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沒打她不錯了

裴映雪尚還不知徐家發生的事情。現在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只要想到她又可以出宮,可以和母親姐姐親親熱熱聚在一起說話,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而在等待出宮的時間裡,青楊的傷好了。裴映雪特地選了四個性子柔順、手腳勤快的宮女,送給她作爲侍婢;並從自己的私庫裡拿出一萬貫,換做飛錢券偷偷交到她手上。讓她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順便,她也讓皇帝抽調了一支二十人的精銳衛隊護送她回家去。

麗妃或許也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得不厚道,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吭聲。就連皇帝長達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去流朱宮看她,她居然也沒有再哭哭啼啼的找上門去求憐愛。

至於張瑩,她就藏得更深了。那天被皇帝活生生丟在流朱宮這件事深深的傷害到了她,以至於她除了第二天出來和麗妃說了幾句話後,就把自己關在長樂宮,久久沒有出來見人。

這個丫頭,肯定又在醞釀什麼壞主意了。

裴映雪也在考慮,她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的?但想了又想,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不夠聰慧,所以還是等到了時間出宮去,問問母親和姐姐吧!有她們幫忙,肯定比自己一個人的腦子好用!土布每技。

時光飛逝,徐家下一代長房嫡女徐卉的及笄日到了。

裴映雪早早就盛裝打扮,乘着明黃色的車駕到了徐府。

徐府上下夾道歡迎。場面甚爲宏大。當然,也只是場面宏大了些。女眷中爲首的徐夫人從一開始就沒給她什麼好臉色,以至於其他人對她也只有一點面子情。

對於舅媽的冷眼相待,裴映雪早有準備。但從一開始就被她這樣冷冰冰的對待。她還是覺得有些受傷。

不過很快,當見到前後腳抵達的母親裴夫人還有大姐二姐的時候,裴映雪就沒心思關注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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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徐家今日爲了爲嫡長孫女揚名,特地請來了不少洛陽城裡有名號的人。裴映雪雖然有心想和母親姐姐單獨說說話,但她的身份就註定了她不能任性行事。

盛大的及笄禮,比大姐裴映霖當初的不遑多讓,看得裴映雪心裡感慨萬千。女子一生,也就及笄禮和出嫁這兩件事最風光了吧?

其實當初,她也曾想過自己要辦一個熱鬧的及笄禮。最好表哥能在自己及笄那天就上門提親!那才真是雙喜臨門、喜上加喜!只可惜,她雖是嫡女,但身份遠不及大姐貴重,在等級上肯定會比大姐次一等,這個她也能接受。只是……想到及笄禮上,表哥送給自己的禮物卻是下半輩子的天翻地覆,她胸口又悶悶的十分難受。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當她從睡夢中醒來,發現一切都已經到了六年後,心中除了驚愕。更多的還是傷心。那時候在她心頭一閃而逝的想法居然是——完了,她嫁人了,那表哥怎麼辦?以至於後來長達半年的時間她都沉浸在對錶哥的愧疚之中。當表哥想方設法的給她送來各種曾經的線索的時候,她心中的愧疚更是與日俱增。直到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其實,如果沒有那件事,她肯定還會傻乎乎的喜歡着表哥。及笄後就樂呵呵的嫁給他,乖乖的相夫教子,爲他生一堆胖娃娃,永遠不知道原來在表哥心裡,他也是曾在意過自己的不完美的。

然而凡事都沒有如果。他做了那件事,便徹底打亂了兩個人的生活步調。到現在,他們是徹底的分道揚鑣,並漸行漸遠了。

“哎呀。幾個月不見,我看阿卉又水靈了不少。今天及笄禮一過,不知道多少人家都要慕名來提親了!”

這麼多女人聚在一起,說話的內容自然逃不開兒女婚事。那麼今天大家討論的對象主要就是今日的主人公了。

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便連連點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不少奉承話。

裴映雪暗暗點頭。徐卉身爲徐家這一代的嫡長女,相貌人品自然沒得挑,又從小就知書達理,以後嫁個高門大戶做掌家主婦是理所當然的。

說着說着,也不知道怎麼話題就偏到了其他的小兒女身上。

裴映雪突然就聽到一個人道:“對了,我聽說你家二公子因爲八字不合,和張家小姐的親事告吹了?”

“是啊!”徐夫人含笑點頭,“那個姑娘倒是真不錯,落落大方,生得也好,只可惜我們家阿軒沒這個福氣,和她成不了夫妻,倒是辜負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一番美意。”

說話時,她斜眼往裴映雪那邊看了看。當看到裴映雪緊鎖的眉頭時,她的臉色也陰了陰。

其他人聽了卻笑道:“八字不合,那就是老天爺不同意,着實非人力所爲。能早點發現退了親事,也免得兩個人成親後互相禍害,這是好事一樁。而且二公子相貌堂堂,前途無量,想再尋一門親事想必也是件極容易的事。”

徐夫人連連頷首。“你們說的在理。不過我家阿軒就是個死心眼,當初他媳婦去的時候,他傷心得什麼似的,整整半年都沒有走出來,後來還是我好說歹說,勸了他許久,他纔去了皇宮參加賞花宴,誰知就和張小姐看對眼了!誰知道張小姐又……哎,大師也說過,他在婚姻一途上坎坷頗多,現在真個應驗了。現在我也不求別的,只希望他以後能慢慢找,找到一個可心的姑娘,不拘什麼出身,只要人品好、能疼他敬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徐夫人你這心放得還真夠寬的。我想今天這話出去,洛陽城裡適齡的小姑娘的心思都要活絡起來了!也不知道哪家小姐命好,能有你這麼個寬容大度的婆婆。不過你就不怕二公子真娶個小門小戶的回去?”

