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我跑進了實驗室。和往常一樣的流程進入我回憶的世界裡,接接着上次的記憶碎片----大年三十後,我禕哥又把我接回到了我三姑家,直到正月二十,我母親從我外婆家回來了,這意味着我也要離開我三姑家回到我父母那去了。離開我三姑家前,三姑給了我5塊錢當零花錢,當時我的心裡是戀戀不捨的,在這能讓我感受到家人得溫暖。
在這兩個月,經歷的快樂的事情比我過去兩年經歷的都多,在這我的性格也變得開朗了一些,我能感覺到我的變化,離開這的那一刻,我的心裡憂心忡忡的,不知道回到我爸媽呢,又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我知道我的內心根本就不認可我爸媽這個家,飢寒交迫,穿不暖,住不暖,還時常受欺負,經常捱打,得病也沒有人管,這使我感覺不到一點的親情,我的心情從一進這個家門就開始沉重起來,走進屋裡,我看見我媽從姥姥家帶來了很多土特產,還看見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還有一個20歲左右的青年人,40歲左右的男人看見我,笑着和我打招呼,我心想我也不認識他啊,我媽告訴我他是我的二姨夫,那個二十多歲左右的小夥子是二姨的兒子,是我的表哥。
我媽把我姨夫和我表哥安排在了以前我爺爺奶奶住的屋裡,我這幾天和他們聊天,得知我二姨夫他們爺倆是打算來這邊務工的,湊巧,我二姑家的傢俱廠正好缺木工,我二姨夫就去我二姑家那打工了,一天晚上,不知道我媽爲什麼和他們炒了起來,唧唧歪歪的說着他們的家鄉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炒了一會兒,我媽急了,拿着棍子進我姨夫這屋,想要把我姨夫趕走,他們之間越來越炒,要打起來了,過了很久,雙方纔平息了怒火,我跑去我姨父那問姨夫說:“你們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啊。”我姨夫說:“你媽不讓我去你二姑家上班,我說離這近不挺好的嗎,你媽說你二姑家不是好人,說如果我再去你二姑家上班,就不讓我從這住了,她還說收我租金,讓我馬上交租金,不交出租金馬上讓我滾蛋。”
我心想,我媽實在是有毛病啊,從哪上班不一樣啊,去不去哪是人家的自由,非得聽你的嗎,我姨夫來家裡,還收人家房租,難道我姨夫不是家裡的親戚嗎,住些日子又怎麼了,怎麼能這個樣子呢,心胸怎麼能這麼狹隘呢。
第二天,我看我姨夫收拾行李,我問他:“姨夫你去哪?”他摸了摸我的頭說:“你媽不讓我去你二姑家幹活,我住不了了。”他邊收拾行李邊說“你二姑父,讓我去搬到他們廂房那,以後要是找我們玩,去你二姑家找我們吧。”我說:“嗯,我幫你拿點行李吧。”我端着他們的臉盆,拿到了我二姑家。
我的記憶碎片突然開始變得模糊了,直到進入一個新得記憶碎片裡,這個碎片時值1998年4月的一個星期天。天氣開始暖和了,我正在外屋看着外面的景色,有兩個穿制服的,一男一女走進了屋裡和我媽進行談話,他們的對話我沒有注意聽,因爲我正在看外面天上飛的小鳥呢,可隱隱約約還是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那個男的對我媽說:“這兩個孩子你只能選一個。”我媽當時選擇了姑娘,聽到這時,我走進了裡屋門口,那個穿女制服的人說:“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吧。”我母親簽完字之後,這兩個人拿着包走了。
我媽這時就開始收拾行李,收拾完行李後我媽問我:“你和我們一塊去姥姥家嗎?”我的內心不知怎麼的,我不想跟她去,我的內心無法信任她,我的內心告訴我,跟她去和不跟她去又有什麼區別,想起以前她打我,連病都不給我看,我的內心對她沒有安全感,我自己告訴我自己我跟你去又有什麼意義,而且那個地方那麼遠,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打我,誰來救我,在這,至少還有姑姑叔叔們救我。
