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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假便覺得無所事事的人遠不止我一個,但我的公德心比較強,只在自己家裡折騰,絕不出去禍害別人。真羨慕我爸,總能大江南北的轉悠,前幾天又跑到海南出差去了,嘴上說不樂意,心裡頭其實美着呢,讓我拿着公款四處逍遙,我也能樂得顛起來。

沒事跟我媽逗悶子,“方女士,真遺憾,洛老先生又出差了,您又要獨守空房了。”

我媽笑了,“你爸就是沒出差,只要你在家,性質和守不守空房是一樣的。”

我愣了,捉摸半天才明白什麼意思,頓時有些結巴,“你。。。你這老太太說話怎麼這麼衝啊?跟你閨女能這麼說嗎?”

“誰讓你瞎問的,哎,這星期我加班啊,晚飯你自己解決吧。”

“好,太好了,終於能名正言順的下館子了。”

“你自費。”

“你又剝削我!”

我媽瞪我一眼,很明顯懶得理我,末了來一句,“今兒怎麼沒人找你啊?前幾天老給你打電話那小男生呢?”

我支支吾吾:“啊,恩,那是我一學弟,正好有幾道數學題要問我。”

我媽點點頭。

我苦笑,就我那數學水平,自己用都不夠,還給別人講呢?真是我親媽,這麼信任我。

楚熙當然不會再來電話。我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他也該徹底的對我安靜了。

我知道,我傷他很深。

每次我和他通話時,他都很安靜,靜靜的聽我說,從不插嘴,像個上課認真聽講的乖寶寶,帶着些可笑的虔誠的尊敬。

我知道他在試圖瞭解我,想從我的言談話語中解析出他不瞭解的那個洛冉。

他的這種小心翼翼讓我很難受。

那天,亦是如此,我說,他聽。

敷衍的聊了幾句,我開始沉默。

楚熙笑,“怎麼不說了?”

我猶豫了好久,還是說出了一個蓄謀已久的謊言。

“楚熙,你能不能安靜的聽我把話說完?”

“哪次我不安靜?你說吧。”

“楚熙。。。”

“恩?我在聽啊。你說。”

“我想告訴你,我在外地早就有了一個男朋友,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楚熙沉默。

我聽着那邊的呼吸。由緩到急,由急到緩,漸漸趨於一種近乎絕望的沉靜。

他叫我的名字,“小冉,你爲什麼要騙我?”

他的聲音有淡淡的哽咽。

我忽然也有些想哭。

“你懂我的意思嗎?我不希望我男朋友誤會,如果你。。。如果你再來糾纏我,我會恨你的。”

楚熙慘淡的笑了,“你以爲你編出這麼個故事,我就會相信嗎?”

“信不信由你,我和你真的不可能。”

我聽到水滴打在話筒上的聲音。然後,楚熙悄然掛線。

有時謊言是一劑良藥,輕鬆了自己,也解脫了別人。我想佛祖會原諒我的。

過分的等待就是一種逃避,既然楚熙不想懸崖勒馬,那我也就不等他自己死心了。

我終究還是使出了極卑鄙的一招。

一直到現在,我都說不清自己到底後不後悔。

其實每個人,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殘忍。

我想起東邪西毒裡的歐陽鋒。他說,不想被別人拒絕,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拒絕別人。

楚熙,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不早一點推開我?

你真的,是我最最喜歡的人,也許我珍惜你如同你珍惜我,但我們今生註定錯過。

你會痛嗎?

我會。

心情很低落。上網找何翠花,我知道她一直在線。

沒想到卻從她那裡知道一個更讓我低落的消息。

幾天前,她和歐曉曉去逛街,在商場看到歐曉曉的媽媽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他們的動作很曖昧,或許超過曖昧不只一點點。

我打歐曉曉的手機。

她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不是翠花姐告訴我的。

我有問必答。

她笑了笑,“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反正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草擬離婚協議了。很嚴重。”

她很平靜。只是有些疲憊。

我語塞。有些事情,若非親身經歷過,說出來的安慰只會空洞且蒼白。

她突然咳了兩聲,我立刻說:“曉曉,注意身體。”

她又笑了,“小冉,不用這樣,他們就算離婚了,也還是會關心我的,不至於不管我的死活。”

歐曉曉變得成熟了,也敏感了。

“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

“好像吧,他們把一切事宜都打點好了,只是一直沒告訴我。”

無力感排山倒海的涌來,我覺得無所適從。事情這麼突然。

曲狐狸發來短信。

我難得感性一回,問:“人生中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曲狐狸的回答很尖銳,“因爲這樣,我們活着纔有意義啊。”

“難道人活着就是爲了解決煩惱嗎?”