“小門小戶的有什麼關係?既然二公子之前就能得皇上賜婚,那麼下次定下人選,再去求皇上一求,皇上多半不會推脫。更何況皇后娘娘現在就在這裡呢!只要皇后娘娘肯點頭,衝着皇后娘娘的面子,想必皇上也不會拒絕的。”

說着說着,怎麼話題又轉到她頭上來了?

裴映雪好生無奈。

只是今天坐在這裡說話的人大都是她的長輩,也是和徐家裴家交往頗深的人家,這些人大都是看着她長大的,因而說話沒有多少顧忌。

只苦了裴映雪了。對於表哥的親事,現在她是一點都不想插手了。乃至於表哥的任何事情,她是聽都不想再聽!

然而現在被人給點到名字,繼而又察覺到一雙雙眼睛朝自己這邊投射過來,這是逼着她表態,她是想退也沒得退,便只能硬着頭皮道:“只要表哥喜歡,不管他選什麼人本宮自然都會支持。如果女方身份着實太低,那也無妨,本宮認她做妹妹,再讓皇上下旨賜婚便是。”

“還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這樣一來,可真是四角俱全了!”大家連忙笑道。

誰知徐夫人卻立馬把臉一板:“這個就不用勞煩皇后娘娘了!”

衆人的笑聲一噎,裴映雪心裡也咯噔一下!

“舅母,你是心裡已經有人選了嗎?”大姐裴映霖聞言連忙笑嘻嘻的出來和稀泥。

奈何徐夫人嘴角輕扯:“阿軒這孩子性子倔,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的事情,我這個做孃的也無法做主。不過既然和張小姐的這門親事已經勞煩過皇上一次了,那麼下一次我們也就沒臉再去叨擾皇上和皇后娘娘。我們蓬門小戶的,一點兒女親事,私底下辦辦也就完了,何必每次都大操大辦的,搞得天下皆知?就像這次,之前聲勢弄得那麼大,結果卻是這個結局。現在這一退親,好多人來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大家的臉色瞬時各異。

裴映雪的心也不由沉了沉——舅媽的怨念怎麼這麼深?她其實也沒說什麼啊!

不過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不過稍稍冷場一會,立馬就有人又挑起一個話題,大家便熱熱鬧鬧的朝着新話題去了,將方纔這件事扔到一邊。

裴映雪也連忙鬆了口氣。只是徐夫人的神色讓她越來越覺得詭異,這個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便對兩位姐姐示意一下,兩個人便藉口陪裴映雪去看看徐家後院的那幾株金桂銀桂,匆匆離開了。

由於及笄禮已畢,客人大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親近的親戚留下來。但是男人們都在前院吟詩作對,女人們又聚在一起談論家長裡短,這徐家的後院竟是清清靜靜的,只看到幾個掃撒的丫頭小廝來去匆匆。

姐妹三個一面走着,一面就最近發生的事情商議起對策來。

正說着話,忽見前方人影一閃,徐明軒出現了。

裴映雪連同裴映霖裴映霞紛紛面色一沉。

然而徐明軒彷彿沒有看見,依然施施然上前來:“皇后娘娘,大表姐,二表姐。”

“徐二公子你身爲男兒,怎麼沒有在前頭待客,卻偏偏一個人在後頭晃盪?要是舅舅舅媽知道了,肯定又要罵你了。”裴映霞最耐不住,當即陰陽怪氣的道。

方纔徐夫人那咄咄逼人的態度,正是衝着裴映雪而去的。裴映霞又不傻,馬上就猜到肯定和徐明軒有關,所以見到他的人就忍不住發作出來。

徐明軒依然一臉淡然:“等我和皇后娘娘說完話,我自然就往前頭去了。”

“那天不是都已經把話說完了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裴映霞不悅道,拉上裴映雪就走,“大姐小妹咱們走,不要理他!”

“皇后娘娘,微臣只有一句話——請您儘量避免和微臣的母親接觸,如果她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您也別和她一般見識的好!”

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

裴映雪怔愣一下,還沒開口,就聽到徐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旁傳來:“阿軒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什麼叫不和我一般見識?難道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她不對!如果她不這樣百般迷惑你,讓你不顧自己不顧爹孃任性妄爲,我又怎會和她說那些話?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不過說她幾句,沒打她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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