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遍世界的各個地方。
他膚色蒼白,眼眸灰暗,如瀑布般得銀髮微帶紫色,在黑色的衣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地引人注目。眉心間有着和碧沉相同的水晶與圖騰,雖然眉目和碧沉有九分的相似,但他卻又和碧沉不同。如果說碧沉是君臨天下的霸主,那他就是黑暗中的鬼魅。
站在只有黃昏寂靜的山谷裡,看着落日的餘暉灑在鬼魅般透明的竹葉上,靜靜傾聽着流水聲,他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勾勒起一絲妖魅的笑容。雙手叉腰,又略顯生氣地說道:“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吧,碧沉哥哥。”
說罷,輕身躍起,伴隨着竹葉的摩挲聲,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這片黑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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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將庭院籠罩上了一層耀眼的紅,但依舊掩蓋不住這裡不近人心的冰冷。
“碧沉,你快起來啊!幽影和幽夙來了,鬼車也奉狻猊的命令秘密過來了。”短短數年的時間,對永生的天狐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但這些時光,足以讓當初那個小孩子,成長爲如今在自己面前,企圖將自己從竹林中拉出來的俊秀少年。
“我不要,你叫他們過來見我吧。”
懶散地說着,躺在竹林叢中依舊不肯挪動一下。
“什麼?不要?!碧沉,你既然叫他們今晚必須來見你,你就別賴在這裡不動啊。”幽溟羽生氣地嘟起了嘴,因爲生氣,小臉通紅,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碧沉,快點起來啦。”
片刻的失神後,碧沉笑的趴在了地上:“拜託,溟羽,你今年十六歲,但是表情只有六歲,行爲卻是三歲的孩童。”
“碧沉!”
收住笑,慢慢從地上起身:“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拍去身上的泥土,拉着幽溟羽的手往已燃上燈火的屋子走去。
推開門,原本坐在屋子裡靜候着的人,立即站了起來。看着走進來的碧沉和幽溟羽,皆行禮,道:“溟羽少爺,碧沉大人。”
“都坐下吧。”碧沉輕聲說着,示意來者隨意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今天將諸位叫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纔對。”看着坐在身邊的幽溟羽,“幽家族長之位,到底是屬於誰的,想必在場的諸位比我這個外來者更清楚纔對。我可先把話說清楚了,溟羽是我碧沉的救命恩人,他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此事我碧沉可是管定了。”
冷漠地眼神,看向了鬼車:“關於這件事,我早年就和狻猊談過了,它可有異議?”
“回碧沉大人。”鬼車站起身來,想碧沉施以一禮,“狻猊大人今天讓我代表它前來,只是讓我帶一句話給您:‘要血洗幽家也好,要毀滅羲和神的祭祀壇也罷,你做什麼,都隨你,我絕不會干涉。但,有一點你必須的向我保證,保證幽家族長血脈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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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鬼車帶來的,狻猊的話語,碧沉算是了卻了心中的一件大事似地,放心地笑了:“他真是這麼說,那我就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視線又看向了幽影和幽夙,“你們呢?”
兄弟倆對視一眼,坦然一笑:“有必要問我們嗎?碧沉大人認識我們兄弟也有些年月了,難道還不能確定,在這個幽家,我們效忠
的是誰嗎?”
“那麼,明天按照計劃行事,沒問題嗎?”
“有問題!”
說話的,並是不在場的任何一人。
聽着這聲音,碧沉皺眉,其餘的人詫異。
“他怎麼來了?”
碧沉自語着,然後長嘆一聲,看向了關上的房門。隨着九嬰地慘叫聲在屋外響起,一個紫色的龐然大物破門而入,重重的落在碧沉的腳邊。
看着明顯是被扔進來的九嬰,見她傷勢不輕,碧沉終於站起了身來,看着茫茫夜色中緩緩走進來的那個人,輕嘆一聲:“你怎麼找到我的?”
看着來者,屋子裡的人無一不驚,指着來者,看向了碧沉,張大的嘴巴足以塞下兩個雞蛋。
“他是誰啊?”