我的內心告訴我不要去,我必須尊重我內心的選擇,我說:“現在還在上學呢,沒放假怎麼去?你們和上次一樣去兩個月又回來是不,我不想去。”她什麼也沒說,提着行李走出了家門,但是看到她們提的行李沒有上次多,我就在屋裡躺在炕上望着屋頂發呆,聽見我妹妹在院子前面,嚷着:“二姑,我們還會回來呢。”聽到我妹妹這樣說,看來她們還會回來呢。
不一會兒,我爸走進了屋裡,問我:“你媽呢?”我說:“他們揹着行李走了”他沒說話走出院子,他走出院子時,我在屋裡聽到我二姑在她家後門口嚷“於保山,於東他媽又揹着包走了。”我爸說:“像,像,我和他離婚了,以後她都不會回來了,像,像,離婚協議她都簽字了。”
“兩孩子你得要於東,因爲是老於家的根”
“知道,小丫給她了,於東留這了”
他說完這句,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二姑喊他,他沒回我二姑就走了,我心想,我爸知道個屁,知道還一個人把我丟在家裡,自己走了,也不管我。
原來我爸和我媽離婚了,我媽看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我現在很後悔啊,我爸看來是真不管我啊,可我一細想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因爲我這個媽也不管我呀,但是我媽還能給我口飯吃,不至於餓死了,可我這個爸呢,就跟家裡沒有我一樣,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追我媽去呀,可我想現在追也追不上了啊,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現在都走到鎮裡坐上公共汽車了。
我迷茫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就在我發愁之際,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看,是我姨夫家的表哥,表哥說:“以後我們搬到這來,你就和我們一塊過吧。”我看他手裡拿着飯鍋走進了我們屋裡,心想,看來是真的,看來不用自己再爲生活發愁了,不一會兒,我姨夫進了院裡,左胳膊抱着大米,我跑到了我姨夫那裡,姨夫用手摸了摸我的頭,他們爺倆陸續把背窩卷和他們的生活行李搬到了屋裡,搬完之後又回到我二姑那幹活去了。
我心情安靜下來了,不那麼驚慌失措了,我趴在炕上寫作業,直到中午11點半左右,表哥從我二姑家抱了很多木頭走進了外屋。
他把木頭放到了外屋的地上,然後他走進了裡屋,走到了爐子旁邊,把爐子上的煙筒什麼的都卸了下來,我心想,他這是要幹什麼,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把爐子搬到了外屋,放到外屋的正中央的位置,把裡面的剩煤什麼的都夾了出來扔了出去,將木頭塊放進爐子裡,生火,然後將米放進了燜飯的鐵鍋裡,投了幾遍米,蓋好鍋蓋,放在爐子上燜飯,他讓我盯着點爐子上的飯,讓我時不時的用鏟子豁楞一下鍋,他出去買菜。
不一會他從後門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五花肉和豆芽,放在了菜板子上,他把肉切好了的同時,這時米飯也已經熟了,他把米飯鍋從爐子上拿了下來,把炒鍋放在了爐子上,將五花肉放在了鍋裡煸炒,這時他對我說:“於東,去你二姑家裡叫你姨夫吃飯。”
於是我就跑去了二姑家,等我和姨父回到家裡的時候,表哥正在翻炒鍋裡的黃豆芽,姨夫洗完手後找兩個板凳放在爐子旁,我們兩個分別坐在了板凳上,表哥也拿了一個板凳坐在爐子旁邊,這時爐子裡的火還沒有息,鍋裡還在翻騰着熱氣,我看見白白的五花肉,發出呲呲的聲音,油不斷的溢出,豆芽也熟透了,我發着呆直勾勾的盯着鍋裡的東西。
我姨夫盛了碗米飯給我,他們夾鍋裡的菜吃的時候,我依然望着鍋發呆,我心想,爲什麼炒好的菜不盛進盤子裡呢,要放在鍋裡繼續炒着呢,還有鏟子也在裡面,我姨夫看我望着鍋裡沒動筷子,他對我說:“吃菜啊”我回過神來,嗯了一聲,他用鏟子鏟了一勺菜盛進了我的碗裡,我是第一次看到用五花肉炒菜的,我嚐了一口五花肉,感覺有一種我從沒體會到過的很自然的香味,這也許是肉的本味吧,而不是佐料的味道。
