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之前說什麼了?我又不是那劫獄的強人?就算我是,那奚福如今可是被關在鎮邪天牢裡,坐鎮的大乘牢頭都有好幾位,我過去別說救人,見都見不着。”
“再者說了,我是和天帝兩口子關係不錯,可公是公、私是私的道理你不明白?動不動就要天帝放了天牢裡的罪囚,那關係還能維持得下去?不把我也抓進去就算客氣了,對不起,這事我辦不了。”
“而且我和你說,奚福是惡了洋神,差點壞了天帝在下的一盤大棋,天帝爲這事都砸了好幾個白玉茶杯,他的事,還是少摻和爲好。”
仙姑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拒絕了王堯的要求。
“那……和天帝求求情,求天帝不要判他死罪總可以吧?”王堯聽她說的有道理,只得退而求其次,先保下奚福的一條命來再說了。
“你這小傢伙,簡直什麼都不懂嘛,你也說是判他死罪,那審判哪裡是天帝一個人說了算的?雖然天帝的意思肯定佔大頭,但也要顧及天庭其他領導的態度嘛,我去求天帝,不是讓他爲難嗎?”
仙姑又在那裡搖頭。
“仙姑,你這左又不成,右又不行的,怕是專門下來冥界消遣我的?你說救不出來奚福,我也不勉強你了,你也說天帝的話還是管用的,不過是免個死罪,這也不行?”王堯眼睛也支棱起來了。
“唉,看你這小傢伙也是個重情的,沒管我要功德、花幣,一門心思想救你那前任,我就教你個乖,省得你日後說我佔你便宜。”仙姑搖了搖頭,湊近了王堯小聲說道。
“我和你說,奚福判不了死罪,天帝早就發下話了,叫他睜眼看着,咱們六界和洋界最終是能夠親如一家的,沒他想得那般不堪。”
聽了仙姑所說,王堯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來天庭早就明白,奚福與天庭之間,說到底也就是理念不同,並不是什麼你死我活的敵我關係,所以天帝並不打算殺了奚福。
想想也有道理,奚福得罪了洋神,天庭趕緊就把奚福殺了,那豈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更何況奚福已經是快死的仙,再殺他一下,費那些功夫又有什麼必要嘛。
“那個……既然這樣,我如果想去探監,你能不能給行個方便?”王堯這般一想,那心也就暫時放了下來,又對仙姑說道。
儘管他知道天庭暫時不會殺了奚福,但他還是打算把奚福救出來,雖然這仙姑把那鎮邪天牢說得鐵桶一般,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總要去見過了才能再做計較。
“額……”仙姑聽了王堯這個要求,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事說難還真不難,如今天庭也講仙權,王堯只是去探望一下前任,說到哪兒去也不犯忌諱,比她用瓜子買通小西,讓奚福偷看秘檔更加合情合理。
可仙姑着實不願意與奚福的事情扯上關係,她知道這裡面的一些關節,與其說是天帝要找奚福的麻煩,還不如說是太白金星要更恰當一些。
天庭的大部分領導對於洋神,其實觀感複雜,談不上什麼好感,當然也不願意就此和洋神翻臉,大打一場。
如今六界的主題就是和平與發展,現在談什麼打打殺殺的事情,那就是逆大勢而爲,沒眼色的在天庭也做不了領導。
不過太白金星不同,他是第一個旗幟鮮明提出一系列和洋神交往計劃的天庭領導,這樣圍繞着太白金星與洋神交往的計劃,天庭自然就形成了大致三派意見,一派贊成,一派反對,還有一派無所謂。
只要牽涉到意見分歧,就會有相應的鬥爭相伴隨,那太白金星可是個最善於與仙鬥爭的傢伙,黨同伐異自是不擇手段。
譬如那因爲奚福這事倒黴的莫廣目,其實就是在對待洋神一事上,與太白金星意見不一致,被他划進了反對派的圈子,所以纔會揪住他的小辮子,硬生生將他送進了反思悔罪學院學習。
就這還是天帝說了話的緣故,要不然,莫廣目去天牢和奚福作伴都有可能。
太白金星與仙鬥爭的法門其實不復雜,維護自己陣營的,拉攏中間派,打擊反對派,如此而已,而仙姑與呂仙夫妻倆,就是妥妥的中間派,是被拉攏的對象,這不挺好的位置嗎?
