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我來到了敦明大學腦科學與人工智能實驗室,我躺進一個設備裡,有很多的數據感應線固定到我頭部的各個位置,實驗室裡的一個人問我:“你還記得你以前生活中見過的人和以前的事嗎?”
我說:“從我進精神病院那天起我什麼都不記得”
那個人抿嘴一笑說:“很好,過一會你會獲得驚喜的。”
我放鬆的笑着說:“我最大的驚喜,就是頭上這東西能把我電死。”
那個人笑了一笑並沒有回話,過了一會,實驗倉的倉門閉合了,我感覺腦子裡充滿了各種幻覺,突然,幻覺越來越真實,我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裡。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個老人和一個婦女在搶我,我感覺我的身軀太小了,我不會說話,只在他們的搶奪中嗷嗷的哭着,我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嬰兒,我掉進了雪地裡,我看着周圍都是厚厚的白雪,我哭的更厲害了。
他們爲什麼發生爭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我在思索着的這一刻大腦又是一片空白,周圍的場景消失了,突然又一個新的場面出現在我的眼前,這是一天的清晨,透過窗子看見晴朗蔚藍的天空中,有幾朵雲彩像白白的棉花糖似的,屋裡有個老女人在翻着日曆,看樣子這個老女人大概有57歲左右的樣子,她看着日曆說:“今天是初二,鎮上是集。”
這時我湊到這個老人旁邊,看日曆,我看不懂寫的是什麼,我對這個老人說:“奶奶,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她看我走了過來對我說:“等你長大了就能看出來了,一會兒和你爺爺去鎮裡頭趕集去。”
這時,我看見另一個老人走了過來,我趕緊湊到他跟前說:“爺爺,奶奶讓我和您一塊去趕集。”
爺爺叫我跟着他,我們走到了一個二八自行車跟前,爺爺抱我起來讓我坐在自行車的大梁杆上,他讓我雙手扶着前面車把的中間部分,這時,奶奶走了過來,在洋車後面綁了很多掃把,我回頭看去,我奶奶的洋車後面也拖着一堆這樣掃把,這些掃把是爺爺奶奶在過去的日子裡用高粱秸稈做的,他們打算去鎮上集市裡賣。
我們從家裡出來後,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一路顛簸着15分鐘過去了,剛到了鎮上,我突然開頭說:“爺爺,我想吃豆腐腦。”
爺爺帶我到了鎮上供銷社前面的一個早餐攤上,這個早餐攤看起來是臨時搭起來的,周圍由塑料苫布包圍着,用來防風,入口朝南,入口前面,是一個用石油桶自制的大爐子,上面放一個油鍋用來炸油條、炸油餅,旁邊還放着一個小爐子,爐子上面有一口小鍋,鍋裡面是豆腐腦用的滷汁,我和爺爺走進賬裡找到一個座位後,他抱起我把我放在了椅子上,然後爺爺朝着正在炸大果子的人的方向嚷了一聲:“我們這一碗豆腐腦,一個大果子。”
掌櫃的回話說:“唉,得嘞。”
我四周張望着這個帳子裡,這個帳子裡所有的桌子上擠滿了人,沒過一會兒,老闆娘,打開豆腐保溫箱的保溫蓋,老闆娘,熟練的用片勺,一點一點的片白白嫩嫩的豆腐,每片一塊,連待着放進碗裡,碗裡放進了六、七層薄薄豆腐層後,將片勺放進碗裡切兩、三刀,我看見這幾個動作,心裡突然很好奇,爲什麼要切這三刀呢?切完這三刀後,老闆娘走到了那個小爐子旁,上面那口煮着豆腐滷的小鍋裡面冒着泡,滷鍋上一股股的白色的熱氣升騰着,老闆娘盛了一勺滷放進剛纔片好豆腐的碗裡,雙手端了過來,放在了我前面,我爺爺拿着勺子,給這碗裡面的豆腐腦翻騰了幾下,在翻騰的那一剎那,可以看到,黃花菜,黑木耳,看着稠密的滷汁和白嫩的豆腐在碗裡翻騰着,我嘴裡直流口水。
因爲我牙口還沒長全,爺爺怕我嚼不動大果子,他將果子撕成小塊放進豆腐腦的碗裡泡着給我吃,我一口一口的吃着,此時只覺得彷彿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爺爺看着我的正香對我說:“你從這吃別走,待會你奶奶過來接你,別四處亂跑,知道嗎。”