隨着五花肉的香味,就這樣過去了一些日子,每天晚上,姨父他們一般會多燜些飯出來,第二天早上上學前,我回憶着禕哥做炒飯的方法,自己做炒米飯吃了,雖然沒有雞蛋,但是早上能有飯吃了,就不用在學校裡看着大家啃方便麪時自己的肚子卻咕咕叫了。
很快兩個月過去了,這期間,我爸沒有回過家,這個家三面的牆已經都倒了,來這住的人反倒是越來越多了。
我姨夫招來了在我三姑家幹活的外地人還有在我二叔家幹活的外地人,全都是大老爺們,一共八九個人,晚上睡覺時炕上被擠得滿滿的。全國各地五湖 四海的人聚集在一起,不同的文化,不同的飲食,每頓飯都是胡吃海喝,每頓飯一大堆人圍在個火爐子旁,邊吃邊喝邊開着玩笑,雖然這個房子連堵牆都沒有,但這麼多人陪着我,我並不感覺孤獨和害怕。
和以前相比,這樣的生活我認爲是很美好的,至少從來不捱打,從來不受到恐嚇,內心不用在恐懼中活着,雖然和其他的孩子比我沒有零花錢,但這樣的生活也比我爸媽在這的時候生活的幸福,就這樣我的家成了外地打工的收留所了,我的心裡也不知怎的發生了變化,我已經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家了,此時在我心裡已經沒有家的概念了,慢慢的我的價值觀受到了這羣異鄉人的薰陶,我有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獨立感,我已經不知道家確切是不是在這了,可能是四海爲家吧,此時家已經不是這座房子了,家是這羣五湖 四海的人在一起互相幫助的感覺。
和這羣異鄉人在一起每隔兩天就要吃一頓大骨頭頓菜,從村裡屠戶那買來大骨頭,用刀的背面大力將大棒骨砍斷,坎大棒骨的那個情景震的案板不斷的蹦起來,他們每次都要砍到可以看到斷頭骨頭裡面的骨髓爲止,而且一定要保證骨髓不流出來,將大骨頭放在鍋裡和其它的塊菜一塊頓,在爐子上燉上一陣子,所有的人都下班回來後,一屋子的人圍在爐子旁邊燒着火,頓這鍋菜,邊頓、邊吃、邊聊、邊喝酒,這一頓飯最少的時間也要吃上1個鐘頭以上,我夾在他們中間邊吃邊聽他們聊,他們聊的開心的大笑,我也跟着他們笑,我姨夫每次夾大棒骨在我的碗裡,一定要用筷子將骨髓一點一點的剝出來,剝的一點都不剩,我每一次都要將大棒骨裡的骨髓吸乾淨爲止。
這麼多人在一塊吃飯感覺非常的香,沒過多久,我照了照鏡子,看鏡子中的自己比以前壯實了很多,如果沒有了米的時候,這羣老少爺們就去東屋扛起一袋麥子去村裡換大米那家換來一袋大米,我母親走前東屋炕上全是我家以前積攢的糧食,看着一袋袋的小麥很快的減少,也想起了我媽每次耕作的場景,她從來不喜歡上班,但對種糧食耕作從來都不迴避,而且很認真,一絲不苟,但現在的社會都靠上班養家餬口,誰還耕作呢?我無法理解我媽爲什麼上班。
有一天中午,我在屋裡寫作業,突然遠方傳來三蹦子車緩慢行駛的響聲,有個大喇叭的聲音隨着三蹦子車的響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換餅乾,換方便麪·······”
我走出門口一看正是從這個三蹦子傳過來的,我向開三蹦子的人招了招手,嚷他過來,示意他到我這停下來,三蹦子停下來的時候,我讓他從這等我,我趕緊跑去屋裡和姨夫說,我要讓他用東屋的糧食換方便麪和餅乾,這樣我就不用在學校裡看着別人吃零食,自己卻吃不到而眼饞了。
就這樣一袋麥子換了兩箱方便麪和一箱餅乾,我心想,我媽留下來的糧食看來真的有用啊,最起碼能保證最基本的生存問題。
記憶碎片裡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自從和姨父他們一塊過,我幾經很久沒去同學家、小夥伴家裡玩了,突然很想去小夥伴家裡玩,一個週六的早晨,我去找子明玩,到了子明家裡,不一會聚集了很多和我們年級差不多的孩子,有很多我不認識,但是都是我們村這一當片的,他們和子健、子明很熟,這一大羣人,談論着今天鎮裡是集,要不要去趕集,最後的結果是,幾個比我們大一點的孩子牽頭決定大家一起去鎮裡趕集,我心裡想,鎮裡這麼遠騎自行車也要20分鐘,我也沒有自行車我們怎麼去啊,我們小孩子都不會騎車呢。
最後大家決定徒步去鎮裡趕集,我們在路上邊走邊玩,進了鎮裡後,這時鎮上的幾條街上都已經人山人海了,街道上人頭甬動。
