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雲的母親手術非常成功,紀父很快訂了回家的機票,生怕耽誤兒子太久。無論是紀凌雲,黎諾寅還是林夏甚至是路悠然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出發前一天正巧是週末,林夏和紀凌雲商量帶他父母去上海轉轉,晚上吃個大餐,慶祝紀母康復。紀凌雲原本也有此打算,又怕太麻煩林夏假裝女友,一直沒有開口。在紀母從入院檢查,林夏隔三差五去醫院探望。紀凌雲心中暗暗感激,總是一臉溫柔。在二老眼裡看來,是小兩口感情好。婚姻是孩子的事情,父母也無法過多幹涉。既然兒子喜歡,父母自然是歡喜的。只是林夏身世過於悽苦,在事業上無法助凌雲一臂之力。紀母有些擔憂,紀父勸慰道:林夏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心性純良,認真過日子的。紀母也就漸漸放開心胸接納林夏了。
林夏在黎諾寅的店裡,和兩人商量週末出遊的事情。黎諾寅點頭表示理應帶父母出去轉轉,他對林夏的規劃無異議。紀凌雲不安地問道:“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林夏笑笑道:“我也好久沒出去走走了。正好。”
紀凌雲知道林夏是爲了寬他的心才這麼說,心裡更是覺得虧欠了她幾分。
林夏突然想到什麼,臉微微一紅,低聲道:“那天可以叫上悠然嗎?”
紀凌雲只道是林夏的朋友,還沒表態,黎諾寅恍然大悟道:“是路悠然嗎?那個內向靦腆的路家小弟?”
林夏一臉愕然:內向靦腆?黎諾寅是不是對這四個字有什麼誤解?
黎諾寅接着道:“難怪他前幾天找我說要談談。我原本想等老人家走後再找他。看來我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你和悠然是不是……?”
林夏低頭不語,算是默認了。
一旁的紀凌雲“哦”了一聲。原來自己“借用”人家的女朋友,人家不樂意找上門來了。他暗暗好笑,開始期待和悠然的會面。
林夏低頭準備給悠然發消息。黎諾寅玩心頓起,他示意林夏不要發消息,他撥電話給悠然,開了外放。他們三個在餐廳小包廂裡,這裡彷彿是林夏專用包廂了。每次林夏和紀凌雲來,她就自覺坐到角落裡,一個人玩手機。黎諾寅將後廚的小包廂給她用。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起,電話那頭傳來路悠然懶洋洋的聲音:“大哥,你有什麼指教?”
黎諾寅道:“週末凌雲和小夏要陪二老去上海轉轉,和你說一下。”
路悠然聲音頓時變了:“可是,我約了林夏週末有事。”
黎諾寅暗笑道:“你還沒約成功吧?不然小夏怎麼會不告訴我們。”
確實,悠然找了個很爛的理由約林夏,被她當場拆穿了。他索性耍起無賴,林夏只是摸摸他的臉頰,目光溫柔。
路悠然有些無奈地說:“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林夏了。”聲音特別委屈。
林夏瞬間滿臉通紅。
紀凌雲有些心疼悠然,他知道相思的痛苦,用手肘頂了頂黎諾寅。
黎諾寅清了清嗓子道:“週日8點在凌雲家樓下集合,你假裝是我們的包車司機和導遊。地址稍後發給你。”他明顯沒有徵求和詢問悠然的意思,而更像下達一個通知。
路悠然道:“我是專程司機?你有沒有搞錯?”
黎諾寅依然心平氣和道:“你不願意啊?那也行,我就找個願意的。小夏的韓大哥,魏老師,蔡星辰總有一個樂意的。蔡星辰喜歡小夏可有好一陣子了,姐弟戀也不錯。真是可愛的小奶狗,說不定晚上送小夏又變成了小狼狗了……”他嘴裡還在叭叭叭說個沒完,林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紀凌雲卻強忍着笑,用眼神寬慰林夏。
果然,路悠然氣哼哼道:“發我地址。”隨即掛了電話。林夏心裡暗暗擔憂,悠然可別真信了這番胡說八道了。
黎諾寅一副“早聽我的就沒錯了”的表情,雙手一攤,調皮地擠眉弄眼。
林夏強裝鎮定和兩人敲定細節,這才起身告辭。
一路上,她心裡一直在擔心路悠然。他可別真信了。他表面上是個風流倜儻的無情浪子,骨子裡特別能吃醋,而且是莫名的飛醋。
她坐在公家車上依然在胡思亂想,好幾次要點悠然的電話都沒打出去。下了車,一路走到小區。手機響了起來,在空曠的街心花園顯得特別大聲。她嚇了一跳,拿起來一看,是悠然的。猶豫了一會,她接起了電話:“喂,悠然。”
“你在哪裡?”
