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仰望,遮天蔽日的樹葉在微風中低吟,樹林中汩汩的潮氣在不斷的翻滾,將我們緊緊的包裹在叢林中。經過昨夜暴雨的沖刷,常年積澱的乾枯落葉夾雜着土地的泥濘,踩上去一步一個印,往後看過,一串串的泥腳印排成了一排。要是遇上個野獸都不用聞味,沿着腳印就能找到我們。身旁的龜背竹垂着碩大的枝葉,走得快一點,不小心就會劃上一個口子。高大的望天樹遮天蔽日;棕櫚樹的枝葉張開了翅膀活像個風車;榕樹盤根錯節的藤條,讓本來泥濘的道路變得更加艱難,還有不知名的蕨類植物、無根藤簇擁在一起,像一張網織在我們頭頂,密不透風。
從早上吃餅乾的時候就沒怎麼喝水,畢竟洞穴的小坑也存不了多少雨水。看着馨可拿芭蕉葉喝水的樣子,簡直神奇極了。我們學着她的一舉一動,也一個一個地按住芭蕉葉使勁地吮吸着大自然饋贈給我們的給養,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覺自己品嚐到了這人世間最甘甜的雨露。不一會兒,我們幾個總算是喝飽了肚子,一個個小鼓似的,圓溜溜。
“它的芯也可以使用。”說着,馨可拿起了石斧,“這就要看看我們石斧的作用了。”
話音剛落,馨可一棍子掄過去,簡直完美。沒錯,完美的躲過了目標,直接把斧子扔出去了。我心想,要是馨可是個練鉛球的,還不得把斧子扔出荒島。
“我和晉鵬來吧。”我趕緊撿回來石斧,生怕馨可再有鍥而不捨的精神。
我們倆站在野芭蕉兩旁就砍了起來。還真別說,不像我們想的那樣,還以爲像木頭一樣堅硬,倒像是朽掉的一塊木樁,一層一層地往下砍像極了剝玉米,沒想到這石斧還真發揮出了作用,不一會兒,就砍斷了上面的枝葉,很快露出了白白的莖芯。
“這裡面含有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可以很好地補充我們的體能。”
“這能吃嗎?”幾個女人七嘴八舌,還沒等說完,馨可剝開了樹芯嚼了起來。
“你們看着吧,我自己吃。”馨可憋了我們一眼,像吃甘蔗一樣,簡直舌尖上的美味。我們幾個也趕緊加入了品嚐大軍,還真別說,清淡淡的味道,比剛纔的雨水好喝多了。
我們幾個狼吞虎嚥,難得在這孤島上能美美的吃上一頓。
大餐過後,我們砍了幾株八成熟的野芭蕉,剩下的幾株等到成熟後再砍,算是做好了不備之需。爲了能獲得更多的食物,我們沒有扛着野芭蕉前行,而是暫時把野芭蕉放在原處,並做好了記號,等返回的時候取。
接着,我們幾人繼續往叢林深處前行。濃密的叢林將陽光阻隔在外,只是零星的幾縷擠過枝葉投射進來,映得地面一片斑駁。像這種密不透風的叢林,只有5%的陽光能夠穿透進來,加上昨夜的暴雨,顯得格外的潮溼。晨霧開始慢慢退卻,但目之所及的地方並不遙遠。幾聲不知名的鳥叫,驚擾了這叢林的寂,很快幾隻鳥撲騰着翅膀,從我們頭頂不遠處掠過。幾位姑娘不自覺地縮緊了脖子,互相抓着胳膊擠作一團。
“這些鳥也是第一次看見人類,受點驚嚇很正常,大家不用害怕。”我往後面看了看大家,馨可已經不自覺地抓着我的手,感覺手心裡攥着的全是汗。
“我們還需要往裡走多遠?”初夏的聲音裡開始有了顫抖。
“這次我們出來不是打一頓野餐,吃上一頓飽飯就完事兒了。我們要做長遠打算,畢竟人太多,需要持續的食物供應。”說着,我踮起腳尖往四周觀看,“最好,我們能找到麪包樹,甚至一大片野果林。”
“麪包樹,好像聽說過。”晉鵬拍了拍腦袋,“這種樹成熟後的果實金黃金黃的,像一個個烤熟的麪包懸掛在樹上,取名麪包樹。”
“不僅營養豐富,味道還很好,是一些熱帶居民主要的食物。”我和晉鵬一言一句,勾起了大家的麪包食慾。
“我們就這樣不知方向的往裡走,即使不遠處有面包樹,我們也可能擦肩而過。”
“馨可說得對,我們應該先觀察觀察,一根筋往前走也不是辦法。”頓時,大傢伙也紛紛表示贊成。
經大傢伙這麼一說,我也突然醒悟。不能這麼盲目地往林子裡鑽,更何況我們對面前的叢林一無所知,僅憑着一股子熱情和闖勁還遠遠不夠,畢竟前面等待着我們的是什麼還不確定,弄不好,食物沒找到,我們幾個先成了食物。
我擡頭望了望前方,挨挨擠擠地棕櫚樹、榕樹,各種藤蔓纏繞在一起,雖茂盛但都不適合攀爬。
“大傢伙說得對,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比較挺拔的樹,爬上去觀察觀察周圍的環境。”
我們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發現不遠處有一棵樹,有點像望天樹,但沒那麼高。
“我來爬吧,小時候我掏過鳥窩,有經驗。”晉鵬自告奮勇。
“樹太高了,我先做個繩套,也比較省力。”
“不用,爬個樹,小意思。”還沒等我說完,晉鵬已經脫了鞋,一躍而上。
“那你小心點,昨天剛下的雨,比較溼滑。”我用雙手托住晉鵬的腳往上推,晉鵬抱着樹往上拔着腳。可剛上去一截,呲溜又滑下來。晉鵬嘗試了幾次,幾乎沒怎麼動彈。晉鵬臉上劃過了幾道樹痕,衣服上全是青色的樹泥,兩隻袖子都快磨破了;因爲光着腳,腳底板也留下了幾道血紅。
“晉鵬,趕緊下來,不好爬。”
“下來吧,腳快磨出皮了。”旁邊的幾個姑娘也勸着讓他趕緊下來。
晉鵬礙於面子,我們越是勸,晉鵬越來勁,根本沒有下來的意思,反而一用力,又往上躥了一大截。姑娘們也一改原來的態度,不約而同地鼓起了掌。正當我們喊起加油的時候,晉鵬一個不留神,從樹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