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什麼也不能買,就跟着小夥伴們東溜西溜,溜到油絲麪攤位那,小夥伴們都去了油絲面談那吃油絲面,一人一碗油絲面,一個肉燒餅,幾個孩子差不多把兩個桌子都坐滿了,我沒有和他們去攤位上,因爲我手裡沒錢,我不敢進去,我覺得坐在那看小夥伴們吃非常的寒磣,我想離油絲麪攤位遠遠的,走到了賣襪子的攤位旁邊左顧右看。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我們這羣人中的一個人說:“子成有1毛錢不,拿出一毛錢。子健,有1毛錢不,拿出來1毛錢。子明我知道你有1毛錢,拿出1毛錢。子維,你,拿出來1毛錢。”這幾個人一共湊了5毛錢,要了一碗油絲面,放在桌子上。子明走到我跟前說:“老貓,你過來。”他帶我到了油絲麪攤位上,讓我坐在這碗油絲面跟前的座位旁邊說:“老貓,你坐這吃吧。”我看桌子上有一碗油絲面,我說:“我沒錢啊。”其中一個人說:“哎呀,老貓你放心吃吧,你就不用擔心錢的事了,你吃吧,趕緊吃,要不一會涼了。”
聽他說完,我大口的吃了起來,大家在旁邊看着我吃,我心裡很感動,我眼裡閃爍着淚花,其中的一個人說:“老貓,趕緊吃,別發呆了。”我大口的吃着面,突然我眼前的畫面變白了,我的記憶碎片在這中斷了,直到一個新的記憶碎片時間節點才變得清晰了。
時間節點已經來到了1999年的四月份,天氣開始暖了起來,中午,放學回家的時候,我碰到了胡雄和他哥哥,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過來打我,打的我胳膊青一塊,紫一塊的才放了我,我走到了胡雄家的後門口。
這時,有一個大人從後門走了出來,我一看這個人,很面熟啊,他經常去我三姑家做客,我禕哥和他說過,胡雄兄弟倆老欺負我的事,他說他一定收拾他們兩個,我走到了他面前說:“叔兒,您看,胡雄他們哥倆把我胳膊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他看後大嚷到:“看我不打死這兩個小王八犢子。”他轉臉開後門就進屋,抄起棍子就朝胡雄兄弟倆打去,胡雄兄弟倆一頓慘烈的哭嚎,我從沒聽見過他們這個樣子的哀嚎,他們哭着嚷着:“爸,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打了,別打了。”看着他們這樣的被他爸打,我心裡暗自的笑了起來,這兩個該死的,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可我心裡又想,高興歸高興,還是要趕緊走纔是,要不他們兩個看見我,肯定以爲我告的密,以後再看見我肯定狠狠的打我,我這時趕緊跑纔是正確的選擇,我匆忙的跑回了家,邊跑邊覺的心裡痛快。
中午吃完飯準備上學的時候,一看還有時間玩,我就去我二姑家去玩,到了我二姑家裡,發現二姑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表歌和幾個幹活的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神鵰俠侶》,這個電視劇應該挺火的吧,前幾天,我在班裡聽見大家都在探討這部電視劇,因爲我沒有電視可看,前邊的劇情也沒看到,看了半天我也沒看懂,只看了一小會兒就上學去了,我走進教室,坐在座位上時,聽見周圍的同學都在聊着《神鵰俠侶》,我想和他們一塊聊,無奈只看了一點,沒搞明白其中的情節,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我同桌宋亞坤,是我們班的號長,也是個體育生,他風趣幽默,平常特別的愛逗別人,我非常喜歡和他聊天,可能因爲我自己是太內向吧,總是喜歡和外向的人聊天來平衡自己,看着其他人聊《神鵰俠侶》的時候,我就和宋亞坤聊起了別的,他向我聊起了耶穌,上帝。
“老貓你和我一塊信耶穌上帝吧,耶穌上帝能幫你實現願望。”
我說:“世間哪有這種好事啊,你不要騙我啊。”
宋亞坤說:“沒有啊,真的,我沒騙你,我每天都祈禱。”
“管用嗎,願望實現了嗎?”
