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不是吧,我們纔剛邁進T大的大門,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搜刮民脂民膏啦?“校慶?什麼意思?又讓咱們交錢?”
“這孩子怎麼滿腦子都是錢?你纔剛入校,交錢也輪不到你啊。”
“哦。。。那一切好商量。”
“守財奴!哎,楚熙說學校正招收劇務呢,我們去報名吧。”歐曉曉認真的看着我,微挑的眼眸裡漾着一抹子不明火焰,我頓時有種不詳預感,話說,這姑娘只有在想到帥哥和食物的時候纔會露出這種眼神。
我咽咽口水,“你這麼積極幹嘛?能撈到什麼好處?”
“什麼呀,學校校慶在即,我們身爲T大的學生,理應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你怎能臨陣退縮?”
“行行行,拉倒吧你,你再編我把你扔下車你信不信?”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再把你這些衣服拿去募捐。”歐曉曉很是鬱悶。
我接過她的電話,直接給楚熙打過去。他的聲音慵懶磁性,透着傳說中的性感,“喂?”
我忍笑道:“您好,這裡是中國XXX商場服務部,我們從近日來我公司消費過的顧客中機選出一百位幸運者,恭喜您是其中之一,下面請您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們會奉上新款筆記本一臺。”
歐曉曉在一旁笑的直髮抖。
我接道:“請問您的姓名?”
那邊沉默了好久,才傳來懵懂懷疑的聲音,“啊。。。楚熙。”
“性別?”
“聽不出來嗎?男的啊。。。”
“年齡。”
“。。。。”
“楚先生,您的年齡?”
隔了好久也沒人回答,我險些笑場,那邊終於有了動靜,卻是楚熙似笑非笑的語氣,“洛冉,你吃撐了吧?”
我和歐曉曉爆笑出聲,“你怎麼聽出來的啊?”
楚熙冷哼:“就你那小嗓子,一叫喚跟母貓似的,誰聽不出來?”
“滾!你一開始怎麼不知道我是誰啊?財令智昏啊楚先生!”
楚熙這人看着人模狗樣的,其實骨子裡極其下流齷齪。軍訓那會我和班裡同學還不熟,竭力維持着一副淑女形象以賺得大票人氣,行爲舉止都非常規矩,歐曉曉說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我這麼會裝孫子的人。某天我在打水的路上碰到一高瘦的男生,離得挺遠我也沒看清長啥模樣,下意識的問了聲“教官好”就低頭過去了,擦肩而過的時候聽見一低沉嗓音,“叫誰呢美女?誰是教官啊?”我一擡頭,霎時就愣住了——如此貧瘠的地界竟能孕育出此等大紅牡丹!膚色被曬的微黑,五官深刻精緻,狹長的眼眸清亮如譚,磁石一般,我知道自己當時特丟人,也特失禮,可就是移不開眼神。身邊有人經過,他向我靠了靠,略鬆的衣領下是白皙纖細的鎖骨,微淡的汗味和煙味混合,薰得我雲裡霧裡,我就在那一剎那想起來了,這小帥哥不就是歐曉曉大爲關注的那楚熙嗎?!帥哥笑着打量我,玩笑道:“我住在男生宿舍117,美女有時間來找我玩啊。”然後哼着歌離去。我在後面險些掉了手裡的暖壺。
訓練結束那晚有一餞別會,基地開恩,晚飯過後在操場上放煙花。我靠在樹上昏昏欲睡,恍惚間感覺有人在我眼前吹氣,迷迷糊糊一睜眼,立刻就清醒了,楚熙穿着身休閒裝站我面前笑呵呵的看着我,那牙白的,差點晃我一跟頭,我懵懂的點頭:“啊,你好你好。”
楚熙學我:“啊,我好我好。”
我無趣,想接着睡,又覺得不太禮貌,一垂眼,看見楚熙衣服上的卡通圖案,黑頭髮,胳膊伸的倍兒直。眼角一抽,暈死我,這哥哥不會暗戀鐵臂阿童木吧?
楚熙笑的很純潔,映着身後的煙花,白蓮花一樣,“你怎麼不去看煙火啊?”
我逗他: “我怕燒到我啊。”
“啊?”
“我來的時候沒上保險,受了傷也白受,沒補償金的。”
“不。。。那個。。。”
“況且水火無情,真燒死也行,就怕燒燬容了,生不如死。”
“不是,那個很漂亮的。。。去看看吧。”估計楚熙很無語,說話都有些支支吾吾,我忽然想起他那天的混帳話,再看看如今他鬱悶無措的樣子,心裡倍感舒暢,“既然這麼漂亮,那你快去看吧,其實毀容也不可怕,有的人毀容相當於整容。”
楚熙徹底恍惚了,應了兩句就走了,沒一會又跑回來,眉目尖銳,恍然大悟,“什麼叫毀容等於整容?你說我嗎?”
