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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曉曉嗅覺一向敏銳,立刻知道有隱情,湊到我耳邊說:“你們認識?”

我那叫一鬱悶,人說冤家路窄,誠然不假啊。

剛來學校那幾天,我對周圍方圓幾百裡的地界還不熟,迷路也是難免的,上了公車之後向售票員虛心求教,卻沒想那暴牙老大媽還不耐煩,多問了幾句就愛答不理的,我寒心啊,果然我這輩子是碰不到李素麗了,正左右觀望的當兒,身後有一哥哥問:“你到底要去哪啊?”

我一驚,本能的回頭看看,正趕上車子拐彎,我倆難以避免的靠在一起,他穿着白色的襯衫,最上面的兩個釦子沒系,纖細精緻的鎖骨盡露,隱約還能看見精瘦的胸膛,能把汗衫穿出這麼色情的味道,這還是我遇到的第一人。一看那張臉,好個大帥哥,我頓時有些臉紅,長得這麼妖孽,還打扮的這麼妖孽,想勾引誰啊?

他以爲我沒聽清,又低頭問了問,“你要去哪裡啊?”

我猶豫着說:“我要去T大。”

他一愣,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你是大一新生?”

我不語,打聽那麼多幹嗎?

那帥哥頓了頓,說:“你在XX站下吧,從那條街穿過去就到了。”

金大俠提醒過我們,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想必漂亮的男人一定更會騙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考慮着他這話的可信度,微擡頭,見他眼神清澈,笑容更清澈,咬咬牙,老子就是喜歡美人,就是樂意相信美人。

我說:“謝謝,謝謝。”

那帥哥淡淡的笑。

誰知道到了站,他竟跟我一起下車,還跟了我一路,幹嗎啊這人要?爭當好市民稱號?非要把我送到學校才行?哪有這麼神經的人啊。

我走快,他也走快,我走慢,他也走慢,整個就一盯上肥羊的大灰狼的跟蹤方式。莫不是他是某某犯罪團伙的成員?主職尋找目標?專門拐騙無知少女以謀求暴利?我心裡頓時起了褶子,趕緊往人多的地方靠。後邊那人竟然還好意思開口:“哎,你走錯了,不是那條路。”

他看着我,晶亮的眸子微微疑惑,小臉蛋漂亮的沒話說,我輕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

我大聲問他:“你跟着我幹嘛?想偷我東西?”

周圍立刻有羣衆旁觀,想抓賊的沒幾個,全是看熱鬧的,中國人就有這特點。

小帥哥有些窘迫,看了看兩邊的人,急急解釋:“你誤會了,我不是。。。”

“不是什麼啊你?別跟着我了啊。。。”

我悔啊。

我悔死了。

曲楓楊笑的溫雅,可怎麼看怎麼像只狐狸,“那天還真是讓我記憶猶新,做了好事還被人冤枉。”

我暈,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那個,您那天怎麼不說是我的學長呢?”

“本來你就懷疑我,我要再和你套近乎,你肯定更不相信。”

這倒是真的。“總之我很抱歉。”

“沒什麼,讓我長個記性,好話不能亂說,好人不能亂當。”

曲楓楊眼神清淡,淺淺的瞥來一眼,笑意稍縱即逝,卵石投入古井,盪漾僅是一瞬。

我笑嘻嘻的附和,在不敢頂撞一句。這可是個大領導啊,開罪不得開罪不得,話如逝水,往事難收,我只盼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洛冉一馬。

曲楓楊抽出一摞工作單,“你們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歐曉曉接過,兩眼睛直直盯着他,“會長放心吧,交給我們。”

這姑娘今天很是興奮啊。

我正要過去幫忙,奈何曲會長伸手攔下我,眼神帶着那麼一抹子複雜和促狹,“洛冉,你跟我去一趟資料室。”

我一僵,不是吧。

廊道幽暗,清雅安靜,惟有我和曲楓楊的腳步聲。

狗腿法則第一條,領導的命令絕對不能拒絕。會長又不是讓我上天入地,僅是取個資料怎能不從?

身邊人的呼吸近在耳畔,和這麼個大帥哥單獨相處,我還真是緊張。曲楓楊淡定自若,輕飄飄的就又說了一句讓我驚愕的話,“洛冉,你知道嗎,在這之前,我還見過你一次,也是在公車上,我們很有緣。”

我下意識的問:“哪次啊?什麼時候?”