“哦,我剛進小區呢。”林夏一路在反省自己,對於紀凌雲女友的角色,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我……想見你。”路悠然本想說“我想你了。”一時間又覺得說不出口,大老爺們膩膩歪歪的。
“哦。”林夏想說“我也想你了。”出口卻卻只是個語氣詞。
“想我嗎?”路悠然問得小心翼翼。
“不想。”林夏說不出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林夏沒有掛電話,路悠然也沒掛電話,直到林夏走進屋子,兩人都沒再開口,保持着通話的姿勢。
林夏剛要說些什麼,電話那頭悠悠傳來路悠然無奈的聲音:“聽着你的呼吸,感覺你就在我身邊。”
林夏的眼淚不知怎麼,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死死咬着脣。
路悠然道:“林夏,如果沒有之前的種種,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林夏立刻點了點頭,但又驚覺他是看不到的。她的聲音細若蚊吶:“嗯。”
路悠然輕輕舒了一口氣。他說:“林夏,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林夏說:“如果是那天的話,你不必說,我自然是明白的。”
路悠然心神盪漾,林夏是懂得他的心意的,那就足夠了。他鼓起勇氣道:“還有一件事。我這幾天一直在掙扎要不要告訴你。你仔細聽好,魏嘉藝回來了。”
魏嘉藝是林夏的初戀。這段感情夭折得特別快,不僅是他們身份有別,更是因爲突然冒出來薇薇。路悠然知道,這件事,是他虧欠林夏的。若不是薇薇,林夏畢業後,不再是魏嘉藝的學生,兩人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的。他間接毀了她的初戀。如果換做別人攪黃了自己的初戀,估計他能和人家拼命。而他,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希望公平競爭後得到林夏。於公於私,他都遲早會告訴林夏。
林夏輕聲道:“謝謝你。”非常真誠。
路悠然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他知道,自己原本就沒多少勝算,加上家裡反對,還拖着薇薇。而魏嘉藝,青年才俊。他特意去林夏大學的官網上查了魏嘉藝,照片上的他英俊瀟灑,器宇軒昂,眼神特別深邃明亮。經管學院最年輕的碩導,聖彼得堡大學博士畢業,美國訪問學者,精通英語,俄語,西語和法語。完全是男神級別的存在。而他呢?紈絝子弟,****,在英國勉強混了個文憑回來,身邊女伴如過江之鯽,如今躲在父親的公司吃老本。怎麼比?簡直就是秒殺。
路悠然好不容易擺平了母親,至少表面上她不會公開反對林夏了,本以爲可以喘口氣,趁熱打鐵追求林夏,沒想到真正的大boss來了。換做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女子,都會選擇魏嘉藝吧,更要命的是,他是林夏的初戀。他路悠然簡直毫無勝算,一分希望都沒有。
或許週末的遊玩是最後一次可以正大光明陪在她身邊了。
林夏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昨天魏老師託同學把新的手機號給我了。”
路悠然頓時死心了,他如果能贏,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林夏是智障,要麼魏嘉藝失憶忘了林夏。看來老天真是要懲罰他前些年風流債了。
林夏的聲音軟軟的:“下個月有個同學聚會,魏老師會去。”
難怪她最近沒空見他呢!這個與舊愛重複的戲碼,肯定會讓他們舊情復燃。
“我有些害怕。”林夏的聲音緩緩地飄來。
“你害怕什麼?”見舊愛肯定會擔心自己不夠好吧?尤其是那麼出色的情人。
“嗯,怕你不開心。”
“怕我不開心?”路悠然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又特別開心。
“嗯啊,我想過要和你試試看的。雖然嘴上沒有那麼說,但心裡卻是那麼想過的。如今你和我說起魏老師,我怕你心裡不開心。”
路悠然聽着,彷彿是全世界最好聽的聲音。她竟然真的考慮過要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就足夠了,真的,他已經知足了。
“那你能和我一起去嗎?”林夏小心翼翼地問。
路悠然差點沒跳起來,當然要去啊!林夏等於變相公開他們的關係嗎?