可進也可退,左右沒毛病。可假如在奚福這事上牽扯深了,被太白金星划進莫廣目那個圈子裡去了,這天庭鬥爭的漩渦可是最最殘酷無情,仙姑哪裡願意去趟這渾水。
“哎呀,你怎麼就跑不出奚福這個圈子呢?換一個,再換一個……”仙姑琢磨着事情的敏感程度,皺着眉頭對王堯說道。
“我做仙人,就奚福這麼一個領路人,不管他管誰?你這又不行,那又不成,乾脆算了,咱們趕緊去三通中心是正經。”
王堯的臉色也變了,老實說,找這仙姑要些功德什麼的不是不可以,但是意義實在不大,他現在又不是千兒八百的功德就可以管用,不給個上萬的功德,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這仙姑自己也說出格的事情不能做,他拿一萬功德可是天庭懸賞奚福的賞格,仙姑想也拿不出來那麼許多。
再者說,救出奚福本就在他的未來計劃之中,怎麼救出來?救出來奚福呆在哪裡養老?可都是問題。
別特麼弄得救了奚福出來,自己倒和他一起被天庭通緝,哥倆成了難兄難弟,雙雙的朝不保夕,那還不如就讓奚福老老實實呆在天牢裡來得安穩呢。
所以說,除了彩霞以外,他還需要天庭的其他助力,否則的話,探監奚福他只要去找彩霞就可以了,哪裡需要找這仙姑的。
眼面前這仙姑明擺着在天庭有後臺,有自己的小圈子,只要把她拉進來,以後奚福的事情,說不得在天庭也就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所以王堯當然要把她和自己綁在一起。
她連這個都不願意答應,王堯當然要拿捏她一下,這件事關係到自己未來的計劃,卻是再不能讓步了。
“你這小傢伙……唉,好吧好吧,不過我可有條件。”仙姑見了王堯的態度,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月老已經提了三個條件,自己一個都不答應,也顯得態度過於不誠懇,不是想辦事情的樣子。
“我帶你去,你可得悄悄地,不能弄出任何動靜,只要給無關的仙人知道了,我可立馬反悔。”仙姑道。
“那當然,坐牢呢,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還要敲鑼打鼓的。”王堯聽仙姑答應了下來,當即點頭笑道。
“這麼說,咱們就定下了?你是先替老呂去斷姻緣,還是先去見那奚福?”仙姑見王堯被說動了,急忙與他敲定自己男人的事情。
“不用這麼着急吧?眼面前還有一大堆事情呢,咱們先去三通中心看看再說。”王堯愕然看着仙姑,聽這位的意思,好像恨不得立馬就要帶自己去見呂局似的。
“哎呀,那裡有啥看頭?我和你說,你是不是和那平等王鬧翻了?他把兩位仙人失陷在三通中心的責任全推你頭上了,說是請你進去救援,你臨陣畏縮,推辭不去,事後追究起來,你可有得是麻煩。”
“你趕緊和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時候我替你打一下掩護,就說咱倆已經去過了三通中心拉倒,反正什麼也沒看見,也算是了了一樁公案,你在冥界再呆下去,最後必定得和那幫閻王對質,犯不上嘛。”
仙姑對王堯說道。
聽了仙姑所說,王堯方纔明白天庭是怎麼知道自己在冥界的事情了,原來那平等王害怕兩個仙人失陷的責任要自己背,乾脆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在向天庭彙報屍氣大劫情況的同時,順便把王堯給告了。
估計這呂仙的老婆原本去找天帝,是想請天帝管管自己那個有外遇的丈夫,卻剛好遇着彩霞,聽說月老換了新人,這纔想起當初奚福做下的事情,明白過來自己丈夫應該是又着了月老的道兒。
她當然就得去尋月老擺平這件事,正巧聽得平等王的報告,得知月老就在冥界,便乾脆討了這個差事下來,假借替冥界應劫的由頭,來找王堯斷她男人和獅吼獸衛彩的姻緣。
王堯聽她說得輕巧,不禁瞪大了眼睛。
“咱們進都沒進去,回頭就說沒見着人,假如人就在裡面呢,那可不是當面說謊?也許兩位仙人在裡面還沒有出事,正等着咱們去救呢,倘若因爲我們的報告,耽誤了救援時間,可不是鬧着玩的。”
“哎呀,我就說我眼神不好,沒看見就是,我看看誰敢說我半個不字。”仙姑和王堯談好了條件,哪裡忍耐得住,一門心思只想趕緊離開冥界,去把男人身邊的狐狸精速速趕走。
王堯一聽她這個理由,更是連連搖頭。你眼神不好,難道我眼神也不好?特麼的,我現在已經給平等王告了狀,上面再發現你撒謊,你是有後臺,可以胡攪蠻纏,勞資不就成了妥妥的一隻替罪羊?