“不。但是經歷過挫折,我們會變得淡然且坦然,然後可以從容的面對一切。我們需要成長的過程。”

看,成長的代價多大。

那天下午我接到安晨的電話。他讓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我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在那裡看到面色蒼白的歐曉曉,以及她眼角的淚痕。

今天她沒有化妝。很清澈的感覺。

安晨看我一眼,搖搖頭。

我說:“曉曉,你。。。”

歐曉曉擡起頭,扯扯嘴角,一個類似於笑容的表情。“外面冷吧。我叫紅茶給你。”

我飛快的點頭。

歐曉曉攪動手中的咖啡,一圈圈,褐色的液體在漩渦中漣漪。“我爸媽今天上午去辦手續了。”

我看着她的手,不發一語。

歐曉曉說:“小冉,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的父母是對很有故事的夫妻。我很想聽聽。好嗎?”

我強笑:“我瞎說的,哪對夫妻沒故事啊?”

我爸爸是**後恢復高考的第一批大學生,十七八歲的孩子,充滿了熱情與鬥志。然而世上總是有那麼多的磨難。那時,家裡的經濟條件很差,供一個大學生,無異於天方夜譚。爸對爺爺說,你把可以給我的錢一次性的給我,我自己出去闖,自己養自己。

所有人都說他不知天高地厚,只有爺爺沉默,第二天他拿出了積蓄,奶奶氣的快哭了出來。

爸爸和幾個哥們開始闖蕩天下。

具體的事,他記不清了,自然我也就不知道了。

然後他遇到了我媽。開始驚天動地的戀愛。

那時,我姥爺在機關工作,家世好的沒話說,肯定看不上我爸這麼一窮小子。但是架不住我媽一哭二鬧,只得勉強同意這婚事。我爸事業挫敗,他們冷眼旁觀。我爸事業興隆,他們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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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和我媽那邊的親戚長輩關係不太好,總覺得他們忒勢力。

97年亞洲金融危機,牽連甚廣,我爸所在的公司瀕臨破產。

我們家的境況極其蕭條。姥爺勸我媽和我爸離婚,她頂着壓力給否了。

我爸比以往更拼命。很多個夜裡,我出房間喝水時都能看到書房裡亮着的燈,還有滿桌子的圖表。有次我聽到我爸壓抑的哭聲。那是在最困難的時期。

我終於見識到爸媽間那種相濡以沫的愛情。後來風波過去,一切好轉。

近幾年,我爸退居二線,摺合一下,也就是個禮部尚書。也對,人都會累。

能和你共患難的,纔是最愛你的那個人,有的愛情,真的能長生不老。

歐曉曉說:“你有這樣的期待?”

我笑:“當然。”

歐曉曉不置可否。

我看看她身邊的安晨,說:“你也應該相信。”

歐曉曉笑了。安晨臉紅了。

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安晨把歐曉曉擁進懷裡,輕吻她的額頭,她沒有反對。

多好。上帝爲你關了一扇門,自會爲你打開一扇窗。如果上帝太忙,忘了,你要自己劈開。

出了門才發現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白茫茫的一片。童話般的世界。

我緊緊衣領,快步走回家,只想喝上一杯熱騰騰的牛奶。

樓道里,一摸兜,我僵硬了。

靠,沒帶鑰匙。

爸出差了,媽今天加班。。。。我看看外面,還真是鵝毛一樣的大雪。忽然想起了賣火柴的小女孩。難道我要被凍死在自己的家門口嗎?多丟人。況且她死的時候還滿足了幾個願望呢,那我呢?誰來滿足我的願望?

我還沒調戲夠我的大美人呢~~~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黑着臉給曲狐狸打電話。

他頓了幾秒,說馬上就到,讓我等着他。

這人,你來管什麼用?能給我變個房子出來嗎?

我跑到小區口,等了沒一會,便看到曲狐狸從出租車上下來。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像看着美夢中的白馬王子向我奔來。雖然臉色難看了點。

我笑了出來。

曲狐狸跑到我面前,呼吸急促,上來就說煞風景的話,“多大人了你?啊?怎麼跟小孩似的?出門不帶鑰匙?還穿這麼少的衣服?不怕感冒啊你?”

我笑着低下頭,看自己的衣角和凍紅的指尖。

曲狐狸解開大衣,把我拉近懷裡,輕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嚇到我了?聽你那慘兮兮的聲音我還以爲你被搶劫了。”

我不語,只是笑。

“還有臉笑呢你。”

他用力的抱着我,輕拍我的後背,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小貓。

像是在告訴我,他的懷抱,就是我的天。

我把臉埋在他的衣領裡,悶聲道:“這是第幾個三天了?你怎麼不追着我問答覆呢?”

曲狐狸垂頭看我,眼中是碎鑽般的溫柔,溫和卻不容忽視。

“不用問,我就知道你的答案。”

真是自大的狐狸。

我閉上眼,深深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原來幸福的感覺不是甜蜜,而是暈眩。

耳邊,雪花依舊,暮色闌珊。

¥¥¥¥¥

哦~~賣糕的~~~我快要累死了。。。

日日起的比雞早,乾的比驢多,考好了心理有壓力,考差了皮肉受打擊。社會主義國家怎麼會有學生這麼變態的職業?

搖旗吶喊,中國學生,最最牛X!

頂着鍋蓋爬走,我知道我很久沒來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