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保護路浩然

公司近期開發北歐客戶,又在日本開始銷售。這些會議,路悠然都有參加。只要路浩然答錯一星半點都會引起喬經理的懷疑。林夏不知道路悠然爲什麼要讓路浩然冒名頂替,但她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焦急地看了一眼坐在浴缸旁的路悠然,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要儘快想個辦法幫助路浩然。林夏低頭看到自己穿着睡衣,藍色哆啦A夢的全套睡衣,很幼稚。腳上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感覺就是準備睡覺的。她突然心頭一亮。她咬咬牙,解開睡衣三顆釦子,拉了拉胸衣的邊緣,路悠然起先好奇地看着她,看到她故意露出內衣蕾絲邊,他一下子明白了。他緊咬着脣,艱難地目送林夏拉門出去。

林夏深吸一口氣,假裝生氣地邊走邊抱怨:“悠然,你好了沒啊?人家等得都……”她看到房間裡同樣驚愕的兩張臉。林夏迅速拉好衣襟,滿臉通紅。喬經理看到林夏穿着睡衣,深夜在路悠然房間晃悠,瞬間明白了什麼。他連忙起身道:“你看看我,人老了,不中用了,要回去休息了。我們明天展臺再聊。你們早些休息。”絮絮叨叨地一路徑直出了房間。路浩然輕輕舒了一口氣。林夏剛要開口,他將食指放在脣間,示意林夏暫時別出聲。他伸手關了房裡的燈,林夏這才發現,走廊的燈光從透過門縫細細地透進來,門縫很細,影影綽綽有兩個黑點。林夏回過神,她朝着路浩然點點頭,悄悄走到門邊,假意撒嬌道:“悠然,你陪陪人家嘛!人家等了你那麼久。”

路浩然硬着頭皮接話:“知道你委屈了,今晚就留下來吧。”

林夏又是一陣撒嬌,宛如陷入熱戀的女子,對路浩然癡纏不已。她的腦海裡浮現的是路悠然的臉,和路浩然一模一樣的臉。她暗暗嚇了一跳,不該是鄭洋的模樣嗎?或者韓少遊,怎麼會是路悠然?

房裡傳來親吻的聲音。兩人盯着黑點努力看着,果然,黑點很快消失了,喬經理終於走了。

路悠然氣呼呼地從浴室跳出來,抓住林夏肩膀,焦急地問道:“他親你哪裡了?你要不要那麼投入?”

路浩然哈哈大笑起來。林夏羞得想自盡。

路悠然狠狠瞪了一眼路悠然,沒好氣地說道:“虧我還幫你找曉靜,她喝醉了,扒着我不放,我都坐懷不亂。你倒好,趁機揩油。”

路浩然懶得和他爭辯,擡起手腕又狠狠親了一口。

路悠然冷哼了一聲,轉身問林夏:“你的房卡呢?”

林夏很乖巧地掏出來給他,他轉手扔給路浩然:“幫我拿藥去。”

路浩然道:“你怎麼不自己去?”

路悠然指着臉上的疤痕:“我能出門早自己去了,還叫你做啥?”

路浩然也反脣相譏道:“我接到你電話,扔下曉靜就來了,你別不識好歹。”

“是你想逃避逛街買東西吧?不就是買些結婚用的首飾,又不是買房子,逛了三天還沒搞定。”

“你厲害你去啊!”

路悠然又哼了一聲,對林夏道:“等明天我們也去買鑽戒。”

林夏白了他一眼:“你有病。”

路浩然開心道:“林夏,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這小子自詡風流倜儻,難得碰釘子。

林夏不願參合蹚渾水,嘆口氣道:“我去拿藥膏吧。你們等着。”

不得不說,路悠然確實是個戲精。他嫌棄路浩然粗手粗腳,愣是要林夏幫他上藥。林夏沒問他在何時何處受傷。只是仔仔細細地幫他上好藥。路浩然一旁冷眼旁觀路悠然一臉享受美人恩的得意模樣。傷口不深,過幾天肯定就好了。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對策,對好口供。明天依然讓路浩然頂替一天。林夏陪着他,應該不會出大亂子。況且喬經理已經撞破他們兩人的“好事”,也不會故意差遣林夏。等一切商議妥當,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林夏起身回去,路悠然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臉眷戀。兩人不方便說些溫存的話,只是默默看着對方。

展會的第二天,客流量達到了高峰。銷售都忙得焦頭爛額,說得嗓子冒煙。林夏形影不離地陪着路浩然。吃午飯都在一起。兩人要了簡餐,林夏心裡惦記着路悠然的傷,低聲問道:“他怎麼弄傷的?”

路浩然沉思了半晌纔開口:“他不讓說。”

林夏嘆了口氣,不再追問。

林夏說:“聽說你快結婚了?”

路浩然想到林曉靜,不由得微笑起來:“嗯,見過父母了。明年春天就結婚。”

林夏連聲道“恭喜恭喜”。心裡暗自思忖:明年春天,我在哪裡呢?