曲楓楊推開資料室的門,修長的手緩緩滑過一排排的檔案夾,藏青色的封面映得他的皮膚愈加白皙,“應該是兩天前,你和歐曉曉在一起。”

兩天前,我和她去賣衣服那天?

——“學生會本來就一廢品收容所,碰上一幫責任心強點的幹部勉強算一垃圾中轉站,什麼骯髒齷齪的事不管啊?這有什麼新鮮的。”

——“極品帥哥?我看趙本山就挺極品的,他帥嗎?歐曉曉,這世上誰最有錢誰就是最極品的那個”

——“這年頭有一趨勢,聽見男生好聽的名字都想見見這個人,可見了人之後又會立刻後悔爲什麼會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省省吧你,名字和臉蛋是成反比的。”

。。。。天啊,我都說了什麼。

曲楓楊笑說:“丫頭說話挺精闢啊。”

我都不敢擡眼看他了,完了,這回是完了,我已筋脈盡斷,形象俱毀。

草草找到資料,我急急忙忙的離開,身後傳來曲楓楊帶笑的嗓音:“哎,洛冉,我說錯什麼了嗎?你跑什麼?”

媽的,曲楓楊你這狐狸精!

回去找歐曉曉,一進門我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中間站着個異族美女,穿着花哨的長裙,頭上插了一堆羽毛。乍一看,整個一花孔雀,就是毛少了點。遠觀,自上而下。臉,九分。胸,九分。腰,十分。腿。。。藏在裙子裡,看不大清楚。

我正欲細緻的評判一下,忽驚訝於那小美人的眼神。她正一臉嘲諷的看着歐曉曉。

什麼情況這時?兩人吵架了?

我退後一步,遠離戰火區,勸架歸勸架,池魚是萬萬不能做的。

曲楓楊稍後進來,我立刻拉住他,““會長,她們吵起來了,你管不管?”

曲狐狸皺了皺眉。

我立刻擡頭看天。

哥們,這破事,您不想摻合,我也不想,別又尋思着推我身上。

領導無奈,終於發話,“曉曉,怎麼了?怎麼還不過去啊?”

歐曉曉笑的清淡,“耽誤您的事我很抱歉。這有人犯賤,不批評教育一下,我心裡難受。”

中間那美人急了,“你說誰呢你?啊?”

曲狐狸說:“方月,你的舞練得怎麼樣了?”

方美人頓了一下,看着曲狐狸,笑的嫵媚多情,險些變身的河東獅立刻成了小綿羊,還是單純無知任人宰割的那種,嬌聲道:“我覺得挺好的了。。。要不然,我先給您跳跳吧。”說話時,那眼睛也不老實,一個勁的往曲狐狸臉上瞟,眼波婉轉,訴情授意。

曲狐狸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秋天的菠菜照收,面不改色,公事公辦,“那倒不用,那是文藝部長的事了。”

方美人盈盈垂眼,竟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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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我都心疼。

歐曉曉冷笑:“文藝部長?人家只想讓您看,就給您一人看。。。”

方美人礙於他的會長哥哥在,不便發火,思想鬥爭必定複雜,站在原地玩變臉,被歐曉曉氣得臉一會白一會青。

曲狐狸不說話了,不知道是沒得說還是懶得說。

看他那淡然的樣子,估計一會她們真掐起來也不見得管,充其量打着官腔裝裝孫子。

歐曉曉這姑娘是怎麼回事啊?剛見面不可能結下這麼大的樑子吧?難道是舊識?

我拉她:“工作單也拿了,咱回去吧。”

到門口,歐曉曉突然停住,對着裡面那方美人恨恨的比了比中指,大罵:“FUCK YOU!!”

我揉揉突突跳的眼角,快速拉着她出去。

到樓下,曲會長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說的我和歐曉曉真以爲自己成了雷鋒。

最後,領導結案陳詞,“那行,就這樣吧,校慶的事謝謝你們了,有時間我請客。”

我和歐曉曉自然誠惶誠恐。曲楓楊微頓,眼神看向我,微勾的脣角透着別樣意味,勾引無極限,“認識你們很高興,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合作。”

我暈暈乎乎的點點頭,只想快點離開,別再受這狐狸蠱惑。

回宿舍的路上,歐曉曉跟我抱怨,敢情她和那方月還真是舊怨。一個高中出來的。

所謂一山容不下二虎,歐美人和方美人都是優秀的小菜花,自然就免不了競爭。第一隻有一個,兩人經常爲此血戰。每個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知道什麼叫嫉妒。

真是幼稚無趣的故事。

6

我尋思着,是不是要拉我們老杜上去表演。

打電話跟他說這事,小兔崽子還不以爲然,“切,你看我幼兒園畢業以來什麼時候還上過臺?”