我一個小人就吃着一大碗的豆腐腦,泡進豆腐腦的大果子塊放到嘴裡,既軟又脆,我陶醉着這種感覺,沒過了一會兒,我奶奶走進了這個棚子裡,這時我吃了一半左右,我對奶奶說:“奶奶,我吃飽了,我吃不了了。”
我奶奶沒說什麼,拿起了勺子,把我剩下碗裡的吃掉了。
突然,我什麼也看不到了,只感覺四周一片空白。我心裡納悶,這是怎麼了,待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後,眼前漸漸變清晰了,此時我正躺在實驗艙裡,實驗倉的蓋子是打開着的,我看到站在實驗艙旁邊的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說:“於東,我們今天的試驗很成功。”
我躺在艙裡面嘆了口氣說:“哎,我做了一個夢,讓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另一個人說:“我們這個實驗設備,就是要激發起你大腦裡以前的記憶,可以治療失憶症並瞭解你的內心深層次的問題,你現在可以從艙裡出來了。”
我從艙裡出來後,他們兩個把我帶到一個設備前,這個設備前面有一個攝像頭,有一個麥克風,他們讓我對着攝像頭回憶我剛纔在實驗艙裡所經歷的記憶碎片並訴說我此時得心理感受。他們讓我戴上耳麥後,就離開了房間。
此時我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我對着麥克風,不知道說什麼,因爲我自從心理疾病後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說話了,我沉默了很久一句話也沒說,過了一會,剛纔的那個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拍了我的肩膀對我說:“沒關係,心理怎麼想的你就怎麼說,你只有說出你真實得內心想法,才能救你自己,你能行的。”
我回過頭去,看他,他又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加油、我出去了。”
我對着麥克風,看着前面的攝像頭說:“我想你們,我好想你們,我真的很想再回到你們身邊,時間可不不可以倒流,帶我離開這,我要離現在這個世界遠遠的。”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沉默了許久,一句話也沒說,剛纔的那個人進來屋裡,把電源關掉。
他說:“上午就這樣吧,一定很累吧,走吧,我帶你去宿舍。”
此時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太陽很暖和,見了太陽,我感覺我的心情突然變好了,他帶我穿越這個大學的校園,四處的建築雖然有一些老,但綠化和各種硬件設施都很好,我們繼續往前走,只看到這所學校的學生們,一邊走一邊兩兩結對的並排走着,邊走邊聊,看着他們天真無邪,燦爛的純真笑臉,我的心理覺得很舒服,穿過了比較老的建築區,映入眼簾的是比較現代的建築區。
帶着我走的那個人問我:“你叫於東,是吧,相信我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我沒有回話,他又接着說:“前面這個比較現代化的建築樓就是我們的宿舍樓。”
我們走進了宿舍樓裡,“以後,你和我們住在一起,這個是你的牀鋪,這個屋子除了我,還有一個我們實驗室一個設計硬件的工作人員,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啊。”
他帶我熟悉了宿舍環境後,就帶我去食堂吃了中午飯回來後中午休息了一會。
下午兩點,我們走進了實驗室,我喝了口水,然後躺進設備裡,關上了實驗艙門,慢慢的,變暗了,過了一會兒,突然慢慢的視野開始變亮,一個新的世界進入了我的眼簾。
在這個世界裡,我感覺我仍然是一個小孩子,我是如此的渺小,看起來只有3歲的樣子,我在屋子外面走着,在屋子外面玩耍着,我正在玩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拿個小鏟子不斷的再剷土,突然,一個婦女看見我後,就把我搶走了,使勁的抱着我緊緊的,她跑的非常的快,這個人使我覺得非常的害怕,我開始嚷着:“放開我,放開我!”
