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上了牀,卻發現皇帝若有似無的一直和她保持着距離。
麗妃悄悄的往他那邊靠過去一點,皇帝又往裡移一點。
兩個人你追我趕了半天,最後還是麗妃不高興了。“皇上,您不喜歡臣妾了嗎?”
“沒有。”皇帝連忙搖頭,“朕只是太累了。朕現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休息。”
“哦。那臣妾不打攪您了。”麗妃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悅,但還是乖巧的躺在那裡不動了。
看着她乖巧聽話的小模樣,皇帝心中又浮現一絲憐惜。
“愛妃。”他小聲叫道。
“皇上?”麗妃立馬精神抖擻。
“接下來的日子,張瑩要伺候順和長公主,只怕沒空和你一起做花露了,你以後便少去長樂宮吧!這個時候你即便是去了,她肯定也沒空教你的。”
麗妃心中又一陣緊張——皇上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猜到了她和張瑩之間的交易?不,不可能!皇上要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只是勸她以後少去找張瑩?他應該直接把張瑩抓起來拷問纔對!沒錯,就是這樣,皇上肯定不知道,他現在也只是隨口一說,和剛纔一樣。自己不要想太多了!
心裡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她連忙點頭:“是,臣妾知道了。不過……臣妾關心順和長公主的病情,有空的時候過去探探病也不行嗎?”
皇帝猛地又睜開眼:“你果真這麼關心順和長公主?”
“臣妾……她算起來也算是臣妾的大姑子,怎麼說也是親戚,她生病了,臣妾關心關心不對嗎?”麗妃小聲反問。
“對,很對!”皇帝突然自暴自棄似的冷笑。“既然愛妃想去看,那你就去看吧!只是去看之前,你做好會被太后橫眉冷對的準備就行了!”
“皇上……”
他是生氣了嗎?麗妃心裡咯噔一下,突然就想說她不去了!可是皇帝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徑自翻個身便睡了。
麗妃心裡頓時又委屈得不行。
她本來也沒打算去幹什麼啊!只是看看順和長公主的狀況。確定她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難道也不行嗎?她想讓自己的家人免於性命之憂,難道有錯嗎?爲什麼皇上就是不能理解她,甚至還對她擺臉色?如果她有皇后的身世背景,她自然也是不怕的,可關鍵她沒有啊!
越想她越心酸,又不禁掉下幾滴眼淚。
皇帝聽到了麗妃低低的抽搭聲,心裡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卻始終沒有如那天晚上一般想將她像擁抱裴映雪一樣擁進懷裡安慰的衝動。或許是因爲裴映雪流淚的次數太過少見,又或許是因爲這點小事就掉眼淚讓他有些不悅,更或許是因爲想給麗妃一個教訓吧?他狠狠心。繼續閉着眼睛睡覺,沒有再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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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京城註定平靜不了。
順和長公主因爲去捉駙馬的奸反而被駙馬給氣得中風倒地的消息如一陣狂風捲過,很快就傳遍了洛陽城的大街小巷。
顯貴人家關起門來說,平民百姓逛街買菜的時候說,甚至還有人添油加醋,將那天的事情說得五花八門高chao迭起,顧駙馬養在外頭的女人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女人身份從以前顧駙馬的貼身丫鬟延伸到戲院的名伶、秦樓楚館的頭牌,甚至連顧大人曾經的寵妾都出來了!
一時間,順和長公主乃至顧家都站在了洛陽的風口浪尖上。
所幸順和長公主人在皇宮,被太后的人密密實實的保護着,並沒有聽到什麼太大的動靜。但太后卻是知道的,於是人氣得半死。
“查!給哀家放手去查!看看是哪些刁民不識好歹,竟敢編排皇室公主!一旦抓住了罪魁禍首,便將人綁了,遊街示衆!”
“母后,這樣不好吧?謠言止於智者。咱們這樣大張旗鼓的折騰,少不得又要被人說是皇家仗勢欺人,遇到那等小心眼的還要說咱們是欲蓋彌彰。”裴映雪小聲道。
“他們敢!”太后怒喝,“原本就是他們有錯在先!哀家懲處他們錯了嗎?他們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哀家來幫他們管!還有你!不是說了讓你們儘快去吧張神醫給請來的嗎,可爲何這麼久了,神醫還沒回來?你們是不是想生生拖死哀家的順和,你說!”
“母后,這才幾天功夫,張神醫就算背上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飛回來啊!”裴映雪無奈道。
因爲順和長公主的關係,太后最近整個人都暴躁了不少。這麼清楚明白的一件事,以前她自己都心知肚明不可能。可是現在,爲了順和長公主,她老人家根本不管不顧。眼看順和長公主沒有多少好轉,幾乎都要把太醫院給拆了!還幾乎一天都要問上一遍張神醫的行蹤,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就要罵人。天可憐見,難道她能現在殺去南邊把張神醫給綁回來不成?
但是太后不管。老人家瞪着佈滿了紅血絲的眼惡狠狠的看着她:“不能飛也得讓他飛!救人如救火,他是大夫,理應明白這個道理!”
裴映雪抿脣無言。
罷了,和這位幾乎理智全失的老人家,她還是少攀扯爲妙。
但見她不說話了,又一波怒氣涌上太后的心。她就是看裴映雪不順眼!她的順和生病了,皇宮裡誰人不急,可就偏偏她這個皇后一天到晚不急不慢的,彷彿事不關己,讓人看着就心煩!
又要發作,這個時候張瑩捧着一碗藥進來了。“太后,長公主的藥煎好了,現在就餵給她吃嗎?”
“哀家來喂!”太后立馬被轉移思緒,趕緊接過她手裡的藥碗。
“太后您慢點。”張瑩連忙轉而扶上她的胳膊,兩個人一同朝內殿走去。
至於剛纔還被太后罵得灰頭土臉的皇后娘娘裴映雪……誰管她?一直等到前腳跨過門檻了,後腳張瑩纔回過頭來,又送給裴映雪一抹得意淺笑。
裴映雪木然接收了她的笑容,也反饋給她一抹冷意。
張瑩忽的笑臉一收,腳步也稍稍停頓一下,才又勾起脣角回給她一抹冷笑,這才扭回頭。“太后小心腳下,您別這麼急呀!長公主就在那裡,要是讓她知道您因爲她有個三長兩短,她肯定會心疼的!”
嬌軟的聲音傳入耳中,卻令她覺得噁心。裴映雪也轉過身:“走吧,回宮!”亞尤場劃。
回到椒房殿,她的孃家大姐裴映霖已然等在那裡。
“大姐,怎麼樣?”裴映雪問道。
“皇后娘娘您猜得沒錯,外面關於順和長公主府上的事情傳得到處都是,的確是被有心人推動的!”裴映霖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