“要不說你這孩子膚淺呢?哎我跟你說,不用別的,你上去鬼嚎一首歌歌就行了。”

“什麼叫鬼嚎啊?真沒品位。我唱歌就算比不上劉德華怎麼着也比得上週杰倫啊。”

“拉倒吧你,就你還妄想和周董比?你除了唱歌比他吐字不清,哪點比得過人家?”

“哼,這就夠了。外國人學中文,考聽力的時候就該放他的歌,全都是雙節棍那速度的。”

“行了行了,你就去報名吧。”

“你幹嘛這麼攛掇我去啊?我怎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此次校慶,我是被欽定的劇務。”

“劇務就意味着要拉我表演?”

“我那不是想給你增加曝光機會嘛,你上臺使出那些勾引小女生的招數,贏得滿堂彩,豈不好?”

“我什麼時候淪落到出賣色相才能贏得掌聲?我一向都是實力派的好不好?”

“是。老杜,求你~去報名。”

“恩。。。我考慮考慮。”

齊了。

老杜這人說話向來喜歡模棱兩可,他一說考慮,就可以變相理解爲我辦是您放心。

他的歌輕易通過審覈,被文藝部長放在節目的倒數第二個位置。好在那部長是女的,否則我看他那媚眼拋給誰去。

校慶那天,人山人海,畢業的學長學姐皆來慶祝。

劇務的實質就是跑腿的,我和歐曉曉跟三孫子似的來回轉悠。可還趕巧了,方月還是我們這個服務區的。

歐曉曉的委屈可想而知。

我說:“我說,曉曉,咱這回就受她次氣,讓她小人得志一番,能屈能伸才能永遠利於不敗之地,先忍過去,等校慶完了再狠狠的教訓那小賤人。

歐曉曉笑了。也不知道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還是因爲那句‘小賤人’。

唉,我這傻妹妹,你可別真以爲你是勾踐啊。

我爸他老人家曾說過,“校園如戰場,成績是你的***,人緣是你的後援軍,態度是你的軍裝。”

本着見人必笑的原則,堅持貫徹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方針,緊抓樂於助人的行事基礎,英勇無畏向前衝,定能所向披靡。

節目中途,我正笑眯眯的給方月卸妝呢,一黃毛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你是劇務吧?!快!快去那邊!有急事!別問爲什麼!!我們。。。你。。。他。。。”

靠,找個說話利索的行不行,白活了這麼半天我都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一路上就聽見他在我後面喊:快跑快跑快跑!!!

我又不是小雞。

一超速行駛就出事了,拐彎處,猛地撞上一人,他眼疾手快的把我攬在懷裡,一片清新味道,混着淡淡的煙味。

我急急退出來,一看,竟是曲楓楊那狐狸精。

曲狐狸輕笑,微微訝異,“跑這麼急幹什麼去啊?”

我掙開腰間的手。領導,意外歸意外,但你不能借機對下屬進行性騷擾,我輕咳兩聲,“那什麼,我還有點急事,下次再聊。”

曲狐狸笑:“去吧,慢點啊。”