“真的,只要你每天誠心的向上帝祈禱,你一定會實現的。”
我心想,我最大的願望是目前能有零花錢,看着你們有零花錢我真的是羨慕嫉妒。
我說:“怎麼向上帝祈禱啊?”
他說:“每天放學回家,面朝窗戶跪在炕上祈禱半個小時,心裡默唸‘阿門,上帝請求你實現我的願望·········’”
我滿面疑惑的表情,懷疑的口吻對他說:“這樣真的管用?”
他深信不疑的說:“嗯,真的。”
看着他非常肯定,而他自己又非常相信的樣子,我也信了,我每天下午放學回到了家裡,趕緊把書包撇在了炕上,按照宋亞昆所說的祈禱方式祈禱了半個小時,就這樣連續堅持了一個禮拜,可我的願望還是沒實現。
又一個禮拜過去了,在學校課間我和亞坤聊天,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我心想,呵呵肯定也是祈禱這麼長時間沒有效果,我開口問他:“你現在還祈禱嗎?”他唉聲嘆氣的說:“哎,不祈禱了,一點都不管用。”
“那天,還信誓旦旦說管用,管用。”
他又哎了一聲說“以後還是腳踏實地,踏踏實實的做事情吧,別信這個了。”
我說:“要信上帝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就沒人幹活,都信上帝,天天祈禱就能豐衣足食了。”
他說:“我也是信我爸,看我爸這樣做,看他特別堅信的樣子,我以爲是真的。”
我心裡開始覺得好笑了,我們這羣傻孩子真傻,信什麼上帝啊,我也對我自己感覺到奇怪,爲什麼自己身邊的人相信一件事情,我們就跟隨着相信別人了呢,爲什麼自己身邊的人相信一件事情我自己就感覺這件事情是可信的呢,我心裡覺得我們都是傻的沒法要的孩子,看着他和我一樣的傻,我心裡就開心了起來,覺得這個真的非常的好笑,我又不知道爲什麼會覺得好笑,也許這就是人性吧。
中午的一天,我去二姑家裡去叫正在幹活的姨夫吃飯,我剛進我二姑的家門,我二姑夫和我二叔互相對罵起來了,我二叔一邊罵着一邊走出了我二姑家大門口,我二姑夫一邊炒菜,一邊拿着炒菜的鏟子站在外屋門口回罵,我很是疑惑,爲什麼同村的親戚怎麼還對罵起來了呢,我在和姨夫回家吃飯的路上問我姨夫:“我二叔爲什麼和我二姑他們家打架啊?”
