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鼓聲帶動着整個小島,狂歡了起來;雷電點燃了黑色,幾道亮光閃過,如晴空那般絢麗的彩虹;海浪也湊起了熱鬧,彎下腰,像頭牛,一路翻卷,頂着腦袋衝向了沙灘;礁石臨時架起了鼓,風吹過,呼嚕呼嚕的聲音,雨淋過,噼裡啪啦的聲響,不一會,把整個荒島變成了歌房,樂聲四起。
“哎呀,腳拔出來了,哎……”晉鵬用手擦了擦額頭,也不知是汗珠還是雨水。
“拔出來就好,可能只是扭傷,我一會看看具體情況。”馨可揪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前面空隙大點,你把腿往前慢慢挪。”我往下探了探身子,真想一把把晉鵬拽出來。馨可和皓軒抓住腿使勁往前推,還好腿沒有夾傷,不一會就鬆動了許多。
“可以了,我腿能動了。”晉鵬高興的像個孩子,兩隻手按在巖壁上,張開胳膊試圖支撐起整個身子往上爬。
“馨可,我披着帆布,你抓住帆布兩個角,我和皓軒把他拉出來。”說着,我順手將帆布角交到馨可手裡。海風鼓動着帆布,生生地想要把我們倆吹倒。馨可緊緊地貼在我身邊,生怕被吹跑了。我和皓軒一人抓住晉鵬的一個胳膊,使出吃奶的勁頭,有好幾次我倆差點滑倒。
“你少吃點,一頭胖豬。”手上感覺拉了一把豬油。
“在這荒島上,想多吃點也沒這個條件啊,用不了一個月,就瘦猴了。”晉鵬拍了拍肚皮。
最終,我和皓軒慢慢地把他從礁石縫中拉了出來。
晉鵬癱坐在礁石上,左腳上的鞋算是被礁石沒收了,隔着襪子,露出的大腳趾頭格外的顯眼。晉鵬也有點不好意思,將右腳壓在左腳上擋起了破洞。
“鷺洋,你撐着帆布,我看看。”馨可把帆布角遞給我,便迫不及待地看看晉鵬的傷勢。
“這樣疼嗎?”馨可按了按晉鵬的腳面,看着只是有一些紅腫。
“不疼。”晉鵬強忍着,不好意思地挪開了右腳。
“你自己扭一扭腳,看看疼不疼。”
“不是很疼。”
“如果腳部骨折,一般局部會有瀰漫性腫脹,如果嚴重並伴有一定的淤青,目前來看,只是輕微紅腫。”
“瀰漫性”我沒太聽懂,“是不是問題不大?”我哈下腰睜大了眼睛想確認一下。
“我剛纔按了按,不疼,說明不具有壓迫性疼痛,扭一扭也不是很疼,說明只是皮外傷,歇歇就好了。”
暴雨越來越大,我身子開始栽栽歪歪了,真是樹大招風啊,海風要是再大些,我這個一米九也白給,非得吹到海里不可。
“晉鵬,你試試能不能走,咱趕緊走。”我直起腰來,用帆布護住他們三個,皓軒和馨可攙着晉鵬往前走。就這樣,一路踉踉蹌蹌,爬了幾塊礁石纔來到洞口這邊。
“快進來,可等到你們了。”先前的老者早早地在洞口等着我們。洞口不大,也算不上什麼洞,更像一個狹長的過道。洞口裂開着,暴雨襲來,像從頭上澆了一盆的水,根本擋不住。
“老人家,這個地方不是很大,怎麼躲雨?另外,之前的那些受傷的人呢?”我滿臉的疑惑,扭臉看了看馨可和皓軒。
還沒等老人說話,馨可用手牽了牽我的胳膊。“南叔,剛纔竟忙着照顧晉鵬了,也沒給他倆介紹這邊的情況,咱邊進去邊說。”正說着,裡面拐角處突然冒出來幾個小夥子。
“南叔,他們可來了。馨可、鷺洋,你這是怎麼了?”他們快走了兩步,趕緊攙住晉鵬。
“謝謝,剛纔滑倒受了點皮外傷。”說着,晉鵬試着走了走,感覺還是有點疼,又把腳收了回去。
“雨越來越大了,往裡面走。”老者朝前面揮了揮手,示意我們跟着他。
剛纔以爲就洞口這麼大的地方,沿着狹長的過道往前也就走了沒幾步,出現一個拐角,繼續往裡走,開始變得寬闊了起來。剛纔外面暴雨聲淹沒了這裡面大家的談話聲,順着聲音往裡看,整個洞不大,也就50多平方。剛從外面進來,感覺裡面比較灰暗,在洞頂上方有一道岩石縫,因爲外面暴風雨,本身天就比較暗,打雷的時候,就會打進來一束光,照亮了洞內三分之一,不過還好,縫隙背對風向,要不然也會流進來很多雨水。伴着雷聲,洞裡忽明忽暗,我看到原先沙灘上的那些傷者正圍坐在一起。
“快進來,這裡暫時也算是咱們的一個家了。”南叔張羅着,讓晉鵬先找個地方坐下。
“南叔,是他們回來了嗎?”灰暗中,一個姑娘站起身來,也幫着攙扶着晉鵬坐下。其他幾位姑娘也慢慢站起來。
“凌菲,他們倆可回來了。”南叔一邊說着,一邊讓大家趕緊坐下。
“你坐我這,地面挺乾淨的,還墊着一層草,坐着軟和。”迎着忽明忽暗的光亮,大體能看出,是一位穿着空姐服裝的姑娘,她指了指地上的一團草。
“謝謝,謝謝,你們快坐下,我有個地方坐就行。”晉鵬爲了不麻煩大家,趕緊就地就坐下了。
“找到家的感覺了,謝謝各位掛念着。”說着,我靠着晉鵬也就坐下來。
“這樣,咱們這個家庭成員算是湊齊了,今個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好,南叔聽你的。”
“就得這樣,衆人拾柴火焰高,就這鬼地方,不靠別人,一個人別想活着出去。”大家情緒高漲了起來。
“餓壞了吧,也只有這些餅乾了。”南叔彎腰從一個皮箱裡拿出一包餅乾。“哎,衝上島的時候,皓軒也就搶了這麼一個皮箱子,裡面就6袋餅乾和5包泡麪,還被海水泡過了。”
我接過餅乾,雖然前背貼後背,但我沒有多要。在這裡,食物基本和生命劃等號了,一個人不進食,一般撐四五天,極限是七天。
吃了點餅乾,恢復了一些體力。我數了數,加上南叔,我們一共7個男的,算上馨可,一共12個女的。接着我們各自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職業,正在大家其樂融融地談笑着,突然一陣哭喊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