我敷衍的點頭。

曾聽一愛忽悠的同學說過,今生漂亮的人前世也是一美人,而且必定因爲姿容引來種種禍端,越漂亮,上輩子造的孽就越多。

今日忽就想了起來,再看曲狐狸,我一時竟有些恍惚,前世,他那張臉也必定迷惑了三千繁華,迷惑了衆人眼吧。。。

到頭來我也沒聽到老杜的那首歌,覺得是個損失,私下定要他給我唱個十遍,以補我心裡的不平衡。

爲這校慶籌備了近半個月,而所有的節目加起來還不到三個小時,真真讓人鬱悶,虧我當初還期望來個不夜舞會呢。

慶功宴上,王老頭來後臺,見我兢兢業業,不免又稱讚一番,連苛刻的曲會長也對我給予好評。

我還真是驚訝,敢情那狐狸還給我美言了幾句啊。

不由向中間瞥去,正撞上他的眼神,他對我遙遙舉杯,眉眼帶笑。

正要過去卻見他被一幫子鶯鶯燕燕圍住。

頓時放棄。

狐狸彬彬有禮,俊美如神祗,衆女嬌媚如花。

萬花叢中的一支清梅。溫文爾雅的笑,淡定自若的眼。

和諧的刺眼。那隻狐狸太優秀了。

校慶圓滿結束,我也能功成身退,石頭終於落了地。

渾身輕鬆,很想念我媽做的紅燒肉,趕緊趁着週末回家。

週六我起牀的時候已經旭日高升,歇會就能直接吃中飯了。

我爸正在書房練字。

他的書法,乍一看,不知何物。

再一看,賞心悅目。

看三次以上,不知何物。

一般我都是簡單的掃兩眼,停留在:‘啊!我爸好棒!這字太漂亮了!!’這樣的一個階段,省的看多了,發現瑕疵了,他又說我侮辱斯文,褻瀆藝術。

電話尖叫着響起,我揉揉太陽穴,慢悠悠接起,立刻傳來歐曉曉的大嗓門,“洛冉!!我是歐曉曉!!”

“是。我知道你是。”

“你家有人嗎??!!”

我瞅了瞅半掩的門,爹正一臉嚴肅的轉筆揮墨,大有不聞世事之意。

“我爹在呢。”

“快快!!把你爸轟出去!!”

“轟出去??歐曉曉,您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

“不是。。。哎呀,總之你快一點!一會我過去!!”

“你來就來唄,犯得着把我爸轟出去嗎?你和他犯衝?”

“情況太緊急了!!楚熙也去!”

“他和我爸犯衝?”

“不是那意思!!他受傷了!!”

“啊?那幹嘛不去醫院?!”

“他不想去。。。正好離你們家近。。。”

“操!他不想去就不去啊?你這。。。”

“楚熙!!你站住了啊!!不和你說了!快把你爸弄出去!!我們馬上到!”

“你送我這也沒用啊!我又不是大夫!唉!你別掛啊!!”

靠!這死孩子!!

我蹭到書房,笑呵呵的說:“老先生,又練字呢!”

老爹隨意的點點頭,落下最後一道筆鋒,收勢強勁有力,拿着宣紙細品半響,極其風骨的道:“猶欠火候啊!!”

我差點就笑場。

“爸,你不是要去古玩市場淘換點東西嗎?”

老爹用巨小資的姿勢喝了口茶,說:“下午再說吧。”

得,人家沒心思出去。

我笑的賢淑乖巧,“爸爸,你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啊?”

“幹什麼?”

“我有點事。。。”

“剛纔誰來的電話啊?”

看看,一針見血。

“那個,一會歐曉曉要來。”

我爸微愣,“歐曉曉?”

有此我跟我爸聊天時提及到她,我在形容的時候難免添了些個人見解,弄得我爸跟着我一塊覺得歐曉曉這姑娘冒傻氣。

我爸笑:“嘿?礙着我什麼事啊?我就那麼拿不出手?給你丟人?”

“不是不是,哪能啊!我跟人家顯擺有你這麼一好爸爸都來不及呢,只是人家認生啊,有你在,我們玩不痛快。”

老爹笑笑,不語。

下狠招。

我指着桌上的字說:“爸,大師行蹤一向飄渺無影,都是隻得真跡而不見其人,你把這字留這,我跟他們好好吹噓一番,愈加增添您的神秘色彩和文化修養,豈不妙哉?”

“如今怎還有這些計較?太過古板迂腐。”

“那。。。您要不走,屆時他們一定央着您賜教精妙之處,煩擾多多啊!!”

老爹笑的更篤定,“有何不可?”

我終於崩潰:“爸!我錯了行不?求您了!!出去轉悠兩圈吧!!”

老爹晃着腦袋出門,嘴裡嘟囔,小樣,跟我玩還嫩了點。末了囑咐我,“你們別把房頂折騰下來啊!”

我~~的天啊~~。

看到楚熙的時候,我着實送了口氣,比我想的完好多了。

歐曉曉急得都快哭了,一個勁的說“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看她這精神狀態,一時半會也問不出什麼來。得,我也做活雷鋒。

發揚人道主義精神需要實踐來磨合的。

小布,空口無憑啊。唉。

把楚熙扶上沙發,歐曉曉匆匆跑到衛生間打水。我仔細的觀察楚熙,除了額頭上有點破皮,真沒看出來有啥大礙,怎得就到了意識朦朧的狀態了?莫不是內傷?

