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我大姐讓她早產,最好一屍兩命,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成爲馬家正室了,將來大姐夫升官發財,你就成爲誥命夫人,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了!”
“不是的,我不是這樣想的。”
當然,李嫺的確幻想過,表嫂生孩子,若是難產了會怎樣。
畢竟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誰也不敢保證?就能順利生產。
最壞的就是表嫂一屍兩命,表哥還年輕是要重新娶媳婦,就憑表姨對自己的喜愛,自己一定能嫁給表哥。
若是表嫂死了,孩子還活着,那也無妨。不過是個纔出生的嬰兒,做他的後孃也不算爲難。
再或者母子平安,只是表嫂傷了身子,再也不能生養了。
若是表姨再三的懇請,要求她做表哥的二房,倒是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不過真的讓她出手害人,她還是不敢的的,剛纔在後院也不知道爲了什麼,居然腦子發熱推了表嫂,當時她就後悔了。
“不是這樣想,那是怎麼想的?”
春柳再次冷笑,“其實你一個大姑娘,跑到別人家來住,這本身就有問題,你敢說你不是衝着你表哥來的?”
李嫺大急,“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我只是許久沒有看見小姨和表哥,過來走親戚的。”
“是嗎?”
春柳冷哼一聲。
“我看馬嬸子倒是有心讓你給他兒子做小老婆呢!”
被點到名字的馬寡婦一陣心慌,連忙搖搖手,“不!三丫頭,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纔沒有這樣想過呢。”
“我說馬嬸子,我也是常來常往,你那點小心眼,我早就看穿了,不過是看你兒子現在當官了,富貴了,就想着給他娶上兩房小妾嗎?”
春柳直截了當點明馬寡婦的心思。
馬巖不可置信,“娘,您不會真的有這想法嗎,不行!萬萬使不得!”
馬寡婦對兒媳婦是百分百的滿意,聽兒子答應這輩子只要兒媳婦一個女人,不打算再納妾,她是稍微的不滿,後來知道是陳家提出來的,也就罷了。
這莊戶人家,除非是大財主家,誰家有小老婆的!
後來兒子高中進了翰林院,馬寡婦也搬到京城裡,又接觸了官宦人家,一顆心又活泛了。
兒媳婦是好,可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到現在還沒個孩子。
就算馬玉蘭這一胎便生下一個兒子,只有一個還是顯得單薄。
趁着現在手頭寬裕,給兒子納上兩房小妾,多子多福才興旺啊!
馬寡婦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畢竟這個社會就是如此。
不過,這合適的人選並不好找,這時,來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馬蓮。
雖然她那養父與自家有些小恩惠,可畢竟是陳年往事,馬寡婦膩歪馬氏族人,可兒子當官了,那頭一個個立刻貼了上來。
原本想給這丫頭些許銀子,打發了算,不想,馬蓮直接跪下哀求,又說再也尋不到親人,若是馬寡婦不收留,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馬寡婦動了惻隱之心,才把她留下。
可巧孃家堂妹的閨女來了,就一併住下。
這兩個姑娘模樣不錯,李嫺看着就好生養,又是自己的姨侄女。
馬寡婦就起了心思,想讓她給兒子做二房。
至於馬蓮,嘴甜人又勤快,就是太單薄了些,馬寡婦一開始並沒有考慮她。
不過,這姑娘溫柔又細心,暗暗給馬巖做了衣服鞋子,卻交給馬寡婦,推說是她做的。
如此識時務,讓馬寡婦對她印象更好,也就不阻止她接觸兒子。
若是兒子喜歡,讓她做妾也可以。
這會兒被春柳說穿了心思,馬寡婦先是老臉一紅,轉念又硬氣了。
說道:“我家巖兒已經是官身,就算是納兩個小老婆也無妨,又不是養不起!”
春柳笑道:“現在有錢了,我記得當初大姐夫進京趕考的盤纏,還是我大姐的嫁妝銀子呢!”
馬寡婦一時氣悶,馬巖說道:“三妹,你不必擔心,我不會納妾的!”
春柳冷哼一聲,“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馬家若是對我大姐不好,我們就接回陳家去!”
陳老太眼皮一抖,哼道:“死丫頭,胡咧咧什麼!”
馬巖正色道:“三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娘子,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還說不讓玉蘭受委屈,那她今天怎麼就早產了?”元媛冷冷的說道。
明明是男人惹來的爛桃花,爲什麼要讓女人承受。
春柳也附和道:“是啊!剛纔你家表妹都承認了,就是她們害了大姐,不知道大姐夫你,準備怎麼給大姐出氣呢?”
李嫺和馬蓮同時用哀怨的目光看向馬巖,叫道:“表哥!”
