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驚慌的將卡又推了回去,葉晚再推回來,但青城還是堅持要給。葉晚摸起茶几上的剪刀,將卡直接剪斷,輕聲說:“謝謝你的好意,知道把卡還給您您也不會要,只好剪了。您回頭再補一張吧!”
“晚晚.......”顧青城聲音顫抖,痛苦的臉都變了顏色。
七年過去了,女兒還是不肯原諒她,未來,想必也不會。他曾經以爲自己離婚就得到了新生,如今才更明白,他不過是墮入了一個無底深淵。
顧青城失望離去,他走後,葉晚的眼淚才啪嗒滴落。對父親,她仍舊是又愛又恨,她自己也迷茫着,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只要母親一天不肯原諒他,她也就同樣不會原諒。
“你在晏城的時候,他去看過你外婆,也同樣想給我錢,我沒要.......”倩儀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紅着眼眶,在她身邊坐下。
葉晚依偎在母親身邊,輕聲說:“媽,咱又不缺錢,咱們就不要他的。”
“晚晚啊.......”倩儀長長嘆了口氣,良久,輕聲說:“自從你和淮生交往,媽媽覺得你長大了,有新的倚靠了,媽媽的心也放寬了。對於他,媽媽似乎也沒那麼恨了......晚晚,別考慮媽媽,媽媽知道你心裡還是在乎他的。他雖然對不起我,但他還是疼你的。如果你想原諒,就原諒他吧,媽媽不怪你,真的.......”
葉晚坐直身體,驚訝的看着母親,良久,輕聲嘆息:“媽,我覺得,您最近的變化,真的好大啊......您是不是........”
倩儀轉頭,葉晚緩緩吐出幾個字,險些沒氣暈了她。
“媽,您是不是.......又勾搭上了誰,梅開二度了啊?姚老師?”
話音一落,葉晚驚叫一聲,被摸起雞毛撣子的倩儀追的滿屋亂跑。
“額娘,您惱羞成怒了吧?嗷.......舊社會的太后,您輕點打......”
“凌董,他開了一個賬號,轉進去五十萬,估計是要給他前妻的,他也確實隨後就去找了她們母女,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這筆錢這幾天還在賬戶上,一直就沒動過。”秘書壓低聲音稟報。
凌家盈眸底閃過冷光,咬着牙解釋:“那一定是他給了,但是葉晚沒要!葉晚攀上了陸家這棵大樹,要多少有多少,區區五十萬,對她來說,已經看不到眼裡了。如果是五百萬,說不定她還能眨眨眼,五十萬.......顧青城也不覺得丟人?幸好我平時掌控着他的賬戶,沒給他那麼大權力,否則,我這凌家的產業,不知不覺的,可就變成葉家的了!”
“顧總監吧雖然人也不錯,可是您該防着也是要防着點兒。”
“我的產業,將來都是嘯晨的,誰也別想從他手中搶過去。遺囑我早已立好,誰想也沒有用!”凌家盈站起身,一腳踢開椅子,冷聲提醒:“以後,給我盯的更緊一點兒,尤其是他的經濟往來,都給我弄的清清楚楚,花一分錢,我都要知道!”
“是!”
“那地溝油的事,現在還是沒有動靜啊?這幾天老是這種不鹹不淡的小新聞,我都快沒動力了。”從體育館出來,葉晚將相機收好,與賀菲一起上了車,低聲詢問。
“等等吧!如果那邊開工了,線人會給電話的。”
“嗯,希望他們快些,又不希望,因爲害怕那些垃圾,再次流入那些小餐館,那得害多少人啊!”
“你們家不是也要開餐廳嗎?可得提醒你媽注意一些,別採購了那些垃圾油,你們那兒將來開業了,可大部分都是做給孩子們吃的。”
“嗯,我知道,我媽警醒着呢!他們不用散裝油,已經聯繫了廠家的品牌油供應。”
“那就好!”
夜已深,葉晚還端坐在電腦前,認真查詢各地關於垃圾食品的報道,並時不時的做一些筆記。無意間點開日曆看了一眼,她驀然想起,今天已經是週五了呀,陸淮生說寶石上面指紋情況的鑑定報告週四就會出結果,可是昨天給他打電話,他說還沒有拿到,今天應該差不多了吧?