你是沒事了,勞資可是大大的有事。
“不成,要出去你出去,我在冥界事情還多得很,既然那平等王向天庭告了我的狀,我就更要去一趟三通中心,出來後再好好和他們算算帳。”王堯搖着頭說道。
“你……你在冥界還有事情?”仙姑愕然看向王堯。
“沒事情?我在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工作,好好的跑來冥界做什麼嘛?”王堯差點給仙姑逗樂了,這位以爲自己上冥界旅遊來了呢。
“倒也是啊,可……你那都是些什麼事情嘛?怎麼在冥界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辦掉呢?”仙姑急着又問。
“事情多得很呢,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咱們先去了三通中心再說。”王堯懶得和仙姑訴苦,只想含混過去,先去了三通中心,把自己見死不救的罪名洗刷了,回頭再去找平等王的麻煩。
“哎呀,既然事情多,你怎麼不早說?還去探望什麼奚福?不如我和那些閻王打個招呼,把你在冥界的事情替你全辦了怎麼樣?”
仙姑到底還是有些怵那太白金星,見王堯在冥界有事情沒辦,便靈機一動,想着包攬下來,那些閻王看見她,一個個點頭哈腰的,一個小仙的一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些閻王敢不給她面子?
而且又可以儘快帶着王堯離開冥界,等於也是在幫她自己,所以仙姑就格外積極了。
“這事不用你管,是他冥界欺負人在先,我自己和他們理論就好。怎麼樣?你是和我一起進去,還是先回仙界?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了,呂局的事情,指定會去辦的。”王堯搖頭道。
自己在冥界忙了一大氣,好處沒有半點,倒還被平等王告了一狀,倘若藉着仙姑的威風把事情辦了,王堯感覺自己就像那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叫了家裡大人出來站臺,特麼的也太沒出息了。
“你……你怎麼不明白呢?這幫冥界的鬼最是難纏,撒潑放賴張嘴就來,你一發脾氣,他就嚷嚷着不想在冥界工作,要求換個地方,你想想,其他五界哪裡能安排鬼過去工作嘛?”
聽見王堯執意要去三通中心,仙姑就有些急眼了。
“這幫鬼最愛拿工作環境說事,連天帝都要讓他們三分,你和他們對質能有什麼好結果?你現在和我離開冥界,到時候雙方見不着面,我們又替冥界應了劫,到時候你的事情隨便糊弄兩句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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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不想在冥界呆下去?這話只能騙騙你們這些天庭的大人物吧?”王堯給仙姑說樂了。“如果以後你再聽哪位閻王說起這個,就建議天帝讓呂局過來幹,這幫閻王指定就慫了。”
“我說你這年輕人怎麼不知好歹呢?”仙姑一聽王堯這話,眉毛立馬立了起來。“這冥界哪裡是仙人能呆的地方?我臨來的時候,我家老呂還在關心你呢,你就這麼對待領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