我放生大哭,她抱着我跑到了他們家裡,她的後面還跟着一個看樣子比我還小的小女孩。她們的屋子裡面很是破舊又很陰森,這使我更害怕了,我看着裡面的一切都是髒兮兮,很破舊,地面是坑坑窪窪的,這裡對於我的感覺就像地獄一般。
那個婦女讓那個小女孩負責看着我,我朝着門那邊走,想趁她們不注意逃走,走到門跟前看着外屋門有兩個木栓,下面一個木栓,上面一個木栓,我一看上面的那個木栓,對於我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高了,根本就夠不到,她們時時刻刻盯着我,我剛要用手摸門,那個小女孩就嚷了起來,那個婦女就走了過來一把把我抱走,扔到炕上,我開始大哭起來。我嚷着:“我想回家,放我出去。”
她非常強硬的說:“不許哭,這就是你的家,你要在哭我就打你,你不許在和你爺他們一塊住了,我是你媽,她是你妹。”
我心裡想,不,她怎麼會是我媽呢,怎麼和女魔頭似的。聽到她這樣說,我就開始更大聲的哭着喊着,“我要回家,你放我出去。”
聽到我這樣嚷着,她飛快的走到我旁邊,用手堵住我的嘴,她這樣做,更加的使我感覺到害怕,我哭的更厲害了,看這個屋子裡面黑不溜秋的,各處都是很破舊,窗子上的窗戶紙上去都有窟窿了,透着風,我坐在炕上哭了好一陣子,透過窗戶紙的窟窿裡看見一個婦女走到了窗前,她手裡拿來了一根大米花柺棍糖,對着窗子說:“湯玉,我拿了根柺棍糖給於東,你哄哄他,你老讓他哭,這樣不行啊。”
我媽沒有迴應她,我看見外面的柺棍糖我就伸手去要,這個婦女透過窗子前面的窟窿看見我坐在炕上哭。
她對着窗子上的窟窿說“東,二姑給你大米花柺棍糖吃,我從這個窟窿順給你。”
她邊說邊把柺棍糖從這個小窟窿遞進來,我停止了哭泣,伸手去拿,我的母親拽着我的胳膊不讓我拿,對我大嚷大叫:“不許拿,不許拿,你要拿,我打死你。”
她抓着我的手不放不許我去接二姑遞給我的柺棍糖,我媽的另一隻手也沒閒着,堵着我二姑從窗戶紙窟窿裡送進來的柺棍糖,我看見我媽這樣,這時我哭的更厲害了。我二姑看到我哭的更厲害了,也不管我媽用不用手堵着了,就往裡送,一根一米長的柺棍糖碎成了好幾截。
看見碎了的柺棍糖,我更使勁的哭,我心裡想,她就是個女魔鬼,她絕對不是我親媽,我要反抗她,我用手去抓已經碎了好幾段的柺棍糖,剛抓到,我媽從我手裡搶走了,這時我用更大的哭聲來反抗她,外面的二姑媽看着這些也是無可奈何,傷心的離開了。
我媽從我手裡搶走那些碎了的柺棍糖,把這些給我小妹吃,對我大聲的吼“不許吃她們給的東西,不許再哭了,再哭我打死你。”說着拿着埽把要打我,我被嚇得強忍着不哭,心理恐懼着,不停的抽泣着。
第二天的清晨,我呆呆的做在炕上,這時我爺爺偷偷的進來了,屋裡的三個人都沒有發現,因爲她們兩個人一直盯着我,我爺爺悄悄的拿一根鐵彈慢慢的將外屋門的門栓撬開了,他突然從外屋衝了進來一把抱住坐在炕上的我,他抱住我那一剎那,我心想我終於得救了,爺爺趕緊帶我脫離這個讓我恐懼和害怕的地方吧。
這時我媽在這一剎那使勁的拉着我的腿,我的腿被她用力拉的疼的受不了了,我又開始大哭起來,對於一個三歲的孩子,我只會用哭聲反抗,他們兩個人拉拽我,誰都不肯放,我抱着我爺爺的背不放手,想趕緊離開這個女魔頭,我媽又開始拉着我的腰不放,我媽左看看,右看看,她看見一個保溫暖壺,她左手拽着我的腰,大聲嚷道:“你給我放手。”
說這句話的同時,右手拿過來暖水瓶,向我爺爺的脖領子身上倒,暖壺裡流出冒着蒸騰的水蒸氣的熱水,我爺爺當時就慘叫一聲,強忍着熱水燙傷的疼痛,大嚷一聲,“你他媽的給我放手。”
我爺奮力從我媽手裡搶走了我,抱着我跑,跑回了爺爺家裡後,把我放到炕上,對我奶奶說:“趕緊給我找幾件衣服,我衣服已經全溼了”他邊說邊拖衣服。
我奶奶看見他上身全燙紅了,問:“怎麼成這樣了?”
