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最後相信了陳昊的話。
“昊,怎麼做?”
老祖母與其餘的製陶人以及巫,把泥土放回原處,一個個等待陳昊接下來的吩咐。
陳昊想了想,便在隔壁的工具房裡取來幾個石臼、一個比編織得較密的藤籃,還有一個陶盤。
“用石臼將這些碎土碾成粉。”
“嗯嗯。”
老祖母和其餘七人跟着陳昊去做,將那些碎土放在石臼裡碾得更碎,像麪粉一樣。
接着,陳昊便將她們碾的土粉收了上來,放在那個準備好的藤籃裡篩。
陳昊拿着藤籃左右抖動,而裡面的土粉從藤籃的間縫一點點地掉落陶盤裡,形成均勻細膩的粉末,同時,那藤籃裡面也篩出了不少的細石子、砂礫、草葉等雜質。
如果不篩的話,這些雜質摻和到陶器裡,就會使陶器不耐用,甚至是直接乾裂燒壞。
就這樣,衆人把這些碎陶土都篩選過一次,得到一大盤細膩、均勻、雜質極少的陶土粉末,這些陶土粉末呈灰白色,像麪粉一樣的細膩。
“昊,陶土還要這樣?”老祖母看着面前一大盤細膩均勻的陶土粉,在思考着。
“對,就是用這樣的土,造出來的陶器纔不容易開裂、才耐用。”陳昊說道。
接着衆人帶着陶粉末來到溪流邊,陳昊小心翼翼地按照土水比,二比一的比例和泥。
陳昊又將這些灰白色的陶土充分揉和,將其分成一團團小泥球。
再次回到部落裡。
老祖母命人去把製陶的工具搬出來,又對陳昊說道:“昊,要造陶嗎?”
“還不可以!”陳昊說道。
只見老祖母搬出來的製陶工具是幾塊較厚的陶板和幾根木棍。
“正好用得着呢!”
陳昊一喜,便將這些陶板和木棍洗乾淨,然後拿出一團團泥球放在陶板上,接着拿起木棍不斷槌打,就像打麪粉一樣搓打,這能讓陶土增加粘性。
“陶器可不容易造的,這過程會比較繁瑣,不過這樣做出來的陶器纔會結實耐用。”
“這是先祖傳授我的造陶之法,你們要記住我造陶的過程。”
陳昊也是捶得滿頭大汗,一邊捶打陶泥,一邊給站在面前的老祖母等人講解。
陳昊將所有的陶土充分捶打後,卻沒有馬上用來造陶,而是又放在陰涼處陰乾三日,這樣可以讓陶泥變性變熟。
三日後,陳昊和老祖母等人再次將這些熟好的陶泥取出來,又用石臼捶打併篩裡篩成細粉末。
然後又將這些陶土粉添水,充分揉和,這個時候,這些熟過的陶土似乎比沒熟之前更有黏性,質量也是更加的好,甚至其表面也更有光澤。
大樹底下。
三個陶缸裡面都放着一團團搓好的陶泥,還有兩個陶缸盛着清水,一些陶板放在每個人的面前。
“昊,我們要先進行祭祀,告知先祖,祈求得到先祖的保佑。”
就在陳昊準備製陶的時候,老祖母便阻止了他。
“好好,不差這點時間。”
陳昊抿了抿嘴,就看着老祖母和巫進去屋裡,半個小時後,她們又走了出來。
只見她們都把臉塗成了紅色,臉頰還畫着兩道綠色的槓,頭髮紮起來,發上插滿了一根根長長的灰黃色的野雞尾羽。
老祖母和巫這兩個老女人出來後,就圍着那些陶土在跳舞,她們赤着腳,一邊跳一邊有節奏地拍掌,而且嘴裡還唸唸有詞地哼出一些不知名的語調。
陳昊看了看,覺得好無聊,也想起了些事情,便離開這裡,跑回家裡去了。
“釉!”