他沉浸在自己的幸福裡,好一會沒有緩過神。林夏以爲他不願意去無聊的同學聚會,畢竟是她的同學聚會,他一個人也不認識,一起坐着吃飯更是無趣。她心裡嘆了口氣道:“沒關係的。我也不太想去。”同學很多都認爲,薇薇是她的孩子,她也懶得說什麼。只有魏老師相信她。如果只是見見魏老師,林夏還是願意的,但這樣好像又有點對不起悠然。她已經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情都不能拖累悠然。
路悠然道:“去,一定要去。我想見見你的同學。”
林夏一愣,隨即無聲地笑起來。
機場大廳裡,林夏和紀凌雲託運完行李,將登機牌遞給紀家二老。四人緩緩向登記口走去。林夏和紀母並肩走在前,紀家父子落下幾步,走在後面。紀母神色猶豫,林夏看在眼裡,體貼地說道:“阿姨,你們一路平安。您有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紀母彷彿受到了鼓舞,低聲問道:“小夏,我挺喜歡你的。你要和阿雲好好的。”
林夏臉一紅,輕輕“嗯”了一聲。
紀母又道:“你們何時認識的?處了多久了?”
這個問題林夏和紀凌雲都對好口供的,不會出錯。
紀母聽到林夏不假思索的回答,心裡稍稍放了心。她的兒子,她心裡比誰都瞭解,比誰都擔憂。紀凌雲長期在外生活工作,一直單身。家鄉同齡的年輕人都已經成家立業,有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而他呢?逢年過節都是一個人回家,在家也不出門,只是睡覺玩手機打遊戲。有一年過年,紀母給他安排了幾次相親,一天兩三場。紀凌雲剛進門就聽到這個安排,差點扭頭就走。在紀母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才勉強同意試試看。是有女孩子相中紀凌雲的,託中間人問問紀凌雲的想法,但他就是一句話“沒感覺”。二老不懂他是要什麼“感覺”。之後,紀凌雲也懶得聽母親嘮叨,乖乖去相親,坐着喝杯咖啡,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擡腿走人。二老更是擔憂,尤其是鄰里間的風言風語。如今好了,林夏出現了。他們看到紀凌雲看林夏的眼神,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彷彿有了些什麼,雖然不是熱烈的情緒,但林夏肯定不是臨時演員,他們終於放心了。
紀凌雲看林夏,眼裡充滿內疚和感激。黎諾寅爲此還笑着說紀凌雲通吃。
紀母又問道:“小夏,你們平時見面機會多嗎?”
林夏按照劇本認真回答:“我們在同一個公司嘛,天天可以見面的。偶爾兩人都不加班,會一起下班。”林夏的意思非常明顯,約會時間和頻率都不一定,但天天都有碰面的。若以後紀家二老突然聯繫紀凌雲,林夏不在,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搪塞過去。“加班”真是都市年輕人最後的體面和屏障了。
紀母點點頭,表示理解。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輕人,肩上壓力都很大。
“凌雲說爲了上班方便,暫時在公司附近租房。但他今年能湊出首付買房,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不反對用你們的名義買。”紀母沒有說的話,林夏是明白的。她在給林夏寬心,有了房子就有家的感覺了。紀凌雲很快有房貸了。
林夏覺得紀母將來會是個非常好的婆婆。她同意林夏在房產證上寫名字,也沒有要求林夏出一筆首付。可惜她沒這個福氣。林夏臉上剛褪去的紅暈又彷彿加深了,她柔婉地說道:“這個聽凌雲的意思。阿姨,你放心,保重身體。即使凌雲沒有房子,我們也會好好的。”林夏說的是心裡話,紀凌雲有沒有房子,這是他和黎諾寅的事情。她和他一直都會是好朋友。然而,紀母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她用蒼老的手,拍拍林夏的手。她的手背上好幾個輸液針孔,突兀地紅腫着,此刻顯得尤爲傷感。
四人緩步走到安檢通道。紀家二老不讓送了,紀母掏出手機,要拍照留念。紀凌雲扭頭看了一眼林夏,林夏笑而不語。做戲做全套,關鍵時刻不能露馬腳了。紀凌雲說:“媽,這裡亂糟糟的,拍啥照片。”
紀母不依:“我帶回家給親戚朋友看看。我媳婦那麼漂亮,看誰以後還要嚼舌根。”說得紀凌雲一陣冷汗。
他準備垂死掙扎一下:“下次我拍了照片發給你。”
