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圖,就在幽家。”
“你說什麼!!”
片刻的沉默,換來的卻是除四部長老以外者的驚呼,大家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之前保持的安靜是爲了什麼。
“狻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幽冥圖在哪裡啊?幽家?不可能吧!”籬清和碧沉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邊一個,將狻猊死死按住。驚異且恐慌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狻猊的眼眸,希望從它的眼神中看到謊言的跡象。
完全不用想也知道,從狻猊口中說出的話,什麼時候有假的了。
狻猊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就躺在身邊的幽溟羽,見他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欣慰卻又難受。低聲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難以接受這個答案,但這是事實——幽冥圖就在幽家。”
依舊不能相信地搖着頭,幽桀羽看向了狻猊:“既然幽冥圖就在幽家,爲什麼我身爲幽家的少爺,會不知道呢?”
“桀羽,你在幽家不知道幽冥圖的存在,是理所當然之事。”大家都快因爲這件事而急死了,可人家狻猊居然還有閒心叫幽瞳爲它準備茶水糕點,一副準備爲大家講一個長篇故事的派頭,看在碧沉和籬清的眼裡,真的很想一刀子捅死它。
等幽瞳把茶水糕點全端上了桌,狻猊在細細品味了一番後,才說道:“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幽冥圖乃是一種吸取天下衆生魂魄的邪惡之物……”
狻猊的話剛說到此,就聽見幽夙在一旁嘀咕道:“吸取魂魄的就是邪惡之物?那麼族長給左唸的‘天魂’‘地魄’不一樣也是吸取魂魄,來維持左唸的身體在接受‘陰食’後能存活五年之用嗎?”
被他這麼一鬧,所有人的目光全瞪向了幽夙,而幽夙居然還未察覺到刺滿身體的目光,依舊自顧自地和幽影說着。看着大家的目光,幽影趕緊拉了拉還在身邊喋喋不休的幽夙的衣袖:“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在瞎說什麼呢?還是安靜,閉嘴,聽狻猊大人怎麼說吧。”
終於意識到了大家的目光,幽夙這才安靜地閉上了嘴。
“幽夙說的沒有錯,‘天魂’‘地魄’就是幽家先祖根據幽冥圖的這股力量煉造出來的。”見幽夙不再言語,狻猊纔再次開口說着。
“那……狻猊大人,幽冥圖是什麼東西啊?”幽瞳一臉茫然,什麼幽冥圖,聽都沒有聽說過。
“大家侍奉幽家,都該知道上古至寶河圖是上古妖皇帝俊的伴生法寶之一,如今由幽家歷代族長所持有。然而,別說是你們,在這個世間,知道幽冥圖存在的,卻很少。幽冥圖是河圖的衍生物,但它與河圖截然不同。幽冥圖是靠吸取天下衆生魂魄,才能運用的邪惡之物,當幽家發現它的存在時,它已經害死無數的生命了。”
“那麼……幽冥圖現在在幽家的……”
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輕輕搖着頭。看着依舊不醒的幽溟羽,悠悠說道:“雖然我在幽家多年,但這幽冥圖被放在幽傢什麼地方,我不知道。幽冥圖乃幽家的禁忌,除了族長與其繼承人,誰也不知道。恐怕……幽旭死時,溟羽才三歲,而幽旭的死太突然了,讓大家都措手不及。只怕,幽旭還來不及告訴溟羽,幽冥圖的下落——就算是說了,當時年僅三歲的溟羽,還能記住嗎?”
聽它這麼一說,籬清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對着外面叫道:“幽辰,你進來,大家有話問你!”
“哦。”
幽辰這才低垂着腦袋,一步三停頓,緩慢地走了進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打起都不敢出,老老實實地在主屋的正中央站定後,向父親行禮,向狻猊,碧沉和籬清請安,然
後不敢再說話。
“幽辰,我問你,你封印敖淵時念出的那句咒文,你是從哪兒學來的?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絕對不可以有一點紕漏,這可關係到天下蒼生。”籬清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嚴肅地問道。
“我……”擡起頭,便對上父親那恐怖的眼神,心裡一懼,眼淚竟在眼眶邊打轉了,“是,是一個盒子上看見的。”
“什麼盒子?”
畢竟還是疼惜自己的孩子,幽桀羽輕言細語地詢問着,希望他不要這麼害怕。
“一個這麼大的血玉盒子。”幽辰一邊說着,一邊比劃着那個盒子的大小,“很漂亮,可惜打不開。”
“打不開?”不明地大夥互看着,小聲議論了一番後,狻猊才問道:“幽辰,你不要害怕,我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你是在哪兒找到那個盒子的?”
“就在祠堂裡啊。狻猊哥哥,你是知道的啊,我來到幽家後,就一直住在那裡,根本沒有離開過三樓,除了那裡,我還能在那兒找到那個盒子啊。”
說的也是。
碧沉和狻猊對視一眼後,會意地點了點頭,它們同時站了起來,狻猊對幽桀羽說道:“我和碧沉過去,你在這裡守着溟羽,我們找到盒子就回來。”
“嗯。”
雖然很想去看看,但溟羽這邊不可以扔下不管。幽桀羽雖有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
“幽辰,帶我們過去拿那個盒子。”
“好。”
看着離去的碧沉和狻猊,幽桀羽長嘆一口氣,接過籬清遞來的茶杯,道了聲謝,卻輕抿一口,放回桌上。起身來到臥榻邊,靜靜地注視着昏睡中的幽溟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心裡爲自己的失責而不斷自責着,明明說過會保護好他的,爲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樣的情況。
多年前,明明說過會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傷寒,可結果呢?父親死後,溟羽便被娘軟禁在了深院裡,自己卻無能爲力。
十年多之後,若不是籬清和凌霄打到了祠堂外,他根本不知道溟羽聯合魅部和魍部奪回族長之位,幽家權力之事。
五年前,自己明明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卻因自己遊離在外,對幽家不聞不問而造成了溟羽使用血蠱重生。
而現在呢,就在數日之前,在金沙王都郊外的那處宅院裡,明明說過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不會再讓溟羽受到一絲傷害,可結果呢……除了自責,他還能幹什麼?
