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
那個不久前還和自己大吵大鬧,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子,生命的跡象此刻卻正在漸漸的從她的身上消失。龍君晴吼叫着,他是一次次從水中起來,奔向碧珠,試圖從燁霖的手上救下她,可卻一次次被辰初打回水中。
不知這樣的場面出現了多少次,就連辰初都不得不佩服,他這驚人意志力是從哪裡來的?
再一次從水中站起身來,怒視着辰初和燁霖,體力已透支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剛向前邁出一步,便腳下不穩跌倒。
看着他,辰初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不放棄嗎?”
“放開她。”面對辰初的問題,龍君晴根本不屑回答,而是擔心的看着碧珠,對着燁霖大吼着,“我叫你放開她!你們的目標是我,爲什麼還要對無辜的人下殺手?!你們有什麼事就衝我來好了,放開她啊!”
看着龍君晴如此激動的反應,辰初望向了燁霖,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接下來,他們該拿這個龍君晴怎麼辦?
面對辰初的疑惑,燁霖笑了。拉拽了一下手中的輕紗,可被輕紗吊起來的碧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反應。看樣子,是已經回天乏術了,於是鬆開了纏住碧珠的輕紗:“沒想到,你對這女子還挺癡情的嘛。”
“燁霖?”
燁霖這是怎麼了?她可不是會因爲這樣的一兩句話,就放過一個人的啊。
“辰初,這裡就交給你了,我進去看看情況。剛纔看見望塵老大進去的時候,似乎也看見了凌霄的身影,他好像也來了。”
一聽到凌霄,辰初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他怎麼也來了?真的是嫌這裡的情況不夠亂,非要來摻一腳不可?
“所以了,你明白的。”
現在的辰初還能說什麼,只有點了點頭,同意了燁霖的建議。還是讓燁霖趕緊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真如他想象中的那樣,可就慘了。
至於這裡嘛,這個龍君晴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沒有任何好擔心的。
待燁霖走後,辰初則是靜靜地看着龍君晴,也沒有出手的意思。看着他從水中起來,直奔碧珠而去。將她摟入懷中,不停地搖晃着她,拍打着她的臉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放棄吧,這姑娘已經死了。別再做這些無用功了,還是先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下場吧。”
“你——”
怒瞪着辰初,看着他異常平靜的面容,龍君晴將懷中的碧珠,輕輕地放下。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龍形墜子緊握,墜子已然進入了掌心,流出的血混着雨水,滴落在地上,消失在夜幕的土壤中。
“終於要動真格了嗎?”辰初笑着,一臉的期待。他想看看,盛怒中的龍君晴,會做出怎樣的意想不到的事情來。“那就來吧,讓我看看,你這龍傢俬生子的實力,真的如狻猊大人所擔心的那樣,會對我們幽家構成威脅嗎?”
“你要太過分了!”
“我怎麼過分了?你要搞清楚,現在在村子裡屠殺的不是我,而殺死你戀人的也不是我,我不過就是把你打進水裡罷了。況且,你已經被雨水淋溼了,還在乎跌落
江中嗎?”
辰初的話語,不斷地刺激着龍君晴的神經。當然,他也很清楚,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與哥哥龍君磊相提並論,也就不可能與幽家的千影衛相抗衡了。
可惡啊!如果自己能夠再強一點,哪怕只有哥哥的十分之一,他也能在今晚保護好村民了。至少,他能保護碧珠,能保住碧珠的性命。
碧珠是無辜的,幽家真的是太絕情了!
“想做什麼?”
看着龍君晴的樣子,辰初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會與自己打起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們千影衛的對手,硬碰的話,只會死的很難看。
“叔叔!”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
就當龍君晴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深深自責之際,龍清跑了過來。
“這不是龍家的長子嗎?來送人頭數的嗎?”看着龍清,辰初興奮不已。這一次,可是他和燁霖這一組要裡大功了。既然左念和昊殞都不在乎這個龍君晴的生死由誰定,那他就不客氣接手了。
站到龍君晴的面前,看着辰初慢慢地將“孽神”拔出鞘,龍清輕輕喘息着,將龍皓交給自己的那個錦盒,從身後悄悄遞給了龍君晴,小聲地說道:“叔叔,我先設法拖住這囂張的傢伙,你趕緊想法把蒲牢招出來吧。我們想取勝,唯有蒲牢了。”
“蒲牢?”