我爺爺說:“她把暖壺裡的熱水往我身上倒······”
這時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眼前一片白茫茫,我的潛意識這時告訴我,我又要回到現實世界裡來了。
我慢慢的恢復了意識,從實驗艙裡走了出來,按照流程,我開始錄我現在的心理感受:
“我母親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感覺我的內心不想接受這樣的母親,我感覺到很痛苦,我不想回想起這些了,回想起這些來讓我心理很難受,我不想再這樣了,我什麼都不想說了。”
過了一會,那個經常帶我的人走了過來,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於東,你應該正視你自己,這就是你以前的回憶,不管怎樣,你痛苦也好,你難受也好,這些是已發發生的事實,你要學會接收你自己和接受過去的一切的痛苦,然後你才能化解這些痛苦,你才能真正的好起來呀。”
他用非常放鬆的語氣對我說:“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既然世間上有這麼多的痛苦,我們要找點開心的事清去做,走了,我們去玩一會。”
我說:“我什麼都不想做,就想靜靜的做着呆會。”他非常鄭重的對我說:“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你喜歡什麼運動?”
“我不知道。”
“那好吧,我們就散步好不好”
“我是個男的,你賠我散步,多不好啊,要散步你也要找一個女生陪你纔好啊”
他呵呵的笑起來,對我說:“你必須接觸外面的世界,我們邊走邊聊吧。”
我們從實驗室走出來,向南走,走到了這個大學的運動場旁邊,我走到這突然就從這駐足了,看着操場上面有好多人在踢球,面帶微笑的看了許久。
他看了我一會說:“你在這等會我,別走遠了啊,我去宿舍拿點東西過來。”
我說:“恩,你去吧,我就看着球場上的人踢球。”
我等了一會兒,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時,他手裡拿着兩雙球鞋給我看,說:“我們把鞋換上,去踢一場”
“我只要看看就行了。”
“那怎麼行,我們都走到這了,當然要踢會了。”
“我不想踢。”
“你既然想踢,就要真正的到球場上去踢,千萬不要幻想着去踢,應該馬上去踢,你必須改變自己,要學會面對,不要逃避,去享受生活的快樂。”
我聽了他這句話後,心理覺得他說的非常有道理,我馬上換上了鞋,朝着球場那邊走去。
他對球場裡的人大聲的嚷道:“哥們,能加兩個人進去嗎?”
球場中的一個人說:“可以,來吧,你們上來吧,一邊一個。”
就這樣我們一直踢到了晚上,我們去食堂的路上,我主動對他說:“踢球后,我覺的非常的開心,以後我們還來踢怎麼樣?”
他笑了笑說:“當然可以啊,我感覺你在失憶前一定經常踢球,你踢球的技術還是不錯的。”
我也笑着說:“有可能啊,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說:“我叫陸曉雷,以後你叫我雷子吧。”
第二天上午,雷子帶着我去了實驗室的時候,實驗室裡其它的博士、教授等也和我問好,他們這樣讓我覺得心理很舒服,我也非常尊敬的向他們問候,寒暄過後,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對我說:“這次你實驗倉裡回憶你過去的記憶時,你可能會經歷碎片化的記憶,但這一切都是正常的,而且,我們可以在實驗的同時觀看你正在回憶的內容,並且記錄你回憶裡的心理活動,你一定要放鬆,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啊。”
我點了點頭說:“明白。”
他們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我進入了實驗艙裡,畫面由白朦朧朧的變得漸漸的清晰起來,場景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站在奶奶家的外屋門口,看着屋外面的下着綿綿的雨,此時正值中午,我回頭看到奶奶在剁油渣,這些油炸是奶奶今天煉豬油新煉出來,煉出來豬油後,通常豬油上面都浮着很多膠塊,我奶奶稱這些膠塊就是油渣,奶奶給我盛了一小碗油炸,放了些白糖拌了拌給我,我坐在門檻上津津有味的吃着。