他從家裡取出一碗已經碾磨成粉末的長石粉,這種長石粉呈晶狀,是數日前陳昊抽時間磨出來的。
他帶着長石粉末回到大樹下,約莫過了二十分鐘,老祖母和巫的祭祀儀式終於結束了。
於是,大家開始製陶。
這製陶就不用陳昊多說了,因爲沒有機器,部落人的製陶手法比陳昊還要嫺熟。
只見老祖母和陶正先造出一個陶餅作底,然後將陶泥搓成一條條,繞着底部修造起來,一圈一圈的,一直形成一個陶罐,簡單地造出一個形狀。
這樣的陶器表面還不平整,於是她們又用木棍、蚌殼等表面光滑的東西,將陶器表面都磨得平滑光亮。
陳昊想了想,也造了幾隻陶碗和陶碟、陶杯、陶茶壺、陶勺、還有一個帶蓋的陶鍋和一個比較粗糙的土竈,算是勉強將生活用的陶器造出來。
“昊,你造的是什麼陶器?”老祖母看到陳昊造的那個鍋,不禁生起了疑問。
“這叫砂鍋!”陳昊說道。
老祖母搖了搖頭,繼續去造陶器。
部落人造了陶罐、陶碗、陶鬲等原始陶器。
造完陶器後,果然不出陳昊所料,老祖母等人懂得將新造的陶器先進行陰乾。
想來她們已經知道溼乎乎的陶器直接燒會燒裂,不過她們可能不知道,這是因爲溼的陶器直接燒的話會因爲陶器裡外的溫度不一樣,熱脹冷縮的原理,所以會導致陶器直接開裂。
當然,如果想要快點得到晾乾的陶器,可以在新造的陶器旁邊燒一堆火,這樣就能以低於一百度的溫度慢慢烘乾陶器,但這樣做的話會非常浪費木柴和人力,這不符合當前部落的情況。
造完一個個還溼乎乎的陶器,陳昊就將準備好的長石粉泡水製作糊。
他拿着用幾根雞毛紮成的毛筆,將這些灰色的糊一點點地塗抹在自己剛造的陶器的內外面。
“希,你也來幫忙,這樣塗的。”
“嗯嗯。”
由於陶器比較多,陳昊便找來自己的伴侶風裡希幫忙,他之前造的陶器就有風裡希的幫忙,這是他們兩人共同造的第一批陶器。
陳昊還以爲自己才懂得給陶器上釉,沒想到老祖母等人也拿出了一碗碗糊給陶器的表面上釉。
過去一問才知道,原來那是一種用某種樹皮搗出來的糊,陳昊也知道,釉有很多種配方,其中就有植物汁液造的配方,但這種配方比較原始落後。
一般來說,如果只講求實用性,那直接用長石粉末制的釉就行了。
長石粉末在高溫下會玻璃化,這就就能形成依附在陶器表面的保護層,具有絕佳的防水性、耐磨性、以及能爲陶器增加硬度。
陳昊跟老祖母解釋要用長石粉末作釉,不過老祖母並不相信他。
陶器都上完釉後,就放在陰涼處進行陰乾。
在這期間,陳昊詢問了部落人的燒陶方法,原來部落人平時燒陶是直接將陶放在一堆柴火上燒,這叫篝火法燒陶,是比較原始的燒陶技術。
但這樣肯定不行的,這樣燒並不能達到陶化的最佳溫度,這樣燒出來的陶器就有很大部分會燒得不好,容易出現壞的陶器。
陳昊想了想,又去取來陶土,造了一個陶網格,還有一個陶輪,陶網格是將來造爐用的,而陶輪則是以後用來造陶用的,在沒有陶網格之前,造不了爐。
陳昊乾脆在部落旁邊直接挖了一個土坑作爲爐,這樣的坑雖然不如真正的爐,卻可以起到保溫、增加燃燒溫度的作用。
正如漢字的“窯”上面部分便是一個穴,下面“缶”字,是瓦器的意思,窯便是古代人用地穴燒陶法造出來的字。
正如陳昊挖的這個坑,然後把陶器放進去燒,便是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