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苦悶與壓抑,讓我急需要一個發泄的窗口,否則心中的一團火非要把自己原地燃燒。一件件情形像在眼前過濾一樣:巖洞,我們剛剛找尋到的臨時家園被霸佔;同命運的同伴無辜的被打,現在傷勢嚴重;剛剛組建的團隊,又出現倒戈,雖然她們有選擇的自由,但現在已將矛頭指向了我們,曾經的共患難化作泡影。尤其在面對亦雪的無助時,竟然爲虎作倀,做起了打手,讓人爲止痛心;而眼前的亦雪,更是讓我內疚,近在咫尺,我卻不能保護她。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悲痛的力量,讓我手中的棍也變得虎虎的威風。
自小我家旁邊有個武校,校長是少林俗家弟子,常年教學生武術。我小時候就在陽臺偷偷學兩招,在家裡有模有樣地練上兩下。後來家人看我喜歡,就乾脆給我報了名,讓我週末的時候跟着學,打小的基本功,沒想到今天還用上了。
簡單的幾招齊眉棍法,讓身先士卒的兩個打手趴下了,可隨後是一羣。
“各位朋友,這件事跟你們無關,如果再靠前,我就不客氣了。”我大吼了一聲,深知不能戀戰,最重要的是把他們領頭人打趴下才是關鍵。
“別聽他廢話,打死他。”躲在後面的強哥大喊了一聲,生怕我亂了他們的軍心。隨後,這羣打手手裡的木棍像是雨點般朝我落了下來。
我順勢往後退,畢竟巖洞旁邊空間有限,下面是一片空地,我縱身一躍跳下來。
他們也不示弱,鐵了心要拼死一戰了。我舞動起手裡的木棍,反轉騰挪,倭、劈、歸、舞,不斷變化招式,棍聲在礁石間呼嘯,雖談不上橫掃千軍,但棍打一片還算得上。
木棍在他們手裡簡直就是燒火棍,只能說比筷子強點兒。這裡捅一下,那裡砸一棍,弄不好還來個倒打一耙,往同夥身上砸了過去。
“哎呦,你看着點兒,是我。”我一個躲閃,一個打手木棍走空,從上而下砸了下來,另一個打手剛好迎了過來,準備背後陰招偷襲我,結果木棍實實地打在他的肩膀上,當即趴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我也開始體力不支,畢竟這幾天就沒怎麼吃頓像樣的飯,再加上連日的操勞,體力明顯的不支,鬢角開始出汗,招式也跟不上了。真是應上那句話了:雙拳難敵四手,渾身是鐵能捻幾根釘子,我開始節節後退。
剛出現敗陣跡象,就被一個懂行的打手看出來了。“吆喝,弟兄們,看見沒,他撐不住了!還等什麼,加把勁,幹他。”
我一個沒注意,左膝蓋被掃了一棍,那種疼痛感滋溜一下就躥上來了。身子一晃差點沒摔倒,這邊趁機就是一棍,打在我右臂上,一股痠痛奔涌而出,手指一鬆,木棍差點沒掉地上。
越是有點招架不住了,木棍越像雨點一樣砸了過來。大腿,小腿、腳面、肚子,都挨個伺候了一遍棍,疼痛感席捲了整個身體。
再這樣下去,下一個趴下的就是我了。巖洞沒有奪回來,亦雪沒有救成,還把自己搭進去了,簡直完敗。想到這裡,我只能智取,不能硬來。
剛躲開了木棍,就聽到左邊一陣惡風橫着掃了過來,來者不善,我本想下腰,反手一棍攔腰橫切將對方打倒。就在這時,右邊打手向前一步舉手就是一棍。
我心想來得好,身體深蹲,左邊的棍落空,就照着右邊打手的頭惡狠狠地敲上了,只聽“啊”的一聲,右邊打手倒下不省人事。
頓時他們慌了神,我一個神龍擺尾,木棍以橫,朝着他們的頭就是橫掃一棍,嚇得他們像縮頭的烏龜一個個蹲下。
我瞅準了機會,縱身一躍,向着怪石嶙峋的礁石跑去。
果不其然,打手們死不罷休一直追趕,不過,一會他們就會嚐到礁石的厲害。
溼滑的表面到處佈滿了石縫;一個個凹凸不平,讓人難以平穩站立;礁石與礁石之間天然形成的狹小的空間只能容納一兩個人,而這些都成了有利的條件。
我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穿梭其中,充分發揮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針。
一羣人追上來,我就節節後退往礁石上跑;有爬礁石滑下去的,爬上來讓我一棍敲下去的,還有在礁石上打着打着一不留神踩空的。他們看我跑了就準備歇一歇,我就跑過來打,他們跑了我就追。
叮噹噗呲,棍棒聲、哭喊聲、哀嚎聲在礁石間穿梭着。
我把他們逼向沙灘,一看時機成熟,我轉身朝向巖洞跑去。巖洞奪不回來了,但亦雪我總要救回來。
“他殺來了,快跑。”背叛我們的那個女人很精明,讓其他人在洞中看守亦雪,她在洞口放風,時刻監督着我的一舉一動。
剩下的女的聽到“警報聲”,啊的一聲從洞穴裡全跑出來了。這個時候真想抓住她們質問一番,還有人性嗎,但不是時候,救人要緊,我早晚會給她們算賬的。
我跑進洞穴,來不及多說,把堵在亦雪嘴裡的棉布掏出來,解開綁在腳上和手上的繩子,拉着她就往外跑。
剛走出洞穴,突然一塊石頭嗖的一聲衝着我的頭部砸了過來。如果躲避,我是能躲過,可遭殃的會是亦雪。剎那間,我下意識用棍擋了一下,石頭重重地砸到我的手臂。
“啊……”嚇得亦雪直往後退。
一股劇烈的痠痛席捲全身,我趕緊把亦雪拉到洞內。
“你跑不了了,你敢出來,我倒要看看,是我手裡的石頭硬還是你的頭皮硬,哈……”一陣狂笑傳來。
不用看聽聲就知道是誰,我說這麼長時間怎麼沒看到他,原來跑到巖洞上面,時刻觀察整個局面的發展,不愧是強哥。躲在暗處,把控全局,適時而動。如果形勢不妙,能第一個逃離,真是小看他了。
我倆被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