我笑趴。人家都說漂亮的人沒大腦,誠然不假,楚熙簡直生來就是爲證明這說法的。
除卻楚熙性格比較色情,行事比較齷齪來看,他勉強也算是一好娃娃,沒給中國人丟臉,沒給社會主義丟臉。我們軍訓回來時坐的是軟座大巴,讓我一沾就睡着的那種。果然我不負己望,上車沒二十分鐘就不知身在何方。快到站的時候我醒了,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靠在楚熙的肩上,身上還蓋着他的衣服,我一激靈,心想壞了,男生肩膀也是隨便靠的嗎?這年頭,靠了男生肩膀就和摸了女生屁股一樣——後果嚴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我正尋思着如何是好,突然發現這哥哥也是昏睡不醒,頓時放下心來,山路崎嶇,車勢顛簸,兩人都睡着了,也就不知道誰先向誰靠近,誰先勾引的誰了,我趕緊把那件罪惡的上衣披他身上,一切圓滿。
下車的時候楚熙很迷糊,配上那鐵臂阿童木的T恤,怎麼看怎麼像一低智能兒童。我揣着一把記着同學電話號碼的紙條從他身邊經過,目不斜視的走了兩步,想了想,還是退了回來,畢竟一班的同學不是,讓他這麼丟人我也覺得面上無光啊,“楚熙,你怎麼還傻站這兒啊?怎麼不回家?”
楚熙看我一眼,小眼睛眨巴眨巴,真是引人犯罪,“啊?我等我們家司機呢。。。”
我靠,私家司機?沒看出來啊,這還是一闊少爺,行,算我多嘴吧。
正要走,又聽他說:“要不你跟我一起等吧,一會讓他送你回去。”我心想這人還挺有良心,頗爲感動,但還是客氣的回拒了他,俺老爹還不知道開着車在哪等着我呢。
走了老遠聽見他跟我道別,招着手,和他衣服上的阿童木一個形象,引得路人頻頻側首。
想想也奇怪,楚熙這養尊處優嗜好泡妞的紈絝子弟怎麼會對校慶這麼形式化的事這麼上心呢?難道私下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交易?或者他要追校長的女兒?
我不由問他:“楚少爺爲何對如此關注此次校慶?莫不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好處?”
楚熙猶豫了下,嘆道:“洛冉你這人嘴巴忒大,什麼秘密都藏不住,我告訴你純粹屬於慢性自殺。”
我一聽這話,霎時明白了,果然有隱情,楚熙在學校很吃得開,可着各個階層都有交情,消息一向靈通,我說:“呵呵,說吧說吧,我保證,除了歐曉曉誰也不告訴。”
“拉倒吧你,歐曉曉比你還嘴碎。”
“靠,愛說不說,指不定你這消息是從什麼不良渠道獲得的呢,回頭告訴我我再成了共犯,再判我一知情不報的罪過我不久冤枉了麼,你趁早別說,反正不是好話。”
楚熙不屑,“小樣兒長本事了啊,跟哥哥這兒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真不想知道?那我還就不說了。我就不告訴你,饞死你。”
我這叫一鬱悶,“楚熙,你果然不是男人,這麼小心眼。”不等他說話便毅然掛機,切,待見你那小道消息,給臉不要。
歐曉曉嬉皮笑臉的湊過來,“哎,聽說這次的校慶完全由學生會負責。”
“學生會本來就一廢品收容所,碰上一幫責任心強點的幹部勉強算一垃圾中轉站,什麼骯髒齷齪的事不管啊?這有什麼新鮮的。”
“嘖,我說的當然不是這個。你知道咱們學生會長叫什麼嗎?聽說是一極品帥哥啊,巨招人的那種。”
“極品帥哥?我看趙本山就挺極品的,他帥嗎?歐曉曉,這世上誰最有錢誰就是最極品的那個。”
“你這個膚淺的女人,臉上就刻了三字,左臉‘人’,右臉‘民’,腦門‘幣’。回學校打聽打聽吧,那小會長連名字都特淑男,曲楓楊,好聽吧?”
“哈哈,這年頭有一趨勢,聽見男生好聽的名字都想見見這個人,可見了人之後又會立刻後悔爲什麼會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省省吧你,名字和臉蛋是成反比的。”
歐曉曉怒,覺得我玷污了心中偶像的美好形象,大罵我沒欣賞品味,一門心思的就掉錢眼裡了。
我好笑。小時候我還喜歡李連杰呢,可見了劉德華之後我又驚歎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然後看見了尼古拉斯凱奇,我又驚豔到無語。終得出結論,沒有最帥的帥哥,只有更帥的帥哥。
皮相,不過就是一件衣服,執拗起來,永遠不會有結果。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多少錢一斤?能頂一個學位?
我膚淺?哈,誰膚淺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