這時,奶奶拿水瓢從水缸裡取了半瓢水,然後又從暖壺裡倒一些熱水進這水瓢裡,她用手試了試水溫後放下暖壺,將瓢放在了桌子上,拿着和麪盆去面口袋旁邊,用碗從面口袋裡取出了幾碗白麪,將面盆放在桌子上,右手端着剛纔的混好溫水的瓢,左手一邊拿着兩雙筷子在面盆裡打轉,右手一邊均勻的向面盆裡倒水,面和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用手揉麪,在盆裡揉成團後,再將麪糰放到面板上揉一會,揉到麪糰表面沒有面噶得後,在麪糰下面均與的撒一層面粉,然後用面盆倒扣在上面,我奶奶告訴我這叫醒面,趁這個時間,奶奶開始在剛剁好的油炸裡切大蔥,切了一會外屋裡面就有很大的大蔥味兒了,不一會兒,我奶奶已被嗆得淚流滿面了。
就在這時我二叔下班回到了家裡,他進門後把自行車放好,給竈裡生活燒火,奶奶將剁好的蔥花和油渣放進剛纔和麪的盆子裡面,向裡面放了醬油、鹽、味精、五香粉等調料,用筷子和勻,然後,將剛纔醒好的麪糰揉了又揉,揉勻後,用擀麪杖把麪糰擀成了一個鋪在整個面板上的大面皮,接着在上面撒了些鹽花,擀了又擀,直到擀均勻了,然後將和好的油渣蔥花餡放到大面皮上,用筷子鋪平,由一端向另一端將這個大面皮捲了起來。將麪皮的口子用手捏好,這看起來就想一條長長的龍,然後用手將這個龍分成了幾段。每一段擀成了餅狀,向燒熱的竈裡貼,二叔小火燒竈,蓋上鍋蓋後,隔個幾分鐘左右,將鍋蓋掀開,給鍋裡的餅翻個兒各,過了半個小時5張蔥花餅餅都烙好了。
將餅取了出來放在面板上,我二叔去院裡地窖裡取了顆大白菜,披掉了最外面的一層,洗了又洗,將大白菜放在了菜板上,用刀將大白菜的菜葉部分和菜邦部分分成了兩段,菜葉部分切成條狀放進菜千子裡,菜邦部分片成了塊放進盤子裡。
就在這時我爺爺回到了家裡,看見盤裡片成塊的菜邦,往竈裡填了些柴火,在剛纔烙完餅的鍋裡,放了少許豬油,然後將菜邦子塊放進竈鍋裡,聽見刺啦一聲,爺爺就動鏟子翻炒起來,先放了一丁點的鹽,炒了幾鏟子,然後又在鍋裡放了些醋,又炒了幾鏟子,我奶奶這時從麪碗裡,抓了一小小把白麪放進鍋裡,再向鍋裡放了些紅糖,爺爺炒了一會,酸甜口的醋溜白菜就這樣出鍋了。
在我爺爺炒醋溜白菜的同時,我二叔和我奶也沒閒着,我叔將我爺回來時,帶來的的三河五香豆絲切成了條,把這些豆絲條和白菜葉條放在了一起,又切了點姜塊和蔥花,我奶奶又向竈裡填了些秸稈,竈下的火苗旺了起來,從水缸裡挽一瓢水放進竈臺大鍋裡刷了一下鍋,不一會鍋裡的水珠已經蒸發幹了,奶奶將一小勺豬油放進鍋裡,然後將我二叔切好的蔥花、姜塊拿了幾塊放進鍋裡煸炒,直到編出來香味後將盤裡的五香豆絲和白菜條一同放進鍋裡,只留下白菜尖上的幾把菜葉留在了盤裡,我叔這時把炕桌放在了炕上,將切好的蔥花餅,炒好的醋溜白菜放到了炕桌上,白菜炒豆絲最後出鍋了,上了桌,我奶奶這時還在外面忙,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呢,我爬到了炕上,透着窗子看着外面下着小雨,此時的炕上暖暖的,很舒服,看着桌上的飯菜我忍不住想吃,於是偷偷的加了一口醋溜白菜,酸酸甜甜,很爽口,看着切好的蔥花餅,切口處蔥花和油渣均勻的分佈在分了好幾層的餅裡。
不一會兒,奶奶端上了熱乎乎冒着蒸汽的一個盆子,我湊近一看,原來是疙瘩湯,湯裡面有一些白菜尖的綠葉在裡面,就這樣一桌飯齊了,我們動筷開吃,奶奶夾了兩塊蔥花餅放進我的碗裡,我吃了一口,外焦裡嫩的外皮裡面油渣蔥花香很濃郁,吃一口實在是解饞。
就在這時,突然場景眼前的場景又變白了,我此時什麼都看不清了,突然感覺頭有點痛,我心想糟了,可能他們的機器出現了問題吧,過了一會我慢慢恢復了意識,這時新的場景又出現在我的面前,外面的天氣非常的冷,這看着像冬天裡的一個清晨,我在屋裡玩着堆木塊,二叔上班前湊到我跟前對我說:“於東,晚上,二叔下班後給你買炮竹回來。”