紀母道:“你上班忙,又要忘記了。而且我們也不太會弄。放在手機裡隨時可以看看。”
林夏看着紀家母子的拉鋸戰,又看到紀父神色也是想拍張照片留念的。她笑着拉過紀凌雲道:“別耽誤阿姨叔叔上飛機,拍照很快的。”她偷偷用力拉着紀凌雲的衣角,希望他別再倔強了。萬一二老起了疑心就前功盡棄了。
紀凌雲本就是怕路悠然誤會,又擔心給她添麻煩。如今騎虎難下,只能找了一個路人幫忙拍了幾張合照。照片上,紀母笑得很舒暢,紀父一臉嚴肅,林夏抿脣微笑,紀凌雲依然冷淡的模樣。四個人四種表情,但紀母卻很滿意。老公和兒子什麼樣子她最清楚了。紀父雖然假裝嚴肅,卻又摸索着胸口的老花鏡要看照片。林夏有些心酸,她溫柔地看着望着二老,想起自己的父母。
馬崢平平日裡很忙,但一直對林夏和馬旭飛有求必應。對外嚴肅,對內慈愛的父親。而林夏的母親,將家裡的瑣事整理得井井有條。即使在馬家最富有的時候,她也不請鐘點工,家務瑣事和孩子教育都是事必親躬,親力親爲。
林夏正沉浸在回憶裡,紀凌雲彎下腰,突然在她耳邊低聲道歉:“不好意思,剛纔拍照……”紀凌雲拍照的時候,紀母讓兩人站得近一些,親密一些,紀凌雲有些尷尬,將手輕輕地搭在林夏的肩膀上。林夏自然是明白的,她低聲道:“沒事的。”兩人在那低頭私語,正巧被趕來的路悠然看到。他莫名陡然一股怒火,剛準備衝上去,被趕來的黎諾寅及時拉住:“冷靜點,悠然。”黎諾寅用力拽住路悠然的手臂,就差將他摁倒在地了。悠然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柔柔弱弱小男孩了。
路悠然這才反應過來。整個計劃,他大致都是明白的。他不知爲何,忍不了這樣的場景。路悠然和黎諾寅並肩看着不遠處的四人,彷彿他們周圍的人都是背景。只見紀凌雲和林夏雙雙揮手和二老告別,他們目送二老安檢,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裡,再也看不見,這纔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又爲彼此的默契相視一笑。憑心而論,紀凌雲外表非常出色,四肢修長,高大挺拔,配着略圓的娃娃臉,完全不似快30歲的男子。林夏甚至覺得他穿着校服可以冒充大學新生。今天的林夏,長髮披肩,一身淺黃色波點連衣裙,減齡小圓領,腰際褐***結,非常俏皮可愛。若說兩人是校園情侶,肯定沒有人會提出質疑。
兩人轉身,這才發現身後臉色陰晴不定的路悠然和一臉淡然的黎諾寅。林夏心裡暗叫不好。紀凌雲悄悄往一側挪了挪。路悠然快步走到林夏面前,上上下下巡視了好幾圈,確定她沒事才放心。林夏又好氣又好笑,她只是去來機場,又不是上前線。路悠然擠到林夏身邊,不動聲色地將紀凌雲推得更遠,露出小人得志的神色。紀凌雲暗笑他幼稚的行爲,乖乖讓出了空間。
林夏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嬌嗔地責怪道:“不是說好明天去找你嗎?那麼晚大老遠跑來做什麼?”
路悠然討好道:“不遠不遠,順路的。”
一個活動中心都在市區的貴公子,突然跑到郊區機場,說順路,騙鬼呢!
黎諾寅走到紀凌雲身邊,關切地問:“都順利嗎?”
紀凌雲嘆了口氣,點點頭:“應該混過去了。”
黎諾寅剛要開口,路悠然突然插話道:“下次怎麼辦?還要演戲嗎?”
紀凌雲尷尬地笑笑,黎諾寅一臉不爽道:“沒有下次。”他還沒不爽呢,哪裡輪得到悠然這小子。
林夏一看兩人有些劍拔弩張,連忙打圓場:“過陣子,凌雲會和家人說和我分手了。”這次演出不僅僅是爲了斷絕家人相親的念頭,更重要的是爲了“澄清”紀凌雲是直男。自然,林夏也是有私心的。這麼一出,肯定斷絕了蔡星辰的想法,他總不能搶同事的女朋友吧?更何況是部門經理的。
路悠然聽到林夏這麼說,這才作罷。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很大方的男人,之前的鶯鶯燕燕花紅柳綠的事情,他都不曾在意。如今得知他們三人這個“破爛計劃”,心裡一開始就不樂意,雖然林夏認認真真和他報備過,他表面上也大大方方同意了。但真的看到紀凌雲和林夏勾肩搭背低頭私語,氣得直接想打架。愛情果然是自私的。黎諾寅不也是忍受這樣的煎熬嗎?
路悠然隨意地說道:“我們先走了。”說着拉起林夏,大步流星地往地下車庫方向走去。這是他們心心相印後第一次公開牽手,林夏有些害羞,和身後的兩人點頭示意後,踩着小碎步努力跟上路悠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