葉晚隨手摸起手機,給淮生打了過去。
“爲什麼要這麼做?芳姨在陸家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對每個人盡心盡力,她哪兒得罪您了,您爲什麼要對她下手?您不知道,她一向在乎自己的名譽嗎?您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我和晚晚不夠冷靜,當場認定她就是小偷.......今天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陸淮生情緒激動,重重拍着桌上的鑑定報告,怒問臉色蒼白的徐偉貞。
“沒有她的指紋,不代表就不是她偷的......她可以把自己的指紋抹掉啊!淮生,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語氣質問和懷疑我?”
“那寶石上面您的指紋是怎麼回事?你從誰手裡看到了寶石?您什麼時間接觸過寶石?”
“我......我.......我可能以前看到過,但是你現在讓我想,我又氣又急的,哪兒想的出來?”
“是除了將寶石放進芳姨口袋的那一刻之外,您也沒怎麼接觸過這顆寶石吧?”淮生臉色冷沉,怒斥:“我那麼尊敬您,我處處遷就您,你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攪的全家不得安寧?這不是您的性子,不是您會做的事.......頭些年,您那麼溫柔那麼疼愛我,那麼照顧大家......爲什麼,今天的您,連陷害別人這種事,都做出來了?阿姨,告訴我,芳姨到底欠了您什麼?”
“她討厭我,她排斥我,從我進陸家的第一天起,她就處處針對我.......”徐偉貞情緒幾近崩潰,終於扛不住陸淮生的逼問,痛哭失聲:“我這幾天胃口好,晚上想吃點夜宵,她表面不說,背後還悄悄去問別人,對我有不少的埋怨.......我怎麼說都是陸家的女主人,我不奢侈不敗家,吃一口喝一口也不行嗎?難道要我餓死,她才滿意嗎?”
衣帽間裡,緊緊抿脣的廖競如,在聽到母親的回答時,狠狠扭了自己一把。母親太脆弱,根本就不是強勢的陸淮生的對手,這麼快就扛不住了。
“芳姨不是那種人,她不會那麼做的!”
“你自己去問!知道這件事的,不是我一個人。”
“那也一定是誤會。”
“就因爲是她把你帶大的,你就這麼處處維護她嗎?”
“這跟那沒有關係,您不該.......”
“我不該!我最不該的,是進陸家的大門,我不該和菀菀一起吃着陸家的喝着陸家的用着陸家的,到最後,還把你最喜歡的菀菀嫁給了別人!”
淮生的臉色,剎那間變了,按在報告上的手,輕輕顫抖。
“如果......如果菀菀做了你的妻子,還有人敢欺負我嗎?如果菀菀做了你的妻子,你還會爲了一個下人,像個瘋子一樣來質問我嗎?如果菀菀做了你的妻子.......我還用連吃一口飯,都要看別人的臉色嗎?如果.......”
“不要再說了!”淮生一把抓起桌上的報告,狠狠揉捏在掌心,冷聲提醒:“沒有人逼你,沒有人逼她......她說了等我,說了給我機會,我卻在滿心歡喜的回來後,得到了她已經嫁到美國的消息.......這不是我的選擇,是您的,是她的.......歲月不會倒流,我也不會走回頭路.......所以您跟我說過去再多的情分,都沒有用......阿姨,這輩子,菀菀都不會再有機會成爲我的妻子......遺憾過也好,傷痛過也罷,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請你尊重我,尊重我的妻子葉晚,也尊重您的女兒廖競如,不要再將過去的傷疤,展露給每個人看.......”
“可我沒有逼她嫁人,我也沒有不喜歡你,她更沒有想逃開你,我們是爲了.......”
“閉嘴!”臥室的門,忽然被用力推開,姚毅推着坐在輪椅上的陸景南快步進入了房間,打斷了崩潰的徐偉貞的辯解。
“瘋了!這個女人真是瘋了!”陸景南刀子一般冷冽的眼神,狠狠剜向顫抖的徐偉貞,冷聲命令身後的淮生與姚毅:“她是我的妻子,她犯得錯我來承擔。姚毅,帶淮生下去,你守在樓梯口,不許任何人來打擾。關於寶石的事情,我親自來問她。”
“是!”
“爸爸........”淮生蹲下身,焦急的解釋:“沒有......阿姨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您不要生氣,這件事......”
淮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勸說。
“是晚晚........”淮生看了一眼,臉色肅沉的看向父親:“她昨天就在追問鑑定報告的事......”
所有人的眼神,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