“你二姑夫現在也開始打椅子了嗎,用更低的價格撬你二叔的客戶着,因爲這個。”我心想,就不能做點別的嗎,看別人做一個生意賺錢了,就非要模仿別人和別人做一樣的生意,用惡性競爭的方式搞得大家都賺不到錢,哎,不想了,做什麼事情都是這麼難,感覺現在親人的關係、街裡四鄰的關係都不那麼和睦了,就沒有個規則來限制大家別在同一個杆子上吊死嗎,你做這個,我做這個,大家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不就行了,非得爭同一棵樹上的果實,而不去看其他樹上更好的果子嗎。
就在這時我從實驗倉裡醒了過來,我走到記錄儀旁記錄我此時的心理感受,我說:
“我爸媽爲什麼會離婚?根本原因在於我爸不管我們兄妹兩個人,一分錢也不給我媽,他只顧着自己打牌玩樂,我媽根本就受不了這個苦了,我媽走後,我和我姨父一塊生活,我的內心發生了變化,透過我的變化,我現在對我以前學到的知識體系產生了疑惑。
那就是唯物論是不是絕對正確的,馬克思說世界的本質是物質,物質是意識的基礎,可是我的意識在兩種不同人格構成的成長環境中卻發生了變化,物質世界還是那個物質世界,可我的精神世界卻被其他人的精神世界改變了,這是否證明物質不能絕對的決定意識呢。
人具有一種從衆心理,一個對物質世界的客觀認識也許是在特定精神世界的條件下得出來的認識,所以這樣的客觀認識本身就不夠客觀,不可能完全的正確,這種不完全正確的認識,大家都認爲對的時候,其他人因爲從衆心理不敢說他不對,由此可見,物質決定意識不一定就正確。
‘物質決定意識,而意識對物質具有能動的反作用’這句話容易讓人產生誤解,不能說誰來由誰決定,這兩個應該是互爲作用的,如果用中國的傳統文化來解釋,在某種條件下,陰盛於陽,這個時候 陰對陽 具有決定作用,在某種條件陽盛於陰,這個時候陽對陰具有決定作用,平衡狀態就是最理想的狀態,誰對誰具有決定作用時,就必定會帶來災難,人的意識不是物質能決定的,構成意識的不是物質,是人類的行爲關係,構成這個世界活動的是人類的行爲,人類的行爲是由人類內心的思想所支配,物質在人類活動中起到的是鏈接的作用。
真正決定人的思想的是其他人的思想,人總是有一種從衆心理和逆反心理,你被迫和什麼思想的人在一起,你就會成爲這種思想的人,或者成爲這一對立面思想的某一種人,因爲你的思想必須和周圍人鏈接,這是否意味着病態的思想就會像病毒一樣可以相互感染蔓延,積極向上的思想也可以像良藥一樣治癒人內心深處的傷疤。
說到這我在過去的記憶裡想起了一件事,我母親也嘗試到我二叔那打工賺錢,但是後來卻和二叔吵架不幹了,但我又從我的記憶碎片裡得知,我母親應該是一個勤勞的人,從種糧食耕作從來都不迴避,認真,一絲不苟的狀態,我認爲他是一個勤勞的人,之所以我媽爲什麼不上班,原因在於我爸,因爲我媽在我二叔那上班,每次快結賬時都是我爸讓我叔把工錢給我爸,我叔想着畢竟是一家人,就把錢給了我爸,可是我爸並沒有把錢用在家裡的開銷,一分錢也沒給我媽供我們生活用,而是拿着錢去麻將場賭牌去了,結果我們的學費、生活費、零花錢什麼都沒有了,我媽和我爸要,我爸卻說沒有,讓我媽和我二叔要去,我媽無奈,幹了一天的活就和我叔要工資,我二叔不給,說按月結工資,可我媽想的是急拿錢給我們生活開銷,結果和我二叔吵架不幹了,這一過程中,罪魁禍首是我爸的意識造成了我們一家人過着水深火熱的日子,我母親的意識被我父親的意識逼迫着發生了改變,物質在這一過程中起到了鏈接作用。
如果是物質決定意識,是什麼物質決定我母親的意識發生了變化,又是什麼物質決定我父親的意識這麼沒人性呢,如果改變物質就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這麼世界還需要心理醫生存在嗎?由此而言,意識不完全由物質決定,他人的意識對本我意識的影響起着更直接的作用。”
錄完感受,剛要出實驗室就碰到了陸曉雷,我們一同在去食堂的路上他對我說:“張教授剛纔告訴我,你之所以會產生心理問題,完全是你的家庭產生了問題,問題的家庭會產生問題孩子,長大成人後,如果過去的創傷得不到醫治,在身心方面都會非常痛苦的。因爲你父母他們的關係是一個不良的、具有破壞性的婚姻關係,會讓一個本來相對健康的人,變得越來越病態,你就屬於這種情況。
今天你的感悟對我們所有人都產生了啓發,我覺得你的內心自己治療自己的同時,已經開始感悟一些真正對其他人有幫助的的知識,你的內心求知慾很強,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懂得反思,只要你堅持下去,你會越來越好的。”
我聽他這些話,我對自己的認識越來越不一樣,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自信了,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對這個社會有用的,能幫助到這個社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