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獨自處,寂寥伴人生。魚蟲相愉悅,動靜一枝秋。
昨夜的暴雨剛剛退卻,淅淅瀝瀝的小雨還沒有隱去,溼滑的叢林中,我們雖是幾人,但亦是一個,孤零零地生存在這荒蕪之地,不知道何時纔是終點。湖中的魚兒已經唱響,與叢林的蟲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叢林又多了一種歡快,只是熱鬧與寂靜之間,時光過得飛快,要不是因爲熱帶,那家鄉的秋風也能吹到這裡吧。
血水瀰漫開來,我們趕緊從水中鑽了出來,一個個憋得臉通紅,張大了嘴巴,大口地呼吸着。
“他們受傷了,快……”凌菲看到一大片血水冒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們又正好從湖水中鑽了出來,可把她嚇壞了。
文佑哥笑了起來:“沒事,沒事,我們幾個好好的。”
正說着,魚從我們腳下也漂浮了上來。這個時候,她們才知道原來是魚的血,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們四個人齊力把魚拉上了岸。這可真是一條肥碩的魚,夠我們一幫人吃上兩三天,要是每天能有一條這樣的大魚,生活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晉鵬早就擡進了帳篷,我趕緊走進帳篷詢問了晉鵬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晉鵬一頭扎進湖裡正捉魚的時候,突然後腦勺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於是就昏厥了。不用問,罪魁禍首就是這條魚了,剛纔幸虧馨可及時做了心臟復甦,再加上旭航人工呼吸,晉鵬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鷺洋,你看咱們的帳篷,已經開始漏雨了。”越哥大踏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來經過這幾天的休養,氣色好了很多,走路也有勁了。“我剛纔又找了一些芭蕉葉把外面修補了修補,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我又詳細問了問越哥目前的狀況,看來牛奶樹葉子發揮功效了,越哥已經退了燒,而且狀態正在逐漸恢復。真是雙喜臨門,想想之前的狀況,簡直不敢相信現在兩個活脫脫的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真是重獲新生。
我擡頭看了看帳篷裡面,雨水早就把芭蕉葉浸泡溼了,在四周挖好的水溝裡,雨水正盡情地流淌着。“是啊,如果再來一場暴雨,這裡也不能住了。”
帳篷裡的爐火還在賣力地燃着,不過還好,至少裡面還算溫暖,我們又重新烘烤了苔蘚,並將燃燒的木炭鋪了一地,最上面蓋上苔蘚,這樣帳篷裡面又幹燥了許多。
折騰了一早上還沒有吃飯,我們決定先把幾條魚烤上,等吃完飯有了功夫,再把大魚處理乾淨內臟,並切成一塊一塊的,然後撒些鹽,晾曬成魚乾,這樣也比較容易保存,等以後吃的時候,隨時取來。
大家忙碌了起來,很快就把7條魚處理好,除了6條魚燒烤以外,爲了給越哥和晉鵬補充些能量,若婷把剩下的一條魚做了魚湯。她先把魚肉用石塊切開,與其說是切開,倒不如說是砸開。將砸碎的魚肉塞進了幾個椰子殼裡,然後裝滿了湖水放在火堆旁炙烤。
只能說,人類的想象真是無限的,這又多了一種做魚的方法,我們看着椰子殼,彷彿瞬間聞到了鮮美的魚湯味。
不大一會兒,6條魚就烤好了,不過看了看椰子殼裡面的魚湯,還需要一些時間。這次的烤魚鮮香了很多,海鹽真是好動,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我們10個人圍着爐火又是一頓大快朵頤。正吃着酣暢的時候,魚湯也做好了,這一次專門爲晉鵬和越哥做的,要不然,大家還真想嘗一嘗這久違的人間美味。
湯足飯飽之後,大家開始忙碌了起來,想把大魚切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有一把刀那就另當別論了。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我還有一把沒有做好的石斧。
他們忙着清理魚的內臟,我和旭航找了一塊石頭作爲磨刀石,輪流在上面磨石斧。整個過程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平時用的一把斧子或者小刀都是信手拈來,可如今要想製作一把真是難於上青天,還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一蹴而就的。
經過半晌折騰,他們早就把魚內臟清理好了,魚鱗也拔得乾乾淨淨。我們這邊的石斧也只是有了初步的模樣。雖然進展很慢,可也把我和旭航累得氣喘吁吁。
“要不我們先試一試,看看效果。”旭航用指腹在石斧刃上劃了劃,一道血印很快呈現出來。
我拿着石斧往魚身上劃了一道,雖然沒有剁骨刀那麼鋒利,但魚身上也很快裂開了一道縫,我又使勁往下壓了壓斧子,裂縫更深了。
“還可以,要是再下點功夫,還真說不準能造出一把斧子。”我舉着斧子給大家看。
大家也圍了過來,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工具了,這意味着,自弓箭之後,這是第二件接近人類社會的工具。和我們之前隨便撿一塊鋒利點的石頭綁在木棍上就算是一把石斧了,簡直兩碼事,這一把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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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斧在手,衣食無憂。有了這把神器以後感覺可以橫着走了。不過要想把這條大魚切成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左右揮斧,我們幾個男的輪流着,等到快中午的時候,這才把魚算是切割完畢。
馨可她們也沒閒着,把魚肉塊一個個地撒了海鹽,海鹽不夠,文佑哥又領着她們幾個女的去了海邊一趟,用椰子殼取了一些海水,順便摘了一些椰子。這邊煮着海鹽,那邊馨可領着大家用長藤皮做了一些繩子,把魚肉穿了起來,等晴天的時候,曬一曬魚乾。
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覺生活又重新回到正軌。一家人忙碌的樣子,讓我想起來小時候過年的感覺,熱鬧而親切,辛苦而幸福。
“烏拉拉……”突然從瀑布方向傳來一串飛鳥振翅的聲音,我們頓時停了下來,這才發現一羣蝙蝠從瀑布中飛了出來,數量並不多,但烏黑的身形也足以讓你爲之一驚。
“鷺洋,看到沒有,它們是從瀑布裡飛出來的。”旭航用手指着瀑布的方向。
“奇了怪了,瀑布後面的巖壁上還生活着一羣蝙蝠。”我一時間愣住了,感覺不太可能的事。
“我們當時摘牛奶樹葉子的時候,沒看過巖壁上有蝙蝠啊!”晉鵬原來躺在帳篷裡,這時候也被外面發生的事吸引了出來。
“蝙蝠不是生活在洞穴裡嗎,一般不會住在巖壁上。”馨可正串着魚肉,回頭應了一句。
“那答案只有一個,瀑布後面有一個洞穴!”我突然提高了嗓門,兩眼發光地看着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