我聽到這個消息就興高采烈的又蹦又跳的,很是興奮,二叔上班後,我心理一直期待着晚上趕緊到來,期待着炮竹,這些時間對於我來說很難熬,我就走進了二叔的屋裡玩來打發時間,這時的我還很渺小,二叔的書桌對於我來說是那麼高,但高度阻礙不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看看二叔的桌子上有什麼,我搬過來一把椅子,爬到了椅子上,然後從椅子上爬到了桌子上,看到了桌子上擺着一個一體式放音機,這個放音機兩側的音響是掛彩燈的那種,中間下面一排是機械式按鈕,上面是機械式的磁帶倉,放音機上擺着一個鞋盒子,鞋盒子裡面擺滿了磁帶,各種各樣的加起來總共有30多盒左右,二叔每個晚上都非常喜歡聽歌,估計就是用這個放音機來放音的。
這一整天裡,奶奶都在準備着年貨,奶奶說今天是大年二十七,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我一邊聽奶奶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一邊等着二叔回來,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我二叔抱着爆竹回來了,二叔將一大堆爆竹放到了炕上,我爬到了炕上活蹦亂跳起來,我看着這些爆竹,有紅紙包着的二踢腳,有紅紙包着的掛鞭,還有幾種不同類型的閃光雷,看起來有一大堆,心理有說不出的興奮,就連我吃飯也沒離開過,一邊看着爆竹一邊吃着飯,抱着炮竹看了一個晚上直到睡着了。
以後的幾天裡,都在盼望着時間過的快一點,快點到年三十的晚上,在我快樂興奮的心情中大年三十的晚上來了,奶奶包了韭菜豬肉餡的餃子,在下鍋的一剎那,要放炮竹,我等了好幾天,就在等這一剎那的放爆竹的感覺,二叔把椅子倒在地上,四條腿朝着天,把幾種不同型號的閃光雷用小細繩綁在了椅子腿上,掛鞭很長,看起來有4米長的樣子,二叔就找了一個長長的木棍子,將掛鞭掛在上面,插在了水井的井口上,二叔點着了椅子腿上的所有閃光雷,我看這些閃光雷雖然不像禮花那樣炫彩奪目,但持續的時間非常的長,看着這一切,是這麼的讓人開心,我奶奶在外屋門口嚷了一聲:“餃子翻鍋了。”這時,二叔趕緊抱着我,去點了提前掛好的掛鞭炮,鞭炮的聲響非常悅耳,看着這些燃放的爆竹我心裡感覺真幸福。
吃完了餃子,就要去親戚家拜年了,我二叔說:“於東,你拿着這個燈籠,咱們去你大爺家和你二姑家拜年去。”
我看了一下這個燈籠,這個是買鞭炮那天,二叔給我的,這個紅色的燈籠,裡面是有一個小的電燈泡,打開開關後,外面散發着紅色的光,這看着非常的喜慶。
這時,我爸也來我爺爺奶奶這了,我提着燈籠,跟着我叔、我爸一塊去我大爺家和我二姑家去拜年,我們從家裡出來,就我奶奶和爺爺在家,我們出來時碰到了很多村裡的左鄰右朋,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問侯着“過年好”。
我眼前的情景慢慢開始消失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知道又要從實驗倉裡醒來了,我清醒後從實驗倉裡走出來時,看到陸曉雷旁邊另一個男的站在旁邊,此時的我已感覺很累,我疲憊的看了看他們倆個人,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雷子博士,我在裡面過了幾天了。”
他們相視一笑後,陸曉雷對我說:“我們知道你在裡面過了好幾天,但是你以前的記憶都是碎片化的記憶,其實你在裡面只待了半天的時間,剛纔你的回憶在我們數據庫系統裡都有記錄,你可以隨時查看。”話說完,雷子遞了杯咖啡遞給了我。
“來喝一杯咖啡,提提神。”
“知道了,雷子博士,喝完好有精神錄我現在的心理記錄啊。”
陸曉雷,笑了笑說:“好了,中午,我請你吃大餐。”
你看我們心理學方面的張教授都給你送好吃的來了,旁邊的男的對我笑了笑,手裡拿着一盒葡萄遞給了我,順口說:“看你辛苦,洗了盒葡萄送給你吃,你嚐嚐好不好吃。”
我對他笑着說:“謝謝啦。”
我接過了他送給我的葡萄後,陸小雷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真的,我十分堅信你很快就能在衆人面前尋回真正的你。”
我聽了他這句話後,不知怎麼的,心裡很感動。