龍君晴皺眉:“爲什麼是蒲牢?敖淵呢?它纔是我們龍家的守護神龍啊。”
“叔叔,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了,總之,我們想活下去,就只有把這最後的賭注放在蒲牢的身上。拜託了,叔叔!”說着,龍清將手中的佩劍一抖,刺向了辰初。
“有意思。”
辰初念着,一彎腰,輕易地躲過了揮來的劍鋒。再一側身,與劍尖擦身而過。“孽神”往前一送,打斷了龍清的又一輪攻擊。嘴角洋溢起興奮地笑容:“龍家的長子,你的膽子還挺大的嘛,不過似乎沒怎麼長記性。”
“什麼?!”
“在金沙王宮裡時,你不是見識過我們幽家的實力嗎?你這樣來送死,我都有些不忍心殺了你啊。”
“廢話少說!”怒吼着,揮劍砍向了辰初。
而這邊,龍君晴趁着辰初被龍清纏着的短暫時間裡,他快速將龍清交給自己的錦盒打開,取出裡面的一把金光閃閃的短劍,短劍的劍柄上有一個龍形的凹槽,正好放得下他手中的那個龍形墜子。
眼睛不時地注意着打鬥中的兩人,擔心地看着龍清,不希望看見他受傷的時候。手顫抖着,很艱難地纔將那墜子安放進劍柄裡。
墜子帶血,在放入凹槽裡的那一瞬間,短劍的形狀便改變了,龍身盤繞的劍柄,劍刃也變長了,與一般的劍想必,它要長一點,窄一點,劍刃鏤空雕蒲牢。
奇蹟,在劍變成此模樣之際,龍清終於是不敵辰初,被辰初一掌擊中胸口,連退了好幾步。若不是被身後的龍君晴接住,相信這一跟頭是摔定了。而瓢潑大雨突然停止,密佈的烏雲散去了,就連天空也放晴了。龍君晴手的劍,在柔和的月光映照下,散發出刺眼的寒光。
“這是……”
辰初雖
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覺到,現在的龍君晴,可不是之前被他打入水中無數次的龍君晴。
危險的信號,不停地在身邊閃過。
他是不是該逃了?
沒有時間得出答案,因爲龍君晴將手中的劍高舉,看着辰初,輕聲念道:“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百解去,如律令!”
===========================================================
一股熟悉的氣息,令沉睡中的狻猊猛然睜開了眼睛,坐起來。
看着被它這一舉動嚇得,跪了一地的侍婢,它掀開被子,連外衣也沒披上,就直奔屋外而去。
“狻猊大人?”
鬼車立於屋頂,九嬰浮在水面,它們皆是詫異地看着狻猊驚慌失措地從房中跑出來,向主屋跑去。都是不明地對望着,雙手攤開聳着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向以安靜著稱的狻猊大人,今天怎麼會變成這樣,變的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了?
每一個人都感到好奇,到底在這位大人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狻猊不正常的舉動,最終還是驚動了守在幽溟羽牀邊,和籬曦輕聲閒談着的碧沉。碧沉聽着屋外傳來的聲響,站起身來,注視着屋外的眼眸,是異常的陰冷。
“哥哥?”
籬曦第一次見到兄長露出如此的神色,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它站起身來,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回身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幽溟羽,碧沉輕聲說道:“籬曦,我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麻煩你,守在溟羽的身邊,寸步不離,能做到嗎?”
“嗯。”
既然是哥哥的請求,那它就一定會辦到的。
籬曦點了點頭:“哥哥,你小心點。”
面對這樣的關心,多少有些好笑。
這裡可是幽家的本族,而它碧沉又是族長幽溟羽的心腹之一,和狻猊稱爲幽溟羽的左膀右臂,能有什麼危險啊?不過,籬曦畢竟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碧沉微笑着,點了點頭:“我會的,你可要看好幽溟羽,絕對不可以讓鴻宇見到他。”
“爲什麼啊?”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你只需將答應我的事辦好便可。”
然後不再理會籬曦,徑直走向了狻猊所去的主屋。
主屋外,狻猊靜靜地站在青銅神樹中央,看向清江村所在的方向,神色是害怕的,身體在顫抖着。它到底在害怕什麼?是什麼會令它這個在幽家掌握着實權的狻猊大人感到害怕?
“狻猊。”
碧沉叫着它,結果侍婢遞來的外衣,走到狻猊的身後,將外衣披在它的身上,“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狻猊不答,只是點了點頭。
“和幽家有關?還是和……龍家?”
“都有吧。”沉默了好一陣子,狻猊纔開口說話,也轉過頭來看碧沉,“是蒲牢,我哥哥蒲牢,它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