路浩然又道:“最巧的是,她也姓林。沒想到我們兄弟倆真是栽了。”

林夏驀然紅了臉,小聲辯駁道:“我和悠然沒什麼的。”

兩人吃完午飯,慢慢往展臺走去。路悠然和路浩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連身高都沒差幾公分。但林夏能感覺到兩人的不同,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同。路浩然更加穩重踏實,是她喜歡的類型。林夏從小喜歡沉穩的男生。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一轉眼,展會到了最後一天。午餐過後,參展商已經陸陸續續準備撤展了。路悠然順利在展館門口換回路浩然。他重新戴上吊牌,晃悠悠地踱步到了公司展臺,如同剛吃完午餐回來。林夏低頭在收拾資料冊和宣傳單,有一小部分沒有發完,需要裝箱帶回去,還有一些是喬經理和她拿回來的競爭公司的產品冊,回去給同事們好好研究研究。路悠然看着她低頭的模樣,心裡一暖。他悄悄走過去,剛要打招呼,林夏突然擡起了頭,兩人眼神非常自然地交織在一起。林夏莫名又紅了臉。她認出了是真的路悠然,他穿着立領的白襯衫,釦子扣得一絲不苟,完全遮蓋了脖子的傷痕,臉頰上留着淡淡的痕跡,他擦了點林夏給的粉底,加之疤痕膏功效顯著,不湊近看,幾乎是看不出的。她低聲道:“你回來了。”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包含了太多的含義,林夏知道,路悠然聽得明白。

路悠然強忍着心中擁抱她的念頭,淡然地說道:“是啊。昨晚吃得好嗎?”

昨晚,是林夏答應金旭一起吃個晚餐。路悠然知道,他們兩人光明磊落,是當着他和周磊的面約定的。

林夏淡淡地說:“挺好的。”她從未提過金旭向她表達的事情。她不需要。

路悠然不語,他假裝不知道。

大家忙忙碌碌到展館閉館時分,徐總請客吃飯,犒勞大家。幾個銷售都是人精,心裡清楚徐總喜歡海鮮,就吵着要去西貢吃海鮮。徐總從善如流地答應着。林夏很少吃海鮮,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去。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路悠然,他正在和喬經理聊天。兩人聊得不亦樂乎,周圍鬧哄哄的完全是水潑不進。

衆人正好湊一桌,路悠然相當熱情地招呼大家入座,又隨着金旭去挑海鮮。林夏發現,他正坐在自己左手邊,心裡卻不由得一陣歡喜。臉熱耳酣之際,路悠然的右手輕輕握住林夏放在腿上的左手。林夏心裡一緊,卻假裝若無其事,耳根都熱了。路悠然依然談笑風生,左手運筷如飛,絲毫沒有慌亂。

兩人默默地握着手,都覺得非常甜蜜。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銷售大聚會總是不會冷場的。有人建議玩大冒險。問店家要了一副撲克牌,按人數理出幾張牌,其中,抽到大怪的是國王,可以要求別人做一件事情。推杯換盞,臉熱耳酣,也就沒大沒小了。林夏運氣很好,第一次就抽到了大怪。她很少玩遊戲,有些拘謹。周磊鼓勵道:“林夏,你有啥想做不敢做的就儘管來。此時不報仇跟待何時?”

林夏清清嗓子說:“抽到K爲Q唱首情歌。”這個要求非常善良。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只見金旭一臉紫漲,緩緩出示手裡的牌面,正是K。大家好奇地張望找Q。只見喬經理站了起來。

金旭撓撓頭道:“唱啥?”

喬經理道:“對着我這個糟老頭子沒啥感覺吧?就來一首你們年輕人喜歡的。”

金旭剛要開口,一旁的徐總笑着道:“既然客戶有要求,不滿足怎麼行?而且要超額完成。”

金旭豈會不明白領導的意思,立刻跑到包廂前面比較空的地方,邊舞邊唱了一首《告白氣球》,配上言情劇男主最常用的套路,額外附贈了幾個自以爲銷魂的媚眼。

喬經理表示很感動,一輩子都沒被人那麼表白過。大家更是樂成一團。

第二輪是劉銘做國王,他故作神秘地環顧衆人,看得大家心裡發毛,這才緩緩說道:“拿到7的吻一下10。”

周磊一下子高舉手裡的撲克牌,笑着說:“我是7,我是7。”

路悠然正在美滋滋地看好戲呢,突然發現身邊的林夏有些不對勁,他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眼,心裡暗自叫苦。他的腦子飛快地轉起來,眼睛迅速掃了一眼金旭。金旭彷彿是看明白他的意思,說:“換一個,來個新鮮點的。”

周磊沒料到有人踢場子,剛要反駁,只聽路悠然道:“牌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找個獨有的特徵更刺激。”

金旭連連附和。周磊撇撇嘴道:“那就7親一下在場O型血的人吧。”

林夏苦笑着要起身,這回真是沒法躲了。沒料到,楊凱朝搶先站了起來。他樂呵呵地說:“哎喲,願賭服輸。委屈小磊磊了。”

周磊一見是好友,滿臉笑意道:“真是有緣分。”屁顛屁顛地小跑到楊凱朝身邊,對着臉頰,二話不說,吧唧就是一個熱吻。大家故障連連。楊凱朝這個戲精,愣是覺得自己虧了,掰過周磊身子,來了個借位接吻。頓時,全場氣氛沸騰到了頂點。大家都被這對活寶吸引的時候,只有路悠然獨自坐着發呆。他的腦海裡反反覆覆盤旋着一個問題:林夏是O型血。

路悠然是A型血,薇薇是B型血。如果自己沒判斷錯,林夏剛纔的反應應該是O型血,那薇薇絕不可能是林夏的孩子。薇薇究竟是誰的孩子?爲什麼林夏會撫養別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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