發問的,當然是幽溟羽了——在碧沉面前,也只有他敢說話。
“你怎麼找到我的?”碧沉並沒有急於回答幽溟羽的問題,而是再一次發問,向怒火燒得正旺的來者走去,“你先坐下來喝點水,消消氣好嗎?我們慢慢談。”
“你少給耍花招!”來者並不領情,一手打開碧沉拉住自己的手,指着碧沉的大鼻子就是一通大罵。而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碧沉居然一反常態地對着來者不斷地賠笑道歉着。
從他的話語中,幽溟羽大致瞭解到:碧沉身爲青丘狐王,卻不履行一族之王該盡的職責,將所有的事物,都推給他最信任的弟弟,就是眼前這個名爲籬清的天狐。這次更是藉口九九天雷劫,一去不回。這可惹惱了籬清,這不,人家直接找上門來了。
大概是罵累了,籬清深吸一口氣,氣呼呼地將一團白色,毛柔柔的東西扔給了碧沉。抱着籬清扔過來的東西,幽溟羽看見碧沉的臉色瞬間暗沉下去。
“……”
沉默了片刻之後,便見碧沉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一扔,又笑嘻嘻地跑到籬清的身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按摩賠笑地說道:“好啦,好啦,籬清不要生氣了啦,生氣對皮膚可不好哦。”
第一次看見碧沉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場之人都感覺自己的腦袋上畫滿了黑線:這碧沉今天可是吃錯什麼東西啦?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面對這樣的碧沉,籬清的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碧沉,你不要給我太得寸進尺了!你身爲青丘狐王,怎麼可以置自己的子民於不顧呢。就一句話,隨我回青丘,做好你狐王的本分!!!”
“現在啊?”
“不然呢?”
有些爲難地看向了幽溟羽,撓着頭:“籬清,可不可給點時間啊?我這裡……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什麼事啊?”
“嗯……”視線移向了幽溟羽,“是關於這個孩子的。而且,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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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羽,醒醒,你怎麼在這裡睡着了?”
碧沉溫柔地呼喚,將幽溟羽從夢中喚醒,幽溟羽揉了揉眼睛,“碧沉,你回來啦。”
“你怎麼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想睡覺就回牀上睡啊,在這裡睡覺會着涼的。”
雙手捧着碧沉遞來的熱茶,眼睛看着水中的花瓣,半晌,
幽溟羽忽然問:“碧沉,那要和那個籬清回去了嗎?”
碧沉怔了怔,看到幽溟羽有些低落地表情:“爲什麼會這麼問?”
“沒……沒什麼。”站起身來,向他那張大的離譜的牀走去。看着躺在牀上,背對着自己的幽溟羽,碧沉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到牀邊,輕聲問道:“溟羽,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明天我幫你拿回屬於你的這一切後,我就會和籬清回青丘,你會不會捨不得我啊?”
背對着碧沉,聽着它的話語,幽溟羽的手緊緊低拽住了被單卻不說話。見狀,碧沉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髮,併爲他蓋好被子:“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我還要去幽影和幽夙那邊看看,明天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你不要給自己增加心理負擔。”
剛站起身,要離開,手卻被幽溟羽握住。低頭看着靜靜躺在牀上,注視着自己的幽溟羽,半晌後,他才說道:“碧沉,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要幽家族長的位子,你能不能留下來啊?”
“溟羽,不要胡說,幽家族長之位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我只是幫你將它拿回來而已。”
“我沒有胡鬧!我知道,等我拿回這一切後,你就要離開了。對不對?”
碧沉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幽家族長的權勢,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只是希望可以有個地方,有個人可以依靠。幽溟羽相信碧沉不會傷害自己,起碼,現在不會。而追求永恆是愚昧的,幽溟羽只相信當下。當下,碧沉就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是他所擁有的全部。
“不要多想了,快點睡吧。”
“你陪我。”
“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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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光剛剛灑在羲和神的神像上時,幽家前院便瀰漫出血的腥味。
主屋外,魎部正在負隅頑抗,魑部被幽夙所帶領的魍部死死壓制住,趕不過來。可是,那個站在幽玄面前的黑袍青年當真了得,長鞭一揮,魅部的人完全無法近他的身,戰局一時難解。
看着此人,籬清輕笑一聲,持劍走向了那個青年。有籬清拖住他,幽玄那邊的戰局急轉直下,不多時便潰不成軍。
“溟羽。”碧沉在幽溟羽的耳邊輕聲道:“該進去了,有我在,放心大膽地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吧。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
“嗯。”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領先走進了主屋的大門。
“大膽!族長未召見,你們居然擅自入內!”二夫人的貼身侍婢攔住了幽溟羽的去路,大聲呵斥着,卻被碧沉冷冷地一瞥,不由驚住,說不出話來。
“幽影!你們這是幹嘛?逼宮嗎?”幽玄怒對幽影,可幽影卻淡然說道:“幽玄長老,族長之位本就是被羲和神選擇的溟羽少爺的,何來逼宮之說?想當年,二夫人將幽祺羽少爺推上族長之位時,你爲何不說?”
幽玄不由語結,一直默不作聲地幽溟羽擡頭看着碧沉,看見碧沉眼中的堅定,然後對幽玄淡淡笑道,說出了完全不是他會說出的話語:“雖然閣下是父親大人任命的魎部長老,但關於幽家的爭寵奪嗣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爲好。幽玄長老,你說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