我拿紙擦拭他額頭上的傷口,還沒碰到他,紙差點掉地上。

楚熙猛地睜開眼睛。

他衝我使個眼色,又指了指歐曉曉,再對我使個眼色。

媽的,敢情丫這是裝的啊。

我把紙摔他身上,轉身欲叫歐曉曉。他拉住我,拼命搖頭,目露懇求之色。

什麼意思啊你?

大姐,求你,別告訴她!

她一會就過來了,一看你這傷,不知道也知道了。

想辦法支開她,快!

爲什麼呀?你們這是唱的哪出啊?

一會告訴你!

脣語交涉完畢。

我跪到沙發上,一把撕開楚熙的衣服,楚熙下意識的舉動活像個慘遭輕薄的良家婦女。

“歐曉曉!楚熙傷的不重,都是皮外傷。我家沒創可貼了,你去樓下買點吧。”

歐姐姐自然沒有異議,帶着一份深刻的自譴蹬蹬澄跑下樓,嘴裡還在說着“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楚熙笑,“洛冉,就衝你剛纔脫我衣服那勁頭,你還真有當流氓的潛質。”

“脫你衣服。。。這話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麼色情呢?”

我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楚熙,“寶貝兒,老實交代吧,到底怎麼回事?”

楚熙**的勾勾我的腿,“哦~~不~~人家不說~~”

我微笑着伸出一隻手,在他額頭的傷口上狠狠一戳,“愛說不說。”

楚熙盈盈含淚,一副小媳婦樣,“討厭,欺負人家。”

“。。。。”

“其實沒什麼啦。我一老婆跟人跑了,歐曉曉氣不過,想爲我出頭,竟私自約那人出來。誰曾想他帶了那麼多人。”

“。。。。歐曉曉一定說了什麼驚世的豪言壯語,否則人家一大老爺們不會和她一小姑娘一般見識。”

“恩,那些話確實不堪入耳。”

“哈,還有話入不了您楚大少的耳?我以爲您的坦誠程度已經登峰造極了。”

楚熙懶洋洋的笑,“那是因爲我夠實在,想到什麼說什麼。不像某些人,做事之前反覆計算得失,步步爲營,說話之前在腦子裡先過幾遍,摘出規範的好詞好句。哦對了,洛冉,我這可不是說你啊。”

“。。。。”

“要說這歐曉曉也真是熱心腸,我媳婦兒跑了,她比我還着急,又不是等着抱孫子。”

“嘿?聽你這話,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啊。”

“在乎?玩玩而已,無需較真,本想好聚好散,奈何那位姑娘不依不饒。”

“此話何意?”

“你以爲歐曉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還不是那女生瞎咋呼。”

“欲擒故縱啊。此等女生可見一斑。”

“女人太有心機,絕不是一件好事,那會讓男人無所適從。不說真話的女人不是女人,是容器。”

“咳咳。。。楚熙,你說話還真是百無禁忌。”

“呵呵,披上羊皮難擋本性,索性原生態一點。”

我衝他招招手,“你到底有沒有傷啊?”

楚熙愣了一下,說了聲‘好像有吧’,然後唰唰脫上衣。

我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我傻了。

這楚熙看似消瘦纖弱,沒想到竟有這樣一副好身材。

我色迷迷的審視他,“美人~~身材大有看頭嘛~~”

楚熙羞澀的笑,“難得大爺看得上我,我們約個時間吧。價錢面談。”

我巨流氓挑起他的下巴,嘖嘖稱讚。

楚熙揮開我的手,笑罵:“你丫這動作太牲口了,別動手動腳了,離我遠點。”

我老老實實坐好,眼神亂瞟,不斷視奸他,間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奈何我這假扮的流氓怎麼也不是楚熙這隻堅持不披羊皮的一等色狼的對手,他慵懶的靠在墊子上,擺出各種誘惑意味極深的姿勢。

半遮半掩,欲拒還迎。

丫這妖精。

我收回眼神,再看,真要流鼻血了。

楚熙笑的那叫一個得意。他看看錶,說:“洛冉,幫我打個電話吧。”

“給誰啊?”

“曲楓楊。”

我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