我說:“我們開始錄音吧。”
他看了看張教授對我說“嗯,張教授是教心理學課程的,我想他會給你帶來幫助。你不介意我們兩個在你旁邊給你指導吧,我們不會對你產生的心裡感覺做出對與不對的定性,你儘管說出你心裡所思所想,我們兩個只是想幫助你,如果你介意的化我們可以離開。”
我說:“你們不用離開呀,反正你們早晚也能聽到看到,你們放心,我不介意,我會一五一十的將我的真實感受全說出來。”
他們相互看了看,點點頭。我坐在了麥克風前面,前面有攝像頭在拍攝我的表情,他們兩個分別做在我的兩側,陸曉雷在一旁敲着筆記本電腦在記錄着什麼。
我開口說:“以前,我記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場徹底的失敗,沒想到我的回憶裡也有快樂、精彩的瞬間,我感覺到我和我奶奶一塊生活的日子很幸福,很開心,我非常想再從新走一次我的人生,想重新體會一下這種快樂的感覺,懷念蔥花餅的味道,懷念三河豆絲炒白菜的味道。”
說到這,我沉默了一會,“當然也懷念那時放爆竹的感覺,可是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就算我回到以前,現在的我還會有那種感覺嗎?”說到這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了。
晚飯過後,陸曉雷帶我看看學校外面的世界,我們在學校外面閒逛,看到外面的大廈樓宇,車水馬龍,燈火輝煌,一片現代的繁榮景象,此時,我突然想起了這兩天所經歷的我記憶碎片裡的世界,我突然想說幾句話發一下感慨,如果在以前,在別人面前,我不會說什麼,因爲不想讓別人瞭解我,但是現在我旁邊的這個人,對我白天我所經歷的記憶碎片世界裡的一切瞭如指掌,所以,和他說了我的心理所想又覺得無妨。
我看着夜景突然開口說:“這個現代化的世界是如此的繁榮,可是我更喜歡白天的世界。”
陸曉雷看了看四周,望着燈火輝煌的大廈說:“與其說你討厭這個世界,不如說你喜歡那個世界的人和自己。”
我聽他這樣反饋我,我覺得這個人懂我,他能點破我的內心想法的源頭,這時我突然放鬆了好多,心情舒坦了好多。
他拍了拍我的背說:“其實你不用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不要讓別人的看法左右你對自己的判斷,使自己的內心必須成爲和別人一樣想法的人,進而討厭這個現實的世界也討厭這個現實世界的自己。”
聽了他這句話後,我的內心爲之一振,我疑惑的語氣對他說:“你真的好厲害,好像能挖掘出我內心此時此刻所想。”
陸曉雷微微一笑說:“不是,我厲害,而是張教授厲害,你在實驗倉裡,我們看到你的記憶碎片,他就和我說,你本應該是一個很成功的人,因爲你小時候對你喜歡的事情和事物就有一種高度專注的熱愛,只要你能把這份專注和熱愛投入到你真正想做的事情,終究一定會成功,之所以,你現在變成這樣,肯定是你成長的後期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是你大腦出於自我潛意識進行的自我保護而做出的選擇性失憶。”
他又語重心長的說:“其實,現實的世界,很精彩,我相信我們會讓你找回回憶,讓你接受現在的自己,重新面對現在這個世界。”
我說:“聽了你的話後,我真的很想想起以前的事。”
陸曉雷說:“你不用着急,因爲你的回憶是碎片化的,找到回憶後,還要進行梳理和確認,更要結合你每天在實驗倉裡的記憶碎片,和你醒來後在現實中的真實感受進行綜合分析判斷,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你尋回你真正自己的那把鑰匙”。
我們一路上聊的很投心,我覺得他說的話好像能讓我的內心不那麼空虛了,突然使得我對我自己產生了興趣。回到宿舍後我躺在了牀上,在大家都已經睡去後,我在不停的進行思考着,我只知道我的人生就是個失敗,只記得這個,到底爲什麼失敗,我又經歷了什麼,這些我根本不記得,我想以前的事情一定是很痛苦的,我究竟是爲何而痛,在這樣不斷的思前想後中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