狀,*心中暗笑不已,可臉上卻是一派的遺憾之色,隨意地將石鎖耍動了幾下,抖手一拋,再一接,就跟尋常人耍小石子一般輕鬆。
“咕嘟。”
*這等隨意狀一出,秦彪忍不住便狂嚥了口唾沫,要知道這石鎖可是重達一百五十斤,別說尋常人了,便是他秦彪自己要想單臂舉起來,那都得費上老大的勁,哪可能似*這般輕鬆自如,這等神力便是較之秦瓊當年,也不遑多讓了的。
“好!”
沒等秦彪回過神來,卻聽一聲喝彩響起中,秦瓊已在數名健僕的簇擁下,從演武場外行了進來。
“小侄見過大伯。”
這一見秦瓊已到,*自不敢再耍寶,趕忙將拋接着的石鎖擱在了地上,疾步迎上前去,恭謹地見了禮。
“嗯,子明好大的力氣,不錯,不錯。”
望着恭謙有禮的*,秦瓊眼裡滿是不加掩飾的欣賞之色,沒旁的,概因那大號石鎖乃是秦瓊盛年時所用之物,如今麼,早已閒置多時了,府中上下百餘部曲倒是都能舉得起來,可卻是沒一個能耍得動的,更別說能有若*這般輕鬆者。
“大伯過譽了,小侄也就只有幾把笨力氣罷了,實不敢當得大伯謬讚。”
展現價值是一回事,謙遜卻又是另一回事,*自然不會因着秦瓊的誇獎而得意忘形,該謙虛時,自不會有絲毫的含糊。
“子明不必過謙,戰陣之上,力大爲王,若無力量基礎,所謂武藝不過都是飄萍耳,經不得風吹雨打,唔,依某看,子明雙臂怕得有千斤之力罷?”
秦瓊本身就是絕世武將,最喜的便是似*這等大力士,此際已是起了栽培之心,不過麼,在此之前,秦瓊還想看看*到底有着多大的力量來着。
“回大伯的話,小侄力氣倒是有些,只是素來不曾測過,確是不知力道幾何。”
*只知曉自個兒的力量遠比前任來得大,可要到說具體數字麼,他心中還真就沒個準數,面對着秦瓊這等樣人,自是不敢信口胡謅,也就只能是恭謹地實話實說了一番。
“哦?此物,子明可能舉否?”
秦瓊既是有心探一下*的底,自不會因*的謙遜之言便作了罷論,但見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指點着擱在演武場邊的一個大石碾子,以考較的口吻發問了一句道。
“且容小侄一試。”
石碾子明顯是用來平整演武場的,個頭自是不小,同樣是褐鐵石所制,儘管不知具體重量,可估摸着少說也有六百斤上下,面對着這麼個大傢伙,饒是*再自信,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滿。
“嗯,去罷。”
這一見*真有着一試的勇氣,秦瓊眼神裡的讚許之色頓時便更濃了幾分,但並未多言,僅僅只是擺了下手,和煦地吩咐了一聲。
“呼……”
這就是道考題,邁過去,自是海闊天空,可若是舉不起來,那後果恐怕就有些不堪了去了,對此,*自不會不清楚,正因爲清楚,所以他的心已是跳得有若撞鹿一般,問題是此等情形下,他*根本不可能有退路,既如此,那就只能拼了,但見其長出了口大氣之後,緩緩地彎下了腰,雙手一展,已然握住了石碾子兩頭的長握把。
“哈!”
舉重拼的就是氣勢,這一條,*自是心中有數,故而,一握住握把,*便不曾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大吼了一聲,腰腿胸腹齊齊用力,一翻腕,將石碾子生生擡到了胸前,順勢一個上推,赫然已將石碾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嘶……”
什麼叫力拔山兮氣蓋世?這就是!望着有若霸王重生般的*,早已聚集在周邊的諸般人等當即便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縱使是勇悍如秦瓊,也自不例外。
“咚!”
吃力麼?有一點,但卻絕對不多,哪怕這石碾子分量驚人,可*卻敏銳地感覺到尚不曾觸及到自身力量的極限,然,有此表現,已經是足夠了的,他沒必要再進一步展示自身的能力,不等衆人回過神來,就見*已是雙手向前一揮,將石碾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悶聲響起處,塵土飛揚,看似結實的地面生生被砸出了個淺坑,聲勢可謂是驚人至極。
“好樣的!”
“陳家大郎,當真要的!”
“霸王再世!”
……
石碾子砸地的聲響一起,被震懾住的圍觀人等這纔算是回過了神來,歡呼聲、讚揚聲登時便哄亂地響成了一片。
“小侄獻醜,讓大伯見笑了。”
儘管周邊讚譽如潮,可*卻並未得意忘形,依舊是恭謙之做派,但見其不徐不速地行回到了笑容滿面的秦瓊身前,一躬身,已是溫言地致意了一句道。
“子明果然是好樣的,某未看錯你,懷道、素道,還不趕緊來見過你陳家兄長。”
眼見*這等榮辱不驚的大將氣度,秦瓊當真是越看越愛,嘉許了一番還嫌不夠,又喝令二子上來與*見禮。
“懷道見過陳家哥哥。”
“陳家哥哥,素道在此有禮了。”
……
秦懷道十二歲,秦素道十歲,都是自幼習武的主兒,最敬的便是武勇之人,先前便想着跟*好生親近上一番,只是未得令,不敢胡亂往上湊罷了,此際,既是自家父親有令,兩半大小子立馬便從人堆裡竄了出來,齊齊拱手唱了個禮。
“使不得,使不得,兩位小公爺這是要折煞陳某啊。”
面對着兩位秦家少爺的行禮,*當真是心花怒放得緊了些,要知道昨兒個*拜見秦瓊之際,那兩位可是都在場的,哪怕*又是獻美酒,又是打悲情牌,可秦瓊卻不曾讓二子上前見禮,顯見並未完全將他*當成自己人看,而今既是讓二子上前見了禮,足可見秦瓊的心思已然是起了變化,很顯然,這等變化正是*之所期頤,當然了,心下里高興歸高興,*卻絕不會在此時表露出來,而是作出了一派惶恐狀地搖手遜謝不已。
“子明不必如此,某與你父有多年同袍之誼,這兩小子就是你弟,且都去一旁好生親近親近。”
對於*的識大體、知進退,秦瓊當真是越看越愛,不過麼,倒是沒再出言嘉許,而是假做不悅狀地一擺手,止住了*的謙讓。
“是,那小侄便僭越了,二位弟弟,請。”
*今兒個如此大費周章,等的便是眼下這麼個結果,這會兒秦瓊既是如此說了,他自是不會再矯情,恭謹地應了一聲,便與兩位秦府少爺說說笑笑地一道往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