叫的一波三折,婉轉悱惻,可惜卻不能打動他。
馬巖根本不看她們,冷靜的說道:“兩位表妹太讓人失望了!”
“你們到我家,娘子對你們是悉心關照,你們怎麼能害她!”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二女同時哀求。
“現在說這個已經遲了,好在娘子沒有大礙,只是我家就不能留兩位姑娘了!”
“什麼,表哥你要趕我走?”李嫺大叫,“這是我表姨家,我不走!”
馬蓮爺哭訴道:“表哥,你知道我再無親人,難道要我流落街頭嗎?”
“兒啊,玉蘭已經母女平安,不如就罰點別的,讓她們給玉蘭多做幾身衣衫,算是賠罪!”馬寡婦心軟了。
李嫺的母親是她堂姐,小時候沒少照顧她,家裡貧窮,堂姐常常自己餓肚子,把東西留給她吃,這樣的恩情馬寡婦一輩子也忘不了!
就這樣把孩子送回去,自己也沒臉見堂姐啊!
至於馬蓮算是附帶的,這丫頭也算貼心,又沒有家人可投奔,不好讓她流落街頭。
“嬸子這話說的真輕巧!幾件衣服就了事,我大姐的性命就這樣不值錢?”春柳橫眉怒目。
元媛也很不爽!
母女平安就可以不追究責任了?真是豈有此理!
說道:“玉蘭沒事,她們也是殺人未遂!一樣犯罪了!”
“表姨,我沒有殺人!”李嫺尖叫。
馬蓮也瑟瑟發抖,做出十分害怕的樣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推表嫂!”
“害人就是害人,沒有什麼故意不故意的說法!”元媛大義凜然,瞪着馬巖。
“侄女婿,你是讀過律法的,來給她們說說殺人未遂,是個什麼罪名,該是打板子還是流放啊!”
“表姨,我不要打板子,更不要流放!”李嫺大驚失色。
馬蓮也慌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這麼嚴重!”
元媛冷哼一聲,“嚴重不嚴重的,只管問你表哥!”
馬寡婦也急了,馬蓮就罷了,李嫺可是堂姐唯一的閨女,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照看好了,絕對不能出岔子。
“元姑啊!你侄女糊塗了,你看着她年紀還小的份上,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元媛冷笑,年紀小!總是這個藉口!
“嫂子,你侄女可不小了,還是換個藉口吧!”
馬寡婦老臉臊的通紅,在年紀更小的元姑面前說這樣的話,真的打臉呢!
馬巖嚴肅的說道:“娘,不要再說了,兒子是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輕繞了她們,就這樣我已經對不起娘子和孩子了,您再說,我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姑姑,兩位表妹我會盡快送走,往後我一定會加倍對娘子和孩子好的!”
元媛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總不能真的把兩個姑娘送進牢房。
古人講究,家醜不可外揚,胳膊斷了,要折在袖子裡頭!真的傳出表妹爲了上位,害表嫂早產的事情,馬家的臉面就丟盡了,馬巖的仕途也會受影響。
“你自己看着辦!”
陳老太卻冷着臉,“我家玉蘭吃大虧了,這兩個死丫頭必須做出賠償!”
馬蓮可憐兮兮,小聲哭泣,“我身無長物,怎麼補償,不如就賣身給表嫂做丫頭,當牛做馬的伺候吧!”
“你想的美,伺候玉蘭,那你可以留下了,不可能!”
陳老太撇撇嘴,哼道:“當我是傻子嗎,留下來做丫頭,趁着我家玉蘭身子不方便,就伺候到你表哥牀上了!”
“到時候再要死要活的鬧騰一下,還是如願做了小老婆!我呸!美不死你!”
哎呀!這老太太不簡單啊!
衆人聽了老太太的話,再看馬蓮的目光變了,李嫺也是咬牙切齒,早就說這個小賤人不簡單,原來是真的!
馬蓮哭聲一頓,又變大了,“我沒有這樣想過!”
“小賤人,別再嚎喪了!”陳老太可沒耐心和她磨嘰。
“沒錢好辦,你自己賣身還債,看你這模樣還湊和,馬馬虎虎應該有男人要!”
“表嬸!您救救我吧!”馬蓮一把抱住馬寡婦的腿,苦苦哀求着。
陳老太卻哼道,“動不動就哭,果然是喪命星,難怪親人都死絕了,晦氣!”
馬寡婦心頭一跳,心說,陳老太說的有道理啊!
連忙推開馬蓮,“你不要哭哭啼啼的,有話好好說!”
馬蓮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心中暗恨馬寡婦無情。
擦拭眼淚,“表嬸,我真的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