自責中,突然感覺到了有人在拍自己的肩,擡起眼便對上籬清那關心的眼眸。
“我沒事,真的。”
不等籬清例行的詢問,幽桀羽忙道,但更像是在爲自己的內心做掩飾。看着他這幅慌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樣子,籬清無奈地搖了搖頭:“放心吧,溟羽不會有事的,況且,羲和神也不希望他有事。”
“嗯。”不知道再說什麼纔好,幽桀羽只是點了點頭,但願真如籬清所說的這樣。所以,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溟羽不會有事,只是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他會醒來的——等他睡夠了,休息夠了,自然會醒來的。
話語正說至此,便看見左念攙扶着凌霄,慢慢地走了進來,看着這一屋子的大人物,他們趕緊行禮:“桀羽少爺,狐王,長老。”
“行了,你們就不用這麼多禮了。”幽桀羽輕聲說着,爲幽溟羽整理一下被子。看着凌霄那蒼白地臉色,不由地皺起了眉:“凌霄,你這是怎麼啦?受傷啦?”
“沒,沒什麼,小傷罷了,不礙事的。”
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可不能讓桀
羽少爺再分心來擔心他的事。而且,他所受到的傷並不嚴重,不足掛齒。擔憂地看了一眼躺在幽桀羽身邊的幽溟羽,凌霄小聲地詢問着:“那個……桀羽少爺,族長他……沒事吧?”
搖了搖頭,同樣是一臉擔憂地看着幽溟羽:“不知道啊,從昏迷到現在,一直就沒有醒來。”頓了頓,問道,“你們把‘墨歸’可送回三星祭祀壇了?”
“是,交給了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籬清不明地皺眉,看向了幽桀羽,而幽桀羽也不明地搖了搖頭,看向了兩人,問道:“什麼小女孩?”
對於他們的反應,左念心裡不由地感到慌張起來。
不是吧?桀羽少爺不知道那個在神臺密室裡的小女孩嗎?那麼把“墨歸”交給自己的那個小女孩會是誰啊?
“就是一個大概六、七歲的藍色小女孩……”看着左念驚恐地臉龐,凌霄急道,“我們在密室裡看見的,就是她把‘墨歸’交給我們的。”
“藍色的小女孩?”幽桀羽依舊沒有絲毫印象。他可不記得,在三星祭祀壇的神臺密室裡,有這麼一個小女孩,會是誰呢?
“她有沒有說,她叫什麼名字啊?”
左念和凌霄對視了一眼後,皆搖着頭:“沒有。”
“你們……”
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教他們了,他們兩個,好歹也是千影衛的精英,怎麼連這麼一點小事都會辦成這樣?小女孩,他可不記得三星祭祀壇的神臺密室裡面有這麼一個小女孩。
“墨歸”事關重大,若是……怎的無法相信其後果。
看着幽桀羽的臉色,凌霄不動神色地將左念拉到身後,護着他。如果桀羽少爺要罰,他一個人來承擔好了,不能讓左念出事。
正當凌霄做好受死的準備時,狻猊那不急不慢地聲音在身後響起:“我說桀羽,你在生什麼氣,擔心什麼啊?左念和凌霄把‘墨歸’交還給了默默,有什麼不對嗎?”
回身,是碧沉和狻猊帶着從祠堂找到的那個血玉盒子回到了主屋:“大老遠的就聽見你的聲音,很吵耶。”將血玉盒子放在桌子上,坐回主座繼續吃他的糕點和他的清茶,完全不將幽桀羽放在眼裡。
“等會,等會。”幽桀羽不顧後果地從狻猊的手中奪下糕點,“狻猊,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了。他們把‘墨歸’可是交給了一個小女孩……”
“沒錯啊。”狻猊不想和他繼續這樣沒有意義的話題,隨即便打斷了幽桀羽的問話,看向了左念和凌霄,問道:“那個小女孩是不是看上去只有六、七歲,身上穿着冰藍色的衣袍,就連頭髮也是冰藍色的?”
“啊!?”
還有些不明白狀況的左念和凌霄兩人點了點頭。
“還有就是,她的手上還捧着一個水晶球,水晶球裡面有一個和羲和圖騰很像的,但不是羲和圖騰的金色東西?”
“嗯,的確是。”
“她所到的地方,周圍的溫度會極具下降。而且她一邊走,還一邊唱着‘彼岸之花,何時綻放?在黑竹林的莊園開門之時。彼岸之花,何時芬芳?在歡笑的孩子嬉戲的時候。彼岸之花,何時飄蕩?在唱歌的孩子沉入夢鄉的時候。彼岸之花,何時凋亡?在逝去的孩子魂昇天際時……’是不是?”
對視一眼,同時向狻猊點了點頭:“全中。”
“她是誰啊?你認識?”幽桀羽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不由地白了他一眼:“桀羽,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今天怎麼也犯傻啦?我說的不就是默默了,帝俊下友,看守三星祭祀壇的望舒幽淬鳥·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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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